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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睡觉!”
像是运动员代表大会宣誓,我正经八百地举起手大叫。
然后我躺下去就睡着了。
折腾了大半夜,这一次我睡到快中午才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气冲冲冲下楼。
我对着丧尽天良的老板大叫:“你知不知道,你的旅馆里到处都是鬼!”
老板正在看报纸,看到努力活下来的我一点也不惊讶:“哪有到处都是鬼?”
那语气太贱了,我大爆发:“上吊的鬼!烧炭的鬼!割腕的鬼!吃药自杀的鬼!跳楼的鬼!全身都是水的鬼!一大堆鬼!你不要跟我说你没有看过!”
“二楼的房间就没有鬼啊。”老板随口一句。
“……”我的胸口好像遭到重击。
二楼,没鬼?
“当初多花一点钱住二楼的话,不就没事啦?其实你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也算没事啊。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我可没保证没鬼,不要妄想我退你钱啊。”
“这不是多花钱的问题,是你在二楼所有房间都装了针孔摄影机的问题!”
正当我据理力争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这个嘴巴很臭的老板之所以在二楼每个房间里安装针孔摄影机,就是因为有太多人都跑来这里自杀了,搞得三、四、五楼通通都挤满了冤鬼,这种事很容易在这种小城镇传开,地方上的人一定都知道这间旅店奇特的“盛况”。
为了保护二楼仅存的四间客房,老板不得不装针孔,监视房客不准在里面自杀,万一连二楼也沦陷了,这间旅店也只有全面关门大吉的份!
但!
干我鸟事!
“你真的以为,只有二楼没鬼的旅社,就真的会有人来住吗!”我还是很怒。
“我不管,反正你要住二楼,就要被我看。”老板嗤之以鼻。
“好!我给你看!我要住二楼!”
“二楼的话一个晚上三百块,少年仔你要住几天?”
“那我要将一开始付给你的钱转做住二楼的费用,一千五百,所以……”
“这行不通啊,哪能这样转的啊,二楼以上归二楼以上,二楼是二楼,二楼没鬼当然就不能打折啦,三百元一天刚刚好啦。”老板笑得很无赖:“我说少年仔,我们公司是有制度的,这也不是我愿意啊,哈哈哈。”
什么公司?什么制度?
这个烂旅社不就是你这个死肥猪一个人管的吗!
我太怒了,气到我决定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写在我要交给九把刀的灵感报告里,然后九把刀一定会把我的所见所闻写成恐怖小说,小说一大卖,这间旅社就会变成每个人都知道的鬼屋,灵异节目也会来狂出外景,长期缺梗的电视新闻也会来凑一脚。
不到半年,这间害人不浅的烂店一定倒!
“有种!走着瞧!”我大吼。
“那你还剩下九天,要不要继续住啊?”老板好像不痛不痒。
“当然要!休想我会认输!”
我用力踢了一下柜台木板,这才大吼大叫离开。
之后我打电话给消基会告状,不过消基会说旅馆有鬼不在他们的处理范围,叫我打电话给“行天宫追鬼特攻队”,推来推去,真的是烂透了!
而我的老板九把刀听了我的经历之后,却没有我意料中的拍案称奇。
“听你放屁。”手机里的九把刀很冷淡。
“是真的!超恐怖!”我快崩溃了。
“光是唬烂我是不会付钱的,拿出证据再说吧。”九把刀按掉手机。
为了取信我的金主,看来,我真的得在这个鬼地方住满剩下九天了。
这次我要用数码相机把这些自杀吓人的鬼通通拍好,卖给烂人九把刀一个好价……
03 你输冥纸我输新台币
绝对不要低估自己的潜能。
钱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人生的动力,我也是。
既然我都付了一千五百块钱,我一定要在这栋自杀旅馆里赚回我应该得到的报酬。
在悲愤的心情下吃饱饭,下午去行天宫拜拜求了两个平安符,我就到附近的派出所跟警察抬杠,认真打听一下那间恐怖老旅社的八卦。
派出所里,留守的警察正在吃香鸡排跟忙着打Wii,但还是非常有服务精神地陪我泡了一壶热茶。
“你说那间XX大旅社啊?那间旅馆啊真的很邪门啊,过去每一年都有一个人选在那里自杀,烧炭啦、上吊啦、吃药啦、割腕啦、跳楼啦……总之就是死一堆人啦,不过价钱便宜,白天还是会有一些本地人去那里打炮,我们警察管不着啦。”
“那你们知道那里闹鬼吗?”我郑重地问。
“闹鬼又怎样,他妈的又不关我的事。”那个把香鸡排吃得非常仔细的警察帮我倒了杯热茶,说:“除了有一个人拿枪把自己的头轰掉,害我们要去查枪枝来源外,其他管你闹不闹鬼?就算真的闹鬼好了,我们当警察的可以怎样?把鬼铐起来吗?”
是不行。
于是我喝了茶,在便利商店补充了几包零食后,就回到旅馆。
我不想跟那个贱透了的老板视线接触,头也不回就冲往楼上。
“少年仔!晚上我要去打麻将,把门锁起喔!”老板的声音在底下嚷着。
“锁啊!干!”我大吼。
只是,今晚该在哪一楼哪一个房间展开我的拍鬼冒险呢?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一开始睡觉的那个房间稍微正常一点,毕竟只是一个跳楼的小鬼头罢了。我便在里面待着,将电视打开,一边将数码相机给充饱。
电视上的频道满正常的,没有出现奇怪的哑剧。
直到天色渐暗,窗外路灯慢慢亮了起来。
我用手指反复按着电视机上的节目频道,果然除了让人无力的无线台外,又在奇妙的频道上出现了那个默默烧炭的胖黑女人。
如此说起来,天一黑,灵异界的磁场就会侵入这间旅馆啰?
我拿着充饱电的数码相机,有点紧张地东看西看。
电视机上的烧炭女慢慢仰起脖子,和屏幕前的我四目相接。
她的眼睛好黑。
“……别一直看着我行不行啊?”我拿起相机,颤抖地对着电视画面拍。
按下快门后,反过来看了看相机上的照片。
是拍了,也没有出现什么明明就拍了可是却显示不出来的灵异现象。不过,这种程度的照片好像只是翻拍电视机上的鬼片一样,没有什么特殊恐怖的感觉……
“妈的,要拍到可以换钱的照片,还要更猛的画面才行。”我叹气。
很想拍到鬼,却又很怕遇到鬼,很想整个晚上都待在房间里不出去,可电视上的烧炭女画面已经没办法切掉了,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如果只是龟缩在房间一定也不可能安安稳稳地过。
我好像太高估自己想赚钱的欲望了,昨天晚上我靠着说服自己一切都很正常,才有办法支撑到天亮。现在,我很害怕。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我爸爸。
想起了那一大桶漂着我爸爸衣物的不明液体。
突然之间,我心中再度响起了一道声音:“再惨,也没有爸爸惨!”
没错,我一定行的!
正常的人根本不可能为了省那一千多块,明明知道有鬼还硬是要住在这里撞鬼。但我可以,我可以为了钱留在这里,说到底我根本就是太坚强了。
就在我屁股离开床面、准备开门的瞬间,一个小鬼从门外溜了进来。
“喂!”我看着他跳上了床,就像昨天晚上那样。
小鬼一跳一跳一跳……而窗户不晓得在什么时候,竟然莫名其妙打开了?
真不愧是灵异现象啊!
“等一下再跳楼可以吗?”我赶紧叫住小鬼,拿起相机对着他拍。
“干嘛?”小鬼继续用力地跳、跳、跳。
“看这边!看这边喔,乖!”我猛按快门,一下子开闪光灯一下子关掉再试。
拍完了,小鬼还是继续跳,还比着YA。
我很快看了一下拍摄成果。啧啧,虽然都有拍起来,但一点也不恐怖啊,充其量不过就是一个国小年纪的小男生在床上跳来跳去而已嘛!
那可不行。
“喂,你是鬼吧?”我诚恳地跟小鬼沟通。
“……时间快到了,我要跳楼了。”小鬼看着窗外,越跳越大力。
“我知道,但你可不可以在跳下去的时候往相机这边看一下,可能的话尽量慢动作地跳,我怕我按得不够快,谢谢。”我拿起相机,调整好模式。
小鬼好像愣了一下,不过还算是懂礼貌,对着我比了个YA后,就脸正对着镜头,一个略嫌笨拙的后空翻朝窗外跳了出去。
我按下连拍快门,然后赶紧在相机LCD上看成果。
挖赛!刚刚一共连拍十二张,果然拍到小鬼翻出窗外的完整连续动作,最后一张只剩下两只脚掌飞在窗户边缘上的照片,更是经典中的经典。
我将头探出窗外,大声对着底下空无一人的街上叫道:“谢啦!”
这下我可是充满了干劲。
不过是鬼嘛,顶多我跟你们一样去死,难道可以把我溶解吗?
于是我打开门走到对面的房间,还没进去,就闻到一股很浓很臭的炭味。
用力敲敲门,我故作轻松打开走了进去。
那烧炭的胖女人当然没做别的事,还是在拼命烧炭,全身乌漆抹黑非常吓人。
非常吓人是指我在现场的感觉,但拍成照片呢?
不过就是一个皮肤很黑的女人在烧炭取暖,画面很欠缺恐怖的要素啊。
“不好意思,请问你……”我抓抓头,有点尴尬。
“……”胖女人瞪着我,眼神充满了怨恨。
瞪我也没有用啊,我还是得把话说完:“请问你可以飘起来吗?”
胖黑女人显然有点吃惊,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我比手画脚,仔细解释道:“就是说,你有没有办法全身飘在半空中,你是鬼,这点小事应该还办得到吧?”
胖黑女人沉默了一下,果真慢慢飘了起来。
“真不愧是鬼啊!”
我立刻拿起相机猛拍,食髓知味地要求:“那有办法做出更恐怖的表情吗?我记得你刚刚瞪我的时候满恐怖的,可以再更凶狠一点吗?对……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好!不要动,先不要动喔!”
大概拍了二十几张超级恐怖的照片后,我诚恳地向胖黑女人鞠了几个躬,这才离开,前往其他超有特色的猛鬼套房取材。
鬼也是人变的,人有百样,鬼也包罗万象。不是每个鬼都跟胖黑女人一样沉默寡言,四楼那个割腕自杀的女人多得是话。
我拍完割腕自杀女人一系列的人体飘浮照后想走,房间的门却怎么样也打不开,她硬是在床上跟我聊了一个多小时她遇人不淑连续二十七次的悲惨人生,还展示她身上各式各样的自残伤痕给我看。
我同意她真的很惨,所以帮她拍了一系列超惨又超灵异的照片。
“大姐,给我你最恨的男人的住址,我挑几张寄过去吓死他。”我拿出灵感笔记本。
“是吗?那就麻烦你了。”
割腕女高兴地一刀将自己的脸砍掉一半,血淋淋让我再拍一张。
“真的是太谢谢你了,你还是处男吗?要不要阿姨我教你一些人生的道理?”
“不用了谢谢,我已经有左手了。”
虽然逼我聊天聊了很久,割腕女还算是个性不错的鬼,只是寂寞。
但那个拿枪把自己脑袋轰掉的刺青大汉就没品了。
在我拍完照后,他同样将门反锁,然后拿着那把不知道还能不能杀人的枪,逼着我跟他玩俄罗斯轮盘。
“不玩?干你娘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刺青大汉恼怒。
“不要闹了。”我很冷静地说。
“干你娘我叫你开枪你就开枪,赌赌看!就赌赌看!”刺青大汉又朝自己的太阳穴扣了扳机,结果又是一阵脑浆四溢的大爆炸:“赌赌看!”
“不要闹了。”我克制着拿出平安符挂在他身上的冲动。
僵持了很久,刺青大汉轰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多次,我也拍了很多十八禁的太阳穴大爆炸,就是不肯就范。
渐渐我才弄清楚,这个刺青大汉其实是个烂赌鬼,只是赌到身上什么都没了,只好跟自己赌命!结果你知道我知道报纸也知道。
而现在,他没恶意,只是赌瘾又犯了。
“那我们来赌大老二好了。”我从背包里拿出扑克牌。
“早该拿出来了!干!发牌!”刺青大汉瞬间精神抖擞起来,简直回了魂。
我发牌后,两个人都还没出第一张梅花三,刺青大汉又陷入苦恼:“不行,只是玩太无聊了,干你娘我们来赌钱吧。”
“你输冥纸我输新台币,你当我白痴啊。”我冷笑。
而且我是人,他是鬼,他铁定是有超能力可以稳赢我,我干嘛赌?
“玩牌不赌,有什么好玩?不行!一定要赌,输的人轰脑袋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