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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智说:是是是,不会少给的。那我们开始吧。
麦片说:开始就进去啊,你站着外间干什么,展览啊。进去进去进去。先洗洗。否则不吹。
王智说:姐姐,这次不了行不?
麦片问:怎么,你还不方便?我们不方便一个礼拜,你是几年几年不方便啊。叫什么姐姐啊,谁是你姐姐了,咱们谁大谁小你弄明白没有啊?
王智说:对不起,对不起。那好好好,我们开始。
麦片说:到里面第三间。要不要我把我姐妹叫起来一起啊?
王智连忙道:不不,你就行,太多了不好。
麦片切了一声,拐角拿了点东西,走向王智。让王智躺下后,麦片打开电视。王智说:没关系,不……不看了。
麦片说:谁让你看电视了,电视开响一点,盖点声音。这是简易屋,大半夜的都快天亮了,北京都要升旗了,你给天安门升旗伴奏啊你?一会叫小声点。
麦片蹲坐下来,调了一会电视,发现都是雪花片。在床上摸索了半天,没找到遥控器,挠头正想,突然发现遥控器被王智坐在屁股底下,麦片骂道:你那屁股没感觉啊,坐我遥控器上了。
王智马上站起,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麦片换个几个台,看见一地方电视台正在五集连播郑少秋版本的《戏说乾隆》,便自言自语道:就看这个。说完调大音量,电视里大叫一声:春喜,你去哪了?
王智战战兢兢坐在床角。
麦片道:开始吧。你躺下,把衣服脱了。
王智把衣服脱去,紧张得直咽口水。
麦片说:好了,放松点,我先把你擦下。
王智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似幻似虚,自己喜欢的两个姑娘的三次见面,居然都要动用自己的性器官,但不幸的是,自己完全都还没任何和性沾边的想法。
王智假装看了看四周,说:嗯,这电视机挺大的。几吋的?
麦片说:二十一吋的。
王智假装大悟道:哦,二十一吋,也不是那么大,但看着怎么就那么大呢。
麦片说:躺平,全套,二百,我先帮你吹。
王智说:别,别,北方人才喜欢吹牛,咱南方人……
说一半,麦片就已送嘴过去。
王智强忍说:我也有个电视机,是二十五吋的,但看着就没你这个那么大,你这个二十一吋的真挺大,挺大。
麦片完全没有理会,履行职责。
王智边说边咳嗽几声,问:这什么牌子的电视机啊。我也去买……买……这个牌子……的电视……
麦片抬起头,看着王智,久久不语,然后冲去洗手间,一分钟后出来怒道:你有没有职业道德,你他妈逼要射也不说一声,非射我嘴里你开心啊,啊?!
王智边提裤子边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忍住,没忍住。对不起,对不起。
麦片说:滚你妈蛋别给我他妈逼装处男。
王智站在床上,退后两步,说:真是处男,真是处男。
麦片说:上次让你干你他妈不干,难怪你不干,你他妈不行啊,还他妈逼没中央台广告的时间长啊。
王智坐下拍着床说:轻点轻点,我真是不好意思。
麦片说:让你干你不干,你他妈自己搞女人找上门来,你他妈逼几年前完事了,我他妈逼做你女人好不好,你不能把我留下来啊你,你是不是男人啊,你跑了就闪屁了,我等你一晚上,你行不行好歹跟我说声啊,我现在走了,被逼的出来卖,你真他妈贱,免费的试用期的你不要,非要等正式收费了才来啊。都是你害的。
王智一头雾水,想这事虽然印象深刻,但毕竟两人才认识两天,且最关键是那天自己真的不方便。此刻在床角落里想着要不要说,斗争得不可开交。床头就是周润发的小马哥海报。他躺在小马哥的风衣下不知所措。说:给我一支烟。
麦片拉开抽屉,扔出一支烟。
王智接着烟,问:你这烟,怎么这么细长?
麦片说:处男,你会不会抽烟?这是女式的。
王智左手捏着烟说:哦,女式的烟。火呢?
麦片道:你自己攥木取火吧。别借火跟我套近乎,虽然没全套,一分钱不少,我还受了委屈呢。
王智稍微缓过神,说,好,老子就他妈攥木取火。
说着在床头强取下两根木头,说:我跟你说吧,我这人就是拧巴,我就他妈给你取火看。我实话跟你说,上次晚上,我刚做手术,我那里实在不方便。不信你问麦哥,他也来了,他就在边上山里。
麦片说:大麦也来了?你回去以后介绍他来我店里,我给他半价优惠。不过等你取了火,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给你火机。
王智说:不,不用。
麦片收起打火机,说:不用拉倒。
两人就一直没说话。
天空里最早光芒浮现。
王智哭着攥木取火,麦片问:你干吗呢,深情什么呢你?
王智说:我快成了。
麦片说:别说你给烟熏的,电视连续剧我看多了,我回了老家,就租碟,我看了两年的电视连续剧,我看了一百多部。
说着,二十一吋电视里的戏说乾隆终于结束,最早光芒隐灭成最后黑暗,黑暗中突然升起烟来,麦片大声笑着叫喊:火,火,弟弟,火。
这一时刻江淑娜的片尾歌声响起: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
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
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
黄沙偏要将痴和怨掩埋
一世的聪明 情愿糊涂
一身的遭遇 向谁诉
爱到不能爱 聚到终须散
繁华过后成一梦啊
海水永不干 天也望不穿
红尘一笑和你共徘徊
王智哈哈大笑,道:成了,成了。
麦片惊讶道:可你怎么在我床上攥木取火啊。
王智收起笑声说:灭火器。
麦片说:你当这五星酒店啊。
王智呆在原地。麦片连忙下床,打开抽屉,抓起一把钱,说:走啊。
王智问:这这这水,水呢?
麦片一把拉着王智,说:你坐火堆里干吗呢,你自焚啊,你要升天啊,快走啊,哈哈,快走。
王智衣服都没穿跳下床,抓住麦片问:这里烧了你姐妹们怎么办。
麦片大笑道:让她们去喝西北风吧。走了走了,带上钱,带上钱。你钱包呢?
王智说:在呢。快,快走。
麦片笑着拖着王智冲出发廊,桃红的灯一个个在高温里破灭,喇叭的音量越来越大,电视机最后很应景地唱了一句:一身的遭遇向谁诉……然后就炸了。
麦片定了定神,说:这电视机唱给我听呢,一生的遭遇向谁诉。
王智喘气道:是唱给电视机自己听呢。哈哈,我带你去山里,我带你去看更牛的一个电视机。你见了这电视别瞎说话。
两人背后火光冲天,旁边民宅的窗纷纷打开。麦片说:溜。
王智和大麦拉手跑着,天似乎瞬间就开亮,早晨最新鲜的空气迎面而来,骑着三轮车卖煎饼的大妈迎面而来,洒水车迎面而来,消防车迎面而来。
两人站定在街上,王智问到:我这算不算破处?
麦片呆在原地,思考半天,说:你真难倒我了。
王智看着麦片,缓缓说:我来日方长,你细水长流。跟我走。
天亮起,米旗被消防车吵醒,他走到窗口,往楼下下意识看看,想哪个王八蛋天刚亮就放火。再次躺下,睡意全无。努力几次,失败告终。
娄梯这天一直在研究,这些足够当量的炸药要怎么做出来。虽然有着丰富的化学知识,但在原材料紧缺的情况下,的确非常困难。做事最怕被人家看笑话,做炸弹最怕被人家看烟花。而且做的过程十分艰难,万一不小心,自己肯定挂在敌人的前面。他想先从小的做先暖暖手,毕竟人人都可以用嘴来做出核弹。
他先到山脚边买了开业庆贺用的两千响的鞭炮,想从里面取点火药。可是一个一个拧未免过于像老太婆剥毛豆,于是就把两千响的鞭炮在煤油里浸了段时间,拿出来捣碎,填充在各种瓶子里,满心想按照这个量,至少应该把瓶子炸破,造成一定的杀伤力。为此,娄梯还特地去弄来了几米长的药捻子导火索。大麦和哈蕾一直看着娄梯在那里鼓捣。娄梯一天就完工了,但心里充满对自己的鄙夷,想这炸弹要是都这么做,这世界上肯定没人愿意干恐怖分子这行当了,完全不够恐怖,在闹市里造点火花,寒冷冬夜,谁以为你是恐怖分子啊,人家还当你圣诞老人呢。况且这药捻子引爆方式也太难看和被同行所鄙视了,为了自己足够逃生,要三米长的导线,这段时间里万一来个路人踩上一脚给弄熄了,这恐怖分子的脸往哪搁啊,总不能上去指责人家:喂,你走路不长眼啊,把我炸弹给踩灭了。
做完了简易的火药以后,大麦和哈蕾随着娄梯来到空地上。
此时天色微亮,空气清新,哈蕾对着尚有雾气的江水问:大麦,这些瓶子要做什么,是漂流瓶吗?
大麦对着娄梯喊道:喂,娄梯,哈蕾说你这是漂流瓶。
娄梯没说话,继续摆弄这些瓶子,为了看上去显眼一点,娄梯把四个瓶子聚集在一起,想如果热量产生的膨胀空气不够,至少还能互相利用到一点。
大麦觉得娄梯说的一百米的距离有点不靠谱,往前走了五十米,说:娄梯,你点了以后大概能跑个五十米吧?
娄梯说:差不多,这三米导线,跑五十米。
大麦说:那我就不站那么远了,让哈蕾在那,我跟你一起站五十米。
娄梯说:别别,安全起见,我怕碎片什么的万一……
大麦把娄梯的手压下,说:没事的,你最怕死了,你觉得杀伤力大的,你的导线肯定就有五十米长了。不过,这一定得用导线吗?
娄梯擦汗道:不,不一定,这其实可以用电路的短路,对讲机啊手机啊什么的就行,就是花点时间。我这就是做着玩,这不米旗还没把钱给弄来嘛。
大麦说:好,那让我见识一下,你开始吧。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