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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家里被逼惯了,每天一进家门,父母先问有多少功课,然后便一样一样盯着做。他们的时间,理当由自己来安排,却成为了父母的事,当有一天自己到外埠念书,没有人逼的情况下,事事都失了方寸,自然一落千丈。
我常想,今天这些孩子在父母的呵护下,进入附近的学校就读,固然又会被导上轨道,可是当他毕业之后,怎么办?也正因此,我们可以讲:学校里成绩好的学生,除非他是完全自动自发的,否则没有人能保证,他到社会上,还能站在前方。
因此,我今天做了个决定,尽量不问你学校的进度,不叮嘱你去做功课,不催你去弹琴,也不叫你起床。我也愈发坚定了一个信念:让你到曼哈顿去上学,不要总是距家人太近,是正确的选择。
父母不能帮你走未来的路!
一个研究所的教授,在课堂上说“秦始皇是坏人!”这句话引起了许多研究生的反感,因为那是研究所,不是幼稚园……
极端的印象
两个同在纽约作过短暂停留的朋友,提到他们的观感,一个人说纽约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他希望能有机会长住些时;另一个人却说纽约是人间的地狱,要他多侍一天也不愿意。
为什么他们对纽约有这么不同的感觉呢?
喜欢纽约的说,他下飞机之后,朋友先带他到皇后区的自宅歇脚,并叫计程车去大都会美术馆(Metropolitan Museun Of Art)。在美术馆对面用过餐。然后沿着中央公园走到繁华的第五街,看了川普大厦(TrumpTower)、JBM的竹林庭园,转过洛克菲勒中心(Rocke…feller Center)的溜冰场,再登上帝国大厦(Empire StateBuilding)的顶楼,欣赏曼哈顿的夜景,而后叫车回家。
痛恨纽约的则说,他下飞机之后。朋友叫计程车送他去四十二街附近的一家旅馆,再带他由中央车站乘地铁到自然历史博物馆(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而后坐地铁到下城吃饭,再去世界贸易大楼(World Trade Center)顶层欣赏曼哈顿夜景,又去时代广场、逛了成人商店,而后送他回旅馆。
现在你应该知道,他们对纽约的观感为什么有那样大的差异了!虽然接待的朋友都花了不少钱,也都带他们逛了世界最著名的博物馆和最高的建筑。但是前者住在安宁的住宅区,看到的是幽静的中央公园、豪华的商场和干净的市容,后者却见到了肮脏的地铁、杂乱的下城、藏污纳垢的时代广场,且领教了旅馆附近的嘈杂。
问题是:若非再有机会到纽约,这种观感就可能在他们的心中维持一辈子。由于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所以每当他们提到纽约,那好极了与坏极了的评语,必是斩钉截铁的。
我们不是常听人斩钉截铁地说“某人是好人”或“某人坏透了”一类的活吗?他们也是亲眼所见、亲身所感,但是如果以纽约的例子来想,你认为他们说的对不对呢?
请不要觉得我是小题大作。因为犯这种以偏概全的毛病的人真是大多了,我们甚至可以讲每个人都会这样,甚至不经过亲身的观察,而以自己的推想,或得来的小道消息,来评断事情。
这样做,受到损失的是谁呢?
是那印象偏差的,也是那被偏差了印象的。因为前者很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想去接触、去了解。他失去了访问一个美丽的地方和结交一位好朋友的机会;后者则可能被永久地误解,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且以讹传讹地,遭到更大的伤害。
这世上有什么十全十美的呢?愈干净的城市,它排污水的系统可能愈庞大;愈见不到垃圾的地方,可能愈有一个堆积如山的垃圾场;连人体都有动脉与静脉,谁能因为觉得那“青筋”看来讨厌而将静脉切除呢?
所以,我们不论看人、看事,甚至听别人论断事情,都要有一种客观审度的态度。古人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们也可以讲“尽信人,则无己”,如果别人说的一切,我们都相信,自己的观察力不是自费了吗?
记得我在研究所的一个教授,曾经在课堂上说“秦始皇是坏人!”引起了许多研究生的反感。因为那是研究所,不是幼稚园,研究的是客观的史实,而非给予主观的评断。当教授未举史实,而骤下评语,说“秦始皇是坏人”这句话的时候,除了显示他的强烈主观,也漠视了学生的判断力。
由于听你十分主观地评论同学,我才说了这么一大番道理。因为它关系你的一生,也关系你一生接触到的人与事!
我曾经一次劈裂成叠的灰瓦,一巴掌打断学校的桌角,也曾一次劈断两块新烧的红砖!
但是……
空手道
今天下午我们在收拾完院子之后,你捡了两块瓦片来,要求我以空手道的方式劈断,而当我轻易地做到之后,你眼晴里闪着异样的光彩,一再追问我该怎么学,以及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练。
我想每个男孩子到了十三四岁,都会开始有尚武的精神,我也不例外,常看武侠小说,想象上山拜师习艺,成为为四方除害的侠客,羡慕那书中描述的剑眉、星目、齿白唇红、鼻若悬胆,宛如玉树临风的青年高手。也便拿些棍棒挥舞,更试着劈砖,甚至买些《少林秘芨》《易筋经》一类的杂书,依看样子比划。
劈砖应该是我练得最久的一项了,主要的原因是可以炫人。实际两年下来,也真有了一点成绩,我曾经一次劈裂成叠的灰瓦,一巴掌打断学校的桌角,也曾经一次劈断两块新烧的红砖。但是有一回同学拿了拆老房子剩下的日据时代的红砖。我却把手劈得通红。也伤不了砖块分毫。
你要知道,当我们空手劈东西的时候,如果东西应声而断,手上的力量完全出去了,自己便毫无损伤。相反地,如果东西不断,那使出的力量,便完全弹了口来。用的力量愈大,伤害也愈强。
记得高一的时候,同学常拿些木条、砖块来请我露一手,为了面子,我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对付那自己没有把握的东西。而在回家之后,彻夜地忍受着手掌的疼痛,且在次日仍然装做若元其事的样子。渐渐地,我发觉,作画时有手抖的现象,甚至连画山水当中的小东西,都有了问题。我更渐渐想通,只有一只有手练成铁沙掌,真碰到状况,一心想对手把身子好端端地伸过来让我对准了劈,不但不可能如愿,而且只怕自己会先吃亏。这种偏在一处的武功。实际是不值得仗恃的,也便停止了练习。
所以,当你今天问我该怎么练时,我要再三强调的,除非你能找到真有功大的好老师,做整体的锻炼,如果只是像我当年硬是拿肉掌劈砖头,练得几分硬功夫,反落得手抖,倒不如不练。
当然,在劈砖中,我也领悟了一些事情,那就是:当我心里没把握时,生怕用出的力气又弹回来,便愈是劈不断。
当我一心表现,却再三无功而退时,便容易心浮气躁,斗气血之勇,到头来,使自己受到更大的伤害。
我不希望你学劈砖,却盼望你记取这两段话!
雕砚台的石头,从溪流里捡回来之后,先要放在烈日下曝晒!用砚石磨刀,再以刀雕砚
做砚与做人
今年寒假回台湾时,我去二水拜访了雕砚台的师傅,虽没买下多少砚台,却有了不少感悟。
雕砚师傅家的门口,堆了许多砚石,都是他从溪流里,涉水挑选回来的,那些石块,表面看是灰色的,很难让人相信,居然能够刻出紫红、暗绿和深黑色的砚台。
师傅说,石头运回来,一定先要曝晒,因为许多石头在溪流里漂亮,却有难以觉察的裂缝,只有不断地日晒雨淋之后,才能显现,甚至自己就会崩裂。
师傅又说,未经琢磨的石头,因为表面粗糙,不容易看出色彩和纹理,淋上水之后,比较会显现,但是水一干,又不见了。只有在切磨打光之后,才能完全而持久地呈现。他还说,其实这世上的每一块石头都很美,即使不适合做砚台,也各有特色,耐人赏玩。
我特别要求他,让我自己试着刻一方砚。师傅掏出一把平头的凿刀,又递给我一支锤子。我问如果这刀锋钝了怎么办,他说就用砚石采磨,因办好的砚石,质细而坚,也是最好的磨刀石。
我小心地由磨墨的砚面雕起。师傅赶紧纠正:不管雕什么砚台,都得先修底。底不平,上面不着力,根本没有办法雕得好。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想,砚石何尝不像人,无论表面怎么拙陋,经过琢磨,都会显现美丽的纹理。当然一方好砚,必须用石质细腻,触感好像肌肤,又坚实而耐磨的石头制作。那石块且须经过严格的考验,如同文质彬彬,外表敦和而中心耿介的君子,经过心志与肌肤的劳苦之后,才能承担大任。
我也想:从工作中锻炼,正如同在雕现时磨硕。好的工作,就像好的砚石,不但成就了工作,也精益了工作者。当然,最重要的;是雕砚先修底。多么细致的花纹与藻饰,都要由那基础的地方开始。
虽然修底的工作最是枯燥的!
05
有个话剧演员,独白到舞台边,突然听见下面人传来嗑爪子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声,他却气得差点从台上跳下去,掐住那人的喉咙……
聆听的学问
在人们聊天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么一个现象。
其中一大正兴高采烈地对众人讲述,却发现大家突然交头接耳,岔到别的话题;原来的听众似乎一下子全转向了。
正当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如果你能做他唯一的忠实听众,甚至大声地追问:“继续说啊!下面的事情怎样发展?”他一定仿佛潮水时突然抓到援手般,眉头一扬,又恢复了精神,续完他的故事。
每个人都可能碰过这样的场面,都可能是那个故事说到一半,不知如何是好的人;也或许是那及时为人脱困的朋友;更可能是另起炉灶,岔开他人话题,而换成自己发挥的人。
但是我相信,最令你感激难忘的,应该是那追问你“继续说啊!下面事情怎么发展?”的朋友。最让你咬牙切齿的,则是泼你半盆冷水,大家突然转变话题的场面。
说话时,使听众注意力集中,是一门学问。
听话时,集中注意力于说话着,更是一门学问。
因为前者是一种才能,后者是一种德性。
这种德性,可能包含着尊重、体谅与忍耐,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当我们听演讲或音乐会时,知道要准时入场,中途不能讲话。也不该离座,因为这是对台上人的尊重。
如果这台上人的演出实在差得很,而你能维持风度地听下去,不就是一种忍耐吗?
问题是:忍耐对你来讲只是一时的,如果你半途离场,对台上人的伤害,却可能是永远的。
有位舞台剧的演员对我说,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有一回在舞台独白到台边,突然听到下面传来磕瓜子的声音,虽然只有一响,他却气得差点从台上跳下去,掐住那个人的喉咙。
他为什么那样气?
因为他觉得自己没有获得尊重,那嗑瓜子的一声,伤了他的自尊心,而这种伤害常是永远的。
至于我说聆听人讲话,也是一种体谅,就更值得你深思了。因为“事不关己便不关心”,你会发现许多在述说者心中最了不得的事,在外人的耳中,却是极元聊的。
譬如遭遇情感问题的人。谈她少收到几封信、白打了几通电话。得意的父母,说他的孩子又考了多少第一,得了几个甲上;甚至沉迷于宠物的,谈他的猎狗如何通灵懂事。如果你没有体谅,知道情人心、父母心、乃至宠物心,再加上忍耐与尊重,是极可能无法长久听下去的。
我有一位朋友,曾在长途车上,以几个钟头说他研究制作纸花的心得,仿佛他已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纸花艺术家,并计划如何打开全球市场。
隔了几个月,他又改变话题,说他得到一种祖传秘方,将可以大量生产,且会得到诺贝尔奖。事后同行的人怪我,为什么一直听下去,而且有搭有唱的,明明知道他在做梦,为什么不拆穿,又何苦做他的唯一听众。
我说:因为这是他再三遭遇挫折后,唯一做梦的机会,有些人的梦可以早早打断;有些人做梦的权利,却不是我们应该去剥夺的。
这种听话的忍耐力,是因为我了解他的苦,也可以说是一种体谅。
从以上这些例子,你应该知道,聆听人讲话,是一门多大的学问!你要学着去尊重、去容忍、去谅解。也必能因此而获得对方衷心的感激。
失志人前,勿谈得意事;得意人前,勿谈失意事。失意时交的朋友,得志时常容易失去;得意时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