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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两道,势不两立。以往我尊重敌人的立场,以往我对自己出于淤泥之身是有所羞怯的,但爸爸,现在我清楚明白,那些白道中人,只是一头头披着羊皮的野狗豺狼,在骨子里,他们比谁都黑,黑得令人浑身发抖。
爸爸,有一件事你并不知道,韩琛与黄志诚原来早在儿时便认识,他们一个入黑,一个入白,想联手把我们倪家赶尽杀绝吗?爸爸,今天,我就要大开杀戒,替你报仇,替倪家除去所有后顾之忧。
7月12日 10:20am
启德机场候机楼内,韩琛呷着咖啡,傻强拿着登机证左看右望。
“傻强,到泰国有什么消遣呀?”韩琛神态轻松。
“吃翅,按摩,插插,还用说?!”傻强轻佻地说。
韩琛不发一言盯着他,傻强深怕自己在老大面前说错了话,眼神变得闪缩,此时韩琛开怀一笑:“傻强你真是傻的吧!不过,记住带我一起去。”
被老大认同,傻强心花怒放:“啊!琛哥你坏呀!我给阿嫂打报告。”
韩琛立即举起拳头,作势打傻强,电话铃声响起,是Mary。 Mary正驾车往机场方向飞驰,她抱怨:“为何去泰国也不通知我?”
韩琛有点心虚:“我不是留了字条给你吗?今天早上倪生才通知我,我见你还在睡……放心吧!我只是过去干活,没其他。”
Mary急得发疯,嚷着说:“倪永孝打算铲除国华他们,你知道吗?”
韩琛有点诧异:“我知道……”
Mary打断他的说话:“那么,你知道他连你也要干掉吗?”
韩琛嗤笑一声:“怎会有这回事?你别听人胡说!”
“我现在正赶来机场,十分钟内到,等我!”
Mary挂线,韩琛握着电话发呆。
傻强侧着头望他:“琛哥,被阿嫂发现了你要去泰国插插吗?”傻强指一指头顶上的广播器,“时间到了……上机了。”
傻强拿起行李,韩琛依然坐着,犹豫不决,傻强不知所措:“琛哥,别愁,最多不去插插吧……”
韩琛咬一咬唇,关掉手机,倏然站起来:“走吧。”
十分钟后,Mary在机场遍寻韩琛不获,电话又无法接通,询问职员,说航机刚刚起飞。
4:00pm
曼谷公路上,韩琛与傻强坐在泰国卖家Paul的轿车上,前往制毒工场。
“哇!Paul哥,刚才那间餐厅的冬荫功真正点,辣得我欲火焚身。”傻强挤眉眼,“喂,今晚可否带小弟去出出火?否则明早一定长暗疮。”
Paul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只笑不语,韩琛连忙拍打傻强的头壳:“真的不好意思,要你破费,其实我们随便吃两道小菜便可以,你却几乎把整间餐厅的菜都叫来了,真是……下回你来香港,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Paul还是笑而不语。
韩琛从行李袋中拿出一盒中药,递给Paul:“你上回来香港时,说阿嫂的肝有事,我帮你问过,这种药医治肝病很有疗效,试试看。”
Paul凝望韩琛,感激中像带着歉意,韩琛看在眼里,感到有点不妥。
第九章一九九五年,大屠杀发生前三天(4)
约两个半小时后,轿车到达目的地,一个露天的渔市场。韩琛疑惑:“我们不是去工场的吗?”
“嗯,Sunny在里面拜神,顺道接他,”Paul顿一顿,“我知道你也是信佛的,不要看这地方好像很僻陋,里面有座金壁辉煌的庙宇,所以特意带你来参观参观。”
韩琛雀跃地说一声“好”,在经过渔市场时,他悄悄从路边的摊档拿了什么,藏在袖里。
来到庙宇,只见Sunny正在跪拜四面佛,傻强的电话响起。
“琛哥,阿嫂找你呀!”
韩琛皱一皱眉,用左手接过电话。与此同时,几十个泰国人从四方八面走出,分不清是前来欢迎两人,还是另有企图。
“阿琛!”电话传来Mary气急败坏的声音,“快走呀,倪永孝要杀你!”
韩琛支吾以对,Mary抢着说出一句令他毛骨悚然的话:“阿琛,你听清楚,坤叔是我杀的!”
韩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若木鸡之际,Sunny已朝着他步近。韩琛向四周扫视一眼,只见除了在Sunny与Paul的脸上挂着笑容外,其余的人全部目露凶光。
韩琛已无暇去理会电话中的Mary,他全神贯注留意Sunny的举动。
Sunny展开双臂,像要跟他来一个拥抱,然而当Sunny将要靠近时,韩琛察看到他把右手垂到腰间,像要拔出什么……直觉告诉韩琛Sunny要拔出一支手枪,他当机立断,垂下手让藏在袖管里的切肉刀坠落,握紧刀柄,不由分说向Sunny伸出的右手劈下。
Sunny发出一声痛苦嘶叫,韩琛定神一看,落地的断手果然握着一把手枪!
韩琛立即拋下手中的电话与切肉刀,按下仍站着发呆的傻强,自己同时蹲下拾枪。
在电话另一端的Mary不断叫喊韩琛的名字,却没有响应。她听到一声惨酷的嘶叫,然后是颠簸的撞击声,人潮的吶喊声,跟着,是一连串的枪声。她拿着听筒的手不住颤抖。
8:30pm
晚上,黄Sir喘着气赶回西九龙总部,在休息室内,陆启昌正向众警员讲解行动。
黄Sir把陆启昌拉到一旁:“你怎会知道倪永孝今晚有交易?”
陆启昌嗤笑:“只有你懂得派人入倪家吗?我的卧底跟他五年了。”
黄Sir蹙一下眉,微微转过脸,再迎向陆启昌:“陆上司,先说清楚,到底今晚是你主事?还是我?”
陆启昌指了指黄Sir的胸膛:“老规矩。”
黄Sir一笑,从西装内袋中取出扑克:“斗大还是斗小?”
“斗大,不计花。”说罢他随手抽了两只牌,叫黄Sir拣选其中一只。
黄Sir一抽,是红心A,余下那只,是梅花A。“打和。”
“OK!一起主事。”
一会儿,休息室房门打开,几十个重案组警员准备出发,在楼梯间,穿着军装的刘建明为之侧目。
8:45pm
陈永仁正呆坐在泊车档发愣,倪永孝的劳斯莱斯与尾随的一部保镳车驶到。
陈永仁走近,倪永孝按下电动车窗:“走吧。”
他诧异:“去哪里?”
倪永孝抿着嘴笑了笑:“交易日期改了今晚,有问题吗?”
陈永仁临危不乱,看穿这是倪永孝给他的一个试探。
在生日派对中,倪永孝只说过在短期内会找他干一宗事,但从没跟他表明在何时,他连忙装傻:“改期……是什么意思?”
倪永孝开怀地笑了笑,像松了一口气:“上车吧。”
陈永仁吩咐手下一声,坐进助手席。
在车厢内,陈永仁把右手塞进裤袋,有节奏地搞打着。坐在驾驶席的罗鸡看一眼陈永仁微微起伏的手背,没有任何表情。
半晌,陈永仁的手静止下来,他偷窥一眼倒后镜,只见倪永孝看着窗口外,踌躇满志。
警方的指挥车上,陆启昌的耳机久无讯息,黄Sir的耳机传来咯咯响声,他看了陆启昌一眼,把倪永孝的行踪说出,警员将路线记录在地图上。
众警车绕道而行,尾随倪永孝的劳斯莱斯驶进沙田。
途中,待警车驶过后,静候在路旁的三叔弹掉手中的香烟,发动汽车引擎,朝反方向驶去。
十分钟后,倪永孝的车队到达沙田区某个停车场,倪永孝与众手下静坐在车厢上,像在等候什么。
片刻,一辆黑色房车驶到,两个外籍大汉下车,其中一个提着皮箱。
倪永孝紧随下车,两个洋汉走过来,倪永孝向陈永仁打个眼色。
陈永仁从车厢中取出一个皮箱,与洋汉交换,另一个洋汉递上一条锁匙给倪永孝。
倪永孝接过锁匙,交易完成,众人分别登上汽车。
在发动引擎的一剎,警车蓦地从四方八面驶出,众重案组警员持枪靠拢,陆启昌用扩音器大嚷:“全部别动,你们已经被警方包围。”
9:30pm
警署CID大厅内,众警员繁忙穿梭,替倪永孝的手下录口供,刘建明坐在大房靠入口处,心不在焉,陈永仁与罗鸡坐在最里面的位置。
问话房内,坐着黄Sir、陆启昌与倪永孝,桌上放着两个皮箱,一个打开了,里面放着数叠,另外一个仍未打开。
倪永孝把手表放在台面,专心盯着,不瞅两人一眼。
第九章一九九五年,大屠杀发生前三天(5)
陆启昌先开口:“怎么样?非要等律师来到才肯打开皮箱吗?阿孝,合作点吧。”
倪永孝眨了眨眼:“别这样说,今晚应该是我多谢你们合作。”
黄Sir不满地瞪他:“倪永孝,你说什么?”
“爸爸生前经常说,天理昭彰总有时,今日是时候了。”
黄Sir与陆启昌交换一个眼神,感到不对劲。
9:30pm
文拯独自在尖沙咀“炭炉火锅店”内吃火锅,店主随口问句:“文生,你的三位朋友呢?”文拯瞪着店主,歪着嘴嗤笑:“嘿!朋友?”,店主识趣地闭嘴。一个男人手拿一瓶白酒边走边喝,男人欲进火锅店,文拯的手下把他截住,搜他的身,确认没有携带武器后才放他进去。
国华与众手下离开位于油麻地的财务公司分店,走出升降机,掠过后巷内一间水族店,一个秃头男人正在凝神观赏热带鱼。
甘地在自己的卡拉OK夜总会内,赤膊躺卧床上,一名舞女被带进,骑到甘地身上,开始替他指压背部,甘地闭目养神。
三叔的坐驾驶到郊区,只见跟在后面的车上,神色慌张的黑鬼被胁持着。
9:33pm
警署大厅内,几个警员下班,向刘建明道别,刘建明坐在自己的位置,用左手托着腮,偷偷听着耳机,微笑向同事道别。
“别故弄玄虚了,你现在人在这里,还可以干什么?”耳机传来陆启昌的声音。好一个刘建明,竟然在问话房内藏了偷听器!
倪永孝在问话房内正襟危坐,对陆启昌的说话像充耳不闻,他仍然盯视着放在台上的手表,彷佛手表是一个将要引爆的定时炸弹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黄Sir再也按捺不住,打开问话房的门向外吼道:“联络上倪永孝的律师没有?”
黄Sir的得力助手张Sir迎上前,尽量压低声线道:“黄Sir,那两个洋汉是私家侦探,他们说……”张Sir结结巴巴,欲言又止。
黄Sir心急如焚,气恼叫喊:“说什么?快说呀?”
这时倪永孝的手提电话响起,他没有接听便挂线:“黄志诚,别为难你的属下了,这样的丑事,你叫他怎说得出口?”
说罢倪永孝把放台面的手表戴上,响起的电话铃声,彷佛是一个行动讯号,他伸手从口袋掏出锁匙,插进皮箱的匙洞。
黄Sir怔愣,对倪永孝的一举一动,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谜底,似乎就藏在皮箱内。
9:33pm
男人进入“炭炉火锅店”,把手中盛满高浓度白酒的瓶子掷向文拯,蹬腿将桌子踢翻。火苗在文拯身上迅速蔓延,霎时间他便浴血火海。
国华与众手下谈笑甚欢,还未及把笑容收起,刚才看热带鱼的秃头男人倏然冲出,拿着自动步枪向众人扫射,国华全身中了多枪,血肉模糊。
甘地身后的舞女突然发难,用胶袋套住甘地的头,用力勒紧他的脖子,甘地挣扎,呼叫声却被封在胶袋内。待甘地断气后,舞女悠悠然走出,门外的守卫仍懵然不知,还淫笑着摸一下舞女的臀部。
在四野无人的丛林,手脚被绑、口封胶布的黑鬼正躺在一个地坑内,涕泪纵横。站在前方的三叔,倚在车边,把口琴放到唇边,吹奏着《AuldLangSyne》。后面的数个啰罗开始挥动铁铲,把泥土拨落到黑鬼身上,直至将他完全掩盖。
“三叔,一切都办妥了。”偻罗走到三叔身边报告。
三叔掏出手提电话,拨电给倪永孝,电话响了一声,三叔把线挂断。
在倪永孝被警方拘留的当儿,四大头目同时遇害。
四大头目之死,必然会在黑白两道引起一阵骚乱,倪永孝这样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据,心思之细密,可见一斑。
不单单如此,身在警署的倪永孝,将有进一步举动。
9:45pm
倪永孝打开皮箱,里面藏着一盒录像带。
黄Sir与陆启昌错愕万分,所谓交易,要买的就是这盒录像带吗?
黄Sir拧眉瞪目:“倪永孝,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倪永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转过脸彬彬有礼地询问陆启昌:“能不能借录像机一用?”
陆启昌一脸茫然,接过录像带,塞进机槽内。
此时,黄Sir的电话响起,接听,传来Mary的声音,她泣不成声:“阿琛他……他在泰国可能出事了。”
黄Sir一脸惊愕,抬眼一看,陆启昌与倪永孝都在注视他,他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