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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没回来呢。”
两个人乘电梯上楼。卓群掏出钥匙开门,顾不上脱外衣先跑去找书,方晓紧随其后,也过去一起找。
“找到了!在这儿。”
卓群叫道。抽出来看了一眼,兴奋地跳起来。
“嘿,我赢了,你输了,请客请客!”
话音刚落,门开了,卓尔走了进来。
“咦,什么事这么高兴?”
卓群过去拉着卓尔的胳膊,语气飞快地说道:“我和方晓打赌,他说《茵梦湖》的作者是茨威格,我说不是。结果他输了!”
可能是刚刚喝过酒的缘故,卓尔脸上红扑扑的,她冲方晓一笑:“《茵梦湖》是德国诗人、小说家施托姆写的,他的小说有着诗歌语言的流畅、简捷和明快,和茨威格的语言风格不一样,他们俩怎么能记混呢?”
方晓抬手往后捋了下头发,狡辩道:“我这人一喝酒就记不起事儿。”
“你今天没喝酒。”卓群抢白道。
“可我说是德语作家,这点儿没错,至少是30%对吧!”
方晓自知理亏,仍竭力为自己狡辩。
卓尔不觉有些好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说:“对,如果错误是红色,你就是粉红色。”
方晓耸耸肩,算是做答。
卓群打开书来翻了两页,问:“《茵梦湖》写的什么?”
卓尔扫了一眼方晓,道:“写的是粉红色人生。”
方晓一怔,不由得赞叹道:“这句话很经典。”
说话间,卓尔脱去外衣,露出里面的格呢裙,上次被弄污的地方已经清洗干净了,但方晓说的那句话还记忆犹新。
“也是一句经典废话?”卓尔说道,声音中含着一丝嘲讽。
方晓又耸了下肩,把话题移开。
“得,算我输了。本周末,海水游泳馆见。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方晓一走,卓群往沙发上一倒,笑得前仰后翻。
卓尔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笑苏醒。你没看见,他这一晚上无精打彩、失魂落魄的样!”
“为什么?”
“为你。”
“我?”
卓群一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你知不知道,他爱上你了!”
“瞎说。”卓尔脸孔一下涨得通红。
“真的,是方晓亲口告诉我的。”
“他说的话还有准?连他自己都说,30%正确。”
“他不说我也能看出来。我说你和老宫去开发区了,苏醒误会了,以为你结婚了。脸色一下就变了,饭没吃完就提前走了。我还以为他哪儿不舒服。”
卓群往后一仰,又倒在沙发上,随手拿起一个靠枕抱在怀里,脸冲着天棚,继续说道。
“你别说,苏醒这人挺好的,善良稳重,会体贴人,事业也不错。”
卓尔走过去,“是呀,我也觉得他人挺好,还想介绍给你呢。”
卓群把头摇得象波浪鼓:“得,我最讨厌给我介绍对象,象嫁不出去似的。人家喜欢的是你。你要不喜欢就拉倒,别往我身上推。”
卓尔用疑惑的目光看看卓群。
“你不是一心盼着我和杜辉好吗?怎么又把我和苏醒往一块扯?让我一脚踩两只船啊!”
“那又怎么样!你又没嫁给杜辉,就是嫁了,也还有再选择的权利。现在是贸易爱情时代。既然是贸易嘛,就要搞自由贸易,单边贸易和双边贸易太受局限,选择性太小。要不中国干吗急着入关?不就是要和世界接轨!接轨要全方位。爱情首当其冲。”
“你别以为外国人在感情上多么开放,其实他们对感情、婚姻和家庭是相当严肃的。”
“那是因为他们开放过了头,又开始往回收了。反正我认为,从一而终的婚姻制度对人性是一种摧残。人的感情需求是多方位的,变化的,怎么可能在一个人身上都实现呢。就算是天使吧,也不可能满足人的所有需求。何况还不是!”
“可是,人是有理性、有道德感的,不能任凭感情泛滥,要约束、克制自己,否则,不和动物一样了!”
“你以为呢?有时候人还不如动物呢?动物中没有希特勒,没有犹大,也没有唐璜。我们人类却有。哼,我就不是作家,我要是,就写一个女唐璜。为什么男人可以五湖四海皆风流,女人却要海枯石烂心不变?因为这个世界是男人创造的,文化也是男人创造的,所以为男人服务。女人被男人创造的文化束缚,还以为是美德。”
“可你得承认,男人和女人从生理到心理都不同。我看过一份心理学资料,说男人比女人晚进化300年,他们身上动物的成分多。男人风流也是多由性起,和爱无关。他们能把性和爱分开,但女人不能。”
“谁说不能?那是男人硬灌述给女人的,好让女人对他们忠诚。”
“忠诚是爱情的基本品质,爱一个人,就要对他忠诚。”
“可也不能为了忠诚他而背叛自己,应该听从自己内心的安排。”
“可你的心总变,都快成花心女人了!”
“对,我就是要做花心女人。这样才可以选择男人,而不是被动地等待男人来选择你。要想选择,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要有甲、乙两个以上的可选择对象,否则只能从一而终,落的个生死相许或被遭遗弃的结局。所以-”说到这,卓群停下来,看了看卓尔,放慢语速,有板有眼地说道:“爱情也好,婚姻也罢,如果你想要提升质量,就要争取主动去选择别人,而拒绝别人来选择你。要做到这一点,你身边就不能只有一个人,借用一个经济学名词,叫保持充分可替代物。所以,先不要急着拒绝苏醒。记住了!这叫爱情的双边定律。”
说完,卓群把靠枕往沙发上一扔,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卓尔靠在沙发上,想着刚才卓群说的话。
卓尔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相信爱情,相信忠诚和无私是爱情的两个基本品质。可是现代人的爱情变的越来越功能化,成了生存的工具,或者用来填补空虚,或者用来交换利益,越来越远离爱的本义。
“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卓群头发湿漉漉地走过来,吓了卓尔一跳。
卓尔刚洗了一会儿,就听卓群在外面大声喊:“电话!”
卓尔把门开了一条缝,探出头,头发湿淋淋往下滴水。
“谁的?”
“杜辉。”
第9章
苏醒站在办公室窗前,向下眺望。
窗外,正对着六一儿童园,因为是周末,虽然才4点钟,已有许多家长等候在外,准备接孩子了。
“怎么,真想在幼儿园找?”方晓走过来,向下眺望了一眼,打趣道。
“是啊,你帮我物色一个吧。”苏醒仍望着窗外。
“不用物色,保证个个清纯。不过有一点,你得有耐心。得等20年。”
“没关系,我可以等。”
这时,幼儿园的大门开了,家长急急忙忙进去,接自己的孩子。
“不知道20年以后,这些人会是什么样?”苏醒望着那些蹦蹦跳跳往外走、无忧无虑的孩子们,自言自语道。
“20年以后,这些人当中,会有英雄也会有罪犯,当然,更多的是普通人。行啦,”方晓用手捅了一下苏醒,“都4点多了,你还站在这看风景?还不快去接她,这么好的机会别浪费掉!”
苏醒转过身来:“那你呢?”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快走吧。别去晚了。”
方晓把车钥匙扔给苏醒。
从国际酒店到蓝城大学,开车约20多分钟的路。进了校门,按照路标指点的方向,苏醒找到中文系教学楼。离下课还有15分钟,他把车停在楼东侧空地,推门下车,打量着身后这栋灰色大楼。
这是一栋有着一定建筑史的旧式大楼,那方方正正、显得有些落伍的造型,和那年久失色、看上去有些灰蒙蒙的墙壁,仿佛要告诉你一个光阴的故事。楼前靠近路边的地方,立着两个公告栏,上面贴满了白花花的纸。苏醒走过去,饶有兴趣地看着,最上面一张是英语招生启示,旁边一张是会议通知,紧挨着它,是一张寻物启示。上半张已经破碎了,在风中来回摆动着。看不清上面的字,倒是最底下一行用红笔写的“必有重谢”和旁边画的三个大大的感叹号,在这小小的黑白世界中,显得分外明显。苏醒不觉一笑,顺着楼前的马路,慢慢往前走。
天空飘起细小的雪花,落到地上很快就化了。两边的火焰松郁郁葱葱,挺拔的树干直冲云空,茂密的枝叶打着卷冲向一边,象一团团燃烧的火焰。松柏后不远处有一个凉亭,四周爬满了藤蔓,曾经茂密的绿叶已被冬日掠尽,露出秃兀的藤枝,象一个由枝条编成的网,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蓝色坐椅。苏醒悠闲地踱着步,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他身旁走过。有的拿着书,有的拎着暖水瓶,还有的手里拿着饭盒。苏醒夹在学生当中,慢慢往前走,过了路口,来到一个操场前,学生们在打篮球,不时传来一声喝彩声。
苏醒停下来,站在旁边看,一种久远的感觉漫上心头。
算一算,毕业已经9年了。苏醒一次也没有回过母校。蓝城大学虽然是第一次来,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许大学校园都差不多吧。苏醒从身边走过的学生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那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每天早晨起来拿着书包、座垫去阶梯教室占座,下了课急忙往食堂跑,排队买饭。下午没课就到操场上踢球,精皮力尽地回到宿舍,往床上一躺。床底下永远堆着要洗的脏衣服。最幸福的时刻是晚上,睡觉前和室友们神侃,或者捧本小说夜读。
“进了!”一名学生投中一个球,兴奋地跳起来。苏醒羡慕地看着,忽地想起什么,低头看看表,急忙转身往回走。远远的,就见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中文系那栋灰色大楼往外走。苏醒疾步过去,刚到楼前,就见卓尔从里面走出来。她穿了一件深红和黑相间的双色格子羊绒大衣,背了一个棕色包。一头长发用一枚蓝色发卡拢到后面,露出白皙的面庞。
“哎呀,你怎么来了?”卓尔感到十分惊讶。
不知为什么,苏醒有点紧张,他尽力抑制自己,用平静的声音说:“下雪路不好,怕你叫不到出租车。正好,我也好久没进校园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等了一会儿吧?”卓尔有些歉意地说。
“没有,我刚到。”苏醒温和地笑着。
两个人顺着马路,并肩向东侧停车场走去。天空依然飘着细小的雪花。
“校园和外面就是不一样,在这儿走走也是一种享受啊!”苏醒望着校园深处,有些感触地说。
“是啊。我很喜欢学校的环境,每次上完课,我都在这儿散会儿步。”
“刚才等你的时候,我在操场旁看学生打篮球,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感,想起自己的学生时代。看来,人是环境的产物,在什么环境里,就想什么事。”
“那你以后还是少来吧。别勾起你的校园情结。”
卓尔侧着头,看了苏醒一眼,开玩笑道。
“说真的,我很喜欢校园里那种氛围。当年毕业时我也想过考研,继续留在学校读书,后来又想还是应该先到社会上闯荡几年,回来再读,结果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恐怕这辈子也回不来了。”
“我能理解,当初我也矛盾过,读了那么多年书,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现在看过了,又想要回来了。”
“也许,这就是人生吧。”苏醒淡淡地说。
“是呀,就好象是一个圆盘,转了一圈又回来了。当年拼命想扔掉的东西,过
几年又觉得这正是你想要的!“
两个人走到车旁,苏醒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往校园深处望了望。卓尔看了他一眼,轻声说:“要不,我陪你在这儿散会儿步吧!”
苏醒犹豫了一下,看看表:“我告诉方晓5点半到。”
“稍微晚一点不要紧。你难得来,在这儿走走吧。”
见卓尔兴致很好,苏醒爽快地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在日影渐渐西斜的校园里走着。不一会儿,也来到操场边。卓尔抬头望了一眼地操场上打球的学生,想起自己读大学时的情景。
“我在学校时是系里的排球队员,你呢,喜欢打球吗?男生好象更喜欢篮球和足球。”
苏醒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可能是受家庭影响吧,我不太喜欢运动,中学时除了体育课,什么运动都不参加。大学时受方晓影响,还参加点儿运动。方晓喜欢踢足球,每次都拉我一起去。他踢前峰,我踢后卫,他水平接近专业,我业余都不够。”
卓尔笑了。
“你们俩,一个接近专业,一个业余都不够,怎么能踢到一块去?”
“也是,怎么踢的现在也忘了。刚离开学校那阵,一到周末还一起去踢来。现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