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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聂喆吐的差不多了,终于觉得自己的胃好了点,接过手巾擦了擦脸上的污秽。
「该说谢谢的是我。」安宁的声音软软的,「我知道你为什么难受,聂喆,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但是……你不会觉得我今天做的太过了吗?」
「你做的都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你最后吓到了他们,我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去想。」安宁轻轻靠在聂喆的背上:「我不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我怎么能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怪你?」
「安宁……」聂喆觉得好受多了,最起码,安宁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跟他产生隔阂。
安宁轻轻转过他的脸,帮聂喆擦拭着嘴角的污秽,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轻在聂喆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个动作别说是聂喆,就连一旁暗自偷笑的时冉都大吃一惊。
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大胆了?!
安宁面泛红霞,细声道:「按照故事里面,骑士救了公主,那么公主怎么都应该给他一个吻作为奖励。不过……你刚刚才吐过,嘴里的味道实在太重了,所以就转移目标咯。」
聂喆哪里想到安宁竟然还会这一手,一时想说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整个人,都被巨大的幸福感给冲晕了。
但是这时,他瞥了一眼旁边的时冉。
时冉在笑,笑的很开心,眼睛里面丝毫没有嫉妒的意思。因为她和安宁是好姐妹,而且她知道她有女人最致命的缺陷,所以当看到自己妹妹跟情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她没有丝毫的嫉妒。
但是聂喆却有愧疚。
因为现在想想,他实在是很花心。
时冉、林娜……有了这两个大美女之后,他竟然还在想着其他的女孩。
似乎看透了聂喆的意思,时冉淡淡的摇摇头,示意聂喆不要在意。
她的人生已经不再完整,而林娜,也已经见不得光,从户籍上来看,林娜其实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而且,她和林娜都比聂喆大了太多,而且似乎,之前还是她主动调戏聂喆这小家伙,直到他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反击的。
时冉已经跟林娜私下里聊过了,就在安宁给她打求救电话之前,她正在跟林娜聊这个问题。
她们两人,真的是甘愿在背后默默的做小聂喆的情人,而小聂喆自己,应该拥有一个完整的,属于他自己的,年轻而又有激情的恋情。
所以时冉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不是乐的,是一种她自己都无法说出口的滋味。
「走吧,小鸳鸯们,」最终,时冉开口打破了沉默:「在这荒郊野外可不是什么事,都回家吧。」
「嗯。」安宁点头,「聂喆,出了这件事,我最近几天可能没办法来上学了,不过你放心,运动会那天,我会来给你加油的。」
安宁这么一说,聂喆才想起来,似乎还有几天就到学校运动会的时间了,老郑还专门给自己报了两项名,一个五千米一个一万米……老郑心真黑啊!
有了这么一个打岔,聂喆现在感觉好的多了,几人上了车一路开回到县城。到聂喆家门口的时候,时冉停下了车,说:「聂喆同学,你就先回去吧,我送安宁回家,今天的事情,谢谢了。」
时冉说的一本正经,主要还是因为她害怕安宁那丫头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
安宁这么冰雪聪明,稍微一点苗头就可能看出来事情不对,还是稳妥点的好。
聂喆老老实实下了车,跟安宁告别,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不知道俞驰那小子的掩护打的怎么样——之前去航空航天大学的时候,聂喆就打电话告诉家里他这几天到俞驰那睡——反正他们俩经常在一起住的,老爸虽然嘀咕了一句可也没多说什么。
推开熟悉的家门,很快的就响起老妈熟悉的唠叨,老爸虽然板着脸,但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照例端上来了热乎乎的馒头。
家里的感觉真好。
聂喆洗了个澡以后,舒服的躺在自家的木板床上。
虽然这木板床比不得席梦思软和,可毕竟从小睡到大,聂喆更是习惯睡这种硬板床。屋子里面熟悉的气氛,加上舒服的床,而且今天累到了现在,聂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又梦到晚上在床上那一幕,梦到了自己最后一拳击在野狗的太阳穴上……
很多警察在第一次杀人之后都会惊慌不已,以致于要去看心理医生,心态不够坚定的就会像时冉说的那般,出现两极分化的结果。
一种是杀人的那种快感唤醒了他心底最潜在的暴力因子,这种暴力的因子潜伏在人的内心中,他们杀了第一个人也许会害怕,但是害怕之后却发现没有什么事情,那么再进行第二次杀人之后,这种害怕的程度会小上很多,只会感觉到一丝罪恶感,然后第三个、第四个……这些人会越来越麻木,最后变的冷血暴虐,甚至是变态!
有些战场上的雇佣兵就是如此,他们变得渐渐以杀人作为取乐的手段,这种人,就是在杀戮当中彻底迷失了。
还有一种人,主要存在于警察当中,他们会不断的回忆自己开枪的那一刻,以致于罪恶感彻底将自己吞没,从此以后就再也无法举起枪了。
这两种人,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士,可是这样的一关,只能由自己度过,别人无法帮他什么忙。
不过聂喆现在很平静。
就算在梦中重现了这么可怕的一幕他依然是很平静。
「我是为了安宁,要怪只能怪你们自己找死。」梦里,他平静的这样说。
之前在车上的时候时冉已经给他分析过了,之前那个野狗吓的真跟一条癞皮狗似的,可为什么后来如此的嚣张。
原因大概在于他的有恃无恐吧。
他们这帮街边小混混,真要拜祖师爷的话恐怕就是上个世纪末香港古惑仔片当中的陈浩南了。
这些小混混压根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的黑,他们就按照电影里面那一套标准来做的,动不动喊打喊杀,身上纹着纹身,提着西瓜刀,自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事实上就只是一堆蛀虫。
这些家伙不讲法律,不讲道德,他们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讲义气。
聂喆之前的举动把这些家伙吓的胆寒,可当情绪缓和一阵之后,他们就会觉得自己竟然被这样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家伙吓成这样是一种耻辱!
尤其是当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警察已经上船了之后,这些混混们大概不会想到聂喆竟敢当着警察的面对他们痛下杀手,所以一个个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他们当中这些人,不少都是进过局子的,蹲监狱,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反而是一种荣耀。
所以当他们知道自己要蹲班房之后,潜意识的就要做出点事情,起码要丢下几句狠话。估计那野狗也是这么想的,其他人都被聂喆吓的屁滚尿流,可他最后却能跟这个家伙拼上一拼,这件事情说出来,在监狱里面也就是一种资本!
但是他没想到,聂喆从来就不是什么按照正常套路出牌的人,他的话只是威胁,可却威胁到聂喆最害怕的地方,最后一怒之下……
只能说,是他自己找死!
聂喆这一觉睡的舒舒服服,梦中的场景也丝毫没有让他有所动摇,因为他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出手的理由。
他没做错……
第二天聂喆神清气爽的回到学校,安宁果然没有来上课。
的确,以安宁的家世,出了这种事情,肯定会对她进行严加保护,而且受到了一定的惊吓,在家歇息几天也是很正常的。
中午放学的时候聂喆就前往了时冉那里,除了打听一下安宁的消息以外,更重要的一个目的……聂喆的确很好奇,自己这位姐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让特警部队对她如此的听命?就连自己杀了人这么大的事情都被她一句话给揽在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这种权力绝对不是有点钱就能够做到的。
而时冉似乎早知道他要来,跟着林娜做了一桌午餐正在等他。
「呵,姐果然没看错你,」看到聂喆神清气爽的样子,时冉点头微笑道:「这一关你果然是靠着自己的本事挺过来了。」
林娜解下围裙,好像是个贤惠的妻子一般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在聂喆面前,微笑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听说了,看来我们的小男人很可靠,很有安全感的。」
聂喆笑了笑,看向时冉:「冉姐,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啊?怎么能让那些特警那么听你的?这个问题困扰我一上午了,你再不说我就要发疯了。」
时冉微微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要问,哎,好吧,姐这就告诉你。还有林娜,其实你对我的身份也好奇很久了吧?」
林娜笑着点头:「冉冉你这么大的本事,我当然是很好奇了。」
时冉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两人道:「这个就是我在国内的身份,我之所以能够让警察们跟我合作,甚至是可以在国内动手杀人,就是靠着这个。」
两人打开这个本子,杀人执照啊?!
不过这个本子上却是写着——中国海外致公党特别行动小组。
「致公党?」聂喆听俞驰提起过,奇道:「冉姐,致公党不是现在国内八大民主党派之一吗?」
「是的,」时冉收回证件:「不过我这个不太相同,其实就是个幌子而已。你们知道致公党是如何成立的吗?」
林娜和聂喆相视摇头,聂喆是因为对政治实在没什么兴趣,而林娜也是科研人才,对于历史这一块很是模糊。
时冉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两人来到卧室的电脑前,打开了一张图片,是一部黑白电影的截图,道:「认识这张图吗?」
两人一看,立刻点头——这张图的大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那是鼎鼎大名的「开国大典」!
时冉指着照片最左边一个人道:「这个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这个人银须飘动,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奕奕,聂喆和林娜对视一眼,都摇头说不知道。
「他叫司徒美堂,是当时海外华侨的领袖,也是如今致公党的前身,名为,中国海外洪门致公堂!」时冉看了两人一眼:「也就是我所在的组织,可以说是这几百年来中国最大的帮会——洪门。」
「嘶……」林娜还没反应过来,但聂喆忍不住就发出了一阵牙疼般的吸气声。
对于一个爱看电影小说的青少年来说,很难不知道洪门这个名字。
就算不知道洪门,看过《鹿鼎记》的人,如何能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天地会?!
传说天地会就是洪门的前身,取名为洪,意思就是汉人失了中原土地,漢这个字去掉了里面的中土,就成了洪,也有说法,洪门最初的宗旨是为了反清复明,而明太祖朱元璋的年号就是洪武,所以以洪为名。
这不是小说家杜撰,而是确有其事。
但是聂喆还不明白:「这洪门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了,几百年以前的老黄历,我还以为散了呢!」
「散了?」时冉嗤笑:「如果散了的话,哪里还有现在的中国?你可知道,近代百余年间,洪门为了推翻清政府统治,为了国内统一做了多少贡献?别的不说,国父孙中山先生,早年也加入过洪门,并且得到了洪门的诸多才能掀起那几次革命,这位司徒美堂先生,更是有资格参加开国大典这样的盛会,如何就能散了?而且,在上个世纪,92年的时候,洪门在美国举行第三届世界洪门恳亲大会,在美国檀香山设立洪门总会,洪门的力量,放眼世界各大组织当中也叫的上名号。只是在国内这块,因为政策原因,大家都比较低调而已。而且,你们的媒体也不会报告这些事情。」
聂喆「呃」了一下,不说话了。
时冉看了看他,忍不住笑道:「海外的致公党,起初名字就叫做洪门致公党,我身为洪门中人,又是如今会长的嫡系,回国带着这个证件你也能理解了。事实上,洪门很大,国外的很多势力说起来都跟洪门有联系,就像是一棵大树有无数的枝叶一样,不过我们这一支可以算是现在的主干了。当然,我们对外的名字也不叫洪门,洪门是对内的称呼,对外的话,我们叫做义兴社团,或者是义兴公司。总部在洛杉矶。」
聂喆哑然,原来这位姐姐是黑帮分子,难怪那么牛逼和嚣张,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姐,洪门不是黑帮吗,你一个黑帮分子怎么在国内有这么大的能量的?」
时冉一笑:「你以为洪门现在还是什么?黑社会?天天喊打喊杀?你太OUT了!你以为那些街上的身上纹着点什么纹身,打扮的稀奇古怪,没事提着把西瓜刀装酷的是**?我拜托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