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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大功能外,它还具有第三种功能,那就是它们能当海绵以及刷子使用。在萤饱餐一顿以后,当它休息的时候,它便会利用这种自动的小刷子,在头上、身上到处进行扫刷和清洁工作,这样既方便,又卫生,它之所以能够如此自如地利用身体的这一器官,主要是因为那刺有着很好的柔韧性,使用起来相当便利。在它饱餐之后,舒舒服服地休息一下,再用刷子一点一点,从身体的这一端刷到另外一端,而且非常仔细、认真,几乎哪个部位都不会被遗漏掉。可以说,它是一种非常爱清洁,注意文明修身的小动物。从它那副神采奕奕,得意洋洋,而舒服的表情来判断,这个小动物对这个清理个人卫生的事情还是非常重视的,也非常的有兴趣去做的。刚一开始的时候,我们当然会产生某种疑问:为什么这个小东西在拂拭自己的时候,是如此的专心致志,而且如此地当心呢?答案是显而易见的。把一只蜗牛做成一顿肉粥,而且花费了很多心思,用很多天的工夫去饮食它,肯定会把自己的身体弄得出奇的肮脏,那么,认认真真地在饱餐之后,把自己的身体好好清洗一番,让自己焕然一新,是很有必要的。
三、它的灯
如果,我们的萤,除了利用那种类似于接吻一样的动作——轻轻地扭动几下,来施行麻醉术以外,就再也不具备什么其他的才能了,那么它的名声就不会有如此之大了,以至于所有的人都知道它的大名。因此,它必定还具有一些其他的特殊本领,与其他动物区别开来,比如特异功能什么的。那究竟它还有什么样的奇特本领呢?
众所周知,它的身上还带有一盏灯。它会在自己的身上点燃这盏灯。在黑夜中为自己留一盏灯,照耀着自己行进的路程。这就是它成名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了。
雌性萤那个发光的器官,生长在它身体最后三节的地方。在前两节中的每一节下面发出光来,形成了宽宽的节形。而位于第三节的发光部位比前两节要小得多,只是有两个小小的点,发出的光亮可以从背面透射出来,因而在这个小昆虫的上下面都可以看得见光。从这些宽带和小点上,发出的光是微微带蓝色的、很明亮的光。
而雄性的萤则不一样,它与雌萤相比,只有雌黄那些灯中的小灯,也就是说,只有尾部最后一节处的两个小点。而这两个小点,在萤类的全族之中,差不多全都具备,从萤还处于幼小的蛴螬的时代开始,就已经具备这两个用于发光的小点。此后,随着萤的成长,它们也随着身体的生长不断地长大。在萤的一生中都不改变。这两个小点,经常是无论在身体的上面,还是下面,都可以看见。但是雌萤所特有的那两条宽带子则不同,它只能在下面发光的。这就是雄、雌的主要区别之一。
我曾经在我的显微镜下,观察过这两条发光的带子。在萤的皮上,有一种白颜色的涂料,形成了很细很细的粒形物质。于是,光就是发源于这个地方。在这些物质的附近,更是分布着一种非常奇特的器官,它们都有短干,上面还生长着很多细枝。这种枝干散布在发光物体上面,有时还深入其中。
我很清楚地知道,光亮是产生于萤的呼吸器官的。世界上有一些物质,当它和空气相混合以后,立即便会发出亮光,有的时候,甚至还会燃烧,产生火焰。此等物质,被人们称为“可燃物”。而那种和空气相混合便能发光或者产生火焰的作用,则通常被人们称之为“氧化作用”。萤能够发光,便是这种氧化作用的一个很好的例证与说明。萤的灯就是氧化的结果。那种形如白色涂料的物质,就是经过氧化作用以后,剩下的余物。氧化作用所需要的空气,是由连接着萤的呼吸器官的细细的小管提供的。至于那种发光的物质的性质,至今尚无人知晓其答案。
但是,另外有一个问题,我们是知道得比较详细的。我们清楚地知道,萤完全有能力调节它随身携带的亮光。也就是说,它可以随意地将自己身上的光放大一些,或者是调暗一些,或者是干脆熄灭它。
那么,这个聪明的小动物,究竞是怎样行动才达到它调节自身光亮的目的呢?经过观察我了解到,如果萤身上的细管里面流入的空气量增加了,那么它发出来的光亮度就会变得更强一些;要是哪天萤不高兴了,把气管里面的空气的输送停止下来,那么,光的亮度自然就会变得很微弱,甚至是熄灭了。
一些外界的刺激,将会对气管产生影响。这盏精致的小灯——萤身后最后一节上的两个小点,哪怕只有一点档的侵扰,立刻就会熄灭。这一点我深有体会,每次当我想要捕捉那些十分幼稚可爱的小动物的时候,它们总是爱和我玩捉迷藏的游戏。我明明就在刚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它在草丛里发光,并且飞旋着,但是,只要我的脚步稍微有一点儿不经意,发出一点儿声响,或者是我不知不觉地触动了旁边的一些枝条,那个光亮立刻就会消失掉,这个昆虫自然也就不见了。我也就失去了捕捉对象,又浪费了一次机会。
然而,雌萤的光带,即便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与扰动,都不会产生多么大的影响。比如说,把一个雌萤放在一个铁丝做的笼子里面,空气是完全可以流通的。然后,我们再在铁笼子旁边放上一枪。就是这样爆烈的声音,竟然也毫无结果。萤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或是听到了,也置之不理。它的光亮依然如故,丝毫变化都没有。于是,我又换了一种方法试探。我取了一个树枝,而且还把冷水洒到它们的身上去,但是,这种种方法都失败了。各种刺激居然都不奏效。没有一盏灯会熄灭,顶多是把光亮稍微停一下。但是,这种情况是很少发生的。然后,我又拿了我的一个烟斗,往铁笼子里吹进一阵烟去。这一吹,那光亮停止的时间长久了一些。还有一些竟然停熄掉了。但是,即刻之间便又点着了。等到烟雾全部散去以后,那光亮便又像刚才一样明亮了。假如把它们拿在手掌上,然后轻轻地一捏。只要你捏得不是特别的重,那么,它们的光亮并不会减少得很多。总之,到目前为止,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们全体熄灭光亮。
从各个方面来看,毫无疑问,萤千真万确地能够控制并且调节它自己的发光器官,随意地使它更明亮,或更微弱,或熄灭。不过,在某一种我们还不知道的环境之下,它也会失去它这种自我调节的能力。如果我们从它发光的地方,割下一片皮来,把它放在玻璃瓶或管子里面,虽然并没有像在活着的萤体上那么明亮耀眼,但是,它也还是能够从容地发出亮光的。因为,对于发光的物质而言,是并不需要什么生命来支持的。原因在于,能够发光的外皮,直接和空气相接触而起作用。因此,气管中氧气的流通也就不必要了。就是在那种含有空气的水中,这层外皮发出的光也和在空气中发出的光同样明亮。如果是在那种已经煮沸过的水里,由于空气已经被“驱逐”出来了,于是,发出的光就会渐渐地熄灭了。再没有更好的证据来证明萤的光是氧化作用的结果了。
萤发出来的光,是白色而且平静的。另外,它的光对于人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刺激很柔和。这种光看过以后,便会很自然地让人联想到,它们简直就像那种从月亮里面掉落下来的一朵朵可爱的洁白的小花朵,充满诗情画意的温馨。虽然这种光亮十分灿烂,但是同时它又是很微弱的。假使在黑暗之中,我们捉住一只细小的萤,然后把萤的光向一行油印的字上照过去,于是我们便会很容易地辨别出一个一个的字母,甚至也可分辨出不是很长的词来。不过,超过了这份光亮所涉及到的比较狭小的范围以外,那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不过,这样的灯,这样吝啬的光亮,不久就会令读书人厌倦的。
但是,这些能够发出光亮的小动物,这些本该是心中一片光明的小昆虫,在事实上却是一群心理很黑暗的家伙。它们对于整个家族的感情是完全不存在的。家庭对于它们而言,是无足轻重的。柔情对于它们也是没有丝毫实际意义的。它们能够随处地产卵。有的时候,产在地面上;有的时候,产在草叶上。无论何时何地,它都可以随意散播自己的子孙后代。真可谓四处闯荡,四海为家,随遇而安。而且,在它们产下卵以后,就再也不去注意它们了,随它们自生自灭,自然生长去了。
从生到死,萤总是放着亮光的。甚至连它的卵也是要发光的。幼虫也是如此。当寒冷的气候马上就要降临的时候,幼虫就会立刻钻到地面下边去,但是并不钻得很深。假如我从地面下,把它轻轻地掘起来,它的小灯仍然还是亮着的。就是在土壤的下面,它的小灯还是点着的,永远为自己留一盏希望的灯!
被管虫
一、衣冠齐整的毛虫
当春天来临的时候,只要长着一对眼睛,就可以看清楚世界上任何东西的人,在破旧的墙壁和尘土飞扬的大路上,或者是在那些空旷的土地上,都能够发现一种比较奇怪的小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柴束,不知因为什么,它能自己自由自在地行动,一跳一跳地向前走动。没有生命的东西变成了有生命的东西,不会活动的居然能够跳动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一点的确非常稀奇,而且很令人感到奇怪。不过如果我们靠近些仔细地看一看,很快就能解开这个谜了。
在那些会动的柴束中,有一条特别漂亮、特别好看的毛虫。在它的身上装饰着白色和黑色的条纹。大概它是正在寻找自己的食物。也许它是正在寻找一个可以让它安全地化成蛾的适当的地点。对于它这些让人猜测不适的动作,通过以后它自己的所做所为就能了解清楚了。
它很懦怯的朝前方急切地行走着,它总是穿着树枝做成的奇异的服装,完全把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只有除掉头和长有六只短足的前部暴露在外面。
它只要受到一点小小的惊动,就会本能地隐藏到这层壳里去,而且一动也不动了。生怕一不小心被其他的东西侵害了,这显然是它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这就是一束柴枝会走动的秘密的答案,它就是柴把毛虫,它是属于被管虫一类的。
为了防御气候的变化,这个既非常害怕寒冷而且又全身裸体的被管虫,建筑起了一个属于它自己的很轻便的,又很舒服的隐避的场所,一个能够移动的安全的茅草屋。
在它还没有变成蛾的时候,一刻也不敢贸然离开这间茅屋。这确实要比那种装有轮盘的草屋要好一些,它完全像是由一种特殊的材料制做而成的隐士们穿的保护外衣。
邓内白,山谷里的农夫,穿着一种用兰草带子紧紧地扎住的外衣,而且是羊皮的,它是皮板朝里,羊皮朝外的。特别是居住在深山里的农夫,尤其是黄土高坡上的农夫,这种穿着打扮更是常见,他们的头上还要系一条白色的羊肚毛巾。相比较而言,被管虫的外衣,比这种打扮还要草率一些,因为它们只是拿一个简简单档的柴枝做成一件再朴素不过的外衣而已,没有任何过多的装饰物品。可见,它们是多么不拘于小节啊!四月里,在我们家的作坊上面有很多昆虫,在这些墙上能够发现很多的被管虫,它们都向我提供了十分详尽的常识,如果它是在蛰伏的状态下,这就表示了它们不久就要变成蛾子了。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它使我能够直接地仔细地观察一下它的柴草的外衣。
这些外衣形状都是一个样子的,真的很像一个纺锤,大约有一寸半那么长。那位于前端的细枝是固定的,而末端则是分散开的,它们就是这样排列着的,要是没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可以当作保护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可以抵挡日光与雨水侵袭的避难场所了。
在并不认识它以前,乍一看上去,它真像一捆普通的草束。不过只是用草束这两个字还并不能来正确地形容它的样子,因为麦茎实在是很少见得到的。
它的这件外衣的主要的材料是那些光滑的、柔韧的、富有木髓的小枝和小叶,其次则是那些草叶和柏树的鳞片枝等,最后如果材料不够用了,就采用那些干叶的碎片和碎枝。
总之,小毛虫遇到什么就使用什么,只要它是轻巧的、柔韧的、光滑的、干燥的、大小适当的就可以了。所以,它的要求还不算苛刻。
它所利用的材料完全都是依照其原有的形状,一点儿都不加以改变。也就是说既保持原有材料的性质,又保持原有材料的形状。
一些过长的材料,它也不修整一下,并使其成为适合的、适当的长度。造屋兜的板条也直接被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