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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相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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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可能?”这样的质疑听多了,反而把我的意志逼得坚强。于是,认真地,一点一滴开始策划;强人们却联合抵制,群起杯葛,使我的人际关系面临空前困境。
  当我极需援助,而社内几乎无人配合,于是,我去找阿麦,希望他演出男主角。
  男主角是个亡命天涯的通缉犯,和相爱的女人逃避追捕,在一次意外巧合中,绑架了女人昔日的同窗好友。我把剧情讲给他听,他听完以后告诉我,实在很想帮忙,但他要准备预官考试。那时,也是他不如意的日子,眉毛低低地压着双眼,他的信心,他的勇气,在此一举。
  “所以,预官考试对我太重要了。”
  好吧。我微笑地说,那没有关系,你好好地考试,一定会考上的。
  舞台剧的策划仍持续进行,只是在演员的寻找上布满荆棘。时常,已经预定的事,突然莫名其妙被取消;尔后,在那些冷冷带笑的眼光注视下,我必须隐忍着,加倍艰辛的执行。所幸,身旁始终有贴心的好友,不懂戏剧,不是社员,只是支持我去做我想做的事。于是,如同过河卒子,不能退缩,我的信心,我的勇气,在此一举。
  那夜,放学以后,我仍留下来影印剧本;装订的时候,阿麦不知从那里走来,穿件暗绿色大外套,早来的寒流中,显得萧瑟。
  “嗨!阿麦!几天没见你了。”我匆匆打个招呼,不愿把焦虑传递给他。
  没有响应。
  我抬起头看他,没有笑容的一张脸,有些古怪。
  “你好吗?怎么了?”
  “我有事想跟你谈一谈。”他说。
  连忙收拾好东西,向溪边走去。走的时候我想,他没有答应是对的。他是个养鸭人家的孩子,质朴良善的本性始终没有改变,不该让他搅进混乱复杂的人事,不该把他推上真假难分的舞台。
  我们在溪畔石板地坐下,对岸的中影文化城高悬水银灯,正在赶拍夜戏,偶尔看见晃动的人影,听见含混的吆喝。
  “演员找好了吗?”阿麦问。
  我摇头,把尚存余温的剧本抱在胸前,使自己暖和一些。
  “我想了很久,我应该帮你的忙。”
  “可是,可是你的预官啊!”
  我突然词不达意,只觉得着急。
  他叫了我的名字,慢慢地说:“我把预官跟你赌上了。”
  我看着他,不能说话,转开脸,有些温热的东西漫流着,涌进眼里。
  蓦地,我看见,天上的星星或是对岸的灯火,全落进溪水,荡荡漾漾,成为一条流动的星河。
  阿麦加入以后,我们开始排戏,因为社里不愿替我们借固定场地排演,只好如同流动摊贩,空教室、操场、溪边,除了厕所,校园内每处都充当过我们的舞台。逢到雨天,一群人得搭两个小时的车,到我家排戏。在愈来愈紧迫的时间里,因为工作伙伴们相处融洽,倒也挺能苦中作乐。
  即将演出的某个午后,我和几个朋友正绘制宣传海报。话剧社社长,一个暴躁的女孩,像枚引爆的火箭,冲进餐厅,掀翻桌子,郏挂巫樱放潮闫瓶诖舐睢N丛獾日笳蹋液臀业呐笥讯忌底。荒芊从Γ蔡欢呐叵2吞镆黄布牛心猩计料⒌卣龃笱邸�
  没有搭档的独角戏,究竟是要词穷的。女孩叫骂完毕,站立片刻,十分无趣地悻悻离去,气势与来时大不相同,彷佛有些仓惶。
  我弯下身,在朋友协助下,扶起桌椅,走出餐厅。推开门,忍不住颤抖,朋友过来拥我,疼惜又担忧,她的眼睛红红的。
  “没事了。”我说:“只是,天太冷了。”
  阿麦在当天下午找到我,他说:“她凭什么这样欺负你?太过分了。”
  我说她也是受人撩拨的,现在不见得开心。
  “你不能一再让步!”
  我并没有让步,该做的事纵然阻力重重,还是做了。
  “我不需要也去敲桌子砸板凳吧?”
  “你一点也不需要。”他笑起来:“可是,那一定很精采。”
  因为这些事,我才看见真正的朋友,我告诉他,这已经够珍贵了。
  奇妙的是,话剧社强人们态度转变为倾力支持,主动去接洽一切演出事宜。于是,灯光亮起,活动中心满是坐着站着的观众,完成一场悲欢离合的演出。我混夹在人群中,把手掌拍红了。
  这一次把不可能化为可能,也是我生命中最初最好的演出。
  只是一直没仔细想过,那些由阻碍变为推动的人们,心里的想法。
  毕业以后,我继续念研究所,仍留在校园。与话剧社的人原本就无恩怨,事过境迁以后见面,更可以云淡风清的寒暄招呼。在一次重提往事中,说起排戏时的纠葛。
  “后来,我们才知道,你原来也有恶势力的。”
  阿麦,是我的恶势力。
  大约就是那个寒冷的下午,和我谈过几句话,他知道我对那些人与事,根本一薵莫展。于是,他把自己装扮成舞台上慓悍的模样,直捣黄龙,恶狠狠数落那些人的不公平。
  “如果要找麻烦冲着我来,我最喜欢麻烦!”他指着曾经横眉竖眼,此刻瞠目结舌的女孩:“我警告你,不要再找她的麻烦了。”
  一直都不知道,他做了这件事。
  古人相交,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他在溪边答应我的时候,便已插上两把刀,打抱不平的时候,只是把刀插得更深一些。
  当我无意中得知这件事,阿麦已在东部服兵役,他输掉了预官。
  我并不相信社里的人是受了阿麦的恐吓才改变态度;但我想,阿麦的举动,或多或少让他们对“公平”二字有所省思吧。
  阿麦退伍以后,工作有了着落,寻得一份安定情感,娶得如花美眷。我把他演戏时的大小剧照交给他的妻子收藏,面对年轻的自己,他激动着,不知所云。而我觉得羞愧,与他相比,我为朋友做过的事,太少太少了。
  好友结婚,我们去北斗参加喜宴,与阿麦夫妻相逢。阿麦已升格做父亲,提起小阿麦的眉飞色舞,是一种陌生而美好的神情。
  宴后,阿麦驾车送我们去彰化搭火车。行驶在黑夜的高速公路上,像滑进一场沉静的梦。阿麦突然叫唤后座的我:“你看那些灯!”
  路旁的花圃挂着一片又一片的灯,车窗外,形成璀璨地,一条流动的星河。
  某些幽微的记忆再度触动,我才想起,这些年来,竟未曾找着适当的机会,同他道谢。
  也许,下一次吧!
  下次再见面,也许,我会向他说,谢谢!而他正为精力旺盛、兜圈子跑的儿子手忙脚乱,没留神听见我的话。但,一点也没关系,我搂抱笑着跑过来的小阿麦,下巴轻抵着他细软发丝,诚心诚意的感谢,生命中所有过往的瞬息。
  太阳坠海以后,沙滩仍旧是紫色的吗?
  冬天的夜晚,潺潺流过的星河,是否依然闪熠?
  3 人间情分
  人与世界的诸多联系,其实常常是与陌生人的交接,
  而对于这些人,无欲无求,
  反而能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
  下着梅雨的季节,令人心浮动,生活烦躁起来。尤其是上下课时,捧抱着大叠教材讲义,站立在潮湿的街头,看着呼啸如流水奔涌的大小车辆,却拦不住一辆出租车;那份狼狈,无由地令人沮丧。
  也是在这样绵绵密密、雨势不绝的午后,匆忙地赶赴学校。搭车之前,先寻觅一家书店,影印若干讲义给学生,因为时间的紧迫,我几乎是跑进去的,迅速将原稿递交从未谋面的年轻女店员。
  那女孩有一双细白的手掌,铺好原稿,开动机器,她先影印了两张尺寸较小的,而后将两张影印稿并排成一大张。抬起头,她微笑地说:“这样不必印八十张,只要四十张就够了。好不好?”
  我诧异地看着她继续工作,复印机一阵又一阵的光亮闪动里,也诧异地看着她的美丽。
  原本,她的五官平凡无奇,然而,此刻当我的心灵完全沉浸在这样宁谧的气氛中,她不再是个平凡女孩。
  我看着她仔细地把每一张整齐裁开、叠好,装进袋子,连同原稿还给我。付出双倍劳力,却只换来一半的酬劳,她主动做了,还显得格外光采。
  离开的时候,我的脚步缓慢了些。焦躁的感觉,全消散在一位陌生人善意的温柔中。
  并且发现,即使行走在雨里,也可以是一种自在心情。
  第二次去澎湖,不再有亢奋的热烈情绪,反而能在阳光海洋以外,见到更多更好的东西。
  望安岛上任意放牧的牛群;刚从海中捞起的白色珊瑚,用指甲轻划,会发出“筝”
  的声响。夏日渡海,从望安到了将军屿,一个距离现代文明更远的地方。有些废弃的房舍,仍保留着传统建筑,只是屋瓦和窗棂都绿草盈眼了。岛上看不见什么人,可以清晰听见鞋底与水泥地的摩擦,这是一个隔绝的世界呢!
  转过一丛丛怒放的天人菊,在某个不起眼的墙角,我被一样事物惊住了——一具蓝色的公用电话。
  不过是一具公用电话,市区里多得几乎感觉不到;然而,当我想到当初设置的计画,渡海前来装置、架接海底电缆……那么复杂庞大的工程,只为了让一个人传递他的平安或者思念,忍不住要为这样妥贴的心意而动容了。
  一个月的大陆探亲之旅,到了后期已如贱兵败将,恨不能丢盔弃甲。大城市的火车站规模不小,从下车的月台到出口,往往得上上下下攀爬许多阶梯,那些大小箱子早超过我们的负荷能力了。
  那一次,在南方的城市,车站阶梯上,我们一步也挣不动,只好停下来喘息。一个年轻男子从我们身边走过,像其它旅客一样;而不同的是他注视着我们,并且也停下来。
  “我来吧!”
  他温和地说着,用卷起衣袖的手臂抬起大箱子,一直送到顶端。我们感激的向他道谢,他只笑一笑,很快的隐遁在人群中。
  着白色衬衫的背影,笑容像学生般纯净,是我在那次旅行中,最美的印象了。
  现代人因为寂寞的缘故,特别热中于“谈”情“说”爱;然而又因为吝啬的缘故,情与爱都构筑在薄弱的基础上。
  有时侯,承受陌生人的好意,也会忍不住自问,我曾经替不相干的旁人做过什么事?
  人与世界的诸多联系,其实常常是与陌生人的交接,而对于这些人,无欲无求,反而能够表现出真正的善意。
  每一次照面,如芰荷映水,都是最珍贵而美丽的人间情分。
  4 当时年少春衫薄
  走在阴暗潮湿的隧道里,一步又一步,
  忍不住停下来想,这样充满挫败的日子,
  究竟要待续多久?
  高中联考的前一天,我站在四楼公寓阳台,俯看那方冲洗干净的天井,想象千百种下坠的方式。如同一片羽毛,或者一只西瓜?其实,缺乏的只是决心罢了。纵身一跃,遂在风中摆脱可以预期的所有失败与挫折。
  然而,终究没有痛下那样的决心。
  因为连这样简单的事都办不成,十四岁的我,怨天怨地以后,开始厌弃自己。以一种逆来顺受的态度,进入五专就读。
  或许因为五岁便入学读书,一直没有开窍。十八岁以前,我始终把自己封锁在一片混沌荒漠的世界里;同时,隐藏着亟亟欲逃的情绪,惊惶而紊乱。
  那所五专充满瑰丽人物与缤纷生活,最重要的是骤然失去联考的符咒,生命中最沉重的压力消解无形了。可是,这一切并不能挽救我的灵魂,日复一日地,蔽塞萎缩。
  在梦里,我总不停地说话,慷慨激昂的说;和颜悦色的说;声嘶力竭的说;轻言细语的说。
  醒着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说。
  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安静地看着喧闹吵嚷的同学,不明白他们何以能够如此兴高采烈?安静的贴靠着沁凉的墙壁,心中微微叹息,他们难道不知道,生命是这样脆弱又昂贵,倾尽所有的偿付之后,得到的只是虚空的嘲笑声罢了。
  上体育课时,两个女生是来我身边坐下,叫我的名字问道:“你有病吗?”
  我摇头。其中一个凑近我,仔细打量以后说:“我觉得你看起来好象琼瑶小说的女主角一样耶!”
  顿时,我全身由内而外,流泻出一股凄美幽怨的氛围。唉,生命是这样脆弱又昂贵。
  “是啊!”另一个应声说:“好象那种得癌症,到了末期的女主角!”
  我听见,戳破虚空的嘲笑声。
  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为了不知道如何安措自己猛然抽高益显削瘦的身形而沮丧。
  我瘦得太厉害,使经过的人忍不住再诧异的观察一番;偏我又比一般女孩高,不容易找到屏障来躲藏。
  人们看我,是因为我太畸形——认定这种想法以后,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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