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一天到了傍晚的时候,在饭桌上杨送给了尤里安一个礼物。
“把这个带去吧,或许在某些地方会用得着。”
在说这句话的同时,杨所亲手交给他的是费沙五大银行之一北极星银行的存款卡,尤里安接过来之后赫然发现这个以自己的名义所开设的帐户里面,竟然被汇进相当于杨半年份薪水的金额,尤里安急忙地要把它还回去。但是黑发的年轻提督轻轻地抬起手挡了下来。
“没关系的,你带去吧!我在金钱的使用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杨的生计当然是不会困苦的,和他的年龄相比,他毫无疑问的是属于高薪阶层,但是杨的经济观念并没有像他个人所主张那么发达。当尤里安成为军职人员的时候,税赋一下子高了许多,杨曾经发表自己对于薪资体制的怀疑和不平。但是他却粗心地没有注意到税金之所提高是因为他已经没有扶养亲属的负担了。以他这种程度的经济观念,整个家计之所以会不致于出现赤字,应该要归于杨并没有那种挥金如土的资质吧!在服装方面也好,在生活用品方面也好。只要是不讨厌的话,即使是便宜的东西也会非常满足。洗得褪了色的棉质衬衫仍然毫不在意地穿在身上。例如买太阳眼镜的时候,在听过店员对产量有限的名牌作了将近三十分钟的说明之后,却还是买了平日所常见的批量生产的廉价品。按他的说法,太阳眼镜只要是镜片有上颜色就可以了。买旧书的时候,也并不一定坚持说非得要买初版不可。至于酒的话,也没有那么好的味觉可以品尝出七六○年产与七六二年产的酒有何区别。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对于物质享受并不是很在意的人。吃饭的时候,虽然是常常都到高级军官用的餐厅,不过却是为了要享受与他人自由谈话的乐趣才去的……
就杨本身而言,对于这份用心的礼物,或许还是籍由菲列特利加的提醒才想出来的也说不定。杨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绝不会以借用他人的智慧为耻,因为这种狭窄的心胸是与他无缘的。不过,基本上,杨所表现的应该就是来自父亲所传授的哲学吧。也就是说“在自己能够控制范围内的金钱,可以保障自己拥有相当程度的自由”。
“……谢谢。我一定不会随便浪费的,提督。”
对现在这个时候来说,唯有接受才是回报对方好意的最佳方法。
“你当然是不会随便浪费,在觉得有必要的时候,需要多少你就用吧。另外,是不是可以帮我把这样东西交给比克古提督。”
杨把刚写好的亲笔信亲手交给尤里安。
这封亲笔信后来被视为是证明杨威利并不仅仅是一个战术家,而且还是一涵盖意义最广的战略家的最为重要的证明。不过此时的尤里安当然不可能会预测到这种程度,但也不需要特别叮嘱便已明白这是一封非常重要的书信。
“我一定会直接交给他。”
“嗯,那就拜托你喽。”杨笑了,不过表情立即又严肃起来。“知道吗?尤里安,不是为了什么人,以后就是你自己的人生了。凡事都要先想想对自己有什么影响。然后……”
杨正在努力思考接下来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过语言的源泉在这个时候好像是暂时干涸了的样子,不久之后,只说了一句毫无创意的话。
“小心不要生病了,好好保重自己。”
“提督您也要好好保重。”尤里安拼命地压抑住自己澎湃汹涌的感情。“如果可以的话就少喝一些酒吧!还有,不吃水果和蔬菜是不行的喔。”
“哎呀,真是一个临到出门还罗罗嗦嗦的家伙。”
杨目不转睛地抓住了尤里安的手。杨的手温温地、干干地,触摸起来的感觉很好。这样的感觉到了很久以后,尤里安仍然能够很鲜明地回想起来。
尤里安…敏兹和梅尔卡兹提督、舒奈德上尉,以及马逊准尉一起登上了巡航舰塔那特斯Ⅲ号,离开了伊谢尔伦要塞。
那是在九月一日的上午。
当事者尤里安以及梅尔卡兹,还有要塞上的主人杨,虽然都不是喜欢仪式典礼的人,不过还是举行了一个规模可以称得上是盛大的饯行仪式。平常仅登台做“二秒演说”的杨司令官,这一次打破了惯例,发表了大约是平常一百倍时间的讲话。不过如果由一般常识来看的话,他在极短的时间内,重复了台词“依照政府强烈的要求”达六次之多,令列席观礼的人看出他心中有着些许的稚气与任性。
即将远行的人得由女性赠与花束,而将花束献给尤里安…敏兹——这位同盟史上最年轻的驻费沙武官——这个荣誉,落在年仅八岁的莎洛特…菲莉丝…卡介伦小姐的身上,于是人们拍手的声音更响亮了。
关于这件事,有一段伊谢尔伦内部背地里的传闻,据说最初对于“赠与花束”这么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杨司令官与卡介伦事务总监两个人倒是难得意见一致地反对说“花束又不能吃”。最后这件事之所以能够安然地定案下来,还是因为听够了这些男人一些极不负责任的点子之后,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上尉的一句话“对于这种事来说,某些形式是必要的,而且又不是什么重大的形式”,对于这样沉着稳静的断言,他们就无法再提反对意见了。
“那么战友们,在我们这个伊谢尔伦要塞里,谁是最贤明的人呢?”
这一段在这么一个愚昧的问题下画下句点的传闻,确实是让人们的精神上获得了某种调适,不过对于那些提供这些话题的当事者来说,气氛或许就不是那么愉快了。
卡介伦等人一致认定将这个笑话传播到全要塞的犯人,一定是先寇布少将或者是波布兰少校当中的一人,或者两个都是,不过当然并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虽然说逸闻本身的真实性就是令人怀疑的,不过在尤里安临行出发之际,杨和卡介伦令人意外地并没有做什么,反倒让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的是菲列特利加…格林希尔在各方面安排的干净俐落。或许正因为如此,刺激了像波布兰之类的人的创作欲望,所以才产生了这种传闻也有可能。
仪式结束之后,菲列特利加来到杨个人的办公室里一看,只见黑发的年轻司令官随随便便地将两只脚架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酒杯,一副情绪很差的样子,凝视着窗外那广阔星海的一部分。桌上有一瓶很明显已经少了三分之一的白兰地酒摆置于他的面前。
“提督……”
犹豫了一下之后,菲列特利加轻轻地把声音提高了一些。杨一回头,满脸像是少年恶作剧被逮到的表情。但今天菲列特利加无法再提供任何意见,只是轻柔地说:“已经走了。”
“嗯……”
对菲列特利加的话点头的时候,杨把空了的酒杯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了酒瓶,但是犹豫了一下后却又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他所顾虑的对方,是现在在场的人呢?或者是不在的人呢?菲列特利加并不明白。
“……下次见面的时候,大概又会长高许多了吧?”
杨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是一个不会落空的预言。
第六章 作战名“诸神的黄昏”
“一亿人,一百万艘规模。”
自帝国军最高司令官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公爵对自由行星同盟和“银河帝国正统政府”发出措词强烈的“宣战公告”以来,这句口号便在帝国军首脑部之中私下流传开来。在“用武力加以惩罚”的声明背后,没有军籍的平民阶级青年,纷纷自愿离开工作岗位或学校,竞向各地的军队征募事务所报名。在这些人之中,兵役期满返乡后却又希望重回军旅而舍弃平稳生活者,比比皆是。
因为莱因哈特已成功地结合了平民阶级对高登巴姆王朝的门阀贵族专制统治长期累积下来的不满和憎恨,以及对自由行星同盟重新燃起的同仇敌慨。
“打垮门阀贵族的残党!绝不容许他们再复活!保护平民的正当权利!”
“打败与门阀贵族狼狈为奸的共犯——自称自由行星同盟的家伙!”
后者的声浪在产生的同时,即开始急速成长,一周过后,掀起高潮性的惊涛骇浪,气势堪与由来已久的前者匹敌。莱因哈特与这股旋踵逼至的浪潮,固不无关系,但他并没有助长其声势的壮大,而且也没有这个必要。发出“宣战公告”之后,莱因哈特并没有直接进行广泛宣传促成平民们群起效尤;若他大力作这种煽动,那么,如同主动与被动的累进互动效果,自由行星同盟势将被动地在无可选择之下,决意与门阀贵族连袂合作到底,而且更主要的是,他也必须小心翼翼以免暴露出本身牵涉进诱骗皇帝计划中的事实。
“国民们!起来吧!”——对于这一类的煽动行为,莱因哈特一概不予考虑,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平民们本身即具有忧患意识了。他们最害怕者莫过于一度到手的社会、经济上的公平权利再次被剥夺,以及骑在他们头上达五世纪之久的特权阶级再度抬头。
许久未曾露面的帝国军上将奈特哈尔…缪拉,再次出现在高级军官俱乐部“海鹫”,是在进入九月后的第一个礼拜六。这天早上,好不容易结束了医院的疗养生活,缪拉即第一时间赶往莱因哈特的元帅府报到,领取早已为他备妥的现役复职命令后,便到俱乐部与多位同事们聚首。在帝国军上将以上的干部中,除了莱因哈特,最年轻而且又单身的人就是他了,所以他并不需要急着赶回官舍。
“抱着医院的床睡觉,我已经受够了!不好意思!让各位担心了……”
缪拉向着自扑克牌桌上站起来相迎的米达麦亚和罗严塔尔露出笑容。疾风之狼向俱乐部的服务生——一个幼校的学生——点了咖啡后,连忙请缪拉入座。
“总算出院了,最近街头巷尾常可听到‘一亿人、一百万艘规模’的议论。”
“为数是很可观,不过,有可能真的动员起来吗?”
缪拉一面坐下一面说道,罗严塔尔的金银妖瞳闪闪生光。
“……量的方面是有可能!但是,在机能运用上,就另当别论了。首先碰到的问题是——补给,要喂饱一亿人,并不简单啊……”
“想起来是很简单,做起来就不简单了!”
米达麦亚深表同意道。常常身处前线作战,饱尝补给屡屡拖延甚至中断之苦的他们,深谙纸上谈兵不切实际的道理。有时侯往往是生产计划达成了,却由于欠缺输送计划,使得堆积如山的粮食在后方屯置以至腐烂也运不到前线来,面对这种现象,他们的愤怒与遗憾,是任何笔墨不足以形容的。因为碍于物资短缺,他们只得放弃辛苦修筑的据点,无功折返。
闲谈不多时,罗严塔尔起身向两位同事告辞,目送着他那消失于门口的潇洒身影,缪拉对疾风之狼笑道:“罗严塔尔提督好像又有新的女朋友喽!”
“可能吧!”
米达麦亚苦笑参半地答道,他的内心实在百感交集。
就行为表面上看来,罗严塔尔堪称是猎艳高手,不过说也奇怪,他有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习惯,那就是绝不同时与两个以上的女人交往。他的恋爱史上没有一次是长久维持的,但当他与一个女人交往的时候,这个金银妖瞳便不会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或许是因为如此吧,被他无情抛弃的女子,一时之间还兀自深信他的心依然是属于自己的,更有许多女人因而对他毫无怨言、死心塌地,令其他男子嫉妒不已,却只有望而兴叹的份儿!
“罗严塔尔又换女人了!”
“这么说来,不就一个月换一个吗?”
这类对话经常在同事之间流传。“艺术家提督”梅克林格在日记中写道“年年岁岁花相同,岁岁年年人不同。”不乏讥讽之意。当然,对于他人的讽刺和批评,罗严塔尔并不放在心上。虽然米达麦亚知道,这位朋友的好色是在差点被母亲挖出右眼的可怕境遇下造成精神创伤所引起的,但他并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这件事,处事一向明快俐落的他,一碰到有人谈及朋友的风流韵事时,也只好含糊带过:“罗严塔尔固然不该,但迷恋他的女人也有错啊!”
“说起女人呐,为什么在打雷或刮风时,她们常常会抱着枕头不放呢?”
有一次,罗严塔尔一脸认真的问道,被这么一问,米达麦亚几乎招架不住。
“大概是她们害怕吧!”
也只有这样回答了,但罗严塔尔却不以为然。
“那抱我就好了,干嘛抱枕头!她们觉得抱枕头有用吗?”
虽然明知这种现象没有合理的解释可循,但就像用兵一样,金银妖瞳的青年提督仍固执于对合理性的要求。
“女人就是这样!问我为什么也是自问,因为,我也不知道!”
米达麦亚投降了。表面上推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