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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施洗礼者米克不肯和我合作,我别无选择,只有等银行开门。哪家银行都行,我在所有的银行都存了钱。这时我觉得身上冷了起来,很想在暖和的餐馆里喝上一杯茶。我把金表作抵押,向一个旅馆的行李工借了几英镑应急。后来我兑换了一张支票,居然奇迹般地还记得赎回金表后再去继续上帝交给我的工作。离开旅馆时我看到一个我觉得刚才给过她钱的女人向车站的小餐馆奔去,我追上了她,往她手里塞了更多的钱,大声说:“你一定是饿坏了,宝贝,再给你点!”我错了。她不是刚才那个流浪的女人,她只是个普通的过路人,她用吃惊的北方口音回答道:“不,我只是要误火车了!”她被我的行为吓坏了,跑得更加快了。
由于我分不清流浪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区别,就随手把钱给所有的人,很快便引起了铁路警察的注意。当一个车站的巡警来质问我的时候,我马上就消失在地铁里,坐车回到托特里奇家中。在地铁火车上我吞服了剂量很大的安眠药,险些走不到家就瘫了下来,这回运气算好的。有很多次我就没能到家,路易莎或劳拉上学时发现我睡着在前院里。进屋时,卡米拉向我尖叫着说:“我需要更多的家用钱!”我生气地冲上楼到书房去,喊道:“你以为我们是用钱造成的吗?”她从锁着的门外和我争吵,但是太晚了,我得到了宁静。安眠药起作用了。你没法和一个没有知觉的人争吵。
做完了慈善之举,关上了收音机,我在书房的地板上整整睡了两天两夜。
第十一章 离开卡米拉
在这段宗教时期过去以后,我又一次渴望刺激,寻找那终极的兴奋和快感。我最近的吸毒引起的幻想是成为世界上最快的驾车手。安他明使这一切变得痴迷,脑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想高速行驶的汽车。和通常一样,除非我能够将这念头赶出去,否则别的一切都不存在。
我和高热公司的司机史蒂夫·拉德一直很要好。他比我小两岁,但对什么事都感兴趣,对汽车非常精通。每一个月末他都给我调那辆微型红色跑车的发动机。史蒂夫有一辆‘比较旧的汽车,我们经常在车少的乡村大道上赛车玩。他车开得飞快,这使我很不痛快,我总想什么都比别人强,就向他挑战,进行一场终极车赛。为了保证两个车子谁也不占便宜,我买了一辆一模一样的微型路车,颜色是蓝的。我对史蒂夫说,如果他赢了,可以保留两辆车中他选中的那一辆。
我们一起计划好,要在天刚亮保证路上没有车辆时,沿着乡村大道进行五英里的比赛。终点线是一座窄桥的另一端,因为那桥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过,所以先上桥的车就自动成为赢家。比赛前的两整天我一直睡觉,在开始比赛前两个小时让路易莎叫醒我,我好吞下一个人能在吞服后仍旧活着的最大剂量的安非他明。我离家时外面还很黑,路易莎祝我好运,给了我一束她从我们花园边上采来的野花。在起赛线上,我亢奋得你都能够听见我的心跳。而穿着一件印度或背心的史蒂夫却一到完全轻松的样子,微笑着,唱着《朋友,那才是难忘的日子》。
比赛开始了。不久我们就像两个疯子一样,把汽车开得时速高达八十英里,车身不时互相碰蹭。当接近那座桥时,我们的汽车仍在齐头并进,这就意味着不是我们中的一个气馁,就是两人全都撞在石墙上。这是一场为吓倒对方而相互威胁挑战的比赛,谁是胆小鬼谁输。
史蒂夫看着我笑了笑。我也报以一笑。他挥了挥手,我也挥了挥手。他加速。我踩闸,车子一偏滑下马路到了地里。史蒂夫赢了,而我有的只是稍稍撞扁了一点的汽车和被摔得粉碎的自负心理。我看了一眼旁边座位上路易莎的花束,哭了起来。我看着史蒂夫从桥上走回来,又吞下了更多的药丸来安慰自己。吸毒后我总是变得十分感情用事,我把药丸往地上一扔,尖声叫道:“你全力以赴。可是我甚至用了这些该死的兴奋剂,但还是害怕了!”史蒂夫拾起药瓶,一只胳膊搂着我,对我说:“让我来教你怎么就能不害怕。咱们一起到布赖顿的悬崖上去开车吧!扔掉这些愚蠢的药丸,你就永远也不会害怕了。谁也不需要在身体里有这种玩意!”我们约定下一个周末见面,便分手了。他笑吟吟地开着新得的蓝色汽车走了。
现在兴奋剂开始改变了我整个的性格。我的行为是如此疯狂,别人感到越来越难以接近我,甚至包括艾伦。他发现我在他的客厅里吸毒,非常不高兴。那个星期六和艾伦共进晚餐时气氛很沉重,艾伦讲着马丁·路德·金最近在孟菲斯被暗杀的事情。“这是人类的悲剧,”他说,“你看,生命是多么短暂。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你为什么需要服用那些垃圾?”“我他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挑衅地喊道,一面当着他的面又吞下了更多的药丸。以前我对艾伦一直态度很好,而现在却高声叫骂,让他少管闲事。他母亲醒来听到了吵闹声,就到客厅里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告诉你儿子少管别人的闲事。”我大叫着从他们身边冲了出去。“我得走了。明天我还要到悬崖上去开车呢!”现在一切都和过去那些弹钢琴的晚上完全不同了。兴奋剂确保了这种变化。
我驱车去到海边时,发誓再也不见艾伦了。史蒂夫开的是我们专门为从山顶坠落而买的一辆旧车。他卸下了车门,这样我们可以不受阻碍地跳下车来。我们打算开过悬崖,在最后一刻车子实际上已在半空中时纵身跳下。最为重要的是我保证了,做这一切时不服用兴奋剂。
我在布赖顿城外靠近七姐妹峰的山崖上和史蒂夫会合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只能活上两次。”他开玩笑道,指的是最新的詹姆斯·邦德电影。当我们俩头戴防撞头盔,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我开着车穿过长满青草的山坡朝悬崖驶去,尽量不让史蒂夫看到我的恐惧。当汽车蹿过崖边时,史蒂夫抓住我的胳膊喊道:“等一等,我们还很安全!”几秒钟后他把我推出了车子。我茫然四顾,但是史蒂夫还在车里开怀大笑。就在汽车垂直坠落前一刹那他安全地跳了下来。汽车在山崖下的岩石上轰地一声爆炸了。我躺在地上,震惊得瘫在那儿,望着史蒂夫向我的方向爬上来,他的头微微流着血。“你没用兴奋剂就成功了!”他高喊道,我们都躺在草地上,他用胳膊搂着我。他兴奋之极,在开车回旅馆的路上不断大笑、开玩笑。他留了两个姑娘在那家旅馆里,等着和我们一起庆祝呢。
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又喝了许多酒,然后各自回房间去。“这很容易!你要干什么事情用不着再吸毒了!”他大笑着走出了电梯。我已经醉得可以了,对性发生不了兴趣,便没有理会我房间里床上半裸的姑娘,径直走进了洗澡间。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哭了,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瓶药丸。我撤了谎。和平时一样,我用了兴奋剂。我是个痛君子。我用药瓶把镜子砸得粉碎。
史蒂夫和我都是狂人,惟一的区别是他不借助于兴奋剂。他后来成了一个著名的替身绝技演员,进了吉尼斯世界记录。他创的记录是开车穿过最长的火洞。他穿了过去,破了记录,但是他为了获得加倍的荣誉,又回过头来再穿一次,开到一半时汽车爆炸成一团火球。他死去了,和活着时一样,没有恐惧,没有毒品。
而在此期间,尽管特里是个狡猾的杂种,却仍然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我或佩服他,或鄙视他,完全取决于当时兴奋剂在我身上的作用。我生活在如此朦胧的世界里,很快就把他们想敲诈艾伦的事给忘了,对我来说,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存在。
一天上午,特里来电话请我到他家去和团伙头子雷吉·克雷一起吃菜点。直到那个时候,我一直是和他的李生兄弟龙尼打交道,但是我不顾危险,同意去。我采取的推一防护措施就是写了一张条子,放进信封里封好。条子上说我在斯坦莫尔的艾尔默大道和雷吉·克雷及特里·马文一起吃茶点。我把信交给了送我到那儿的出租车司机,严格地嘱咐他等在外面,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我没有出来,就把信送到当地的警察局去。我没有理由要去,特里也没有理由请我,一切都是他的团伙情结在作怪。三个人中惟一清醒的是克雷先生,他从特里那里获得大笔现金,这是特里的报答,因为他在特里制造自己的阿尔·卡彭式的幻想生活中起了重大作用。为了能成为他们生活的世界中的一个部分,特里给了克雷兄弟大量的金钱。有一天下午我看见他给龙尼一万英镑,今天准得是二十万英镑。在到特里家去的路上,我用了双份剂量的安非他明以获得勇气,到特里家的时候已经是飘飘然了。
雷吉一面呷着茶一面讲他最得意的一个故事。一只螃蟹欺骗了蝎子,结果是在蝎子报仇中死去。他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警告我,如果我再敢欺骗他们或特里,我就会像那只螃蟹一样被蛰上一口。在整个讲故事的过程中,特里和往常一样带着伤感的笑容坐在那里。雷吉的隐蔽警告旨在使我感到害怕,但是我在亢奋迷糊的状态下,只觉得挺好玩。我在飘飘然中对这个故事的理解和一个五岁孩子的理解一样,对危险浑然不知,就像一个婴儿不知道火的危险。伦敦最狠毒的匪徒在郑重其事地威胁我,可我却回答说:“这个故事真好!你还有别的关于动物的故事吗?”“听雷吉讲”代替了“听妈妈讲”。动物故事没有能够吓唬住我,特里生起气来,用枪顶着我的脑袋,怒冲冲地问:“你感觉这个怎么样?”我以为这是雷吉的动物故事的延续,现在到进行答问的时候了。在枪顶着我的鼻子的情况下,我停下来,翻翻眼睛,搜寻正确的答案。“怎么样?‘嘴里嚷道,”感觉如何?“”等一等,别告诉我,再给我一分钟,让我猜猜看。给我的脑门上来两个冰冷的圈圈。“我松开了枪的保险栓,说:”也许这会使我感觉不一样,更危险。“特里颤抖着,枪掉在地上,在地板上走火炸响了。”太幸运了。“我大笑道。这时雷吉已经受够了这种智力低下的成人幻想游戏,他只想收取他的娱乐费,然后回家找龙尼。”对不起,我和这位先生有点私事。“他朝特里点点头说。我离开时因吸毒而迷迷糊糊,但是非常高兴,一边还在想着那枪口下答问的答案。
一个星期后,我在特里的办公室又遇见了雷吉·克雷。他看见我在吞药丸,私下把我拉到一边,给我上了一生中最奇怪的一课。“那些兴奋剂会杀了你的。它们毒害极大,”雷吉说,“听着,孩子,我们向来只伤害我们一类的人,不伤害天真的少年。这就是为什么我和龙尼从来不碰毒品。毒品对我们来说太恶毒了。你去找人帮助吧。”‘我惊奇极了。现在我受到了伦敦最危险的团伙头子的指导。雷吉·克雷的道德标准比我认识的许多别的人要高。这个人其实还关心社会。当我在五月份读到克雷兄弟被捕的消息时,还真有点糊涂了,心想,他们真那么坏吗?然而他们被捕后特里经济上大大受益,因为他不需再付给尤尼天文数字般的费用了。
同是在这段时期里,我到了面对家庭中的现实的时候了,这使我感到很难过。卡米拉心里只想到一所清洁的房子,或者是上教堂。她和我说话时就好像我是个陌生人,而当她看我的时候,她的眼睛似乎在说:“啊,上帝。我怎么会和这么个废物播在了一起?祈求上帝他今天晚上不想做爱!”我伤心之极,常常大叫:“我是什么?就他妈的是个赚钱机器吗?要是我没有钱,你和你该死的妹妹们马上就会离开的!”
我常常从窗口看着特莎和卡罗琳在街上玩。卡罗琳和特莎同龄,她家和我们家隔几个门。偶尔我看见卡米拉和邻居们一起笑。为什么她不能对我好一点呢,我从窗帘后面张望时心里在奇怪。我惟一能够得到的平静是我睡着了的时候。我常常在几夜兴奋剂的亢奋后一连题上两整天。如果有人在我睡觉的阶段来电话,卡米拉就会干脆地说:“过两天等他醒了再来电话吧。‘俄锁在自己的屋子里,路易莎、劳拉、约瑟菲娜和特莎照玩不误,在如此大剂量的镇静剂的作用下,什么也吵不醒我。我不是仅仅在睡觉,而是仿佛死了一样。我的头顶上终回笼罩着愁云,因此也只能看见世上的伤心事。那年六月当博比·肯尼迪被枪杀后,我回想起他哥哥杰克被暗杀时我是多么难过。什么都没有变,看来似乎只有吸毒能给我继续活下去的意志。
我醒着的时候总是火气很大,没法相处,不断和卡米拉吵架。吵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因为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