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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个时候如果再多打个三分钟,罗严塔尔提督的脑袋就是我的了,那么,我就可以把他的金银妖瞳像宝石一样镶在我的盾上了。”
先寇布像青铜器时代的剑士一样夸口着,挥落附着在战斧上的血迹,然而,已经有大量的鲜血干涸地附着在上面,战斧也因此无法像装甲服一样闪着银白色的光芒。先寇布知道那些红黑色的涂装正象征着罪恶,但是,这并没有减低他的破坏力。先寇布不断地斩杀、击倒敌兵,把多得无以计数的敌兵送往地狱以作为自己的带路先锋。
帝国军的士兵都不是怯弱的人,但是,面对先寇布的骁勇,他们又不禁面露畏缩。他们踏着地板往后退,把枪口朝着前方,然而,先寇布却不容许让他们有时间把肉搏战转变为枪战。他以数倍于敌人后退的速度冲向前,左右挥着战斧。血沫四处飞散,帝国军的包围网溃散了。先寇布回过他欣长的身体,再度举起他的战斧,又有新阵亡者倒卧在血泊中。有谁想像得到这么华丽、这么凄惨的光景会出现在伯伦希尔舰内呢?
“虽然是敌人,不过真是一个值得赞赏的人。”
渥佛根…米达麦亚把灰色的眼睛固定在舰内萤幕上喃喃地说着。
“可是,我方还真是令人泄气哪!干脆我来指挥迎击吧?”
如果米达麦亚真的这么做了,先寇布就可以获得和号称银河帝国双璧的两名名将彼此对战的名誉了。然而,梅克林格和缪拉都摇了摇头。米达麦亚应该随时待在皇帝的身边才对。在一阵短暂而低沉的讨论之后,梅克林格以大本营代表身份朝舰桥走去,另外两名大将则留在房间里。
皇帝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过来,病人好像要起床似的发出了一些声音。
“艾密尔,帮我换上军服!”
近侍艾密尔发出了担忧的声音。
“不行,陛下,您发着烧怎么可以起床呢?”
“银河帝国的皇帝在会见客人的时候怎和可以服装不整呢?虽然他们是不请自来的客人。”
艾密尔从屏风旁看着提督们的脸。他以眼示意元帅希望能阻止陛下,然而,元帅的答复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你就听从陛下的吩咐吧,艾密尔…齐列。”
在平静的面具下隐藏着一股深沉的伤痛。提督们不得不觉悟了,他们不应该束缚皇帝所剩下不多的时间。而莱因哈特也确实了解幕僚们的态度意味着什么。
曾经踏遍全宇宙的双脚,现在却连自己的体重都承受不了。生命力和体力的衰退已经不是装糊涂就可以蒙骗过去了的。他的双肩曾经负载着世大的恒星间的帝国和数百亿的生命,现在连穿着军服都不是他的体力可以负荷得了的。
闯入伯伦希尔后的三十分钟。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之后,“蔷薇骑士”连队甚至已经无法在人员上维持住一个中队的规模了。原本在闯进伯伦希尔时,人数就已经不到足以编成大队的数目,再加上帝国军的分散策略,每个人都被孤立了起来,分散在各处。
然而,要造成一个“蔷薇骑士”的死亡,要陪上一个以上的帝国军尸体。尤其是在面对前一代的连队长华尔特…冯…先寇布和现在的连队长凯斯帕…林兹两名大将时,谁都无法估计到底要消耗多少人力资源才能把他们打倒?围在先寇布四周的帝国军士兵四处奔逃,他们被一种恐惧和挫败感所打败,这种情绪使得他们只想逃得离先寇布越远越好。
“罗伊休纳!德尔曼!哈尔巴尔!还有没有人无耻地活着啊?如果有就回答我!塞布林!克拉夫特!克洛涅卡……!”
先寇布一手拿着战斧,站在堆积着的敌人尸首上呼叫着几个部下的名字。没有人回答,先寇布用拳狠狠地捶打着钢盔。
这个时候,一个倒在地板上帝国军士兵撑起了身体,是一个看来未满二十岁的年轻士兵,他的后脑部被人用战斧一击而昏了过去,现在总算恢复了意识。他流着鼻血,抓起了战斧,瞄准了目标,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对着那个在他仰角六十度位置的宽广背部掷了过去。
随着冲击而来的剧痛在先寇布的背部炸裂开来。战斧劈开了装甲服,划破了皮肤和肌肉,击碎了他的左肩胛骨。
先寇布让战斧插在背上,转过身来。那个袭击他的士兵料想他会有复仇的一击,于是用两手护着自己的头,然而,先寇布只是俯视着他,并无意挥下自己的手中的战斧。正确的帝国公用语从旧帝国贵族口中流泄出来。
“年轻人,愿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知道了又怎样?你这个叛军!”
“什么嘛!我只是想知道伤了华尔特…冯…先寇布的人的名字而已啊!”
“……我是克鲁特…里格贝尔中士。”
“是吗?为了奖赏你这么诚实地报上名,我给你看一项特技。”
说完,先寇布把右手绕到后面,把战斧从自己的背上拔起来丢出去。一个拿着枪想给先寇布最后一击的敌兵胸膛承接了这一斧,惨叫着倒了下来。
然而,先寇布这个强烈的动作使得他的伤口更形扩大了。一股新的灼痛呈螺旋状地席卷了他的全身,鲜血不断涌出来,把银灰色的装甲服从内到外都染透了。鲜血形成了红色的瀑布流到装甲服的表面,再流到军靴鞋跟。敌人知道他受的是致命伤。
或许是打从心理轻视受伤者吧?一个帝国军士兵绕到先寇布背后,刺出了带有刺刀的荷电粒子来福枪。
先寇布的战斧一闪,就像落雷一般地击中士兵的头部。全身浸在人血中的先寇布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像魔王一样震摄了敌兵。帝国军纷纷后退。虽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穿着装甲服的男人却仍然没有无力的迹象。克鲁特…里格贝尔中士不发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他一点都没有建功的喜悦,整个人被一股恐惧感所攫住,只能在心中一直呼唤着母亲。
“哪,谁想功成名就?谁想成为华尔特…冯…先寇布一生中最后杀死的人?”
先寇布笑了笑,那个笑容是除了这个男人之外,没有人可以笑得出来的,看来似乎不含一丝痛苦成份的勇敢笑容。装甲服就像被一条鲜红的巨蟒缠住了一般,血还不断地流出来。
他吐了一口气,同时也吐出了微量的血。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置身于不幸的境遇。就像杨威利一样,先寇布用着以他全身的血也处理不完的所负的大量血债,染红了自己的人生。现在偿还的时候似乎到了。
先寇布悠然地举起脚往前走。他那漠然无视于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就无法站立的出血和痛苦的英勇之姿,让帝国军屏住了气息,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还有勇气攻击他,每个人只是呆呆地看着。
先寇布好像尽了义务似地踏上了出现在他眼前的阶梯。每一个阶梯上都留下了一小池的鲜血,当他到达最上层的时候,俯视着阶级下的帝国军士兵。他觉得这真是个好角度。仰视着某样东西而死并不是这个男人的最爱。
“华尔特…冯…先寇布,三十七岁,临死前的遗言——我的墓碑不需要墓志铭,只有美女的眼泪才能安抚我的灵魂。”
他的表情有些许的动摇,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感到不满足。
“哼,好像还没有决定该怎么写才好。还是让亚典波罗代笔好了。”
帝国军的士兵们逼近到阶级下。先寇布趣味盎然地看着他们。然而,占据他视线的脑神经中枢却回溯着记忆中的黑暗河流,探求着一些其他的事物。当他找到了他所探求的东西时,先寇布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道:“——对了,就是那个女人,叫罗莎琳…冯…克罗歇尔,她要我叫她罗莎……”
华尔特…冯…先寇布死去的正确时刻并不清楚。二时五十分,当帝国军士兵战战兢兢地靠上去确认这个高度危险的男人的生死的时候,先寇布就保持着坐在阶梯上的姿势一动不动,他已经挺着胸膛傲然地跨过只允许死者通过的生死门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凯斯帕…林兹上校也停止了前进。
二十多处的伤把林兹的全身点缀得热闹非凡,由于装甲服和他本身的战斗力,他虽然没有受到致命伤,但是,这似乎也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失去了他的战斧,疲劳以十倍于装甲服的重量沉重地压在他的肩上。林兹靠在方形的埋着电缆的柱子上坐了下来。
林兹看着自己的战斗用刀,刀柄沾满人血,他的双手看来也像是在红色的颜料中浸过一样。疲劳和挫折在他的背部不断地延伸,每一秒钟都在成长,增加重量。他满含感情地在他那把太过尽责的刀面上亲了一下,把背脊靠在柱子上,事不干已似地平静地等着那渐渐逼近上来的敌人。
Ⅴ
尤里安、波布兰、马逊一边在伯伦希尔白晰而美丽的地板上留下鲜血的足迹一边不断前进。有亚麻色头发的年轻人在中间,左边是击坠王,右边是黑色的巨人。
这三个人两年前在地球教的本部曾和狂信者们比赛射击和肉搏战的技术。对敌人而言,他们是一个连蔷薇骑士也不得不为其表现献上敬意的三重奏小乐团。他们的音符是用人血记上去,而尾声是用强音来结束的。
当他们通过了无数个门,来到一个像大厅的地方时,一大群连这个三重奏的成员,都敌不过的敌兵怀着敌意蜂拥而至。三个人不说一句话,改变了方向,快马加鞭地跑了起来。
猛烈的枪火从背后袭来。三个人滚倒在地板上,贴着壁面避开了火线,下一瞬间,他们又跃了起来继续往前跑。前方出现五、六名穿着装甲服的敌人,双方的距离急遽地拉近,就在战斧即将交撞之时,后方又射来了一大片火线。
“马逊!”
尤里安听到了自己的叫声,一个不该出现的景象呈现在眼前,黑巨人的身体变得比尤里安还矮了。马逊的两个膝盖跪在地板上,他宽厚的背上中了足以打为单计算的枪伤,看来就像背着一块红色的板子一样。以自己的巨大身躯为两个同伴挡住火线的黑色巨人看着尤里安,微微地咧开了嘴巴,然后带着这个表情重重地倒在地上。
尤里安朝着前方的敌人突进,把战斧把一个士兵拿着的陶制盾牌上半部予以重重的一击。就在这瞬间,波布兰就像穿着有翅膀的鞋子,轻快敏捷地往前一跃,沿着盾牌的上缘把战斧横扫而过,战斧在钢盔和装甲服的连接处狠狠地一击,只听得颈骨断裂的声音,士兵的身体就往旁边一倒。
就在这个空档,尤里安和波布兰往前一跳。失去马逊的愤怒和悲哀使得这剩下的二重奏显得过度的激动而血脉贲张。这个时候,尤里安虽然完全了解自己所造成的流血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却也不能否认现在的他激情已经超越理性,饥渴的复仇心正迫切地寻求着猎物。
当尤里安和波布兰肩并肩地突破血门时,前方又出现了人影。是个穿着黑色和银色的华丽军服的年轻高级军官。看来年纪与奥利比…波布兰相当。他的手只手上拿着气爆枪。
波布兰并不认识他,那是莱因哈特皇帝的亲卫队长姜塔…奇斯里准将,绿色的瞳孔和琥珀色的瞳孔均充满了敌意,奇斯里慢慢地举起了气爆枪。
“快走!尤里安!”
波布兰短而尖锐地一叫,把尤里安一推。奇斯里的枪口对着在地板上飞奔的尤里安移动。战斗用小刀从波布兰的手中飞出,袭向奇斯里的脸。奇斯里闪过这一击,用气爆枪的枪身把小刀打落。当落在地上的小刀弹跳着发出闪光的时候,奇斯里因为波布兰的冲撞而滚倒在地上。他手上的气爆枪跳了开来,两个年轻的军官交缠在上上,不一会儿,波布兰占了上风。
“不要小看违反飞行规则的人!纸人……”
下一瞬间,“纸人”扳回了颓势,压在入侵者的上方。两个人一边激烈地争斗着,一边在地上翻滚着。
尤里安的记忆显得极为混乱。他离开了波布兰,和几个敌人交手,过了几道通路和阶梯,此时,一道门在他眼前打开了。他以防卫的姿势摇晃着进了门内,勉勉强地保持着身体的平衡,环视着宽广的室内。
当他将自己的记忆和感觉再度做一番调整的时候,他先意识到自己的呼吸声音和心跳。他觉得心肺似乎要炸开来了。全身的骨头和肌肉的劳动都到了极限。他的钢盔不知飞到哪里去了,紊乱的亚麻色头发裸露着,血从额头上的伤口流了下来。
这里是皇帝的房间吗?里面的装设没有一点机械感,倒不如说是一种偏向古典而端正的风格。地板也不是金属或陶瓷材质,而是铺着和装甲服的靴子极不相衬的地毯。
两个穿着黑色和银色军服的高级军官凝视着尤里安,伫立在他眼前。其中一个尤里安还有记忆,他就是在一年前到伊谢尔伦去吊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