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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花店出来,我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家名为“洪水茶坊”的店面前站下了,并推门走了进去。
当我完成推门这个动作的时候,我便听到了风铃所发出的“叮叮当当”的清脆的声音。我抬头看了一眼挂在茶坊门口处的风铃,那是一串银质的刻有精细花纹的风铃,它不十分显眼但很耐看,是我逛了许多礼品店跑了几乎大半个城市才中意买下的。在“洪水茶坊”开张的那天我将风铃送给了水泱,当时水泱拆开礼盒看到这串风铃时的表情至今我都记得,可惜却让我很难有一个准确的形容,是惊讶中带着些喜悦呢还是喜悦中掺杂着些感叹?
水泱看着风铃叫道,好漂亮,你是在哪儿买到的?跑了几爿礼品店啊?水泱说这话的时候脸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
在我的记忆中水泱不常激动,即使在和洪旗结婚时她都显得很平静,让人感觉到她和洪旗的结合是一件天经地义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因为和洪旗的结婚,所以在开办这家茶坊取名字的时候,洪旗打电话到我单位,告诉我为茶坊取名字的事让他一筹莫展,请我帮他出出主意。
我想了一下,说,干脆就叫“洪水茶坊”吧。我又补充着说道,你叫洪旗,她叫水泱,取你们各自的姓不就是“洪水茶坊”了吗?
洪旗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里说道,对对对,“洪水茶坊”,好,就叫“洪水茶坊”,这个名字我喜欢,有点儿意思,嗳,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我问道。
洪旗有些得意地说,等我以后有了孩子,是不是也可以给孩子取名为“洪水”?
我笑了,我说,那我可管不了这么许多。
洪旗停顿了一会儿,说道,而且“洪水”这个名字最大的好处就是,男孩女孩都适用,多谢了,看来我这个电话没有白打,给我省下了许多脑细胞。
我说道,这么说,我还得问你要版权费啊。
电话里一阵沉默。
我说道,咦,怎么不说话了?你该不会是听到我要收你的版权费害怕了吧。
当冯果遇上虫子时……(4)
电话里还是沉默。
我有些奇怪地叫了声:洪旗?你在听吗?
洪旗在电话那头说道,在,我在听,我只是在想……
想什么?我问道。
洪旗说,算了,也没想什么。
我说道,你这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说话吞吞吐吐,说一半还不说下去了,这可不象我认识的你啊。
你……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洪旗突然这样问道。
是啊,我认识的洪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记忆中的洪旗在高中时是班上出了名的“皮大王”。老师、家长都拿他没办法,能与体育和数学成绩相媲美的便是喜欢捉弄班上的女同学了,几乎每天都有女生跑到老师那儿告他的状,不过,那是对其他女生而言,我似乎是个例外,他在我面前反而是沉默寡言的,有些怪怪的。
洪旗的话语声一下子把我拉回了现实,只听他说道,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
哦,没什么,我说道。
其实,我刚才只是想说……洪旗停顿了大约有一、二秒钟又说道,我突然在想,如果我那会儿不是和水泱结婚而是娶了另一个女孩的话,这茶坊该取什么名字呢?如果我是和你……
我打断了洪旗的话,我说道,洪旗,我……我……哦,老板正叫我呢。
洪旗说道,是吗?
接着我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一声低低的叹息,洪旗说道,那就这样吧,打扰你工作了,谢谢。
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我呆呆地看着电话听筒,慢慢地挂上了电话。
打那以后洪旗开张的茶坊便叫“洪水茶坊”。
我轻轻地合上了茶坊的店门,黄昏时分茶坊内的茶客很少,只有二三位而已。
我看到水泱朝我这儿走了过来,她走路的样子很优雅,她将头发随意地盘在一处,看上去蛮有小女人的韵味,我能想象她和已微微有些发福了的洪旗站在一起的模样。
水泱走到我面前的时候,露出她那甜甜的笑容和那一排雪白而整齐的牙齿,她说,来了?
我笑着“嗯”了一声,我说,水泱,你看上去越来越漂亮了。
水泱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有些窃喜地说道,是吗?
水泱的气色比以前好很多,皮肤也更白皙了,我说,常去美容院吧?
水泱朝我点了点头,拉我在店内的一张桌前坐下了,说道,洪旗还没回来,小菜我倒是已经烧好了。
我说,等他一块吃吧,反正我也不饿。
水泱说,也好,我们也有一段日子没见面了,正好聊聊,我给你沏壶茶去,你喝什么茶?
随便吧,到了你这个专门品茶的茶坊,身旁有你这个老板娘陪同,喝什么茶倒有些无所谓了。
水泱笑了,她说,我给你沏壶玫瑰花茶吧。说着,她起身便要离去。
她所说的玫瑰花茶提醒了我,我叫住了她,将百合递给了她。
水泱一边接过,一边说道,人来就好了,还买什么花?
我说,知道你喜欢百合,就买了三支,正巧你们茶坊隔壁开着间花店。
水泱说,敢情我们旁边的花店倒赚了你不少的钱,每来我这儿一趟,便会去他那儿买个三两支百合送给我。
我说,如果每个到你这儿来的人都买几朵花的话,他可得给你回扣。
水泱笑了,她走上了楼梯,二楼是她和洪旗的卧室以及洪旗的工作室。不一会儿,水泱从楼上拿了只花瓶下来,她将花插入了花瓶中。
她再次走到我面前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壶刚刚沏好的玫瑰花茶。水泱在我面前放置的茶盅内注入了花茶,随着花茶倾入茶盅的声音响起在我的耳边,一阵扑鼻的香味扑入我的鼻翼,沁入肺腑。
我慢慢地拿起茶盅,呷了一口茶,花茶的味道很纯正,能品出是水泱亲手为我沏的,在我看来,水泱沏的茶水似乎总有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当冯果遇上虫子时……(5)
水泱问道,最近忙吗?
我说,还行,就那样吧。
水泱说道,你们单位那个男同事,叫……金金的,还在追你?
我“嗯”了一声。
水泱说道,你俩也交往了将近两年了吧,如果人不错,可别错过了,错过可要追悔未及的。
我说,知道了,瞧你这说话的口气怎么和我妈似的?我自己心里清楚。
水泱有些无奈地说,好吧,你的事我也插不上手,只要你自己明白就好。
我慢慢地品了一口茶,说道,你和洪旗呢,最近怎么样?茶坊生意还不错吧?
水泱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茶坊的生意你也看到了,清淡得很,每个月扣除营业税和员工的开销也赚不了什么钱。至于我嘛,也习惯了,洪旗每天早出晚归地谈生意,我也帮不了他什么忙,就只能帮他照看一下这个茶坊,顺便在家做些家务,每天都是这样,反正,生活嘛,差不多点就行了。
从水泱的眼中我看到有些无奈的情绪在流露,我有意地将话题岔开去,我问道,皮皮呢?胖了还是瘦了?
水泱笑了,她说,皮皮啊,懒了!
是吗?我问道。
水泱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你看,都快六点了,这个狗东西还在睡觉,我这就去叫醒它。
我说,别,别叫它,让它睡吧。
我从包中拿出一个项圈递给水泱,说道,我路过宠物商店的时候买的,等它醒了之后给它戴上,千万别忘了告诉它,这是我送给它的礼物!
水泱接过项圈,说道,我知道,我绝不会忘记的,在这儿,除了我疼爱皮皮之外,就数你了,对了,你是不是也需要养一条象皮皮那样的宠物狗?我可以帮你去弄一条和皮皮一样的京巴。
我说,谢谢你的好意,我自己都想找个人来照顾照顾,哪有时间去管宠物狗啊,我敢保证,宠物狗到我家不用一个月准会得忧郁症。
水泱点着头说道,说的也是,你又不象我整天呆在家里,有的是时间去料理皮皮。
水泱说着便象想起什么似地又一次抬腕看了看手表,说道,这个洪旗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临出门前还说要回来吃晚饭的,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我说,哦,也许是生意上的一些事耽搁了吧,我们再等等。
水泱沉吟了一会儿,说,我们先上楼吧,边吃边等。
我跟着水泱走上二楼,在客厅里的圆桌上我看到了水泱烧煮的小菜。坐下之后,水泱指着桌上那碟香糟田螺说道,这个田螺是我自己糟的,知道你最爱吃,便尝试着做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做的这个口味,还有这个西兰花烩百合也是我看着烹饪书自个儿炒的……
我看着桌上的七八碟小菜,不由得感叹道,哪一天我也能做出这么多的菜就好了。
我正想举起筷子,却又慢慢地放下了。
水泱奇怪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吃?
我说,还是再等等洪旗吧,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往这儿赶的路上呢。
水泱走向了一旁的电话机。
我叫道,水泱!
水泱说,我问问他在哪儿。
我看着水泱按下了洪旗的手机号码,不一会儿,便听水泱说道,洪旗啊,你在哪儿呢?水泱停顿了一会儿,突然很气愤地说道,什么?你正在外面和客户吃饭?你早晨不是说过回家吃饭的吗?忘了?你怎么可以忘了呢?我在家已经做好了菜,还傻傻地等你回来,你怎么老是这样?好了,我知道了!
水泱挂断了电话,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我,有些苦涩地笑了,她说,我们,吃吧,他在外面,一时也赶不回来了。
我低低地叫了声“水泱”,然后安慰着她说道,洪旗他……一定是因为工作太忙了,忘了打电话告诉你了……
水泱一屁股坐在了桌前的椅子上,说,我知道,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是因为太忙了,他刚才在电话里也这么说,可是,可是他总是这样,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不起,原先是想我们三个人聚一聚才把你叫来……
当冯果遇上虫子时……(6)
我说道,洪旗不来只有好啊,我们可以聊聊女孩间的话题,不是吗?
水泱点了点头,我隐约看到水泱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了。
水泱说,说的也是。
我用手捏起一只糟田螺,用力地吮了起来,我叫道,好香啊,比饭店里做的还好吃,水泱,你以后可以改行开一爿“香糟田螺外买部”,我带一群吃客来白吃白喝。
水泱淡淡地笑了,说道,好吃就多吃点,反正我一天到晚都在家,你哪天馋了,来就是了,反正能跟我说说话的也就你这个高中同学了。
是啊,在众多高中同学中至今和我有来往的也只有水泱和洪旗了,我一边吃着香糟田螺一边这样想着。
冯 果
当我听到屋外响起敲门声的一刹那,曾经有一个很古怪的想法蓦地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此刻站在门外很优雅地敲着我房门的会是那位我叫她“虫子”的女孩吗?
这个让我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想法在我打开房门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此刻有另一位女孩站在我面前,她很年轻,也很漂亮。
我将房门敞开了,她走进了我的房间,并微笑着看着我。
从她的手中我接过了卫生卷筒纸、一次性拖鞋、热水瓶,我说,谢谢你了,妮妮。
妮妮又甜甜地笑了,她走到床边,准备整理床上乱得可以的被褥。
我说,别叠了,晚上睡觉时又会乱的。
妮妮还是很起劲地帮我叠着被子。
妮妮是个可爱的女孩,听说,她的母亲是这个住宅小区的居委会干部,妮妮初中毕业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没能找到工作,于是由于她母亲的关系在这个小旅馆开张营业的那天她便来这儿当了服务员,所以妮妮并不属于知识型的女孩,当然,是否属于知识型丝毫也不影响她的单纯与善良。
其实凭妮妮的才貌和那股认真的工作劲儿她完全可以去比这家社区旅馆更大规模的宾馆工作,可以认识更多的人,但是妮妮却很难做到,因为妮妮不会说话——她能听得见,却说不出,她是个哑巴。
六天前,在我走进这家小旅馆的时候,我便看到了站在服务台后面的妮妮的微笑。
我之所以会毫不犹豫地租下旅馆的一间单人房也许是和妮妮的笑容分不开的,在我住进这家小旅馆的时候我这样想着。
妮妮在以后的几天里,只要一看到我,她便会露出她那很灿烂的笑脸,妮妮对我的摄像机很好奇,于是我告诉了她什么是镜头、镜盖,还教会了她简单的拍摄方法,其实妮妮是个很好的拍摄对象,只不过我以前拍摄过类似的DV作品,所以我不想重复自己。
我将DV带倒回到二十三分钟处,把妮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