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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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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塌得下来么?天塌不下来过两小时你们再进去。”丁小鲁低头看看腕上的手表,“他太累了。”
  于观在床上沉沉昏睡,睡得十分痛苦,唉声叹气,不断磨牙,脸容狰狞颓丧,被子掉到了地上。
  刘美萍轻轻把被子拣起来,盖在他身上,他一下醒了,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喝问:
  “哪一个?”
  “我,美萍,你被子掉了。”
  于观一脸怒气,起身质问:“我睡一个觉可以么?我这个要求过高么?哪个用你来献殷勤——你给我外边站着去!”
  美萍哭着跑出去。
  丁小鲁闻声跑进来,“怎么啦?又跟谁生气呢?再睡呀。”
  她上前要扶于观躺下。
  于观拿起一支烟,“不睡了,刚合眼又给搞醒。”
  他看到马青杨重在门口探头,“那是谁在门口探头探脑?”
  “噢,是杨重他们来找你汇报个事,我给他们拦下了,让他们过两个小时再来。”
  “叫他们进来吧,来吧来吧。”于观向他们招手。
  两人笑着进了屋。
  冯小刚匆匆忙忙从街上披雨衣穿马路过来,看到美萍站在房檐下抹眼泪,停下关心地问:
  “怎么啦小鬼?怎么自己在这儿哭开鼻子了?”
  待知道原委后又和蔼地批评美萍,“应该让于观同志睡觉嘛,于观同志睡觉时我都不去打搅他。好啦好啦,他发火是可以理解的,我们都要体谅他嘛,不要伤心了。”
  冯小刚跨进屋里,笑迎向于观,“哦,人来得很齐嘛。”
  “有什么事么冯先生?”于观笑问他。
  “不忙谈,你先休息。”
  “哪里还有时间休息呀?来了就谈嘛。”于观笑说。
  “于观同志最近身体怎么样呵?”冯小刚问丁小鲁。
  “不好。”丁小鲁说,“总是咳嗽,夜里睡不好觉。”
  “这我可要批评你于观,不能再这么玩命干了,你想当第二个李文华呀!”
  “垮不了。”于观乐呵呵地说。
  “不要逞强,我们都不年轻了。”冯小刚半真半假地警告他。接着他又像刚想起来似地笑说:“刚才我过来,看到美萍一个人在门外抹眼泪,不知出了什么事?”
  于观叹了口气,对丁小鲁说:“让她进来吧。”
  美萍抽抽噎噎地挪进屋,不过肯到于观床前来。
  “过来。”于观拉着她手长叹一声,“我不过是说了你一句,你就这么委屈。我也是急呀,好容易睡着了又被你搞醒了。不要哭了,你是好心。我向你检讨,不该发火。”
  “我不是委屈自己,我是恨我那么没眼力,偏偏您刚睡下我就多事——我是心疼您呵!”
  于观刚要下床,便感到一阵晕眩,腿一软,栽到丁小鲁身上。
  “哎呀。”丁小鲁一摸他手惊叫,“你烧得烫人,今天不要再出去了。”
  “是呵,今天就不要出去了,歇一天吧。”大家也纷纷劝。
  “我怎么能躺得住?”于观诚挚地对大家说,“我一闭眼就有那么多双充满企盼和渴求的眼睛在我眼前晃动。李先生不远万里回国就是想听听乡音体会体会乡情;王同志受了一辈子欺负仅仅想在有生之年当一回侠客;刘小姐不图钱不爱权只不过希望有一天出门让人围观;老秦是多老实多忠厚的一个人,根本没想过自己捞什么好处,就是看到科长工作辛苦,业余时间一点乐趣没有,想让他开心一天——我忍心让他们失望么?”
  关科长一看就是个硬骨头,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一进餐馆看到满满一桌鸡鸭鱼肉便皱起眉头。
  “你们请我来干吗呀?”
  “没事,就是想和您结识一下。”于观咳嗽着,用手帕捂着嘴,起身相迎道,“早听说您为政清廉,朴素大方,既坚持原则又富有人情味,在您那一级干部中是个优秀的代表。”
  “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
  “凡是在您手下工作过的同志,调走后都满世界宣传您的事迹。我们和您生在同时代能不有所耳闻略晓一二么?”
  “说您位卑不敢忘忧国,人正不怕影子斜。参加工作以来,光人民币就上交了几十万,烟酒糖茶不计其数,没一个春节是在家过的,哭了七次不是看到同志们三代同堂就是部下房顶漏了雨群众都给你数着呢。”杨重接上茬口儿。
  “说您从小就有远大志向,上小学的时候就救过落水儿童逮过破坏分子。长大更是不闲着,当兵是个好兵,当工人是个好工人,当干部怎么能不是好干部?没事就去救火在街上见义勇为写了几十万字的日记还翻译了一本英文辞典中国作家协会差点吸收了您呢。”马青锦上添花。
  “所以我们特佩服您,私底下发誓要向您学习,拿您当我们的榜样。被您比得我们除了惭愧还是惭愧。”
  关科长冷笑,“少来这套!你们都是哪儿来的一批马屁精?无缘无故地跑来吹捧我我能信你们没目的么?”
  “真是没目的,真是单纯地觉得您特好。”丁小鲁也说。
  “这不用你们说,我自己很清楚我自己干的事,你们光知道我不收贿,怎么没打听清楚我更不吃捧?”
  “由衷地、发自内心地捧也不行么?”美萍天真地设问。
  “一概不行!”关科长右手有力地往下一劈。
  “我不同意您这观点,这就是您自私了,光想着给自己保持个好名声。您想呵,现在像您这样值得捧的人有几个?该捧的不捧,群众怎么知道什么好什么不好?社会上的正气怎么树得起来?这不单单是捧你,捧的是一个方向。我觉得我们这些人吧,除了洁身自好还应该多有点社会责任感。”冯小刚站起来,大义凛然,掷地有声。
  “我认出你了,我听说过你们,你们是一帮职业吹捧家吧?”关科长冷笑,背着手走到冯小刚面前端详他。
  “我们是干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说的对不对?您要是个坏人,贪官污吏,那我们这么干是要打屁股的。”
  “收起你那套花言巧语吧!哪个要听你这些屁话?别以为你干得很巧妙,我早就认清你是什么人了。我提醒你,你这么下去很危险,搞的什么名堂么!”
  “……”
  “年轻轻的不学好,就爱在歪门邪道上动心眼儿。你们看看你们周围,那么多优秀的青年在各自的岗位上勤勤恳恳地工作,为民族为社会的进步努力贡献。唯独你们,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成天就是混,混不下去了,居然想靠当帮闲、吹捧别人过日子。你们知不知道人间还有羞耻二字?你们的父母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不要讲做革命事业的可靠接班人了,你们还有点新中国青年的味道么?你们还算人么?”
  关科长义愤填膺,怒不可遏,说得众人一个个都低下头,默不做声。美萍脸红了。
  于观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片刻,于观喘着,眼泪汪汪地看了眼大家,大家也偷偷拿眼觑他,只有冯小刚信任、勉励地朝他颔首。
  于观说:“好久没听到这么尖锐的批评了。”
  “是呵,”杨重抬头望着关科长道,“早该有人这么对我们大喝一声了。”
  “对不对嘛我说的?”关科长忧心忡忡地说,“我的话可能是重了些,可我看到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没法不让自己激动。”
  “虽然您的话说得重,可其实是为我们好,是不是大家。”于观连连咳嗽,咳得弯下腰。
  “没错,”马青说,“有些人总夸奖我们,但其实他那是嘴不对着心,心里不定怎么想。您这才是真正关心我们,爱护我们。”
  “爱之深恨之切嘛。”丁小鲁补充,“恨铁不成钢。”
  “你们能这么认识问题就好,我是不怕得罪你们。结怨也好,回家背地骂我也好,我有什么就要说什么。”
  “怎么会骂您呢?我们就希望别人坦率地对待我们。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愈直爽愈不客气我们就愈敬重他。”于观挣扎着,强打精神说。
  “真诚的意见现在难得听见呵,你就是花大价钱也没人对你说。”冯小刚适时补充了一句。
  “别看关科长骂了咱们一顿,可我真觉得今天请关科长吃饭是请对了——值!”马青一拍桌子。
  “我这人就是这么个丑脾气,也不怪有些人说说我不近人情。我公开对这些人讲:我就是不近人情!这个人情我看是近不得。”
  “其实您这恰恰是最近人情!都像他们,到头来恐怕连做人的基本信念都丢了。”大家一致表示赞同。
  “关科长关科长,”于观握住他手,“您能给我留个地址么?哪天我到您家跟您好好聊聊。您的话对我特别有启发,令我深思,我特想找个机会跟您说说我的苦恼。其实我这人特空虚、特茫然。社会上好多现象我都特瞧不惯,又找不着办法解决,所以就有点自暴自弃,破罐破摔,得过且过,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既辜负了人民又放荡了自己……”
  “这就错了么。对待不良现象有两种态度:一种是消极的,一种是积极的。咱们约个时间哪天你来吧,我也很愿意和你们聊聊。你们都很聪明,我是真不愿意看到你们糟蹋了自己的聪明。我们的事业需要年轻人,年轻人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怎么啦?”
  于观两眼一翻,昏了过去,一头栽进关科长宽厚温暖的怀中。
  “他怎么啦?”关科长惊叫,身往后一撤,若不是杨重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于观,他非摔个头破血流。
  大家围上来,七手八脚把于观抬到沙发上,又掐人中又扇脸蛋。
  刘美萍对关科长说:“他发烧好几天了,一直带病坚持工作,你没瞧他嗓子都哑了么?”
  “醒醒,你醒醒。”大家焦急地呼唤于观。
  于观在大家的呼唤中慢慢睁开眼,醒来就一把抓住关科长,声音嘶哑地说:
  “您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上了……”
  “行了!”杨重急了,冲他大吼,“这儿还有我们呢,你就别惦记工作了。”说完眼泪扑簌簌掉下来。
  于观又昏了过去。
  “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冯小刚粗声粗气地喊。
  “他就是这样,”美萍跺着脚哭,“心里永远装着别人惟独没有他自己。”
  于观醒来已是躺在雪白的病房里,胳膊上吊着输液瓶子,四周静悄悄的。他看到杨重的一张脸正聚精会神地鸟瞰着他。
  “还记得发生过的事么?”
  于观无力地摇摇头。
  “你昏倒在捧人的岗位上了。”
  一阵欢声笑语,丁、冯、马、刘诸人捧着鲜花、水果拥进病房,一齐围上来问寒嘘暖。
  “给你看件东西,你看了准喜欢。”
  美萍亮出一面大红锦锻金色流苏的锦旗,上书八个金光闪闪的大字:巧舌如簧,天花乱坠。
  “还有送匾的呢。”马青美滋滋地说。
  于观吃力地张开嘴,喃喃道:“我们就做了这么一点该做的,群众给了我们的多大的荣誉呵。”
  “是,我们不能自满。”杨重点点头,“匾和锦旗全当鞭策了。”
  “于观呀,”冯小刚坐在床头说,“我们大家商量了,你为工作累病了,我们也要为你做点什么。你有什么愿望尽管说,我们一定让你尽兴。”
  “说吧说吧,你该享受享受了。”大家七嘴八舌说,“对了,我们还不知道你的人生梦想是什么呢?当大使?当表演艺术家?”
  大家争相提问。
  于观嘴皮子动了动。
  “你说什么?”丁小鲁把耳朵凑上去。
  稍顷,她抬起头,严肃地望着大家,“他想睡觉。”
  大家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一个个蹑手蹑脚悄悄退出病房。
  许爷
  一
  那天,我在街上叫一辆出租车去看一个朋友。在车上,我和司机随意聊了几问。那司机突然对我说:“我见过你,你是许立宇的朋友。”我看了眼司机贴在前挡风窗上的服务牌,才是想许立宇原先也是这家出租车公司的司机。那时我常去车队找他,和他们那我的许多司机都面熟。
  司机问我最近见着许立宇没有。我说没有,很久没他的消息了。司机又说,听说许立宇在日本被判了死刑是真是假?我看了他一眼回答不知道,我是头一次听到这消息。
  到了目的地,司机把车开走了。在朋友家我玩了半天,一起出去吃了顿饭,很愉快地回了家。
  晚上入睡前,我想起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话,不觉心中暗惊,不是很相信,但又没理由断然不信。第二天给一个也认识许立宇的朋友打电话,顺便提到这一传闻,那个朋友立刻信了,并说:“我就猜到他早晚有一天会有这一上步——折腾吧!”尽管此公如此肯定,我还是心存狐疑。想来在日本被处极刑定是杀了无辜,可我认识的那个许立宇,固然不良不莠,断无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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