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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当然,王子明并没有单纯地扩张模样,虽然并不喜欢这种极端重视中腹的布局方法,但那不等于他没对这种布局做过深入研究,做为世界顶级棋手,不管是不是喜不喜欢,了解每一种布局理论的优缺点都是最低的要求,因为在职业赛事里,谁也不能保证自已的对手只下自已熟悉的布局。
白棋小飞挂黑右上角时黑棋占了下边星位成了四连星,王子明没有按最流行的方法点三三抢占实地,那样黑棋顺调挡下右边就会自动形成巨大的模样。先一间跳起和黑棋关角交换再小飞入角,因事关白棋安定,本身实地也很大,所以林靖宇老老实实地尖三三,让白棋得以顺利地拆回。
现在盘面上可以选择的着点很多,可以先挂白角,也可以左边分投,占中腹要点立刻形成立体模样也是很诱人的一点。
略微思考了两分钟,林靖宇还是决定在中腹镇头:挂角变数太多,结果未必有利;分投等于自已把先手让给对方,不需要什么巧妙的构思,右上白棋只要往中腹再跳一步同自已守边交换一步棋就可以了,虽不能说这样黑棋有什么不好,但要点被占,即使以后再花一手棋去围模样也已经小了一半,想进行大模样做战就难了。
此局面可以说是宇宙流布局常见型之一,白棋下一步的招法也很多,平稳一些的无非是占左边星位形成三连星和黑棋对抗,或者小飞守左上,左下角占取实地静观黑棋怎么扩张形势再决定走法;积极一些的就会趁阵势还虚时早早打入先破掉黑棋的成空潜力,再不然干脆直接点右下三三彻底把双方实地距离拉开,无论是哪一种招法都有无数实战例,林靖宇早就有了充足的准备。
奇怪……。现在局面并不复杂,可以参考的棋谱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为什么对手这么半天还不落子?难道他没有见过这种布局?不应该呀,听纪长风说他的本职工作是搞棋谱翻译的,没见过这样的局面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前些日子还刚刚完成《日本棋圣战对局丛书》,里面可是有武宫正树两次挑战棋圣位的全部棋谱,做为翻译者,本身又是极具实力的高手,怎么可能忘记特点这么鲜明的布局。此次比赛每方用时只有一个小时,把如此宝贵的时间都花在这些难说好坏的选择上,那等会复杂的中盘战怎么办?
林靖宇的奇怪并非没有道理,那些简单明了的招法不要说王子明,就是随便找个有业余三段以上水平的人都可以很轻松地走出来:宇宙流实在是太有名了,只要是有关布局的图书中就一定可以找到关于三连星,四连星的介绍,以至于到现在这种局面都已经成为常识。王子明想的是别的东西。
记得有一位学生问现代物理学的奠基者牛顿,“您已经懂得了那么多为什么还要努力学习?”牛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两个不同大小的圆让他的学生看。学生搞不懂老师的意图,迷惑地问他这是代表的是什么,他回答道:“这圆的面积代表一个人所掌握的知识,圆的外边代表我们不懂的知识,大的代表我,小的代表你。我掌握的知识比你要多些,因此我不懂的东西也就比你多了很多。”
和大科学的情况一样,同样的布局在不同水平的棋手眼中并不相同,水平低的棋手因为看不到棋型背后隐藏故事,所以行棋之中自然不会想得太多,做出决定也就容易的很多,而高手就是因为能看到这些难以察觉的危险,所以才会行棋谨慎,步步小心。
黑棋的意图太明显了,抢占中腹要点就是要以右下星位为中心形成巨大模样,引诱白棋打入后再借攻击把模样实地化或形成新的模样。白棋自已连片或是守角当然没问题,可是让黑棋的模样加补一手白棋再进入就困难了。直接点三三也是一种选择,但势必让黑棋外边形成铁壁,中盘之后的战斗便会多有顾忌,对这些常见变化王子明都不甚满意。
既然这些常见的变化都不满意,那打入便是唯一的选择了,王子明经过五分钟的仔细计算毅然从内侧小飞挂入右下星位,他决定在扩张自已形势之前先看一看对手的力量到底如何。
第七十八章 落空
尖顶,毫不犹豫地林靖宇发起了强攻,这是攻击常型,先阻止白棋点角转换的可能然后再徐图攻击。
挺头,这个头是不能被扳住的,无论从气势上还是棋型上这都是必然的一手。
接下来因白棋可以搭下去腾挪,所以黑棋单关跳守角。尖顶之后从边上搜根这种下法也是有的,但那属于韩国流极为霸道的一手,和宇宙流以中腹大规模做战的战略意图不符,林靖宇是不会选择的。
按常规,在对手守角之后白棋需要高位或低位拆一,在黑棋的势力范围里先摆下个小根据地,然后就是看黑棋怎么攻击了。
这几手的交换如同边定式,在三连星布局中可谓司空见惯,武宫正树在此型下不知下出过多少经典的攻击手法,回忆着记忆中的种种棋谱,林靖宇眼中似乎已经看到白棋这块棋被自已追行满盘逃窜的景象了。
咦?怎么又不下棋了?这种地方还想什么?
对手的再一次长考让林靖宇大惑不解:如果说刚才的长考还有战略选择的问题还可以理解,但现在已经是战斗中了,而且自已走的也都是常型,一流的高手怎么可能在出现这种必然的局面前不考虑清楚?
王子明当然不会不清楚这种边定式,但因为之前白棋中腹跳的一手和黑棋的镇头交换到了,所以他在司空见惯的局面中感到了些许不同。
低拆二!大出林靖宇想象的一招落在了棋盘上。
没搞错吧?白棋拆出的一子正在右边中间星位之侧,黑棋只要顺势挡下那右上不就全成了实空了吗?这不是凑黑步调的典型俗手吗?
抬头看看棋盘对面神色如常的王子明,林靖宇有点迷惑:这是那位前三轮连胜三局,把有牛皮糖之称的浙江第一高手磨得欲哭无泪的一流高手吗?这种缺少变化,损已利敌的招法不要说是高手,但凡是业余初段水准的棋手都知道吃亏的一定是白棋,为什么他会这么心平气合地下出来?难道是他手滑把子放错了地方?嗯,这个可能到不是没有。嘿嘿,要真是这么那就对不起啦,这是比赛,自已可没提醒对手走错了的义务。
挡下,林靖宇狠狠地把棋子拍在了棋盘上,俗手的特点之一就是让对手没有选择的余地,此时的情况也是如此,黑棋从四路压是不可能的,那样白棋只要在三路一爬就活个大边,虽然是宇宙流,但也没人会让白棋活得这么轻松。
白棋贴起,黑棋扳二子头,白棋扳起,黑棋连扳,因是软头,白棋不能跟着扳,中腹出头的路差不多已被封住,下边白棋还要后做活,黑棋两边的形势几乎连在一起,如此宏伟的外势,怕是武宫正树来了也要钦佩不已。
王子明没有因是软头就退一步,那样真就合了对手的意了,他这样的高手才不会那么听话的,二路扳,白棋要求马上就地做活。
挡住,林靖宇的计算图中是逼白棋先二路粘住后自已再封住中央,这样白棋必须要后手做活,黑棋得到先手无论是在中腹封空还是拆边扩张,都是黑棋好下。
可惜,就在林靖宇等待白棋二路粘时王子明变招了:三路空断。
什么意思?我把二路子一吃这颗白子不就成废子了吗?这个王子明是不是被自已给杀糊涂了?此时林靖宇感到心跳有点加速了,如果这一手棋没用的话那就等于在中盘战斗的关键时刻让黑棋连走两手,一出一入间少说也损了十多目,这么大的损失就算吃不住他的大龙,就算自已的官子再差他也甭想追上来。
等等,别急,出了这么大的失招为什么他的脸色还那么平淡?偷眼看了看王子明,林靖宇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感觉。
把正往棋盒里伸去的手拿了回来,对手实在是太镇定了,丝毫没有惊慌失措的样子,难道这一招并没有问题?
想想上一盘他和宋雪的对局,在局部冲突的表现可谓算无遗策,冷静的近乎可怕,虽然因拆二的一手让黑棋大模样做战的计划得以顺势实施,但也仅止于此,全局双方差距极小,此时谈胜负还早得很,怎么他现在就沉不住气了?这也太反常了。
努力安定下激动的心情,林靖宇开始重新审视起棋盘。
啊!原来是这样呀!好悬啊。
冷静下来的林靖宇在心中叫道,幸好刚才多看了一眼,要不陷入困境的反而是自已了。
黑棋吃掉二路白子固然很大,但白棋从五路断打却是双叫,提边路二子和刚才扳头一子成为见合,黑棋的封锁线一瞬间崩溃了!
暗叫庆幸的林靖宇冷汗差点没下来,这么简单的变化自已刚才居然想都没想,要是因为这么低级的失误就输给了对手,还不得把纪长风那个家伙笑死?
不能让白棋把右上的空破掉,黑棋只能三路拐吃,白棋粘上二路子,因白子长出后空内的毛病太多,林靖宇只好提掉白棋断上之子,之后白棋在中腹一打一退,这块棋已经活了。
怎么成了这样!林靖宇看着从未见过的棋型暗暗问道:白棋在黑棋势力范围内轻松七目活棋,付出的代价是让右上黑棋围成了三十多目,下边的黑空还存在打入的可能性,只能算二十目有点免强,中腹补一手是厚势,不补一手让白棋吃回就是没空,暂时不能算目,白棋两个角未动算是二十目不过分,,上边一条边结构完整,围出二十五六目绝无问题,双方实空差距只有四五目,算上贴目,黑棋已经不容乐观了。
不行了吗?现在虽然先手在握,但棋却是非常难下,挂角分边固然是大棋,但让白棋把中间一子吃回那再想围出大模样就根本没有可能;补中腹吧,白棋不论守角还是四路拆边都可以从容布阵,在全盘均无弱棋可攻的情况下黑棋的势力到底能起多大的作用谁敢保证呢?林靖宇有了要输的感觉。
第七十九章 称号的由来
这一轮的比赛北京晚报队以二比二战平上海,第二台纪长风在复杂的中盘战斗中一招不慎被老对手高杨偷袭得手,第三台的李紫茵官子不敌对手一子败落,第四台的李紫芸幸运地半目获胜,从而把总比分扳平。
经此一役,北京队晚报队以四战三胜一平积七分名列积分榜首,上海队,浙江队,湖南队,均积六分排在第二至四位,江苏队,四川队积五分排在第五第六,不约而同,在所有参赛队伍心中,这支面目全新的北京晚报队已经成为此次晚报杯团体赛中夺冠的最大热门。
十月的北方天黑的很早,山东也不例外,只是过了七点便已是繁星满天,平时这个时间大多数人已是呆在屋是看电视,聊天,玩麻将了,但此时却有一群人围坐在阙里宾舍西院花园中的小凉亭之内,对着凉亭中间圆桌上摆着的棋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哈,怎么这么热闹啊?”吃过了晚饭严格遵守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长生秘诀的田永仁刚转过西院大门就看到了这不寻常的一幕。
“哟,是田老师呀!快过来快过来,正有事想请教您呢。”转过头发现来人是谁的高杨满脸含笑地邀请道。
一番谦让之后,田永仁在高杨让出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环顾一圈,上海,浙江,湖南,江苏,河南等住在西院参赛队伍中的台柱人物居然一个不落全在这里。
“是在开联谊会吗?”田永仁开口问道,比赛正在进行中,还有一个多星期的厮杀拼搏,按道理在这种敏感时刻大多数棋手都会尽量减少接触,安心准备第二天的比赛,这种齐聚一堂,其乐融融的场面可是非常少见。
“呵呵,要是有那个心情就好了。田老,您在北京住,对王子明这个人了解的多吗?”高杨笑笑问道。
“哦,知道的倒不是太多,他这个人在北京很低调,除了和刘浩那盘棋闹的沸沸扬扬之外几乎没什么大动静,只是听老陈提过两句,说他的实力很强,很有点职业棋手的味道。”田永仁答道。
“这么说您看过他和刘浩下的棋了,对他的棋有什么印象?”高杨追问道,田永仁虽然不是职业顶级棋手,但也是等级分排在全国五十位以内的高手,他的意见相当的重要。
“嗯,单只两盘棋很难看出什么问题,不过这个人的平衡感相当强,对棋局的控制力一流,中盘实力不好说,但官子实力比之职业棋手毫不逊色,是位相当难缠的对手。怎么,你们聚在一起就是因为他吗?”田永仁想想答道,那终究是两个月以前业余棋手的棋局,摆过一次之后也就不再去想,现在的印象已经是相当的淡薄了。
“差不多了。这次比赛他已经是四连胜了,连靖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