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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是一只精美的CS专用鼠标……市面上最奢侈的那款,560元……是用王梓在食堂做一个学期勤工的报酬换来的,文明的生日礼物。王梓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文明也再没碰过CS。起初我们以为他会拿起狙击,狠狠地发泄一顿。但是文明没有,他只是优雅地抄起那只鼠标向着显示器掷去。轰的一声,显示器灭了。
在文明眼里,全世界的显示器都灭了,再也没有CS,再也没有爱。
从那之后,文明再也没见王梓,他过起了只有网游和网友的生活。没日没夜地出入网吧,在服务器里叫卖着装备。卖了钱去买杰克琼斯,去见网友……弥漫着精液味的日租房文明再也没有住过,上百元一夜的宾馆里文明却是常客。八个月后的一天傍晚,文明对我说,他刚刚睡了一个网友,是处女。文明说这话时的语气平常,但是脸上泛过的些许波澜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那一晚我们喝了很多酒,我第一次看见文明喝醉。喝醉的文明酒气冲天地求我:白天,你带我去趟管院4终端吧,我想再打一局CS。那天的4终端已经关了,我把他带到了网吧。交了钱,充了卡,文明突然说不想打了,冲到外面对着电线杆狂吐。吐完了文明蹲在地上抱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呜咽。黑暗的角落里,我听见文明哭了:〃白天,我想她,我想王梓……〃文明的咽喉里像是塞了把沙子,声音是沙凛凛的。
那时的王梓因为成绩优异,在大二伊始被学校推荐到新加坡读书,已经杳无音讯。王梓临走的时候对我说了一句话——确切的说只有半句——她说到一半就哽咽了。王梓说:“我之所以骗了他,是因为……”
是因为,我很爱很爱他。
后半句是我补充的,这是大家都能懂得的半句话。只有那个人,他不懂。他不懂,那年的女孩在一所陋室里,数次的心理斗争,忐忑地为他拟造了一份完美的爱。他也不懂,是一次早泄葬送了他那半个圆的传说。
那台破碎的显示器一直摆在那里,直到大三宿舍搬迁,文明换了新的电脑。新的电脑既支持PS2接口也支持USB接口,文明摆弄完之后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处女就跟PS2接口的外设一样不爽!要想正常使用还得二次启动。还是USB的好啊……那一刻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有马唯利瞪着两只猥亵的眼睛孜孜不倦地问:那USB呢?USB代表什么?文明冷笑着:你真不明白啊!USB就是……操!就是——U,SB!
文明放荡的笑声在楼道里久久回荡。那个时候文明上过的女孩已经有一打以上,他的脸上再也不会有波澜滑过。他已经忘了生命中那个有CS的夏天。或许,他会记得那个喝多的夜晚,未干的眼泪挂在眼帘上,在路灯的角度下幻化出四面棱角的亮线,就像那天管院机房的灯光。“其实我只想见你一面。”那天的夕阳照在她的头发上,她站了起来,摘掉耳机,不失妩媚地弄了弄她的长发。在璀璨的灯光下,她转过身,对着他嫣然一笑。迎着那抹亮线,他呆望着她久久出神……
第十一夜 只想见你一面 3个穿ck的极品美女(64)
我正在自习室睡觉,一个人走过来冷不防地将我推醒。揉揉眼睛,是卢真。你NND!在宿舍刺激我还嫌不够,又跑这儿来刺激我了。
“干什么?”
卢真拿出一张纸,神圣地在我面前抖了抖,轻轻扣在桌上。“这是你那‘情儿’的全部资料,还有她这个学期的课程表,全都在这儿。”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感激得浑身颤抖:“你……”
“我什么?”卢真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看。
“傻逼,我他妈真想抽你!”说完,他牛掰地扬了扬头,迈着刘德华步得意地走掉了。
双手合十,先稳定一下情绪,然后把纸翻开。阿弥陀佛,我的白衣女孩终于登场了:
姓名:邱小婉
年龄:20
身高:166cm
三围:比裴蕾略小一点点
体重:50kg
院系:财经大学国贸99X
性格:内向型
电话:XXXXXXX
最大的愿望:目前是拥有一对接吻猪
下面还附带了她这个学期的课程表,看来卢真不光脑袋大,还挺有心,原来这几天他一直都在搞这个,如此说来是我用小人之心亵渎了他的啤酒肚。邱小婉?这名字清清凉凉的,和她本人一样可爱。
仔细研究了小婉的课程表,其中一项让我欣喜若狂,那就是,她每周两次的体育课竟然选的交际舞!看来上帝对我的考验已经结束,并且对我的表现满意奖励了我一个绝佳的机会。我的生活中又多了一项重要内容——去财经大学蹭舞蹈课。
财经大学的舞蹈课才是我梦想中的课堂,就像一场盛大的舞会,体育馆的顶棚高悬着镁光灯,照在舞者的脸上,把他们映成了红男绿女。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学员只有两排,一排男生,一排女生。我又定睛看了看,没错,真的只有一排男生。也就是说,这真的是舞蹈,不是噩梦。我不假思索地混了进去。
然后我看见了她。在炫目的镁灯光下,我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张灵动纯真的脸。对,就是这白皙的脸庞,没有多余的表情,在绅士的男孩面前不经意地泛起红润,在花枝招展的女子当中惊艳而不做作,清丽而不妖媚。音乐渐起,她飘逸而舒展,随着华尔兹的节拍不失时机地起伏摆荡。
我一周见她两次,这段时间我知道了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喜欢读书,喜欢看日本漫画。知道了她从不在食堂吃饭,喜欢在小摊上买回凉皮儿慢慢享用,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我只是呆呆地偷看她,依然羞于打个招呼,就像电影里常见的那种一见倾心的痴傻镜头。我始终在舞蹈课上寻找机会,无奈女孩十分拘谨,单独练习时还好,等到舞伴们混合练习时,她总是一个人害羞地坐在一角,远远地观望。看着她一脸的生人勿近我没有丝毫办法,就这样,我和女孩之间又进入了的另一个僵局,一直维持到这个学期的期末。
这段日子是我的大学生涯中最为安静的日子,直到现在我还深深怀念着。究竟怀念着什么我也说不清,日子除了安静,什么都没有。隋棠再也没找过我,裴蕾干脆在校园里失踪,文明终日一言不发,胡子像野草一样疯长。一次我问文明:“有一句成语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懂它的意思吗?”文明问:“你想说明些什么?”我说:“王梓是一块美玉,也许她有瑕疵,甚至碎了,但她始终是那块玉,是你勿庸置疑的珍宝!”文明干笑了两声:“我当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我比你懂。好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文明突然收起了笑,冷冷地问我:“你呢?当初隋棠就那样轰然碎掉,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是不是觉得你在她眼里就是堆一文不值的砖头瓦砾?!算了……再劝就没意思了。”
于是我开始变得知趣。
有时我想:如果有一天隋棠后悔了,承认自己做了件“宁为瓦碎也不为玉全”的傻事,我会不会接受她?这件事我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宿舍里没有一通异性打来的电话,大家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安静。卢真说,如果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地流过,大家都应该感谢上帝。别玩深沉了,又要考试了。
怀念是一种惯性。后来我明白,其实在我坐在窗前怀念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很依赖那年那种感觉。
第十一夜 只想见你一面 3个穿ck的极品美女(65)
大二伊始我逐渐明白一个概念:钱!
在之前的二十来个年头里,我愤青,我自命不凡,我在外联部拉赞助做勤杂的时候腰板儿都拔得倍儿直。
在我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如果你是个小奸商,且没读过书。我对你伸出小指,哥们儿,你是穷人。
如果你是个大老板,也没读过书。我对你晃晃食指,其实,你穷得只剩下钱了。
当然,对于一些读过书,并且利用读书所带来的光环大肆捞钱的势力,我会竖起中指。
我的拇指,只为我自己而留。
这只是“之前”,现在我逐渐明白,原来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万般皆扯淡,唯有权和钱!我是通过一些痛不欲生的事实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明白这个道理的后果,就是让我更加痛不欲生。
首先,在大一的期末,我家出事了。一个生活条件处于准小康水平的家庭在一个啼笑皆非的大祸之后,变得满目疮痍。五月份的时候我家进行一次装修,装修工人是位河南老哥,手艺精通。除了按天收取的手工费,我家还供一顿午饭。关键就在这顿午饭,有天老爷子高兴,非要拉着那哥们儿喝两盅,结果惹了大祸。那天两个人不知怎么就喝得兴起,一瓶白的很快就光了。老爷子意犹未尽,搓着手四处翻看,并且迅速在墙角发现了半瓶泸州。拧开之后每人又倒了大半杯。俩人都是酒蒙儿级别的(恕我不肖),谁都没闻出酒杯里有股洁厕灵的浓烈酸味。
装修师傅说:“老哥,你是我见过最够意思的老哥,我先干为敬。”
说完了一仰脖儿。
……
24小时之后,大夫对老爷子老太太说,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这是浓酸,食道,胃,全完了!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性命倒是可以保住,只怕……会落下个活死人。
又过了一个星期,装修老哥躺在病床上纹丝没动,他的工友,家人,法院的传票,医院的手术费……铺天盖地向我家袭来。“娘的命好苦呦!”电话里,我妈刚说了两句话就泣不成声。放下电话,我的第一反应是,我和我那本来就不充裕的泡妞基金彻底拜拜了。
课程不多,我们早早地结束了这个学期。文明和卢真在期末考试中继续英勇,还有一个更英勇的,谁也没想到那人会是裴蕾。除了英语,她所有的考试都没参加。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考试上,火车票早就买好了。这个时候我接到了裴蕾的电话。
“一会我请全班同学吃饭,听说你家有事,怎么样,能去么?”
“恐怕时间要不够,我下午的火车……”
“我下学期要退学了。”
话筒里出现了大段的沉默。
裴蕾说:“你随便吧。”然后挂了机。
放下电话,裴蕾昔日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校园生活多带劲儿啊,你看我,放了假都不想回家……”退学?为什么?是学校生活真的不堪,还是她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裴蕾的主席老公订完饭店,点了菜,和大家客套了几句先走了,据说是去参加学生会的换届选举。这哥们儿要美人更要乌纱,一副红光满面八面玲珑的样子,估计他要是在席我们少点两个菜都够了。裴蕾一言不发地端坐在席前,像个皇室。而主席在她身边忙前忙后的样子,充其量也就算个外相。
裴蕾根本没提退学的事,就说是想请大家聚一聚,然后满面春风地邀请大家干了两杯。两杯过后,裴蕾的眼睛有些迷离。大家乱哄哄地站起来互相敬酒,裴蕾靠在椅子上,粉面通红,嘴角微微带笑,用一种迷醉的眼神一直盯着我。
起初我低头躲闪,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菜,后来感觉脸都在发烧,干脆把筷子一扔。你看我,我也看你,反正你老公又不在!我也笑眯眯地看着她,这一次轮到她发烧了。
我倒了一杯酒走到裴蕾面前:“不好意思了,裴蕾,我得赶火车。我敬你一杯吧,也不知道该祝你什么,都在酒里吧。我干了,你沾点儿就成。”说完我和裴蕾碰了一下杯,然后我看裴蕾起身端起酒杯,闭起眼睛咕咚咕咚地喝了十几下,到底把满满一杯啤酒干了。喝完了裴蕾擦了一下嘴角,露出洁白的皓齿。那个笑容很友好,很灿烂,很正点!那是裴蕾留给我的一个很珍贵的镜头。
裴蕾小声说:“你陪我在学校里走一走吧,我真的要离开这儿了。”
男孩都喜欢六月的校园。六月,穿裙子的季节。裴蕾走在我的身边,她穿了一条棉布的碎花裙子,裙摆在微风里一荡一荡,煞是好看。
裴蕾说:“我们有多长没有这样一起逛逛了?”
我看着她,没说活。
“真好,这种感觉。”裴蕾说。
我顿时有一股甜蜜的忧伤涌上了心头。
“为什么要离开学校?”我问。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想了几种可能,也许她想出国,或者她想回到高中重新来过,再考去一个首屈一指的高校,再或者她哪都不想去,只是那一年对她的伤害继续蚕食着她的精神,她想休息。但是裴蕾的回答让我震惊。她说:“我不想再浪费精力,在我根本看不见意义的东西上。我想去赚钱。”
她继续说:“我是为了所谓的理想,抱负而来,毕业后我想成为一名白领,坐高级写字楼,穿知性装,喝研磨的咖啡……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就是离开那个环境她们同样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