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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腰际悬挂拂尖抓扣于手,一招“引猛鬼”拨得拂尘如飞幡般点缠那两把金枪,眼看已扫扣一把,他猛力拖带往左边扯去,勾架往右边武灵雪刺来利枪,双枪一触,锵然溅出火花。
武灵雪却松手,硬让金枪弹开,那武灵玉又配合无间,两把金枪,让拂尘将其甩得老远,老道士一时得意,身跨马步,左掌就要伤两人于力道之中。
岂知武家金枪本就是一双对,两人各自抛弃一把,又同伸手从背面抽出一把,眼看老道士攻来,两人冷喝,枪耍如剑,一左一右错身而过,像两面锯子左右拖据,老道士被夹在其中,脱身已过慢,逼得他惊叫,拂尘倒打腰身,勉强拔去一把金枪,却未避开另一把,被拖锯得背腰裂出六寸血痕,痛得他满脸是汗。
那武灵玉姐妹仍未罢手,双双倒翻高空,不抓空中那把枪,竟用脚尖勾挑,武灵玉拨给姐姐,武灵雪拨给妹妹,双枪在空中交错而岔开,两人同时又换脚猛踢金枪,猝然有若万斤霸弓发弦,金枪化成利箭,似欲追回时光般快速冲噬那老道士,这还不止,姐妹俩仍又掠身交叉,双双各将手中金枪利用同样方法射向老道士上空,迫他矮身地面。
老道士空被四道游龙般金枪截杀,想逃躲已是不易,眼看一把要命东西直钉自己背脊,他猛将拂尘扫去,想阻挡不了,就会被突破防线之际,他猝然弃之拂尘于不顾,双掌合十,猛运真劲,紫白气流旋如太极图,他暴喝出口,太极劲流绞得昏天暗地,周遭草木泥灰为之啸起,直如龙卷风在那丈五方圆成形掠转,不但绞落金枪,更逼得众人耐不了劲风而闪退开去。
阮月仙见状惊叫:“太极神功!”很似乎觉得这人即是太极门弟子。
旋风狂掠中猝见老道士一声闷哼,人如弹丸射出旋风范围,倒坐地面,他胸口已插着一把金枪,很显然他并未逃过武灵玉姐妹的追杀,他惊骇万分,以为自己已活不了,两眼瞪得凸大,恨不得发出绞力把金枪绞出,更恨不得这枪钉在别人身上。
然而似乎一切都已过慢。
武灵玉姐妹为之松一口气,正待前往扶起昏迷的毛盾。
猝然奇迹发生了。
那金枪竞然好端端地掉落于地面,锵锵有声。
老道士两眼更抽大:“我没死?我没中枪?”伸手猛抓胸口,果真没伤口,还平得可以,他仍不信,再抓,终于抓出一面黑镜,他惊急激笑:“是阴阳镜救了我,啊,哈哈哈……”
他狂笑着就快舞了起来。
武灵雪见状急叫:“快擒下他!”手中无兵刃,照样扑杀过来。
陆不绝和黑不亮自不肯让他得逞,双双出招想擒人。
岂知那老道土突然咬破手指点向阴阳镜,急着念咒,不管大堆人攻势,被武灵雪一掌打得连滚数圈,他还是急着念咒,生怕血不够,干脆往伤口抹去,阴阳镜为之发红,他厉吼:“引鬼上身,妖邪尽出!”
阴阳镜猛往空中打去,又如闪电劈出一道红光,轰得众人耳根生疼,那老道士猝如僵尸般硬直起来,照着武灵雪就是一掌,打得她人仰马翻。
他还不止,阴阳镜又四处乱照,轰得乱葬岗烟雾直冒,这还小事。
竟然那些被埋在地底的尸体刹那间似都复活般东蹿一个,西蹦一只,挂着烂脸烂肉,不知死活地急往众人围冲过来?
众人哪曾见过这种场面,早吓得两腿发软,纷纷逃命。
武氏姐妹虽怕,却不肯退去,硬咬着牙猛撑,双掌疾劈骷髅尸体。
岂知不劈还好,这一打,尸骨散了下来,竟然化成青白如鬼怪凌空飞掠怪笑,还扫起阵阵妖风,扫得四处草木撼动。
天空似乎沉暗下来,妖魔越晃越多,断头鬼,暴眼鬼,满身是血的青白女鬼,无数无尽地绞掠追杀着。
就像进入地狱血池,无数无尽胆血往脸上泼,无数无尽妖怪猛扯自己四肢百骸想把自己分尸,更有双手戳入自己肚皮拉出血肠往嘴巴咬去,边咬边笑还塞入武灵雪姐妹嘴巴。
两人为之尖叫,吓破胆地四处跌撞。猝然撞至一低处水池,溅得两人满脸湿。
她俩还想逃,可是逃了两三步,一切似乎都已平静,妖怪不再追人,天空不再漆黑,那劲风化成轻风,吹动柔草轻摆,还挂露珠。
真的没事了吗?
武灵雪胆颤心惊地立直身子偷偷往回瞧,乱葬岗仍冒出阵阵白烟袅袅上升,所见蹿出地面的僵尸都已消失,甚至土坑也不见一个。她不禁迷惘,刚才到底是真是假?为何现在找不出证据来证明一切。
她想到老道士还有毛盾,目光猛然搜寻,竟然也不见了。
武灵玉见不着毛盾已急坏,哪管得可能再次出现妖魂,登时反追乱葬岗,抓小偷般地拨草掀枝搜个不停。
陆不绝等人也领人追回,他下令手下四处搜查,可是毫无结果。
老道士和毛盾就这么消失无踪。
此事透着奇怪。
武灵雪不禁问向陆不绝:“您见过方才那幕?”
陆不绝点头:“僵尸确实跳出棺材,可是在一阵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再化亮之时,又全都消失了。”
“那老贼也会法术?”武灵雪问。
“恐怕是了。”陆不绝道:“他利用混乱局面,暗中脱逃的可能性极大。”
武灵雪不禁咬牙切齿,眼看就要得逞的计划,现在却完全失败。她有点不信,但捡起两把金枪,一把还含有血迹,这岂是假的?
“他可能受伤,逃不远吧!”
陆不绝会意,很快派出手下极尽所能地搜索方圆五十里。
那阮月仙却已淡淡地走过来:“副堂主何必费这力气呢?那老头懂得妖法,就算你们搜到,他再耍这么一次把戏,你们还不是吃不完兜着走,也就是说追上他也没用,倒不如回去找那花弄情问个明白,那老头不是从她住处逃出来的吗?”
这话提醒众人,但他们对阮月仙总没好印象也说不出谢字。
阮月仙似也了解这点,说完话,礼貌地一笑,随即找了路子回家,免得伤了他们和气。
对于摆了花弄情一道,她似乎乐得心花怒放。
武灵雪瞧她走人,才轻叹一声,目前除了搜索回报之外就只有回去找花弄情算帐了。
当下拾起另两只金枪交予武灵玉并安慰她。
武灵玉虽是满心悲伤,然而在众多人面前岂好掉泪,抽抽嘴角,也点了头,武灵雪这才带她返回金武堂。
陆不绝也轻叹一声,和黑不亮私下说了几句。他怕两女有所失闪,得先赶回去,搜索工作即交予黑不亮。
话方说完,黑不亮毫不考虑即点头:“你去吧。”陆不绝感激一笑,始动身离去。追出城郊不及三里,回去也无需多时,武灵雪和妹妹深怕花弄情开溜之下,仍自快步赶回金凤阁。
那引领两人追向老道士,随后又赶回监视的于玲此时见着两位小姐,急着想知道结果,她想问,却发现两人毫无笑容,怒火凝眼,话到嘴边赶忙收回。
武灵雪倒等不及了:“花弄情在不在?”
“在,在金凤阁。”
“除了她,还有何动静?”
“没有。”于玲道:“她耍了计,再扛回武子威后就再也出去。”
“谢谢你。”
武灵雪道出谢意,和武灵玉立即向金凤阁掠去。
眼见楼阁灯火通明,两人火气不禁冒起,双方冷喝,凌空掠高数丈,先后破窗而入,撞得木窗碎散满地。
正在得意而玩弄儿子的花弄情登时被吓着而蹦起。她仍沉溺于方才诡计得逞之中,连夜行黑衣都忘了换下来。
“你们想干什么?”窗户被撞烂,闺房又被入侵,花弄情怒不可遏。
武寻雪很不客气:“那老头是谁,他是何门派,住在哪里?”
花弄情冷笑:“什么老头,我要找也会找年轻的。”眼一瞄道:“跟我要老头?你有完没完?”
“少给我装蒜!”
“我敢吗?在你地头上!”
“明明他是从你房间掠出去,他还掳了毛盾,你们根本是串通好的。”
“笑话,从我房间出去就一定跟我有关?”花弄情高笑着:“如果我找个人偷偷从你房间掠出去,你也承认他跟你有关系?”
武灵雪气不过,手中双枪突然刺来,武灵玉早就怒火难熬,亦是疾扑猛攻,两人四枪如钻猛冲至。
花弄情哪知这两人真的会翻脸而动手,自己又受伤在身,眼看两人全是拼命,自己甫想打出掌劲,金枪已追至不及三寸,吓得她脸色顿变,赶忙施展千斤坠倒躺床头,正要滚往左侧以弹起,一把金枪早钉在左侧,她想滚右边,金枪又封右侧,花弄情但叫不好,想再蹦起,武灵雪双手中各抓一把金枪已抵住她咽喉及胸口。
“你们想怎么样?”花弄情嗔怒急叫。
武灵雪金枪一抖,更抵咽喉:“那老头是谁?”
枪尖冰冷地在咽喉游走,花弄情是怕,但她更自恃身份:“我是二夫人,你们敢拿我怎么样?”
话未说完,武灵雪一巴掌打得她怔愣当场,突又觉得受辱而厉吼:“你敢——”
武灵雪又是一巴掌:“不说是不是?”
“我要杀了你们——”
武灵雪硬是来硬的,金枪猛吐,当真戳向她咽喉。花弄情但觉咽喉疼痛又冷湿一片,鲜血已涌出,她吓坏了。
“他叫黑心道人,住在黑心洞中——”花弄情什么话也吼出来。
“你串通他陷害毛盾?”
“是他来找我。”
“胡说!”
“他跟毛盾有仇,我只是顺水推舟。”
武灵玉更忍不下她陷害毛盾,一巴掌也甩她一个大耳光,这是她第一次打人,却打得如此愤怒。
花弄情被揍,又是满心怒火,厉声大吼:“你们敢——”
眼看武灵玉又扬掌,武灵雪又抖动金枪,她突然觉得两人真的敢,便什么叫声也没了:“抓走毛盾的是他又不是我,有本事找他算帐去!”
“黑心洞在哪里?”武灵雪问。
“黑心山。”
“天下哪有这座山。”
“天下山峰千千万,明明就有这么一座。”
“在何方向?它附近有何名山?”
“不知道。”
“你不说?”武灵雪又是动金枪。
花弄情急出泪水:“他没告诉我,我怎么说,大约在太行山区。”
“他没告诉你,你又怎知在太行山区?”
“猜的。”花弄情说道:“他曾说在太行山收妖,我就这么猜。”
“你想耍我!”
武灵雪又将枪尖往前推刺,花弄情痛得就快死去。她就想拼命,陆不绝已及时赶来,拦住武灵雪:“大小姐不可,她就算有罪也不该死在你手中。”
“她满口胡言,留她有何用!”武灵雪怒不可遏。
陆不绝道:“你杀了她不就什么线索也查不到?还是慢慢问她吧。”
“慢慢问她?”武灵雪斥道:“这种女人不砍她一条手臂她会说?”
在陆不绝阻拦下,武灵雪还是将金枪给抽回来,花弄情失去严重威胁,方自大气直喘,总算把命捡回来了。
陆不绝已问道:“那老道为何掳走毛盾?”
花弄情冷声道:“他说跟他有仇,更拉去祭神吧。”
武灵玉闻言又忍不住,手中金枪猛往下推,戳入花弄情胸口,痛得她脸色大变,尖急痛叫:“你敢——”
陆不绝这才知道还有一个武灵玉,也再三劝言地把她劝在一旁。
花弄情怒道:“你们把我当什么?三人串通好逼我话?”
陆不绝道:“没这回事,我只想了解你跟那老道的关系。”
“没什么好了解,是他来找我,我只想利用他除掉毛盾而已。”
“他的法术比毛盾高?”
“当然!”花弄情冷笑:“毛盾只不过占了阴阳镜之便,现在阴阳镜沦落他手中,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他随时会要你的命!”
陆不绝轻叹,那阴阳镜的威力他已见识过,实是非常人所能抗拒,沦落此人手中,简直罪过。他道:“老道当真住在黑心山?”
花弄情冷哼:“自己去找,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再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武灵雪怒道:“最好说的是实话,我找不到,救不了人,第一个回来就杀你!”
恐吓中已下定决心,既然狠话都说了,她也没再追问的必要,话方说完甩头即走。
武灵玉也猛抖金枪抽她腿肉,嗔怒地瞪眼,方自跟姐姐出去。
花弄情为之厉吼:“臭哑巴,哪天我剁了你——”
她吼的极大声,深怕哑巴听不到,可惜武灵玉也是聋子,任她吼多大声,还是没听见。
两人都已退去,陆不绝也没有留下之必要,拱手为礼:“夫人好自为之,在下告退。”
礼貌地拜个身,他也离去。
花弄情得以脱身,暴怒之意尽展无遗,冲向窗口,望着三人背景大肆怒骂:“迟早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