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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的时候我妈煮了鸡蛋给我，还做了好多好吃的，老姨也打电话来祝他的外甥女生日快乐，越长越漂亮。王姐打电话说几个同事在一起要请我吃饭，陪我过生日，这么多诱惑我竟然还是感受不到一点快乐的气氛。快到晚饭的时候接到小锐订的蛋糕，要不是我爸妈在，我肯定会蹦到上面把它踩得稀巴烂，谁稀罕什么破蛋糕啊，我只想要有他在，有他陪着，我们走在冬天雪后的路灯下，说说笑笑………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肯定是小锐了打来的了，肯定想用甜言蜜语哄骗我了，任电话响了好半天我才接。
“老婆大人生日快乐。”他又重复了早上那条短信的内容，其实听到这个称呼，所有的那些埋怨就全部忘得差不多了，他不常这样叫我，印象中记录好像为零。好长时间以前，我在他的邮箱里看到一条取回QQ密码的邮件，密码提示问题的回答清清楚楚的写着六个大字“老婆大人小雪”，当时除了没有甜味，什么味都一齐上来了。我知道在我之前他谈过恋爱，他那么好，我那么喜欢，别人当然也会喜欢了，就算我想着他曾经也哄过谁，亲过谁，抱过谁，或是再严重的怎样，我都不会嫉妒，不会觉得难受，那些都是过去式了，如今他是我的，实实在在是我的。只是每当我一不小心想起这六个字，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掏了一把，然后用醋泡上了，这六个字是对她曾经的宠爱，蕴含着她们的感情，显示着她的地位。
“惠啊，不高兴了是不是？”
“才没有呢”。当然不高兴了，怎么高兴得起来呢，可是我的嘴巴却是硬得不得了，他总说如果我去当义工，啄木鸟都可以休息了。
“别生气啊，是我不好，是我不对，不过你最好现在赶紧先笑笑，不然我真怕你的心脏承受不住，快点，到窗边来。”
“干嘛？你在月亮上趴着呢？”
“没，你来看看呀，也许月亮上有礼包，马上就要砸到你了。”我猜着想不会是他回来了吧？给我惊喜，还是什么？
“看到我了吗？”
大冬天的他像个傻瓜一样站在我家楼下，“你回来了不告诉我，你……”我的话没说下去，因为我眼前的东西真的让我惊呆了。
一声闷响过后，满眼的眼花燎乱，满眼的烟花，一直以为电影里才会有的情形此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的情绪一下子沸腾到了100度，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我当时的喜悦，笑容肯定跟这些烟花一样灿烂。
“你……”拿着电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像个猴子似的爬到了窗台上，我昂着头，咧着嘴，要不是有安全栏挡着，我肯定会从楼上直接跳到他怀里的。看着那些烟花腾空崩发，见证着美丽化为灰烬的瞬间，我相信自己是个幸福的女人，而这所有一切幸福的根源都因有他。
“我，我怎样？我不对，让我的‘小企鹅’着急了，还记得吗？我说过要弥补你没看过流星的遗憾。小惠，我爱你！真的爱你！”最后一声大得整个小区都听得到。
“噢”他的哥们们也跟着起哄，小区里一片狼的嚎叫声。
听说幸福是长着翅膀的，顽皮得不得了，不会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陪着同一个人的，2004年的春节它飞了，我们的爱情冻死在那年的冬天，或许爱情没死，只是心死了。
第十四章
我知道我和他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可是我相信有爱有一切。快过春节的时候，我逮到了机会跟我爸谈了一次。
“爸，我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我女儿这是要跟我谈大事了？”
我爸这一逗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真的是大事，还是终身大事呢。
“爸，我有男朋友了。”
“谁？黄松？”
“爸，黄松是我同学，怎么会是他？”
“那你简单给爸介绍下你就的那个他怎样？”
“我觉得呢，是相当相当的不错了，为人好，最主要的是对我好，至于其他的优点嘛，就等你见了面自己慢慢发现吧。”
“那我女儿是很喜欢了？”
“那是当然了，不过，爸，他没家的，父母小的时候就离了婚了。”
“那你更应该对他好点啊，别总发你那牛脾气。”
“爸，那你是不介意这事儿了？”
“这是大人的事儿，跟他没关系，你爸是那么死板的人吗？”
“爸，你真好，真好，真的太好了，不过还有一个事儿，你听了千万别激动。”
“你说来听听，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
“他是在外面混的，不过他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小流氓，而且他也早就不混了，他现在可好了，真的。别因为他以前的事儿一棒子把他打死，行吗？”
我仔细观察着我爸的表情，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对他这样的人向来是排斥的，我真怕我们的事得不到父母的认可，我怕自己陷入两难的境界。
我爸沉思了多久，我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了他多久。终于我爸说话了。
“既然我女儿喜欢，我也想见见，他如果方便，过年的时候就让他上家里来吧。”
“爸，你是说真的？”
“你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爸，你真是我亲爸，爸，你真好，真是太好了，你就是大好人，纯正的大好人，一直我还在在考虑，你们两个我更爱谁，现在我知道了，我更爱你，我的亲爸爸。我得赶紧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不行，还是亲自去告诉他，我得看看他乐成什么样？爸，我出去下，一会就回来。”
我拎了包刚要走，我爸又把我叫住了。
“爸，别告诉我你后悔了，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可得算话啊。”
“看把你吓的，你要出去也换条裤子啊。”
我低头一瞅，睡裤，真是乐疯了。
跑到小锐那儿，告诉他这一好消息，他比我还兴奋呢，不过还比我多了份紧张，一直问我爸妈喜欢什么？过去的时候应该买些什么？看着他这样紧张，这样紧张我，我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去的那天他买了好多东西，礼术上一点也不差。他进了门看看我，我告诉他，“放轻松，放轻松一切搞得定。”
我跟妈妈，妹妹在厨房里忙活做饭，他跟我爸在客厅里说话，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什么状况，在外面跑了这么多年，也许他不会虚头巴脑的阿谀奉承，可是他懂事，我相信他一定会给我爸留个好印象，会让我爸满意的。饭桌上我爸对他的态度就告诉了我，他没让我失望，我爸把“满意”两个字大大的写在了脸上。小锐这小子也真是懂事，会装人，饭吃完了，还一直要帮我妈洗碗，以前我们两个人在他家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这么勤快呢？我妈乐得一直说不用，不用，还给他拿了好多好吃的，让他坐着看电视，我在家里混了二十多年，也没这待遇呀，其间，我偷偷跑到厨房看我妈，这老太太洗碗的时候都偷着乐呢，也是啊，真得乐乐，毕竟是自己女儿喜欢上的第一人嘛，我爸妈也真是疼我。我妹妹对小锐那更是绝对支持，告诉我说“姐姐我就说我锐哥不错吧，你妹子我眼光就是独，这个姐夫我满意，你要是换别人我都不同意。”以前在网上时，我妹子就跟我说过“这小伙不错，配我叫姐夫，有兴趣发展下。”
一家人真是其乐融融，欢喜得不得了。
过年的那段日子是我们在一起过得最乐呵的，过了父母这关，还可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我觉得我们就像是真的小两口子，雄纠纠，气昂昂，沿着我们的幸福大道，向我们的美好生活进军。我们也一起去看了他的父母，她妈妈激动得要哭，她说一直以为都担心因为家里的情况，耽误了小锐，如今看到我们两个高高兴兴的在一起，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了。
“我们去种棵树吧。”
“干嘛？”
“做为我们爱情的鉴证啊。”
“我们的爱情不爱鉴证，我们自己清楚就行。”
“那不算鉴证，反正我想种一棵，等到我死的时候，就把我的骨灰撒在那棵树下面，等到你百年归老的时候，也撒在那儿，这样我们的魂灵就会在树里相会，没准还能做对鬼夫妻呢。”说完了，我就捂着嘴忍不住的笑，我的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啊，再说下去，都要出部聊斋故事了。小锐拉着我的小手，看着我笑得更怪异，等我说完了，他竖起大拇指，告诉我“有想法，有创意，就这么办了。不过现在这天这么冷，地刨都刨不动，想种也得开了春啊。”“那好吧，开了春咱就种啊，我还要把我们俩的名字刻在上面呢。”
我真的会这么幸福吗？每当我脑子里出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幸福往往会失去。
春节快过完的时候，我爸也找我谈了一次，很正式，我知道是件严肃的事儿，所以态度也挺端正的。
“惠惠，小锐他知道你的身体吗？”爸爸用负罪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我爸的一句话就像铁锤一样，把我从自己精心编织的美梦中一下惊醒。是啊，跟他一起太幸福了，以至于忘记了某些事情，或许不是忘记吧，只是不愿记起。全家人也都小心翼翼，从不谈及这个话题，只是在父亲醉酒后会拍着我的肩膀，一遍遍的说“是爸不好，是爸不对，是爸对不起你。”一直以来爸爸都觉得是他的错，是他的的疏忽，是他没照顾好我，是他让我不能享受生活，拥有幸福，没给我一个健康的身体，实在亏欠我的太多。所以一直以为只要是我想做的事儿，爸妈从不反对，包括小锐，只要我喜欢，他们愿意接受。有几次父亲以为我睡着了，坐在我床边，我明明感觉到他在看着我流眼泪，当时我比知道自己要死了还难受，让一个刚正半生的老人为我掉眼泪，我真是不孝至极。不是我爸的错，真的不是，我一点都不怨他，这是注定的，是我的命。
“小锐是个好孩子，虽说底子不好，可是本质不坏，既然我女儿喜欢他，爸妈都不反对，看着女儿高兴了，做父母的也就欣慰了。如果有结婚的打算，爸妈也会支持，喜欢住在家里还是到外面住，全由你们自己决定，钱不够，跟爸说。可是你一定要让他知道真相，婚姻生活不是过家家，以后的路还长，你不能骗他一辈子，如果他愿意继续留在你身边照顾你，爱护你，爸爸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如果他不愿意，也不用伤心，你还有爸爸，妈妈，妹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们的好女儿，爸妈会一直在你身边。”
“爸，我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你觉得为难，爸爸可以跟他谈谈。”
“爸，放心吧，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爸爸为我已经操碎了心，身体之外的事情就由我自己来解决吧。不管我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我的爸爸都是一个合格且伟大的好父亲。
趁着着小锐出门的几天，我仔细考虑着我们的事，我回忆往事，嘴角带着笑容，我展望未来，未来却是一片黑暗。终于做了这个决定，我的美梦是注定要醒的，醒来也一定会痛的。
三九寒冬，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我愣是一个人从家里走到公园，迎着凛冽的寒风，竟也一点不觉得冷。路过当初的那个KTV门口，当时那出英雄救美的小惠和小锐仿佛还站在那门前。公园里看不到一个人，假山上，亭子顶，角落里还残留着些许几天前的积雪，当初那块让我们蹦着，跳着，笑着的空地，也堆满了脏雪，也是在这个地方，他又一次救了我。他一次次的帮我，一直以来宠着我，可是今天我却必须做个邪恶的巫婆，残忍的伤害他。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明知道给不了他幸福就不应该招惹他。曾经一直幻想着“如果小锐是我的男朋友那多好啊，可以面对面的和他一起吃饭，可以被他牵着小手走路。”可是如今一切美梦成真，他把我捧在手心里疼着，我却必须挣扎着跳出来，不管挣扎的时候，踩得他多疼，不管会留下怎样伤害他的痕迹，我都必须这么做，一次残忍留下的小伤痕，不久就会恢复的。
打了电话给小锐，告诉他我在公园里等他。
电话里小锐问我，“大冷天的去那儿干啥呀？小心冻感冒，我接你到我这儿来吧，要不你别下楼了，我买点菜去你家？”
“我已经在这儿了，你来吧，我跟你说点事儿。”
“好，马上到。”
第一次我们就约在这儿，我想既然从这里错误的开始，也从这里错误的结束吧。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爱他就别害了他。”放手吧，认识他已经是我的幸福，跟他一起的这段日子，给我苍白无味的生命增添了精彩，曾经的宠爱也已经够我体味余生了。放手吧，他的幸福不在我这儿，我知道就算我愿意用我的一切去交换都换不来。
远远的看着他跑过来，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