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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先生也走了。于是,我们只好绿霞霞的望着安先生希望他醒过来。我又猜想,他入梦了,莫非伴舞的也去见周公了。倒是马二先生有经验,招呼了一位招待员过来,一会儿,舞曲一下变得激昂欢快起来,这样安先生只好又回到座位,表示力不胜酒,提起剩余的威士忌就要告辞。不过脚步不稳,于是,我们又雇请一位黑人司机,送这位安先生打道回府。
回家的路上,马二先生问我说,麻烦者伯尔吉也,你可要注意呀。唐翻说,据他了解,伯先生虽然有与其他监理一样,对中国饭、中国酒有兴趣,但是烈性白酒饮之不多,只钟情于青岛啤酒,而且对待性伙伴上似乎尚能独善其身,虽然一开工之后,即不断有成队的白妞、黑姑、印巴妹串门,但他与安先生乃至司先生是不一样的。
唐翻说,伯先生对陈工似乎另具只眼,看法不错。这马上使我想起了这是三个技术方面的事。我说,大约是这些事情。一个是测量时,老发现我们实测的数据与由他们总部测的数据不同,而我发现是座标体系不同的原因,他们总部因为流域内路线太长而是采用大地测量的方法,与实际用直角坐标系方法是不同的,因之,要作出“改化”,而这种改化的公式,我们已经通过两个途经找到了,一是我们把他们的测点与我们的测点作出比较,在数据较多的情况下,用数学归纳、统计方法,已写出了一道公式,而使这一问题得到初步解决,另外,通过坦先令(当地货币)已从一位测量人员那儿买到了这一公式,发现彼此十分相近,于是就在一封信中,指出作为咨询公司不首先提出采用的座标体系是错误的,而我们已解决;使他的眼光又深沉起来。
其次是他对我们提供的水文资料计算不认同,以为远离了其奉为圭臬的英国bs规范,而他把我们的资料寄往奥斯陆总部时,总部说这种源于苏联东欧式的方法亦无不可,不能动辄不认同;第三是由他们总部发来的一份设计图,有十分明显的错误,我们要求其改正,他傲慢的表示拒绝,最后事实已经证明他错了,他才悻悻的说:就是错了,你们也应该修改成正确的来让监理满意。因为就是这天,他已经收到了其总部的改正资料,而且,告诫他要重视承包人的技术意见。我说,大概是这些吧。
唐翻说,也许是,不过,真正是另有原因的。于是唐翻谈及伯先生十分醉心于中国功夫。据说,伯先生曾在印度工作几年,对于逾迦术有一定研究,而今,他又仰慕中国功夫。我说,肯定是成龙、李连杰、李小龙的功夫片看多了。唐翻说:no,no,他们一次在共饮青岛啤酒有点过量的情况下,伯先生说,他的研究层次较深,不是功夫片上的玩意儿,他讲究的是内功、养气。当时我就说:路队的陈总是武林高手。伯先生当即问,密斯脱陈满头白发,身躯佝偻,怎地会是高手?我当即说他对中国功夫的博大精深不怎么了解,中国人是讲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的。这样,伯先生就说,yes,yes。我每次与他讨论问题时,其说话声音洪量,显示底气很足,我还以为是习惯,原来是有功夫的。
唐翻说,他还露出想向你学几手的意思呢。大家不禁笑了起来。马二先生说:好,我要用心安排一下,想不到公关,有时要用老头攻呵!
十五、功夫末路
马二先生很有一种雷厉风行的作风,在他知道监理伯先生仰慕我的功夫之后,就向我说,这件事情很大,从今天起,你已经是一名功夫高手了,你不懂关系不大,反正说的是养气内功,又不搞什么二指禅、翻筋斗的,我已叫人从国内收集了大量练功的书籍来,马上就到了。我知道与唐翻安排,保证不让你出差错,你只须装模作样,煞有介事就行了。这件事关系我们大家的利益所在,所以,每月在奖金中,你另加单项40美元。拜托拜托。
果然几天以后,一大堆书籍就放在我的案头,南拳北腿、少林武当、青城峨眉,还有什么道家呼吸、吐呐和推拿、按摩的东西,真是一概俱全,无所不包吧,只是我如读天书,一概不懂,于是尽量找几本抗病去疾的书读一下。一天王试工来,一看说:帽儿亲,你玩什么深沉呢。我把这事告诉他,使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谁不知道你是补考体育的,怎么今天居然当起教师爷来了。我忙说:利益所在,口下留情,要不,我把这顶桂冠放在阁下头上。王试说,我才不搞你这一套,上面对我另有任用呢。这样我才知道,他是不时编造一些虚数据假资料去糊弄伯先生的。
有一天,唐翻说,你早饭之后,最好迟一点去工地,在家练一下功吧,伯先生说是要来的。于是我就手舞足蹈,又来了一套八段锦,也不知伯先生是否见到。听到唐翻咳嗽的声音,我正在面壁入定。
到我出工时,唐翻告诉我,效果不错,伯先生很敬佩你呀,还说他似乎懂得你已经达到老子说的“子须鸡、守筋斗”的境界了,是一种太上功夫。这一说,把我都搞蒙了。我问,什么“子须鸡、守筋斗”?唐翻说,伯先生是用中文讲的,我也搞不清楚。于是我反复揣摩,大约是说我“致虚极、守敬笃”不是什么子鸡、筋斗的玩意儿。我只好向唐翻说,吹一下可以,牛皮吹破了,就不好收场。唐翻说,我知道分寸,教学这一套我懂,你忘记了我是为人师表的。
几天之后,我得到通知,说是伯先生奉其顶头上司总监伦敦马克先生之命,要对于上大坝的路线,作出调整,搞出一个方案看,不久之后,他马克要来拍板的。于是伯先生指令,监理由他,承包方的单位主管马二先生和技术负责密斯脱陈要共同参与去看路的。听说要爬到海拨2700米的坝址去,对于我这个年近六旬的老头来,真不是他妈的一件小事,况且,走的路线都是蚕丛小道呀。
我与马二先生商量,马二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伯先生命不可违,何况又来自总监的安排,我采取一点保护性的措施吧。我说,我来时就不当什么总工的,你们为我编造履历,硬让我上马,以后又说是武林高手,如果高手连上山也不行,这真要贻笑大方了。看来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王试工等为我作好准备,找了两个最铁心身体又棒的黑人兄弟为我作陪,又在医生那儿为我准备了西洋参片、安眠药、复合维生素,还叫人背上炸烤鸡、盐茶蛋等食品,还有青岛啤酒,于是除开伯尔吉先生外,马二先生、唐翻、我以及随行人员就上山了。之前,还让一批人去大坝处搭设帐蓬作宿营地,伯先生提着一个摄相机,马二先生拿着提包和相机,我拿一个公文包,里面有资料数份,手上又提一根文明棍,就吆吆吆喝喝上山了。伯先生说,上山观察走慢一点,用一天的时间,下山半天抄小路就可以了。我们也只好又忙了一番。
基汉斯电站大约是坦南部靠中的大鲁瓦哈河流域上的一个支流,这个支流上的一个瀑布,约高几十米,终年流水不断,这项工程的主体,就是要引流建成电站,同时解决坶林巴域内的灌溉问题,工程由欧洲多个国家的承包商承包,中国人的中川国际是第一标段,以修路、造房、修机场为主。今天,我们就是去观察原来由洛普兰公司咨询勘察的这一条路是否正确,因为有人提出可以另走一条道路会捷径一些的。坦桑内陆高原的湖泊、河流众多,沼泽也多,而且树木密茂,森林面积占国土45%以上。据说其可耕地面积达4000万公顷,目前开发的仅600公顷,才占15%左右,因之,对这个电站的开发,道理是充足的。我一边走,一边向下望去,不但是沃野千里,而且到处郁郁葱葱,充满生机,全年挂果的香蕉,树冠高大的芒果,不时出没的斑马、羚羊,各色各样的鲜花,倒是美极了。
不过,我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是来陪同监理先生观察路线的,监理先生学地质,对于地貌学当然是行家里手,好在我也决非外行,发现由挪威人所选之路线较好,而由他人提出的新线,不但坡度陡竣,更有甚者的是所跨越的几处河道,今后建路十分困难。于是,在路程走了一半,我们在中途休息进餐时,我就通过黄翻说了一大批技术含量高的话,而且,示意马二先生,你要不找麻烦,最好全力支持我。马二先生原来就是一名国外承包的专家,看法所见略同,也是大为称赞原有路线,以致伯先生也点头称是了。
下午,在一道陡坡处,我爬得虚汗长淌,连忙从口袋里拿出西洋参片来含在口中,好容易才爬上去,不期天公不作美,头顶上的一片乌黑云彩,又顿时化作一场甘露,使得汗水与雨水齐流,脸色与草色共青了。终于到了宿营地,见已有两个草蓬,但是四周并无围隔。马上又架二个帐篷,由我与马二先生一顶,伯先生与黄翻一顶。众人又生火烧饭,又生篝火。我们所带之熟食颇多,我问还要烧篝火干什么,黑人兄弟说,烧篝火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取暖,二是可以防兽,于是我以为甚是,又取衣烤之。
睡前,与马二先生再交换意见,力称绝不可同意新线,否则修不好是一方面,更严重的还可能是修不起。马二先生也点头称是。为了免于枝生节外,决定明日少说闲话,直奔大坝,以后顺小路下山,回去马上就写一观察报告,了结此事。达成共识后,我即打开帐蓬,穿上烤干的衣服,以毛巾被裹身,头上缠一件羊毛衫,服两粒安定,口中数一只羊、二只羊,不知在多少支羊的时候,已经入梦了。
半夜,突然惊醒,似乎听见树木果实破裂的毕剥声,又似有蝉鸣声,乃不能入睡。抬头从帐蓬的小窗口向外望去,几处篝火已经不旺,悬挂在树杆上的桅灯发出昏黄的光,一些不知名的飞蛾小虫不断在周边扑腾。想到在这东非的高地上,我们三个国籍的九位大哥,居然宿营于这里,而我对于任何的模山范水,探奇考异都无兴趣。突然觉得内急,只好出帐蓬小便。天风过处,林木作声,帐蓬不时拍打毕剥。遥望上天,寒星明灭,觉有凉意,又入帐中,忽地又听见淅沥的雨声了。觉得这算什么事呵。不知怎地,又入眠了。
起床后,正在小雨,望四周,雾气蒙蒙,又吃早餐,与伯先生招呼一下,又向上行,至此山势已较昨日平坦,但草上沾满水珠,不但衣裤均湿,鞋中亦似有水,脚趾极不舒服。终于到了坝址,觉得十分宽阔,只是不远处瀑布吼声震耳,想到吴先生写的祭文,倒是文笔真实。
下山时,由于任务已完,表示将真心走路。伯先生亦以为然,在伯先生用摄相机去拍风光片时,两位黑人大哥,按昨日王试工之交待,把我带上一条羊肠弯道,将我架把着下山,一直行走三个小时,虽然周身透湿,但是一路顺风,在一块有巨石的河边,我们休息了半小时,伯先生、马先生及黄翻才到。大家又共同照相,之后,又启行。在他们三人休息时,我又先行,回头见不着几位了,我又故技重演,被架把着下山。在中途,突然黑人大哥叫‘岳呷’,知有长蛇,乃止步,不过,微见草动,未见蛇也。少停,又走,终于到了汽车可通之地,于是,乃卧地休息。又以先准备好的坦先令送二位黑人兄弟,以示感谢。看手表,才下午二时许。虽然腿疼,但是,终于算是应了卯。不久,一辆汽车果然来到,乃上车,向归路进发,又去用饭,再回住地。见王试工等,都来慰问一番,我只好连说承蒙关照、承蒙关照。晚饭时,请王试代回,因为我的脚已经不听使唤了。
这之后,黄翻、伯先生乃至马二先生大家谁也不再向我提及中国功夫的事,我曾与吴师相约,想请他去作伯先生的师傅。不期吴水总笑着说:“陈总的意思,是企图向伯尔吉先生证明,所有的中国人都是武林高手吗?”这就叫我不知如何回答了。
十六、俯仰之间
似乎在以往的记述中,我说过为了放平交通系统这一批专家的情绪,使得我们与公司人员之间的关系,得到了一定的调整,虽然当时我们似乎以某种胜利而告终,也为我后来的处境隐藏看某种危机。而于今,在我撰写这份回忆时,心地十分平和,丝毫没有以为对或是不对,而是生活的本身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在我们已经正式开工之后,说是我们这个项目的经理来了。一般情况下,来去什么重要人物,都是要去迎送一下的,而这次,这位经理的上任,却是悄然而至。
见到这位人物的时候,已是他来的几天之后,而且,同来的人,尚有办事处的主任以及一位更高档的顾问,此人是曾在东非某国作过使馆的经参,与我服务的中川国际的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