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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芝火了:“为什么非要我说?有什么意思吗?有什么意义吗?我说又怎么样,不说又怎么样?”
“灵芝,我是怕,怕——”
“你是怕负责任!……好吧,为了让你放心,我说:你如果治好了病,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你高高在上像天上的月亮,让我这个农村女孩儿只能是仰视着你,可望而不可即,你和那个谭小雨会比从前还要和美还要般配,我如果还能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也只能是你们家的保姆——跟你说刘会扬,我心里明镜儿似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你没有责任,一切都是我自愿我自找,我愿意你好,怎么好怎么来!我不是小孩儿也不是傻子,我自己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总而言之还是那句话,不关你的事!”
刘会扬的呼机响了,灵芝看也不看就拿过手机给刘会扬:“告诉她不要再催了,你马上就到。”
会扬接过手机刚要拨,又改变主意:“算了。”
“怕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门外有公用电话,去那里打!”
“听我说灵芝,你要是说你别去,我就不去。……”
“这话我可不能说。我担待不起。”
“我不要你担待!”
“那你自己决定啊,为什么非要我说你去还是不去?”
会扬无言。灵芝看着他,眼里渐渐露出了失望。灵芝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谭小雨,接了。电话中谭小雨非常冷淡,连个称呼都没有,上来就问她知不知道刘会扬现在在哪里;灵芝以牙还牙,冷冷地:“就在这里。他马上就走。你在那里等着就是了!”说完,收了电话。对刘会扬道:“走吧!快走!”推着他出门,并把门砰地关上。
会扬走了。灵芝哭了。
谭小雨等在路边那里。车门开,刘会扬到。小雨看都不看他一眼。待他上车后,开车就走。许久。
车遇红灯,停住,小雨开口了,淡淡地,仿佛一点不在意地,道:“如果今天她不批准你来,你就不来,对吧?”
会扬挑战地答:“对!”
小雨痛苦得窒息了一下。
绿灯亮了,车重新开始行驶,会扬打开了收音机,小雨看他一眼,又关上。
“会扬,我们能不能谈谈,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
“谈吧。”
“我知道有些地方我做得很不够,尤其是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但你知道当时我实在是顾不上。这一点,灵芝是比我好。……等忙过这段,我一定请她一次,好好谢谢她。”
“你最好还是别这么做。你明明知道她并不是为了图你个谢。”
小雨的火又上来了,她强压住,但态度上还是显出了咄咄逼人:“那她图什么?”
刘会扬不回答,恰好这时车到十字路口,他命令:“右拐!”
“应该直走。”
“我不去了!”
小雨一字字道:“你必须去!不仅要去还得高高兴兴地去。刘会扬,跟你说今天是陶然的重要日子,不能因为我们扫了他们的兴。今天你我就是演戏,也得演到底!”
盛装的李晓,衣服得体而且高贵,使得一个平凡的她如同贵妇人,又如同政府女要人。
李葵小大人儿般点头:“不错,很不错。”围着妈妈转着圈儿地看。
李晓连连摇头:“四千八啊!一想到身上穿着这么多的钱,哪哪都不得劲!”
儿子说:“您哪,是穷惯了。将来我长大了,一定不让您穷!”
李晓说:“这个穷和浪费,它是两码事。”意识到说错了,“噢不对,我的意思是——”
“您的意思我明白,我不觉着这是浪费。既然您穿着好,爸爸他又花得起这钱,那就一切全OK!”
李晓整整衣服,立定站好,对儿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李葵,问你个事儿,你可得跟妈说实话。”
李葵认真地:“您说。”
李晓咳一声:“你看,妈跟同岁数的女人比较起来,是比她们老呢还是比她们年轻?”李葵思忖。李晓不由有点失望,强笑:“说罢,妈不怕打击。”
李葵谨慎地选择着词句:“这个嘛,得这么说:您跟我这儿,就是您这个岁数的人的坐标,比您显得老的,她就是老;反之,就是年轻。跟您一样的,是正好。”
李晓哭笑不得,手一挥:“走了!不跟你扯了!”
“走这么早?”
“不早不行啊。穿这么身儿嗦,不能骑车也不能坐公共汽车……”
“您什么意思,走着去?”
“啊。妈不怕走,在病房里上班,哪天不得走十几里地,这才多远的路。”
“打个车嘛!”
“那又得一二十块!……妈不是不舍得这钱,是犯不上。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早点出门走走还锻炼身体。”李葵无可奈何叹气,李晓拍拍他肩,“饭都做好了,到时候自己在微波炉里转转。我走了。”
“带上手机!”
李晓这才想起来:“对了,还有手机!”
手机是买衣服回来的路上,专门去西直门移动电信公司买的,摩托罗拉VD928,花了一千二百多块,钱当然也是沈平付的,同时,他还给手机充进了二百元话费。手机买回来后就成了李晓的一块心病,拿着怕磕了碰了放着不用又怕浪费,而且,不会使,李葵教过她好几遍她都记不住,拿起来还是有点二二糊糊。李晓从抽屉拿出一个真丝小口袋——她缝的——拿出放在里面的那个手机,手里像拿着个生鸡蛋,生怕不小心给碰碎了。
李葵看着于心不忍,指出:“妈,您用不着这样,这东西皮实着呢。”
李晓训斥儿子:“小心点有什么不好,小心不多余!”又严厉地,“你给我打开了吗?”李葵点头。“这就能用了?”
李葵叹口气:“再告诉您一遍,如果来电话,打开盖就成;如果打电话,就是北京电话,前面也要加区号……”
李晓做不耐烦状:“这个我知道,010。……然后呢?”
李葵宽宏大量不予计较:“拨完了号,按这个,就可以通话了。……干脆,您拨咱家电话,练一遍。”
在母子俩练习拨打电话的时候,门开了,沈平到。
沈平对前妻李晓上上下下地看:“不错嘛。”又对儿子,“你爸的眼光怎么样,小子?不服不行,这点点滴滴全是素质。”对李晓:“走吧?”
李晓不明白:“走哪儿?”
沈平说:“你今天去哪儿?”
李晓说:“去参加陶然的婚礼……”
沈平说:“对呀,没错呀,我送你去。今天沈总专程赶来给你当车夫!”
李晓意外地:“啊?好好好。”慌乱地,“李葵,去把我的包拿来!……算了算了,我自己去吧,你不知道在哪儿!”去了自己屋,剩沈平父子俩。
李葵有点感动也有点不好意思,咕噜了一句:“谢谢爸。”
沈平用力捏了儿子的肩一下,像一个成年男人对另一个成年男人。
3。为了友谊
包间里,陶然和徐亮苦苦地等。陶然再次请示徐亮:“还是不打电话?”
徐亮说:“来不了,打也没用。”
陶然托着腮等。等得太久了,不好意思不“喝点什么了”,他们要了一壶杭白菊,一壶杭白菊已记不得续了多少次水了,都续成白水了,都不好意思再叫人续了的时候,沉稳的
徐亮也沉不住气了。
“要不,给她们打个电话?”
“先给谁打?”
“护士长吧。她最远。”
陶然拨了李晓家电话,李葵让她打李晓手机。陶然非常意外,发现新大陆般对徐亮宣布:“护士长也有手机了!”边忙照着李葵给的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手机响的时候李晓正坐在沈平的车上。手机响她听到了,但无动于衷,她觉着那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沈平等了一会儿,提醒她:“你的电话。”
李晓慌道:“我的电话?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
沈平有点好笑地:“因为不是我的。”于是李晓慌慌张张拿包,一急拉链都险些拉不开,看着前妻的样子,沈平有些感慨,有些自责。“别着急,没关系。就是接不着咱还能给他打回去。”声音态度从未有过的温和体贴。
李晓总算把手机掏了出来,两手端着不知道下步该怎么办,铃声催得她心慌意乱,全然想不起儿子交给她的程序。沈平看她一眼,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打开,给李晓。
李晓小声问:“这就可以说话了?”沈平点头。李晓小小心心地把手机凑近耳朵:“喂?”
“护士长你在哪儿呢!”
一听到陶然的声音李晓立刻放松了,高声大嗓地道:“陶然啊我正在路上马上就到……”
得知李晓马上到陶然和徐亮来到饭店外面等,四只眼睛盯紧了每一辆驶来的出租车。沈平的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到了饭店的大门前,近在咫尺的徐亮、陶然对此完全忽略不计,一齐盯住不远处向这里开来的一辆红色出租。出租车渐近,陶然情不自禁向它高高扬起了手臂。……门童过去把沈平的车门拉开,李晓下车,一眼看到了正冲远处打招呼的陶然,不由跟着回过头去看是谁,出租车停也没停地走了,陶然失望地放下了手臂,这时听到耳边响起了李晓的女中音:“陶然。”
陶然吓得一哆嗦,回头,傻了:“护士长?您,您是从哪和钻出来的?”
李晓比陶然还觉着奇怪:“车里啊。”她怎么会看不到呢?她可是早就看到她了。
陶然问:“哪个车?”
李晓指了指沈平远去的车,“就那个黑车。刚才就停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你没有瞧见?”
陶然说:“没想到。谁想到了?……护士长您这身衣服,棒死了。——得上千了吧?”
李晓说:“上千?……上万!”看陶然惊得嘴都合不拢了,才说出下半句话:“——差两百块半万!”
陶然猜测:“护士长您……中奖了?”
“什么奖?”
“就是那种,报上常说的,大奖,几百万的那种。”
“噢,那个,梦里中过。”
“那您这是怎么回事?衣服,手机,还有车……”
李晓嗬嗬地笑了:“走走走!”边走,“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纳闷着呢。私下里想,是不是上帝开了眼了,让那人突然良心发现?……哎我说他们都来了没有?”……
都来了。四个人一起。在停车场碰的面。小雨车到的时候,肖正和典典仍在车里,小雨的车刚好停在了他们的车旁边,彼此都看到,于是各自灭车熄火,下车。下车后便不约而同换了一副面孔,欢天喜地。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都知道今天该怎么做。
四个人沿着走廊往包间里,小雨的手机响了。
“小雨!你们现在在哪里?”陶然问。
小雨边走边接电话,脸上笑着嘴里发愁地说:“早着呢陶然,还没上三环呢,你们还得耐心地等会儿。……对,塞车,塞得厉害。”
包间里,陶然哭咧咧对李晓道:“护士长,谭小雨他们还没上三环!塞车!”
李晓果断地:“给典典打电话,问他们在哪里!”
陶然又拨电话。一阵电话铃由远而近地响,但是屋里的人谁都没注意。这时小雨等四人已到房子门口,一把推开包间的门,四人一齐亮相。
屋里三人同时站起。片刻的静寂之后,就是一片连声的欢呼尖叫。
……
杯盘都撤得差不多了,果盘里也只剩下了一点点残渣余孽,小雨、陶然、典典还没有走。
典典又哭又笑地说着:“……这下子我和他肯定是完了,完了就完了,要不然我也得完,非憋死不可。这样倒好,还剩个痛快。只是,我的孩子怎么办?她才那么小,这下子,不是没爸就是没妈。……真后悔啊,当时该把她带在身边的,就是为了肖正,为了保持他所谓的我的美丽,我的体型,为了讨他的喜欢我连孩子都不顾了,都不想带!……每次上他们家去看女儿,回来后夜里都得连着做好长时间的梦,同一个梦,梦见女儿搂着我的脖子叫妈妈,躺在我的怀里跟我睡觉,多少次了,我从梦里哭得醒了过来。事实是,每次回去,女儿都管我叫阿姨,直到我都快要回北京了,她才开始改口叫妈妈;不肯跟我睡觉,一次都不肯,有一次我硬把她放在了我的床上,她哭得跟谁要杀了她似的,边哭边叫,要奶奶,不要妈妈。要奶奶,不要……妈妈!不要我。……我女儿可漂亮了,就是一个活的大洋娃娃,抱她上街,简直走不动路,认识不认识的,都想凑到跟前逗她跟她说话。……”给自己倒酒,酒瓶子空了,叫,“小姐,小姐!”小姐到。典典:“再拿瓶干红。”
陶然说:“离了算了。实事求是地说,绝没有一点要安慰你的意思,典典,你现在再嫁,找一个比肖正好的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