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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蹻勇堂堂主“碧玉剑”方天殿一点头,由怀中取出一只短笛长长短短的吹了几声,顾革裴率先向外走,众人跟随着,看来是要出厅到山门前的广场迎接对方。
眼见厅中人越来越少,田冬不禁为之惋惜,这下子岂不是完全看不到了?没想到这时如儿却拉了拉田冬,并将这个洞口封了起来,田冬心想大概是要回去了,于是在一片漆黑中等着如儿重新燃起千里火。
没想到忽然察觉到身后又有光线透入,原来在背面又有两个小孔,而如儿已经转身打开了这个洞口。
田冬又惊又喜,连忙凑过去,果然这方向是往广场上看,而且还能看到广场外的大道,而这时候洞口下方正排开了崇义门的精英,一个个不言不动的凝望着上山大道。
又过了好一阵子,山道上终于冒出了一群数十人,个个身着劲装、横眉竖目,还有许多人袒胸露臂的似乎十分野蛮,如儿心中有些害怕,连忙紧紧捉着田冬的手。
这些人一上山就分到两旁,然后才出现了八、九位似乎是领头的人,当中一位略显福态的长者,身着锦衣华服,腰带上插着一把长剑,式样古朴,似乎也并非凡兵,他一见到顾革裴便即哈哈大笑道:“顾门主,久闻大名,如雷买耳,今日终得一见,可谓三生有幸。”
广场前后也有数百丈远,这人的声音远远传过来毫不费劲,看来功力非同小可。
顾革裴踏前两步沉声道:“这位莫非是名震北境的奉天寨古寨主?人称‘追魂剑’剑出追魂,今日一见,果然功力深厚。”
顾革裴声音平平的传过去,虽不大声却绵绵悠悠,也露了一手精深的内功。
田冬看的莫名其妙,这位身材微胖的老者也是武林高手,而且居然是奉天门寨主?看来练武功的人身材未必结实,田冬转念又想,副门主顾革袭不也是微胖,看来这样还算正常。
“不敢。”只见古英寒越过那数十人,对顾革裴道:“在顾门主之前,怎敢冒称追魂?”
顾革裴道:“古寨主何必客气,阁下远从抱犊冈来到狼胁岭,想来是为了了结孩儿们的约定?”
顾革裴故意说成是自己儿子顾鼎祥与古英寒之子古严的争端,不然两个门派要是结仇,日后的祸患可没完没了。
古英寒自然知道顾革裴打的主意,微微一晒道:“若只是意气之争,自然是孩儿们的事,但据犬子所言,崇义门自尊于郴州,对江湖同道似乎不大尊重,还认为奉天寨绝不敢迈入湘境,却不知为何今日说法完全不同?”
顾革裴后方的崇义门的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人,大声道:“你这人胡言乱语,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
田冬望向此人,此人面貌英俊,身形高挑,正是少门主顾鼎祥,他这时瞪大了眼,正怒目望着古英寒身旁的一位青年男子。
这人见状冷冷一哼道:“现在你自然完全不认了,既然崇义门怕了,少门主现在道歉认输也未尝不可。”此人正是古英寒之子古严。
顾鼎祥更是生气,正要骂出口的时候,门主顾革裴一挥手,斥责道:“鼎祥,不用多说了……”转头对古英寒道:“奉天寨既然想一举将崇义门挑了,那崇义门只好奉陪,就请古寨主划下道来。”
第三章 飞来横祸
古英寒见顾革裴这么说,哈哈一笑道:“顾门主果是快人,我们也不是来攻城掠地,无须群斗,不然我们奉天寨数千好汉也不会才来这么几十人……只要我们两方各派遣三名好手,来个三战两胜岂不爽快?”
其实顾革裴心中也是颇有疑惑,对方要是大举来袭,崇义门确实大难临头,可是论到高手,除了古英寒的追魂剑法确实是武林一绝之外,奉天寨的四大旗主连二弟顾革袭也未必是对手,更绝对抵挡不了自己和两位天字辈的师叔,哪岂不是来认输的?顾革裴心念电转,一时却想不出有什么道理。
门上密道中的田冬看门主顾革裴久久不说话,想到自己出来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发现,不禁有些发急,转念又想现在长辈们都在前面,应该不会有事发生,虽说如此,他心中还是颇为忐忑。
这时古英寒见顾革裴久久不答,面带狡狯的笑容道:“顾门主如此费心思量,难道希望大伙儿一拥而上,打打滥仗?”
顾革裴不求胜、先算败,缓缓的道:“若是输了,那又如何?”
“简单。”古英寒面露笑容道:“若是奉天寨输了,我们转头就走,三年内不敢再入衡州以南,若是侥幸获胜……哼哼,我们也不敢得罪少门主,只向顾门主讨一样东西。”
一样东西?顾革裴一愕,皱眉惑然间:“在下不明白,还请阁下说明。”
古英寒面色一正,大声道:“明人不作暗事,若奉天寨侥悻得胜,请门主交出翠杖。”
“翠杖?”顾革裴顿了顿才道:“古寨主指的是哪个翠杖?”
古英寒面露不满的道:“门主别装糊涂,武林中人提到翠杖,谁不知是指大侠欧阳古道留传后世的两物——翠杖玉球中的翠杖?”
顾革裴面色一正,严肃的道:“古寨主不可胡言乱语,崇义门根本从未见过此物……”
说到这里顾革裴忽然明白,想来对方自知不敌,全寨前来又劳师动众,所以想传出此话,让崇义门永无宁日,此心真不可谓之不毒,于是顾革裴咬牙道:“阁下为了晚辈之争,居然以这种手段对付崇义门,未免太过肮脏。”
翠杖玉球,本为两百年前大侠欧阳古道遗留之物,据说其中藏有欧阳古道一生武学精粹:“璇玑心诀”与“大罗八法”,欧阳古道一生罕逢敌手,将两物传子之后便失去踪隐,欧阳古道之子欧阳鸣雷再收两徒,分持翠杖与玉球,两人各自行道江湖,数十年后分别隐居,两物从此失踪,据传持翠杖那一支隐于湖广南部,持玉球那一支则隐于隆中。
二十年前,隆中玉球重现江湖,在数月惨烈的搏杀之后,终于不知落到何人手中,再度消失无踪,而翠杖却一直未出江湖,若是有人寻获,自然是以位居郴州的崇义门嫌疑最大,古英寒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崇义门日后纷扰无穷,算是一个毒辣的借刀杀人之计。
田冬自然不知此中关节,听了煞是糊涂,翠杖玉球是什么东西?为何一提此事,门主就骂对方肮脏?转头与如儿对视一眼,两人目光中都是疑惑的神色,只觉得他们一直说些两人听不懂的东西,总是不好好打上一场,大是气闷。
古英寒见顾革裴十分不快,哈哈一笑道:“门主不必生气,要是门主舍不得翠杖,等我们获胜之后,还要请少门主去奉天寨作客十年、八年,等到门主研究完翠杖的功夫,再拿翠杖来换少门主。”
顾革裴见对方言语中紧扣着自己已经获得翠杖,不由十分生气,万一输了,自己儿子一去山东,哪还会有命回来?就算是赢了,这个谣言传了出去日后也是麻烦,顾革裴忽然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顾革裴正不知该不该答应,身旁一位老人忽然开口道:“‘飞天白猿’葛无计、‘绿川狐’公孙仲,老朽孤陋寡闻,不知两位何时入了奉天寨?”
田冬从末见过此人,不过看这人年纪与卢天安堂主差不多,不过形体与卢天安微微佝偻颇有不同,腰杆倒十分笔直,也似乎十分壮实,想也知道就是两位元老之一——蹻勇堂堂主“碧玉剑”方天殿,只见他此话一说,顾革裴的面色跟着一变,目光往那数十名喽啰望去。
田冬跟着往那群人看,只听到人群中忽然传出两种笑声,一个嘶哑、一个尖锐,都极为难听,田冬跟前一花,只见那群人前忽然多了两人,并立在古英寒的身边,以田冬的眼力来说,根本看不清楚这两人是如何穿出来的,直到这时两人停住身形,田冬才看清,左首一人容颜似乎只有四、五十岁的模样,但是浑身毛发须却又均为雪白,面上还生了短短的白色绒毛,手中拿着一支粗大的熟铜棍,八成此人就是所谓的“飞天白猿”。
另一位年约六十余岁,是书生装束,彷彿许夫子的模样,一席青衫儒装,还提着支旱烟管,脸上一副谦和的模样,难道此人就是“绿川狐”?
那位田冬猜想是“绿川狐”的夫子,正吸了一口旱烟微笑尖声道:“方老果然目光如炬,我们躲在人堆中竟然还是被您认了出来,我和葛贤弟确实是半年前才加入奉天寨,难怪方老不知。”
既然另一人姓葛,此人果然是“绿川狐”公孙仲。
方天殿冷哼一声道:“两位一向是桐柏山龙虎帮的左右护法,功夫总不下于古英寒,怎么可能屈就,莫非是龙虎帮已经并吞了奉天寨……?数月前听说龙虎帮已经将势力由河南、湖广北面伸展到山东境内,此事果然不假。”
“飞天白猿”葛无计沙哑的道:“这不关你们的事,今日你们若是不赌,日后我们只好大举来犯,那时候玉石俱焚,崇义门从此除名。”
顾革裴心中大感不妙,这两人本为横行湖广北境的黑道好手,在五年前加入了湖广与河南交界的桐柏山龙虎帮,论起功力,崇义门中只怕除了自己或两位师叔外别无抗手,而自己与古英寒想来也只是在伯仲之间,这一战不得不战,但却又并无必胜之算,顾革裴不禁有些彷徨失措,转头望着身旁的两位师叔。
方天殿望向卢天安说:“师兄,你觉得……”
“这一战先应付过去吧。”卢天安沉着脸道:“他们总算没派四个人来,我们还有机会。只不过要是输了,鼎祥未免危险。”
方天殿听了也点点头,转头望向顾革裴。
“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顾革裴见两位师叔都同意,对着古英寒扬声道:“古寨主,崇义门没有翠杖,不过你们要是坚持要比,崇义门也只好奉陪。”
“无妨。”古英寒微笑道:“没有翠杖我们便请去顾少门主,要是哪一天门主找到了翠杖,别忘了记得拿来换回少门主。”
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顾革裴终于明白,湖广南端是崇义门的地盘,龙虎帮或奉天寨的范围在湖广北面,与崇义门中间还开了一个衡山派,就算灭了崇义门他们也没有好处;但是若少门主顾鼎祥被带走,崇义门非当全力寻找翠杖交给他们,所以半年前岳麓山旁两人的冲突说不定也是他们事先算计好的。
顾革裴想到这里只觉得满肚子怒火,一时说不出话来。
“飞天白猿”葛无计性子较急,他一挥熟铜棍往前一跃三丈,大喝一声道:“笨鸟先飞,哪位出来赐教?葛无计领教高招!”
蹻勇堂堂主方天殿缓缓踏出,光芒一闪间已经拔出了一把青芒隐隐的宝剑,对着葛无计道:“二十年前陇中日月山一役,阁下正当青少,那时独来独往何等惬意,今日居然为虎作伥,方某实在惋惜。”
方天殿手中宝剑正是碧玉剑,此神兵利器乃方天殿四十年前一次奇遇中获得,后来也因此得到“碧玉剑”的外号。
葛无计见到方天殿手中青芒闪动的宝剑,再听方天殿的话,微微一当道:“我们见过?当年……崇义门也有去抢玉球?”
方天殿一挥剑摇头说:“当年日月山争夺玉球一役,方某正好行道隆中,只是去凑凑热闹而已……那夜巧遇阁下,换了两掌不伤和气……当时方某可没有拔出碧玉剑。”
葛无计回想片刻,忽然一瞪眼说:“那晚打了就跑的蒙面人……原来是你?”
熟铜棍一翻,二话不说的向着方天殿面门直劈下来。
方天殿斜斜一引让过这一棍,剑光跟着闪动起来,一面说:“好说好说……阁下当时初出师门、恶迹未着,方某一念之慈,竟遗今日之患……”
葛无计听了更是暴跳如雷,熟铜棍卷起一道黄光,迅如骤雨的向着方天殿直劈,方天殿在棍影中闪来闪去,偶而刺出一剑又让葛无计手忙脚乱,看来这一战获胜机会不小,顾革裴才安了一半的心。
田冬与如儿两人等了半天,终于见到打斗,两人忍不住牵着手,轻声的说起话来,首先是如儿低声道:“田哥哥,那个人……头发都是白色的耶。”
田冬嗯了一声道:“他叫飞天白猿,难怪这么像猴子。”
“他会飞吗?”如儿疑惑的道:“为什么叫飞天?”
“可能真的会飞吧……”田冬也不敢确定。
“那个人又不像狐狸,为什么叫绿川狐?”如儿又有问题了。
“这……也许他跟狐狸有些关系吧?”田冬不知公孙仲此人狡狯多智,所以得到了绿川狐的称号,但是直说不知道又有些漏气,于是随便扯了两句。
如儿却信以为真的道:“真的啊……喔……”
两人扯到这里,场中的葛无计越来越是左支右拙,眼看再一阵子方天殿当能获胜,四面崇义门的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