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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小赵呼应,一个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对,他就是金显昌, 也就是夏城人所说的金县长。”
我吃了一惊,和小赵一起扭过头,看见身旁不知啥时来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身上背着个大兜子,显得十分精干。他眼睛看着前面,继续对我和小赵说: “今天是金显昌老爹的七十大寿,这些客人都是来捧场的,不但镇里头面人物都来了,县里也来了不少科局长,还有市里的人呢!都是有权有势的。哼!”
这人是谁?听他的话,他很了解金显昌和夏镇的情况,应该是夏镇人,可是,看公共汽车上的情形,夏镇人怎么敢这么说话……我和小赵对视一眼,问道:“同志,您是夏镇人吗?”
男子摇摇头,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当夏镇人……看样子, 你们也不是本地人,到这里干什么?”
我笑笑:“办点小事。”
男子没往下问,又把目光望向前面。金家门外又送出一批客人。小赵指着前面对我悄声道:“瞧,搂着白冰那个丑鬼多恶心人!”
我和小赵不知不觉往前移动了脚步,对几个人的形象也能看清楚些了。我看到,那个金显昌身体粗壮,形象粗俗,身上透出一种野性,他不停地同客人们亲热地握手,互相拍打着身体,张着大嘴笑着、说着什么。而美貌的白冰与那个丑鬼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赵看着前面低声对我说:“我看,应该找白冰谈谈,她既然是萌萌的姨,多少能知道点周春的事,他终究是她姐夫……再说,她是萌萌的姨,要是能把萌萌交给她,总比交给民政局强!”
小赵说着要上前,我急忙拦住:“不行, 这种情况下你冒冒失失找她,她能说什么呀?”
小赵想了想:“这……把她找到一边去,咱们和她单独谈……瞧, 她正好落在后边……”
金宅大门外,几个客人已经离开,送客人的背影正往院子中走去,白冰落到后面,俯身在整理鞋带。
小赵对身旁一个小男孩:“哎,小朋友,你替叔叔跑趟腿,叫那个女的到这边来一趟,说有人找他。”
小男孩使劲摇头:“不,我不去!”
“这……”小赵拿出一张十元的票子,“给你钱,这回行了吧!”
可小男孩仍然不去。“不,我不去,我怕!”
这时,前面的男人们已经都进了院子,白冰也站起身欲进院。小赵见状急了,快步奔上前,叫了声:“白冰同志……”
我看见,白冰听到叫声一怔,回过身来看见小赵又一惊,急忙迎着他走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再迟疑了,我和小赵都急急走过去。
白冰一副不安的神色:“你们……有什么事?”
小赵:“和你谈谈。可以吗?”
白冰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谈什么?”
小赵:“这……谈谈周春的事。咱们能换个地方吗!”
白冰脸色一变,干脆地说:“不行。姐姐没了以后, 我和周春再没有任何关系,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他是他,我是我,他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再找我!”
白冰转身欲走,我猛然上前一步大声道:“可萌萌呢?她是你姐姐的孩子,你不能否认吧?她现在的处境你知道,你就一点也不关心她?”
听到我的话,白冰转回身来,脸色突然显得十分苍白。她慌乱地从怀中掏出几张百元面值的人民币递给小赵:“这钱是给她的……麻烦你们了, 给她安排个住的地方吧……如果需要钱,我还会想办法的!”
小赵把钱推回去,冷冷地说:“萌萌她不需要钱, 她需要的是关怀,是亲情,是亲人的爱!”
白冰眼中闪起泪光:“那……你要我怎么样?”
小赵:“这由你自己决定,我们认为,你应该……”
小赵话没说完,一个粗鲁的喊声在白冰身后响起来:“白冰, 白冰,你干啥呢……”
是那个丑子,他正从金家院内奔出来,身后还跟着两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因为距离近了,我也看清了来人,他不但丑,两只眼睛一大一小,嘴还有点歪,而且长得还很凶。他走到白冰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腰,问我们:“你干什么呢?他们是什么人?”
一瞬间,白冰变成另一种脸色,冷冷地看着我们说: “谁知他们是什么人?缠着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乔,咱们该走了吧, 时候不早了!”
丑子原来叫小乔。他没有走,而是对我和小赵瞪起眼睛:“说,你们是干什么的?找她干什么?快说,不说明白今天你们别想走!”
没容我和小赵说话,小乔身后的两个年轻人认出了我们,他们正是路上摩托手中的两个。其中一人眼睛盯着我们,向小乔伏耳急急低言起来。小乔没听完脸上就现出不耐烦的表情: “警察多个屁?!” 又冲我和小赵:“说,你们到底找我对象干什么?”
小赵看着白冰,突然笑了一声:“白冰,他真是你对象?”
白冰尴尬地扭过脸,一拉小乔:“乔,咱们走吧……”
“不!”小乔有点恼火地一把揪住小赵胸脯:“你他妈问这个干啥?我们俩啥关系你管得着吗?是不是找病?”
这是个有恃无恐的角色,我怕再发生冲突,急忙上前劝解:“算了算了, 我们找白小姐主要是想了解周春的事儿,可她不配合!”
小乔骂道:“你们混蛋,她早跟周家断了关系,还找她问什么?告诉你们,今后不许再靠近她,要想找她说话,得先经过我同意。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小赵也火了:“你跟谁这么说话,你有什么依仗这么凶……”
小乔更火了,往前凑上来:“就跟你这么说话,你能怎么样?你说我有什么依仗……”
小乔一挽袖子就要动手,小赵也不示弱。我急忙横身二人中间,往后推着小赵:“你要干什么,快走开……”又回身对小乔:“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走了!”
小乔还欲上前,被白冰拉住:“乔,算了算了, 别跟他们一般见,咱们走吧!”
两个青年也帮着白冰劝小乔,其中一人还对他耳语了几句,他这才不再往前赶,口中还叫着:“妈的,你会鸡巴武术又能怎么样?惹恼了老子,让你离不开夏城!”
我死死拉住小赵向远处走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我们打听到派出所的方向,顺着街道往前走着。小赵边走边气呼呼地说着:“这夏城怎么回事, 昨天遇到个金世龙,今儿个又出来个小乔,都他妈跟畜牲似的。你要不拉着,我非跟他较量较量不可,看他到底仗着什么!”
我说:“你可别这样,别因小失大,影响办正事!”
小赵说:“这也是正事……对,刚才我真认出来了, 小乔身边那两个小子,有一个人肯定参加劫持刘大彪了,肯定有他!”
这确实是大事,应该引起重视。可我想,就夏城这种状况,即使认出他了,没有什么证据,他们要是不承认,也不能拿他们怎么办。何况,这些人在夏城不是一般平头百姓。我对小赵说,要想找他们靠我们俩不行,得让当地的派出所协助。
小赵气哼哼地:“妈的,照他们这样子, 我估计派出所也没什么好办法……那小子是谁呢?听说咱们是警察以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凶了……”
我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是谁,但可以想见,他肯定不是一般人。我们正走着,后边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同志,等一等,等一等……”
我和小赵站住,转过身,那个男子向我们奔过来,就是刚才在金家门前跟我们说话的那个人。
他是谁?要干什么?
没有用我们问,他走到我们面前,从怀中拿出一个证件:“我叫夏一民, 是记者,从省里来。刚才我注意你们了……你们是警察? 还是外地警察对吧……你们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没有回答,而是和小赵仔细看着证件。没错,他是叫夏一民,真是省报的记者。
我把证件还给夏一民,不答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夏一民:“搞调查。近一个时期,我们报社经常接到一些夏城人写去的信,反映这里的一些事情,其中绝大多数是反映金显昌的,有的听上去实在叫人气愤,报社就派我来一趟。”
小赵拍拍夏一民腋下的背囊:“这是什么?摄像机?”
夏一民笑了一下:“倒是警察,脑袋真快!”他掀了一下行囊,露出了一个摄像机的镜头。
我问:“你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夏一民:“不好说,目前,确凿证据的东西还没掌握, 但看出很多不正常的事。就说这个金显昌吧,他并没有什么正当职业,却成了夏城的富豪,甚至左右着整个夏城的经济政治。你们刚才也看见了,他老爹过生日,竟然有这么多头
面人物来捧场。而且,人们竟然不称他的名字,而是叫他金县长!“
我说:“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名字同县长谐音吧:金显昌——金县长!”
夏一民:“不,这只是原因中的一个,有人反映, 他在夏城的权威、影响,实在不亚于县长,还有人说他比县长还厉害!”
小赵:“妈的,纯粹是活人惯的。听老党员说, 他前些年还是个混混儿。这年头,就这样的人得势!”
夏一民说:“通过刚才的事,我听出你们二位是外地的警察, 而且感到你们还很有正义感,我想,咱们可以联手行动,把夏城的内幕深入调查一下,我负责把它反映出去,引起上层领导的重视!”
小赵一呼即应:“好哇,来这两天,我就觉得不正常,心里憋口气,真该给他折腾折腾。你说哪李队长?”
我向小赵摇摇头,停住脚步对夏一民笑道:“实在对不起, 我们不是记者,是警察,有自己的任务,案子查明后就得离开。如果按你说的去做,就越权了!希望你能理解。”
“这……”夏一民失望地叹口气:“好吧,我理解,这也确实有点强人所难。这样吧,你们要是碰到什么事儿,能通过新闻媒介曝光,请随时告诉我。对了,我就住在前面的兴旺旅店,去坐一坐呀?!”
李思明:“不去了,我们还要去派出所办事……再见吧!”
夏一民:“好……派出所往那边走。记住,我住在兴旺旅店,3号房间,可随时去找我。再见!”
我们来到夏镇派出所。但是,所里只有一个着装的青年民警。他个子很高,自我介绍也姓高,可是,虽然一身警装,人也年轻,却显得蔫蔫的,没精神,对我们也缺乏一种热情和责任感。他告诉我们,所长去金显昌家喝酒了,副所长生病没上班,还有一个民警外出了,目前派出所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我让他去找所长,他不愿意动,在我们再三要求后,他才告诉我们,所长已经在金显是那里喝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和小赵决定直接去刘家堡。好在只有十几里路,还不算太远。
民警小高给我们指了路,连饭都没留我们吃,就让我们走了。
2
我们顺着一条乡村土路,向刘家堡走去。路上,不时遇到一片片被砍伐得狼籍不堪的树林。看来,老党员所说的卖地一事绝非虚言,已经波及到这里了
暮霭中,我们来到刘家堡村东,停住脚步,寻找老党员的家。好一会儿,才在路旁里地里看到一幢房子。很难说那是房子,它实在太破旧了,全是用土砌的,又矮又小,远远望去,就象一个土堆,只有塑料布糊着窗子透出如豆的灯光,才使人想到里边可能住着人。他就象老党员本人一样,独立在村外的野地里,显得孤傲而又倔犟。
我和小赵迟疑着着向房子走去,离房子不远时,一条大狗突然冒出来,对我们狂吠不止。这时,窗子上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我冲屋子大声道:“屋里有人吗……请问这是老党员的家吗?……”
窗子的灯又亮了,室内传出老党员的声音:“哎呀, 好象是他们……大青,别咬,别咬……”
一个老人的身影跌跌撞撞地从屋子跑出来,正是老党员:“快进来……大青, 别咬……”
大青狗呜咽着退去,我和小赵走到屋门前。老党员使戏地握着我们的手: “你们咋来得这么快呀……快,进屋……低头,别撞着脑袋!”
老党员领着我们往屋中走去,那条大青狗见了,凑到我们身边歉意地摇起尾巴来。 屋内,闪烁着一盏如豆的灯光,光线十分昏暗,裸露的土色四壁,同一铺小炕相连的灶台,糊着塑料布的窗子。室内唯一的家俱是两个小木箱和两张小木橙。灶台上边的墙上,贴着毛主席和邓小平的画像。我们进屋时,老党员走在前面领路,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低点头,别磕着,这房子太矮……”进屋后让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