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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的二百五十岁的老奶奶,在电视中老泪纵横地向全国呼喊:
“孩子们,你们都怎么了!!”
这次事件以后,人们真正开始认识到“蝗灾”的复杂性,社会学者们开始从深刻的文化角度寻找“蝗灾”的内涵,“摩托文化”这个名词就是这时出现的。学者们注意到了这个时代的孩子们的两个特点:
一。随着教育科学的发展,特别是向大脑中直接注入信息这一惊人技术的发展,这一代的小学生已具有二十世纪末和二十一世纪初大学生的知识积累,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在两个月内掌握英语,他们很早就了解了历史,当然也更了解现实。
二。这个时代的家庭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二十世纪和上世纪建立的传统家庭,这类家庭基本上是稳定的;另一类是本世纪建立的现代家庭,它们是极不稳定的,据最新的社会学统计这类家庭的生存期平均为423天。于是,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都生活在年老的祖父祖母和曾祖父曾祖母的包围之中。社会学和心理学研究断言, “蝗灾”这个世纪病的出现和“蝗群”的以上两个特点有密切关系。一位诗人感叹到:
“这是世纪的飓风,我们无法使它停息!”
现在,最高执政官看了看繁星闪闪的夜空,问小雨:“今晚会有'蝗群'吗?”
“你想飞吗?”小雨反问。
她点点头。
“那就有!你想飞,别人就想飞,可神呢!”
“可阿姨的不是孩子啊,感觉也准?”
“准!”
最高执政官高兴地抱住小雨吻了一下,“真准?!”她又不放心地问。
“真准!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阿姨,我就觉得,你和我们一样的地方比和那些大人一样的地方多的多,我的朋友们也这么说。”
她又吻了小雨一下。“这我知道。但今晚要是遇不上,阿姨打你的屁股。”
最高执政官拉开飞摩托的整流罩,先把小狗放进去,看了看金属氢消耗表后对小雨说:“坐到后座上去。”
“你不能去!”
“阿姨可不需要你指教什么能什么不能。”
“那我来开,要知道这是我的摩托!”
“最高执政官代表国家征用了。”
“你会摔死的!”
“放心吧,阿姨开摩托那会儿小雨还不知在那儿呢。”
“你胡闹嘛!”
“没的事,大人怎么会胡闹?”
最高执政官加入“蝗群”,这事让新闻界知道了会有什么后果,小雨并不关心。他担心的是阿姨的安全。“蝗群”中的飞摩托,为了增大动力,常常把额外的发动机加上去,比如小雨的这辆,发动机比正常的飞摩托多一倍,是四台!这样做严重地破坏了飞摩托的气动性能,加上发动机总功率的增大,使得它如野马般难以驾驭。现代的飞摩托都装上了灵敏的电脑控制系统,可自动使飞摩托避开航线上的障碍物,这使得“飞蝗”撞上城市高层设施的事故大大减少。但电脑丝毫未减少飞摩托驾驶员的危险,当高速飞行的飞摩托由于驾驶员的失误而转由电脑做纠正时,只剩下极短的时间,将产生十几个重力加速度的巨大超重,在这突然出现的超重下,即使穿上加压服也会产生致命的后果:轻者因大脑严重贫血而休克,重者大脑和内脏被超重撕碎!
四台氢发动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飞摩托轻捷地升起来,在地上荡起一阵尘土,下面,八达岭的群峰在夜色中向后移去。飞摩托再上升,冲出了城市大气的灰雾,夜空中的银河和群星变得格外灿烂。没多久,小雨就看到了斜上方远处的一群小黑点,今夜参加“飞行舞会”(孩子对这种活动的称呼)的有一百多辆飞摩托,属中等规模。最高执政官向后拉动驾驶杆,他们的飞摩托向上方的“蝗群”飞去,离他们不远,还有两辆飞摩托和他们一起汇入了“蝗群”。她和小雨看到,他们上下左右全是飞行着的“铁麻雀”,大家都没开灯,在灿烂的群星下默默地航行着。忽然间,最高执政官感到她的心和周围飞行着的孩子们紧紧地贴到一起,他们在这夜空中繁星下在一瞬间互相熟识并理解了,他们热切地期待着同一个时刻,这期待如火一般烧着她的心,一种巨大的能量在她的心中痛苦地翻动,呐喊着要冲破整流罩的禁锢,在空间自由地爆发!
“小雨,阿姨现在想向你说一大堆很没意思的话,你愿意听吗?”她通过头盔中的对讲机对小雨说。
“不听,你就管好好飞吧!”
“不听我也要说,还是听着!”
“要教育我今后不再开飞摩托了。”
“傻孩子,要说这个,现在该你教育我。只要你明天把今晚的事儿对新闻界捅出去,说不定我不得不辞职呢!”
“哼,我要这么干的!”
“什么?!千万别!我们是朋友,总得够朋友的意思嘛!刚才阿姨只要把对讲机拧到警方频率下一个命令,北京的空中警察就会全部出动,你和这些飞着的小家伙们一个也溜不掉!可阿姨知道朋友喜欢空中舞会,就没这么干;你也知道朋友喜欢当最高执政官,就忍心那么干吗?”
“你要保证就飞这一次!”
“就这一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可这次千万别告诉那些该死的记者,也不要告诉你那些嘴长的小朋友们,谁也别告诉,好孩子,阿姨求求你了,千万!来,拉钩……”
“算了,我答应就是了,注意操枞杆!”
“不行,非拉不可!”
飞摩托在空中摇晃了几下,他们好不容易拉成了钩儿。
前方,北京的灯海已经出现,飞摩托一百多盏强光灯同时爆出剌目的银光,一百多台发动机突然发出巨响,似乎宇宙中的群星都被震得颤抖,小狗吓得哇哇叫起来。所有的飞摩托怪叫着同时向前方的灯海伏冲下去,前面几辆飞摩托的发动机喷出长长的桔红色火舌,使后面最高执政官驾驶的飞摩托的整流罩中燥热起来。
飞行舞会开始了。
“那阿姨要对我说什么呢?”小雨问。
“说最高执政官的苦恼,这话我没人可说。你看下面这块土地,有十二亿百岁老人,”她象是对小雨说,又象是自言自语,她的心在狂跳,血在沸腾,但声音却十分平静,“这个世纪,超级电脑使经验变得不那么重要,年轻人凭他们的创造力,和对飞速变化的世界的适应能力,在竟争中全面取代了中老年人,二亿年轻人占领了社会经济和行政领域的各个角落,社会已是由年轻人运行,奇怪的是这块土地仍然看不到活力。”
飞摩托沿一条下滑的曲线冲进摩天大楼的森林。
“十二亿百岁老人,十二亿啊!那是一些多么好的老人啊,他们教我们懂礼节,守规矩,教我们读史书,教我们做好孩子,唯独不自己看看这个飞旋的世界,看看这个资金周转率以毫秒计算,两个小时就可使一个小国破产同时使另一个暴富的世界。”
两幢亮光闪闪的摩天大楼迎面砸过来,飞摩托从它们之间闪电般穿过,又有一群摩天大楼涌过来……仿佛不是她在飞,而是地球在下面疯狂地旋转!
“心理学和社会学都证明,人的年龄超过一百五十岁后,思维方式会发生质的变化,过去的经验和传统对于他们来说如同宗教一样神圣不可侵犯,任何新观念都是罪恶的邪念,他们头脑中的一切都固定下来不再改变,就象铁块在水中不会溶解一样。这些老人们构成了社会的基石,他们对社会实际的影响力远大于他们人数上的比例,他们虽离开了社会的前沿,却每时每刻都在通过诸如家庭这类传统文化留下来的途径,把死气输送到社会上去。这是一片隋性的沙漠,年轻的活力如同流动在沙漠上的小溪,流不远的。”
红光,蓝光,紫光,绿光……飞摩托仿佛冲进了炸开的焰火!
“我们能怎么办呢?我们无法增加年轻人的比例,我们已有二十亿人!阿姨头上悬着一柄双刃剑,一刃是人口膨胀,一刃是社会老化,击钝一刃,另一刃就会更加锋利!你说阿姨怎么办吧!我只能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连这都极难,我就象一只小虫,在一面织了几千年的蛛网上行走,每挪一步都被这粘粘的网更紧地缠一下。 ”
摩天大楼的森林消失了一下,这是天安门广场。
“去年的国庆节,我在城楼上观看群众游行,天啊,一片白头发的海洋!那景象简直要我的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说,不能这么下去了,不能了。但,阿姨能干什么呢?你们有法解脱:开飞摩托,现在我体验到了,真是带劲儿啊!”
飞摩托呼啸在东方古城上空,仿佛是一个窒息中的巨人在压在身上的大山暂时移开时发出的疯狂的哭喊和吼叫!在这夏天的夜晚,被死死压住的生命的岩浆从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孔中怪叫着狂喷出来!
很快,“蝗群”飞过了城市光海最密的区域,在他们的上方出现了另一排光点,那是飞行警察的直升机。飞摩托散开,从各个方向飞离这个已被他们扰动的城市,今晚的“飞行舞会”结束了。
飞摩托降落在远郊的一条小河边。这里很静,月亮这时从黑山后面升起来,河水在月光下闪动。
“今天真好!阿姨,你要不是执政官该多好,我们天天这样玩。唉……你可照顾好小狗啊,它爱吃红肠。”
“要回家吗?”
“人是属于家的,不管愿不愿意他总得回去。”
“我肯定这话不是你说的。”
“祖爷爷说的。”
“好孩子,跟阿姨回家好吗?”
“阿姨不是没家了吗?”
“是的,没了,但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就这样,小雨来到了最高执政官在石景山的住处,她原来的家。现在,星星和她爸爸已经离去。
这个家漂亮极了,而且装有一套十分高级的全息音像系统。一进门,那整洁雅致的房间只出现了几秒钟,周围就变成了一片蓝得醉人的大海,海温柔地波动着,海风的咸味都能闻得到。小雨和执政官阿姨在一个小岛的椰子树下吃晚饭,太阳光在海面上闪着,一群海鸥围着他们飞。他们在岛上吃完了两只炸鸡后,又在亚马逊河上一只顺河而下的木筏上吃冰激淋,热带雨林从河岸上缓缓移去,林中还有几个黑孩子向他们打招呼;然后他们在火星的红色沙漠上喝啤酒,他们还来到一个水晶星球上,太阳从星球的另一边照着,使得晶莹的大地深处滚动着梦幻般的光晕。最后他们在一个静静的森林中入睡,落日从古老大树的缝隙投进一道道金光,泉水在身边轻轻地唱着。天渐渐黑了,当透过森林看到第一颗星星时,小雨已经躺在最高执政官的怀中睡着了。在迷糊中孩子还问一个他很惊喜也很好奇的事:阿姨家怎么没有百岁老人呢?可惜阿姨已经睡着了。以前的无数个夜晚,在那拥挤沉闷的老人堆中,小雨是在永不间断的恶梦中渡过的,在恶梦中,一个黑黑的,满是皱纹的口袋把他套住,他恐惧地挣扎着……这个夜晚,在这间没有百岁老人的美丽的房子中,在执政官阿姨如天堂般柔软温暖的怀抱中,孩子梦见了自己飞上了深蓝色的夜空,星星在他身边发着银光。他抓住一颗星星,星星发出清脆的音乐。第二天醒来,小雨发现森林没了,晨光从落地窗的纱帘透进来。他仍躺在最高执政官的怀中,她还在熟睡,均匀的呼吸轻轻地吹在小雨的头发上。
小雨绝对想不到昨天深夜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在梦中听到的星星的音乐实际是门铃声,执政官阿姨很快醒来,轻轻地把他放下,下床很快穿好衣服。少尉走了进来,执政官阿姨把中指放在嘴上,制止她出声,她们悄声走了出去。然后,附近几个失眠的人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直升机的声音。
五、一号抗震基地
共和国共有五个抗震基地,它们分布在东北,华北,华中,西南,西北地区。这五个基地都和地震没有丝毫关系,它们是隐蔽在地下二百米深处的巨型电脑中心,它们的存在是为了在以下两种极端情况下,保证共和国仍有足够的巨型电脑在运行,这两种极端情况是:一。国家的电脑总网络因软件原因而全网崩溃。二。国家的电脑总网络硬件被核袭击摧毁。这五个抗震基地均属于AAA机密。
这是北京远郊山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气象站,一个百叶箱,一个风向标,一间合成板小房。这个气象站每天都在进行着平平淡淡的观测,只是今天下午要下班的时侯,观测员姑娘接到总台一个电话,莫名其妙地给她放半个月的假。
零点十分,一架微型直升机在从山后飞来,飞机上一个灯都没开,发动机声也十分小。它在气象站旁降落后,从机舱中出来两个人:共和国的最高执政官和她的警卫员。她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