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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纯背对着金葵,有些吃惊:“你爸爸,你爸爸来了?”
金葵说:“我绝不骗你,我爸陪那个姓杨的一起来的。他让我和那姓杨的……”
高纯说:“那姓杨的也是台湾人?”
金葵说:“不是,就是我们云朗人,开公司的,特别有钱。”
高纯头也不回,说:“那个姓杨的,有钱!有风度。能帮助你们家的生意,你为什么不遂了你爸的愿呢?你爸爸妈妈把你养这么大了,现在该是你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金葵抱着高纯的腰身,把脸贴在高纯的背上,她说:“我爸我妈把我养大,我肯定要回报他们。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要学习舞蹈!我要按照我自己的心愿,选择我爱的人。”
高纯转身把金葵拉向自己,他抱住了这个女孩。“我们从小……都立过一个誓言,”他说:“为了跳舞,可以放弃一切。”
金葵说:“现在,我要立下另一个誓言,为了我们不再分开,我可以放弃跳舞!”
他们紧紧拥抱,高纯也喃喃发誓:“我一定会挣到很多钱的,我们都不放弃,我们一起跳舞,我们一起去考舞蹈学院。”
山盟海誓之后,两人都安静下来。这天夜里他们了无睡意,盘腿坐在铺上,讨论光明的未来。铺上摆着那两捆簇新的钞票,但金葵的目光,却紧紧盯住高纯手中一张女人的照片。
“这不是……这不是那个女的吗?”金葵问:“她不是我们俱乐部的那个客人吗?”
高纯说:“对。”
金葵问:“那个老板让你跟踪的人,就是她?”
高纯说:“对,就是她!”
金葵惊疑:“为什么要跟踪她?”
高纯说:“她是陆老板新聘的助理,也就是他的私人秘书。”
金葵问:“他要跟踪他的秘书?”
高纯说:“这是他新招的秘书,他说公司对重要岗位的职员都要严格考察。不光考察工作能力,还要考察忠诚度;不光考察职业表现,还要考察八小时以外的私人交往,就怕是竞争对手派进来的商业间谍。”
金葵问:“你这样跟踪一个年轻女孩,不违法吗?你又不是公安民警,你有权跟踪人家吗?”
高纯说:“我干的这叫私人侦探,虽说不合法,但也不至于犯法吧。我又不干涉人家行动自由,又不钻到人家卧室里去,顶多算是娱乐杂志的狗仔队吧。娱乐杂志刺探明星隐私是为了挣钱,陆老板考察秘书是为了公司的安全,也是在商言商吧。”
金葵问:“商业竞争真有这么厉害?”
高纯说:“也许当了老板的人,想法就都变古怪了。他花了那么高的薪酬请来这个女孩,既不懂公司业务,也不是学文秘管理的,她是学美术的,是一个画家。”
金葵更想不通了:“画家?画家为什么要去公司当秘书?”
高纯说:“可能当秘书挣钱多吧。”
金葵问:“当秘书挣钱多吗?”
高纯说:“陆老板给她的工资应该不会少吧,陆老板还买了一套公寓给她住。在中国搞艺术,最富的和最穷的都是画家。有名的画家一幅画能卖上千万,没名的画家比咱们跳舞的还狼狈呢,想挣出一套公寓不得猴年马月了。”
金葵马上疑心到别处去了:“刚招的秘书就给她买公寓,她是助理呀还是小蜜呀?”
高纯还是比较单纯,单纯似乎就是糊涂:“助理就是秘……噢,你说那个呀。不会吧,陆老板挺正派的,而且周欣怎么也是搞艺术的,你干吗把人家都想那么坏呀。”
金葵没再争辩,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未被说服。
高纯去找 劲舞团 的头头辞职,是由金葵陪着一起去的。头头问:找什么工作了?他们没有透露私人侦探这事,开出租在艺术圈里的人听来,毕竟也不太风光,所以一律含糊其辞。辞完职他们去了商场,高纯在摄像器材的柜台前买下了一只照相机,接下来又去买了一只手机。金葵惶顾左右,表情有些不安,因为这只手机和那只照相机一样,都是跟踪要用的“特务器材”。
在手机柜台旁边的照明器材柜台前,高纯又挑了一只小巧的手电筒,又买了一只挎包,将照相机、手机和手电筒都装进挎包后,两人看看左右,似乎都有些做贼的感觉。
他们往楼下走去,金葵低声问了一句:“你真要干呀?”
高纯没有回答,拉着她向前走去。他们在饰品柜台停下脚步,柜台里的珠宝冰清玉洁,高纯挑了一只心形琉璃戴在金葵颈上,雪白的皮肤衬着琉璃的碧绿,让镜中的金葵大放异彩。
他们又去服装柜台挑了一条白纱长裙,金葵穿了 性感 飘逸。他们随后光顾的是箱包柜台,金葵的目光被一只精巧的女包吸引住了,高纯于是问她:你喜欢?金葵马上摇头:倒是挺好看的,那个台湾人就送了我一个这样的包。高纯不悦:怎么又想起台湾人了,睹物思人呀?金葵嗔道:瞧你,什么醋都吃。高纯的确认了真:多少钱,咱们买了!金葵按住高纯掏钱的手:不要不要,别再乱花钱了。高纯执意掏钱:过些天你要过生日了,就买了做你生日礼物吧。金葵还是把钱按着:你不是刚送我项坠和裙子了吗,已经够了。高纯说:送项坠是另一个意思。金葵说:什么意思?高纯说:自己想去。他还是往外掏钱,金葵再次按住:真的别买了,省下钱咱们买两双跳舞的鞋吧。
高纯一下没听懂似的:“鞋?”
整个北京大概没几家专营舞蹈用品的商店,有家商店离劲舞团的大院不远。金葵和高纯掉头回去,反正有车倒也方便。金葵在这里买了一男一女两双舞鞋,还盯上了货架上挂着的一块红色绸巾……当天晚上,高纯坐在铺上研读照相机的说明书,对照着摆弄相机的各处机关。金葵就在灯下展开了那块红绸方巾,用金色的细线在红绸的一角绣了两颗相依的心瓣……
当清晨第一道阳光投进车库上方的窗口,金葵将绣好的方巾系在高纯干净的额头,他们在晨光的朦胧中翩翩起舞,舞起那曲行云流水的“冰火之恋”。高纯红色的头巾和金葵白色的裙摆,在旋转之中此起彼伏,如冰火相融一般难解难分。
他们的舞蹈被不客气的推门声凭空打断,他们喘息着看到方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方圆是来找高纯的,几句话下来,高纯和金葵就知道他去演出公司谋职的那个打算,算是黄了。方圆也知道了高纯在劲舞团的那份口粮,也不打算吃了。
“侦探?”方圆上下打量高纯:“最近看什么悬疑小说了吧,福尔摩斯?”
金葵说:“是有个老板让他干的。老方你听说过私人侦探这行吗,干这行违法不违法呀?”
方圆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摸着头皮模棱两可:“你怎么想干这个了?私人侦探呢,违法不违法的……至少不合法吧。”
高纯争辩:“怎么不合法了,顶多就算狗仔队呗,我又没……”
金葵打断高纯:“你听老方说,你听老方说。”
方圆说下去:“我过去当过警察,我知道,私人侦探干的事,实际上就是行使侦查权了。侦查权按法律规定只有公安机关可以行使,任何其他组织和个人都不能行使。”
金葵马上对高纯表示:“你看,我说有问题嘛。”
高纯依然强词夺理:“我这不叫侦查,我这叫调查……”
金葵有点着急了:“调查侦查还不一样吗,违法的事咱们凭什么……”
方圆看金葵着急上火,随即又加以缓解:“不过私家侦探这种行业也不是出现一年两年了,应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吧。也就是说虽然并不合法,但也没有触犯刑律,问题是,”他把目光移向高纯:“你会吗?私人侦探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
高纯眨眼,说:“怎么干,你会?”
方圆瞪眼:“我干过警察我当然会。”
金葵的担忧此时又变成了好奇:“侦探难吗?不就是跟在人家后面看看人家都去哪了,都干什么了。还有什么?”
方圆笑道:“要不说你们什么都不懂呢。你们说的这叫跟踪,跟踪就叫外线侦查。光外线侦查这一项,学问可就太多了,既不能把对象跟丢,也不能暴露自己,这里头的讲究可太多了。”
金葵白眼高纯:“不跟丢倒好办,可要是既不能跟丢又不能让人家看出来,这么难的活儿他肯定干不了。”
方圆有几分得意:“那是啊,比如说,人家在你们家外面的马路上走,我问你,你怎么跟?”
高纯答:“我隔他远点,在后面跟。”
方圆:“在后面跟,你以为你答对了是吧,告诉你,错了!不太宽的马路,尽量在街对面跟。被跟的人一般只注意后面的尾巴,而忽略马路对面的眼睛。在马路对面,你跟他平行走都没问题。”
高纯:“他要是过街呢,我再过去?”
方圆深谙此道地白话着:“不能马上过去呀,你要看他过街干什么,是进商店,还是拐弯,还是坐公共汽车。他要上公共汽车你千万别和他上一个门,总之尽量别跟他打照面。还得注意,有的犯罪嫌疑人……啊不,有的被跟踪对象专门利用上公共汽车、上地铁的机会测梢,你这时候就要格外小心了……”
金葵插嘴:“什么叫测梢啊?”
方圆被无端打断,有点不爽:“测梢就是检验一下后面是不是有尾巴。你好好听着!一般车来了他先不上,看左右的反应,车门快关的时候他忽然上去,你要紧跟着上去,他一下就看出来了。”
金葵和高纯都听得目瞪口呆。
方圆继续白话:“测梢的招儿多了,比如他走着走着忽然蹲下来系鞋带,这十有八九就是测梢,可以借机环顾身后啊;还有,走着走着突然掉头往回走,看后面人的表情是不是一下慌乱不自然了;还有,走着走着快到拐弯的地方忽然紧跑几步拐过去,你要是也跑着追过去那可就犯傻了,他可能正站在刚拐过来的地方看你哪;还有,她要是女的,只要她掏出小镜子给自己补补妆什么的,那肯定就是通过小镜子往后面看哪;他要是站在商店外面看橱窗,可能也是要通过玻璃的反光往周围观察。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里面的学问多了去了!”
高纯和金葵面面相觑,对方圆已经佩服至极。
方圆笑笑:“你慢慢体会去吧。”然后收了笑,又说:“哎,我说得还是公安跟踪,你这私家侦探就更得小心了。你的老板给你什么原则呀,是宁丢勿暴,还是宁暴勿丢啊?”
高纯没明白:“什么?宁什么……”
方圆不耐烦:“盯梢总得有个原则嘛!宁丢勿暴,就是宁可丢了梢,也不能暴露,不能让梢知道他被人盯上了;宁暴勿丢就是不管梢知道不知道,就是死盯!怎么也不能让他甩了梢!”
高纯说:“老板让我死跟,她走到哪我跟到哪。”
方圆点头:“哦,那就是宁暴勿丢。”
高纯又说:“老板还说绝不能让她发现我,她要是知道我在跟她,我这饭碗就算砸了,老板肯定就不能再用我跟了。”
方圆又点头:“啊,那就是宁丢勿暴……到底是什么呀?”见高纯张口结舌,方圆语重心长:“不过我劝你,还是宁丢勿暴的好。你是私家侦探,干这事总不能像公安局那么理直气壮吧,跟丢了老板总能体谅,可你要暴露了,砸饭碗还是小事,弄不好连自己小命都得搭进去,得不偿失。”
金葵吓了一跳:“什么,暴露了就怎么了,暴露了有什么危险吗?”
高纯安慰金葵:“没事,被跟踪的反正是个女的,就算让她知道了,她也不会拎块砖头找我来。”
方圆说:“哎,那可说不准,关键你并不知道老板让你跟她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
金葵似乎早就洞悉奸情,向方圆揭发:“估计那人就是老板的小蜜,老板就想知道她都有什么社会关系。表面说是怕她品行不端,或者是什么竞争对手打进来的商业间谍,其实我觉得这女孩不像间谍倒像二奶。”
方圆做惊恐状,转脸直问高纯:“啊?是这样吗,你是替老板跟踪他的小情儿呀?”
高纯白了金葵一眼:“你有什么证据说人家是二奶呀。”
金葵理直气壮:“我没有证据!但我是女人,我有女人的直觉。一个秘书,刚招进公司就送两万块钱的健身卡,还送上百万的房子,这是秘书吗!她是学美术的,不去好好搞她的艺术而要去给人家去当什么秘书,不是让钱搞定了怎么可能。”
方圆一脸严肃,正告高纯:“要这么个情况的话,那你更得宁丢勿暴啦。现在这个世界,能不惜一切动刀子杀人的就两个字,一个是钱,一个是情。她是商业间谍也好,老板情妇也罢,一旦发现你在侦察她,让她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