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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身新娘-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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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的超凡科学才能。但别指望那些善良的民众会睁开眼睛,在他们心目中,奥多·斯托里茨是个不折不扣的巫师、魔术师。恶魔附体之人!”
  不管别人对奥多·斯托里茨如何看法,我想,关键在于罗特利契已断然拒绝了他儿子的求婚,再也不必担心那位情敌的骚扰了。
  文章继续写道:“因此,除了奥多·斯托里茨的忠诚朋友外,今年与往年一样,仍将有大批民众参加这位化学家的诞辰纪念典礼。可以推断,迷信到极点的斯普伦贝格的市民们期待着能亲眼目睹某种奇迹的降临。现在满城风言风语,说墓地将出现最不可思议的奇迹,最稀奇古怪的异事。就是基石炸天,学者的幽灵在一片金光照耀中复活,也不会令人瞠目结舌。可能某个洪水猛兽正对他的出生之地虎视眈眈呢,谁知道!……
  末了,还有必要申明一下,有些人认为奥多·斯托里茨根本没死,葬礼那天,下葬的不过是具空棺。看来,理智要摧毁这些可笑的无稽之谈,恐怕还得需要许多年月日吧。“
  看完这篇报道,我不禁陷入沉思。奥多·斯托里茨已过世并被埋在地底,这是铁铮铮的事实。如果说他的坟墓会在5月5日这天炸开,他就像一个新的基督在民众眼前复活现身,这简直难以设想,但假如说父亲的去世是确凿无疑的事实,同样肯定的是他的儿子在人世间也好端端的活着,那就是被罗特利契家拒绝的威廉·斯托里茨。他会给玛克的婚事制造麻烦吗?……
  “算了!”我扔掉报纸说道,“看我想到哪儿去了!威廉·斯托里茨向米拉求婚……遭到拒绝……那再也见不到他了。既然玛克对此事只字未提,我怎么老牵挂这事。”
  我叫人拿来纸、笔、墨水,给玛克写了封信,告诉他,我次日离开佩斯,23日晚到达拉兹城。此地离拉兹不过300公里。我说,到目前为止,我的旅途一帆风顺,沿途也没有耽搁,看来余下的路程也不会出什么意外。我没有忘记向罗特利契先生及夫人致敬,并请玛克一定代我转达我对米拉小姐的倾慕之情。
  第二天8点,“马提亚·高万”起锚出发。
  自然,从维也纳起,轮船每停一站,都有旅客上上下下。一些人在普雷斯堡、拉堡、格朗和布达佩斯下船,一些人在这些码头上船,在奥地利首都时,船上只有五六个乘客,其中还有英国人,他们途经贝尔格莱德、布加勒斯特,直达黑海。
  “马提亚·高万”是停泊佩斯时,船上又增添了几位新旅客,其中一位行为举止显得很古怪,因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此人大约三十五岁,高个,一头火红色头发,神态冷峻,目光严厉,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他似乎觉得自己高高在上,目空一切,倨傲无礼。我多次听见他对船员讲话,声音冷酷、干瘪,令人生厌,连问人问题,语调也粗暴无比。
  这位乘客看来不愿和任何人打交道。这与我无关,因为一路上,我也是独来独往,船长是我向之打听沿途情况的唯一一人。
  仔细观察此人,我可以断定他是德国人,祖籍很可能还在普鲁士。要是我没弄错,如果他知道我是法国人,他绝对不愿意结交我,正如我不愿意与他结交一般。是的,他是普鲁士人,像人们常说的,身上带有明显的日耳曼特征。根本不可能把他和真正的匈牙利人,平易近人的马扎尔人混淆在一起,后者可是法国人民的真正朋友。
  轮船离开布达佩斯后,平稳航行在河面上,因而,我可以仔细观赏两岸风光。我们把那对姐妹城远远抛在几公里之外,到达切波尔岛时,船只驶入左边的支流。
  在佩斯下游,普斯陶平原又奇迹般地出现在眼前,绿油油的草地,城郊长势喜人的庄稼令人眼前一亮。河中仍是星罗棋布的浅滩,上面柳树成荫,远远望去,只看得见一片灰白色的树顶。
  船只行驶了150公里,夜间稍事休整,又沿曲折的河道前进。天气阴暗不定,看来很可能下雨。19日夜,轮船到达施策兹扎德镇,我只瞥见它一个模糊的轮廓。
  次日,天高气爽,风平浪静,估计天黑前能够抵达莫哈奇。
  将近9点,我正要进船舱,正好那个德国人走出来,他盯着我,眼神很古怪,使我颇感意外,这是我们第一次狭路相逢,那眼神既蛮横无礼,又充满着仇恨。
  这个普鲁士人想干什么?可能他刚刚得知我是法国人吧?一个念头闪现在我脑海中,他定是看到了放在船舱长椅上的我的旅行箱,箱盖上贴着写着我姓名的标签:亨利·维达尔,所以,他才会这般怪异地瞪着我。
  不管怎样,他知道了我的姓名,但我可不愿费心打探他叫什么,我对此人毫无兴趣。
  “马提亚·高万”号到达莫哈奇码头时,天色已晚。对这座有一万人口的小镇,我只在一团黑影中瞧见了两个尖顶。但我仍上了岸,在镇上游逛了一个小时,才上船。
  次日,21日,又上来了20来位旅客。天刚破晓船就启程了。
  那天,那个家伙在甲板上几次和我擦身而过,故意用那副神情死死盯着我。显然,我是不应受到这样的礼遇。如果这个无礼的家伙有话讲,大可径直冲我说好了!不要用那双眼睛盯着我,如果他听不懂法语,我可以用他的母语回答他!
  我问船长,他是否认识那个乘客。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他答道。
  “他是德国人?”我又问。
  “没错,维达尔先生,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双料德国人——他可能还是普鲁士人。”
  “单料的就让人受了!”我的回答看来很对船长的脾胃,因为他是匈牙利人。
  下午,轮船到了佐鲍姆。但这座城市离左河岸太远,根本看不清楚。那是座重镇,人口不会少于8万。它与塞格德同位于多瑙河和蒂萨河之间的宽阔半岛上。蒂萨河是多瑙河最大的支流,它在贝尔格莱德前50公里处注入主河道。
  次日,“马提亚·高万”号沿蜿蜒的河道驶向右岸的武科瓦尔。在这儿,多瑙河沿着斯洛文尼亚边境,先向南流去,随即拐弯向东流。这一带遍布军事边境区。在陡峭的河岸后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守卫森严。流动的巡逻哨保持着他们之间的联系,他们就住在简陋的木房子和树枝搭成的哨所里。
  这是一片军事管制区。所有居民都被称为“边防居民”,他们都是士兵。省、县、教区的区划都被这支特殊部队的连、营、团编制取代。这片区域自亚德里亚海直至特兰西瓦尼亚的丛山峻岭,方圆610平方英里,下辖110多万居民,他们必须遵守严格的纪律。这一制度的设制得上溯至玛丽·黛莱瑟统治之前,它不仅可以抵御土耳其的入侵,同时也形成一条防线,防止瘟疫流入。
  船只停泊在武科瓦尔后,我就再也没有在船上见到那个德国人。他可能上岸了。我摆脱了他的纠缠,也免去了一番口舌之争。
  现在,别的事情占据着我的思索。几小时后,驳船就要抵达拉兹了。见到阔别一年之久的弟弟,紧紧拥抱住他,和他谈论轶闻趣事,结识他的新家庭,该是多么快乐的事啊!
  下午5时左右,左岸杨柳丛中掩映着几座教堂,白云飘浮的青天里清晰地浮现出教堂的尖顶、圆顶的剪影。
  驳船缓缓驶近码头,这时,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我正站在左弦,望着码头,大部分乘客此刻已拥到弦边。在栈桥码头的出口处挤了很多人。我相信玛克也在其间。
  我正仔细搜寻着玛克的身影,猛然我耳边清晰地响起一个声音,那是用德语说的:“如果玛克·维达尔迎娶米拉·罗特利契,灾难必将降临米拉!玛克也要遭殃!”
  我猛地转过身去……没有别人,但明明有人对我说话,声音很像那个已下船的德国人。
  可,没人,我再重复一次,没人!虽然,我误以为听到了这句威胁……只是幻觉……仅此而已……我手提旅行箱,肩挎背包,在震耳欲聋的轮船轰鸣声中下船了。
  第三章
  玛克正站在码头口等我,他伸出双臂,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亨利……亲爱的亨利,”他不停地叫着,声音流动,双目湿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亲爱的玛克,”我说,“让我再拥抱你一次!你要带我到你的住处?……”
  “是的……去公寓……去特梅丝瓦尔公寓,就在米洛契王子街,只需10分钟就到了……但我先要把你介绍给我未来的内兄。”
  开始时,我没注意到玛克身后站着一位军官。他着上尉军衔,穿着边防部队步兵军服,最多不过28岁,身材中等偏上,仪表堂堂,蓄有唇髭和栗色胡须。他的神态中带有典型的马扎尔人的骄傲与贵族气质,但眼神是友好的,嘴角挂满笑意,一眼望去就给人以好感。
  “哈拉朗·罗特利契上尉。”玛克介绍到。
  我握住哈拉朗上尉伸来的手。
  “维达尔先生,”他对我说道,“见到您很高兴,您不知道大家都在迫切地期待您的光临,您的驾临将会给我的家人带来多大的快乐啊……”
  “包括米拉小姐吗?……”我问。
  “这还用说!”我弟弟叫起来,“亲爱的亨利,如果你启程后,‘马提亚·高万’号每小时连十里路都走不到,那可不是她的过错!”
  要特别指出的是,哈拉朗上尉与他父母妹妹一样,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他们全家都曾游历过法国。再说,玛克和我都听得懂稍带匈牙利味的德语,从这天起,以及以后的日子里,我们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几种不同的语言谈天说地,有时甚至混在一起用。
  一辆车载上我的行李。哈拉朗上尉、玛克和我坐上车。几分钟后,车子停在特梅丝瓦尔公寓前。
  我定于第二天去罗特利契家作首次拜访。我和弟弟单独留在玛克为我准备的舒适的房间里,隔壁就是我弟弟在拉兹一直居住的房间。
  我们一直聊到吃晚饭的时候。
  “亲爱的玛克,你明白……我的婚礼少不了你……在我身边……而且,难道我不应该征求你的允许……”
  “我的允许?”
  “是的……就像征求父亲同意!……但不管是他还是你,只要认识了米拉,断不会拒绝这门亲事……”
  “她魅力四射?”
  “你会见到她的,届时,你自己判断吧,你会喜欢她的!……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好的妹妹……”
  “我接受这个妹妹,亲爱的玛克,我早就清楚你的选择极其称心如意。但为什么不今晚就去拜访罗特利契医生?……”
  “不……等明天吧……我们没想到船会这么早到……我们以为是在晚上。哈拉朗和我只是为以防万一才到码头上去的,正巧让我们撞个正着,驳船刚刚靠岸。啊!要是亲爱的米拉知道了,她该会感到多么遗憾啊!……但我再说一遍,你只有等到明天了……罗特利契夫人和女儿今晚已另有安排……她们去教堂了,明天,她们会请求你的谅解……”
  “一言为定,玛克,”我回答道,“既然今天我们还有几个小时,可以聊聊天,畅谈过去、未来,说说咱们分别一年间发生的许多事情!”
  玛克讲述了他离开巴黎后的旅程,他每到一处的取得的成功,维也纳和普雷斯堡的艺术界对他敞开大门,热情欢迎他。总之,这一切,他以前都写信告诉过我。凡有玛克·维达尔署名的肖像画,奥地利与马扎尔的富豪们都争相购买!
  “亲爱的亨利,我实在无法满足各方面的要求,即使出高价也不行!这有什么办法呢!普雷斯堡的一位诚实的资产阶级人士说得好:玛克·维达尔画得比自然更逼真!”我弟弟又开玩笑地说,“说不准哪天展览的总监会把我劫持去为奥地利的国王、王后、王公大臣们画像。”
  “小心啰、玛克,小心啰!如果你现在接受宫廷的邀请,离开拉兹城,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我会恭恭敬敬地拒绝他们的邀请,朋友!现在不是去考虑画像的时候……确切地说,我刚完成我最后一幅作品……”
  “是她的吗?”
  “对,是她的肖像。应该不是我画得最糟的一幅……”
  “呃!谁知道呢?”我大声说道,“当一名画家被模特儿迷住了时,他往往就会忽略画像本身!”
  “得了……亨利……你等着瞧吧!……我再说一遍,比自然更逼真!……这似乎是我的风格……对……当亲爱的米拉摆好姿势让我作画时,我的目光再也离不开她!……但她可是严肃认真的!……那短暂的几小时是奉献给画家,而不是未婚夫的!……我的画笔在画布上潇洒自如……我觉得画中人儿就像加拉黛的塑像一样,似乎变活了……”
  “别激动!皮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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