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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冯果呆在地铁站的这段时间内,冯果的心情很好。
有人主动请他吃饭,他的心情能不好吗?这是冯果自从到达这座城市以来的第一次下馆子,他等待着晚上六点半快点到来。
“和平饭店”是这座城市的一家老牌子、一级棒的饭店。
看来女孩是发了一钱横财。
而且,一定是一笔不小的横财。
冯果坐在地铁的车厢内,淡淡地笑了。
绝妙的饭局(2)
冯果
我很准时、几乎是踏着北京时间六点半最后一格的秒钟走进“和平饭店”的。
我发现在认识了虫子之后我养成了一个极好的习惯,那就是做任何事情尤其是赴约,我都很准时,不再象以前一样“老迟到”了。
走进饭店,当招待问我几位时,我说,找人。
然后我听到了女孩的叫声,然后我顺着叫声便看到了女孩正向我挥动着的那只手。
我向女孩坐着的餐桌走去。
女孩不仅仅是一个人坐在桌旁,在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大约五十岁左右,看上去保养得很好,穿着料子很不错的西服,有点商人的气质。
女孩看着我走向她,在我刚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站起了身,对着我说道,你来了?哥!
哥?一个很奇妙的称谓,我虽然有一些吃惊,但还是用微笑掩饰了过去。
我很拎得清地笑着对女孩说道,怎么,哥……没迟到吧。
女孩拉着我的手,神情亲昵地说道,我知道你是最有时间观念的人了,从小你就这样。
我听着女孩的胡说八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我看到中年男子也站起了身,他说,你好。并向我伸出了手,我便也伸手与他握了握。
只听女孩说道,这一位是李老板,我在酒吧推销红酒时认识的,他人可好啦。
我朝中年男子点了点头。
在桌前坐下后,女孩便叫来了招待开始点菜,在女孩点菜的时候,中年男子很随意地与我胡乱聊了起来,从他的话语中我知道了他是广东人,来这座城市做生意的,结过婚又离了。
中年男子与我谈了他的一些人生经历,诸如他不幸福的婚姻之类的大事小事,我嘴里“嗯嗯啊啊”地应答着,心里却并未留意他所说的话,可能是因为我对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事并不十分相信十分确定吧,我从来只相信冰冷的摄像机客观的拍摄镜头。
此刻,女孩正拿着菜谱对着招待口齿清晰地报着一连串的菜名:河虾、大王蛇、香辣蟹,烤乳猪、铁板海蛏、鲍鱼翅……
中年男子依然象什么也没听见似地用一种很平静的口吻在对我说着他的过去,而我此刻无法克服地想象着过一会儿便会上桌的美味佳肴。
女孩合上菜谱,对中年男子说道,好了,李老板,不要说了嘛,你的那些事情我昨晚便跟我大哥说过了。
是吗?你都说了些什么了?中年男子问道。
女孩说,还能说什么?只是实事求是地说嘛,说李老板你是如何的事业有成,如何的英俊潇洒,对我又是如何的慷慨大方。
中年男子听得咧开嘴笑了,并整了整他那依然笔挺的西装,理了理他那并不凌乱的头发。
中年男子说道,对了,我只顾着自己说话,倒也忘了问你大哥在哪儿高就?
我说,我是……
女孩打断了我的话说道,我大哥可牛了,他从小就是我崇拜的偶像,他是导演!
中年男子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说道,导演?是吗?这么年轻便是导演了?真是让人佩服!不知都导过一些什么片子?
我看了一眼女孩说道,也没有什么,只不过拍过一些纪录片而已,也属于自娱自乐的那一类,拍着玩玩而已。
别这么谦虚好不好?女孩在一旁叫道。
中年男子说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请问你是电视台的导演?还是电影厂的导演。
你懂不懂啊?女孩说道,那些导演哪会拍得出真正的纪录片?我大哥为了拍摄纪录片,他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着拍摄,他可是专业导演!导演嘛,本来就应该是自由职业。
中年男子不断地点头称“是”。
我坐在一旁则暗暗发笑。
女孩说道,我大哥拍摄的纪录片还得过大奖呢。
是吗?不知道得的是什么大奖?中年男子问道。
我对中年男子说道,别听她的,我哪得过什么大奖。
绝妙的饭局(3)
女孩说,你上次不是还拿过什么大奖吗?你忘了,你不是还拿着奖杯给我看过吗?是一个国际大奖!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因为对于我的DV,我从不说谎。
女孩见我没说话,便笑了,她对中年男子说道,我大哥就这样,他对看不上的那些国际
奖项从来不屑于说出口。
中年男子恍然,他朝我点着头说道,真是胸怀大志啊,教人佩服之极。
我说道,李老板,你别见怪,我妹妹就喜欢这样嚷嚷。
李老板连忙摇头说,你不知道,我喜欢的就是她这个性格,直爽,热情,活泼,大方……总之是我见过的最有活力的女孩,我从第一眼看到她,目光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了,可以说,自从离婚后,我的生活一直挺沉闷的,是她点燃了我熄灭已久的对生活的热情,照理说,到了我这个年龄,已不再相信什么爱情了,可是当我遇到她之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我听着中年男子的话,浑身上下都一阵阵地起着鸡皮疙瘩,我偷偷地瞥了一眼女孩,正巧女孩也正在悄悄地用眼角瞄我。
好在女孩适才点的菜此时被端上了餐桌,我们开始吃起饭来。
“和平饭店”的菜做得很不错,我毫无顾忌地吃着,女孩看我吃得很香,还不断地往我的盘碟中挟菜。
中年男子见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说道,我吃好了,先回房间去了。
我嘴里塞满了食物,几乎不能开口,只能向他点点头。
他说,你们慢慢享用,失陪。
说着,他便走到女孩身边,贴着她的耳朵用很低的声音对她说了两句话,在他和女孩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的手指正轻轻地抚摸着女孩浑圆的肩头。
说完话的中年男子便走向结帐的柜台,从西服口袋中取出皮夹付了账,然后走出了“和平饭店”。
女孩推了我一把,问道,喂,怎么样?这顿饭还不错吧。
我只管自己吃着。
女孩说道,别忘了,是我请客的。
我说道,还不错,认识他几天了?
女孩伸出了她的食指,说道,一天。
他真是老板?我问道。
女孩说,管他是不是呢,只要能让我白吃白喝,想这么多干嘛?
我放下了筷子,拍了拍肚子。
女孩问,吃饱了?
我点了点头。
女孩叫来招待将吃剩的菜打了包递给了我,说道,晚上一个人在家,饿了的话可以独自享用。
我说了声“谢谢”,便毫不推托地接了过来。
女孩说,谢什么?又不是吃我的,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我和女孩走出了“和平饭店”,女孩热情地挽着我的手臂。
我问道,他临走时跟你说了些什么?
女孩摇了摇头,说,也没什么,只不过将他住的宾馆的房间号告诉了我。
我“哦”了一声,没有任何惊讶地说道,是吗?
女孩忽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我。
我问道,怎么了?
女孩说道,你就不想跟我说些什么?
是想让我对他要你去他房间的事说些什么吗?我问道。
女孩点了点头。
我笑了,我什么也没说,继续向前走去。
女孩在我的身后叫道,喂,你笑什么?我想要知道你到底担不担心我?
我站下身,回过头,说道,你真想知道?
女孩说,想知道。
我笑着说道,我不担心。
女孩没有说话,但我从她的脸上阅读到了愤怒。
我又说道,我不担心,是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去的,非但不会去,而且还依然会把他哄得屁颠屁颠。
女孩看了我一会儿,终于笑了,她向我跑过来,用力地挽住了我的手臂。
只听她说,我喜欢你!我就喜欢象你这样的男孩!
嗯?我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绝妙的饭局(4)
她又重重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她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喂,你听到了没有?
我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听到了。
但你根本没记在脑子里,没放在心上,对不对?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没放心上?
女孩说道,凭我对你的了解!
我笑了笑,说道,你了解我吗?
女孩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随便跟男人说“我喜欢你”的女孩?
我看着女孩一脸认真的表情,有些发愣了,我说,怎么了?什么事啊?至于这么认真吗?别闹了。
女孩说,你看我象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OK,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要回家了。
我不再理会女孩,我朝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女孩冲上来,一把拉住了我,说道,我喜欢你!
你已经说过了。我说道。
是的,女孩点头,说道,我们去开房间吧,今晚去,现在就去开!
我看着女孩的眼眸,我觉得她是疯了,可是我分明记得她今晚晚餐时并未喝过酒啊。
我用力地甩开她拉着我的手臂的手,说道,你有病啊!开房间是这么随便就开的吗?胡闹!
女孩叫道,你害怕了?
我反问道,我害怕?我害怕什么?
女孩说道,你就是怕了!
我不再理会女孩,我扭头就走。
我会害怕?笑话,我冯果至今还没有遇上让我害怕的事儿呢。
向前走了两步,我终于忍不住转过头看了看适才女孩站立的地方。
马路上空空荡荡的,哪还有女孩的身影?
我想了想,不当回事地笑了笑,转回身继续朝地铁站走去。
女孩在下一秒钟便从我的脑海中消失了,因为我和她本来便是两个毫无关联的人。
第八部分
冯果对虫子说……(1)
虫 子
电话铃突然很尖锐地响了起来,我着实被吓了一跳,或许我被吓着的原因是因为屋子里实在太寂静了,有时为了不让自己感觉到这一份寂静,我常常会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把音量调到“15”左右,而后自己呆在工作室里看书或者做些其它的事情。
不过,今天是个例外,我提前把电视机关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电话铃响起时,我无意识地看了看室内墙壁上的时钟:二十二点四十八点。
这么晚了,是谁打电话来?
妈妈?不可能,她早睡着了。
金金?更不可能,在和她交往的两年不到的时间里没有这个先例。
我走向电话机,有些疑惑地拎起了电话。
我问道,喂?哪位?
我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说,嗨,是我,昨天打过电话给你跟你聊天的那个寂寞的陌生人。
我愣了一秒钟,随即想起了他来,我说道,哦,原来是你啊。
睡了吗?他问道。
我轻轻地坐上了我的椅子上,说道,还没呢。
困了吗?他问我。
我说,还好吧。
他说,能跟我描绘一下你现在的姿势吗?坐着?站着?还是……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便向他描绘了起来,我说,我正坐在一张很舒服的可以上下晃动的藤椅上,右手拿着电话听筒,坐在写字桌前,写字桌上的一盏台灯正亮着。
是那种灯光桔黄色的台灯吗?他问道。
我说,是的。
他说,嗯,看上去你的住宅环境还挺不错嘛,想知道我现在和你打电话的姿势吗?
我说,好啊,如果你愿意说的话。
于是他用话语开始向我描述了起来,他说,我现在正躺在我的那张四尺半的大床上,一个人躺着,所以我想你可以猜测到我躺在床上的姿势,我左手拿着电话听筒,房间内所有的灯已被我关掉,一切都象在黑暗中凝固了一样,只有我和你的谈话还在进行着。
我说道,嗯,听上去,很不错啊。
冯 果
能散发出桔黄色灯光的台灯,可以上下摇摆的藤椅,还有一张大大的写字桌——虫子此刻正在她的工作室里跟我打着电话,我对她的那张藤椅有着深刻的印象,我记得那天我在进入她的屋子之后,仿佛还坐上过她的那张藤椅,跷起过二郎腿,在上下摇摆的有规律运动中唱过一支歌。
只是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我当时哼唱的是一支什么歌了,不过,如果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我的摄像机当时是很清晰地记录下这一切的。
找到她了吗?虫子突然问道。
面对虫子这样没头没脑的问题,我有些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