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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幻之旅-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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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绑架!”
  竟然有人能把神通广大、江湖地位如此尊崇的司徒九绑架!
  这真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
  但在那样的情况下,由他女儿口中证实了这一件事,对我来说,却并不算是太大的意外。
  绑架案件,在东南亚一些国家来说,几乎是无日无之的事情。
  小高一听见“绑架”这两个字,陡地用力拍一拍额角,怪声道:“我的天!你怎么不早一点说!”
  他果然是给蒙在鼓里的糊涂虫。
  司徒婉婉横了他一眼:“早一点说又怎样?你可以把他救出来吗?”
  小高暗红了脸,道:“绑匪要多少赎金?”
  司徒婉婉冷冷一笑:“要是金钱可以解决问题,又何必惊动洛会长!”
  我嘿嘿一笑,道:“图穷匕乃现,到现在终于要说老实话了。”
  司徒婉婉突然把脸孔一昂,挺胸大声道:“不错,把你和维梦扯到新加坡,都是我的主意!”
  我沉着脸,道:“包括不住酒店,却住进这幢“飞碟”内?”
  司徒婉婉直认不讳:“不错!这建筑物的主人,是小高的朋友,也是我的一个老同学!”
  小高又怔往,他显然不晓得,自己的太太居然一早已认识温老板。
  但他没有生气。
  现在绝对不是生气的时候。
  我在这对新婚夫妇面前,来来回回地踱步,好一会之后才问:“高太太,你知道绑匪是什么人吗?”
  一般的绑架案,在案件还未曾侦破之前,都很难知道绑匪的来龙去脉。
  但当然也有些例外。
  司徒婉婉立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绑匪是谁,他就是温守邦。”
  小高听到这里,差点没当场昏倒过去。
  温守邦,就是温老板。
  是这幢“飞碟”的主人。
  他目前正在纽约。
  但他为什么会绑架司徒九?司徒婉婉明明知道他是“绑匪”
  ,何以还要引领我们在这“贼窝”歇宿?
  事情绝不简单。
  温守邦是一个亿万富豪,假若他真的绑架了司徒九,那么,内情定必大有跷蹊,决不会是一般为了金钱而掳人勒索的案件。
  这一点,司徒婉婉一定比我更明白。
  我吸了一口气,问:“温守邦若是绑架令尊的主谋,他要的是什么?”
  在我心中,可以在这一瞬间想出无数千奇百怪的答案,唯独“金钱”这个名词例外。
  我绝对可以肯定,温守邦先生的“勒索”目标,并不是为了金钱!
  不但我这样认为,相信小高心中的想法,也会和我的想法完全一致。
  对于一个富可敌国的人来说,纵使他本性贪婪,也毋须为了金钱而绑架一个“穷人”。
  并不是说司徒九真的很穷,而是因为温老板太富有,相对之下,就算倾尽司徒家所有家财,对温守邦而言仍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因此,我断定这一桩绑架案的目标,决不在于金钱,而是另有图谋。
  岂料司徒婉婉的回答,却大出我和小高意料之外。她叹了口气,缓缓地道:“温守邦绑架老爹,是为了金钱!”
  小高呆住。
  我更呆住,有如一只已呆了八、九十年的呆鸭!
  根据小高粗略估计,温守邦在东南亚和世界各地的物业资产,其总值最少超逾一百亿美元以上。
  对于“个体户”而言,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要是有人向警方报案,说这位温先生,在幕后策划一宗绑架案,被绑架的是司徒九先生,而目的乃是为了金钱云云……恐怕这一桩案件,很难会被警方受理。
  除非有特殊的情况,否则,报案者的口供,很可能会被作为天方夜谭。
  又或者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但司徒婉婉并不是随便开玩笑的女人。
  在许多场合里,她给我的印像,是一个一丝不苟、处事态度严谨的女生。
  尤其是这一件事情,牵涉她父亲司徒九的安危,以她的性情而言,决不会在此时此地胡言乱语,唯恐天下不乱。
  因此,她的说话,实在令我大为惊讶。在诧异万分之余,我立刻向司徒婉婉套取更进一步的资料。
  我问:“温守邦要多少金钱?”
  当我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绝对没有忘记司徒婉婉在两分钟之前讲过的说话。她说,“要是金钱可以解决问题,又何必惊动洛会长。”
  但我深信,她的“前言不对后语”,未必就是真的“不对”
  ,而是另有曲折、另有玄机的。
  现在,只好假设温守邦真的为了金钱而绑架司徒九,但数目是多少?
  一块钱是个数目,一千亿美元也是个数目。
  但无论或多或少,总得有一个数目,否则,如何完成“赎身”的交易?
  我这样问司徒婉婉,自然是合情合理的。
  但婉婉却苦笑,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和小高立时互望一眼,两个人都差点没跳起来。小高双眉紧蹙,趋前问道:“怎会不知道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司徒婉婉又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也不知道有谁知道……我只知道,温守邦掳走了爸爸,只要付出赎金,他就放人。”
  她的说话,似乎乱七八糟,又似是有条有理。
  一时之间,我和小高给她弄得啼笑皆非,有如“老鼠拉龟”,不知从何入手。
  两男一女,彼此面面相觑,事情一直都在蜂回路转,但在左转右转之后,转到这里却变成了僵局。
  没有指定金额的赎款,那算是一桩怎样的绑架案?
  ——只要付出了赎金,温守邦就会放人!
  但该付多少?
  是开玩笑性质的一块钱?还是根本不可能付得起的一千亿美金?
  都是不切实际的臆测。
  当然,我还是明白目前景况的。
  我沉吟着:“在一些绑架案件中,绑匪先把‘肉票’掳走,然后才研究打算勒索多少,也不是一件奇事。”
  我这样说,全然是指一般的绑架案而言。
  但很明显地,这一桩绑架案,绝不寻常,甚至到了现阶段,我和小高仍然没有把温守邦当作“绑匪”。
  任何犯案者,在犯案之前或在犯案的一刹那,都必定有某种动机。
  而这些动机,正是促成罪案发生的主要因素。
  除非是罪犯神经不正常,又或者是突发事件、神秘个案、意外巧合等等……才会令人难以获悉犯案者的真正动机。
  从表面上看,温守邦绑架司徒九,是为了金钱。
  但是只是司徒婉婉片面之词,纵使她为人十分可靠,但对于解释温守邦绑架司徒九的动机,却大大欠缺信服力。
  除非是另有解释!
  小高望着我,道:“在长途电话里,温守邦完全没有透露任何口风,若不是婉婉忽然吐露真相,我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怪事。”
  但我现在的注意力,却集中在另一点。
  我凝视着司徒婉婉:“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歇宿?这是不是温老板的威胁?”
  我动用“威胁”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温守邦的行为,可算是相当不客气。
  司徒婉婉缓缓地点着头,道:“不错,这是他的主意。”
  我道:“温守邦在什么时候跟你联络过?”
  她道:“就在我们启程的前一晚。”
  我道:“为什么不考虑报警?”
  她苦笑道:“就连我自己也不相信这是一桩真实的绑架案,报警又有什么用?”
  我只好陪着她一起苦笑。
  法律是公正的,但在执法和裁决的时候,往往存在着人为因素的偏差、人为的不公平,当然更有人力和智慧有所不逮的情况存在。
  无数案例结果显示,警察并非无能,却也并非万能。
  于是,司徒婉婉不找警察帮忙,却透过小高和我的朋友关系,把我扯入这池浑水之中。
  然而,她是愚昧的。
  司徒九是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辈,他老人家对我更是教诲良多。只要是他的事,我若毫不知情,那是没话好说的。一旦知道他老人家出了事,我又怎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
  但我也不怪责婉婉。
  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而且对我的为人,并不怎么了解。
  现在并不是互相指责、互相猜疑的时候。当前急务,是要找回维梦,更要把九叔救出险境。
  但司徒九在什么地方?他会不会就在这幢神秘建筑物之内?
  照我的推断,可能性似乎不大。
  理由是在不久之前,我们曾经接获他的飞鸽传书。
  一只鸽子,由新加坡飞到香港,绝不等如超音速喷射机,以鸽子的体能来说,那是一项长途飞行的考验。
  它要飞翔多少天,才能把讯息传达到我们的手里?
  由于司徒九的信,并没有写上日期,我们实在无法揣测,这封信是在哪一天发出的。
  他要利用信鸽找我,肯定是置身在一个特殊环境之申,但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环境,却无法凭空臆测。
  而且,我隐隐觉得,要把司徒九那样的人物绑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虽然他的年纪已很大,但他的本领也同样大。
  甚至是大得不可思议。
  假设有一个经验丰富、对司徒九和我都很了解的匪徒,必须在司徒九和我之间作出“绑架对像”的选择,我相信他会宁愿向我下手。
  并不是因为我比司徒九富有,而是因为司徒九这副老骨头,比我更难对付之故。
  虽然,在这时候研究这种事情,绝对是多余的,但最少也可以反映出,整件事情着实大大的不寻常。
  不寻常的绑匪、不寻常的“肉票”、不合理的赎金耍求……还有飞鸽传书和婉婉在“飞碟驾驶室”的奇怪遭遇,当然还有方维梦的神秘失踪。
  还包括聂院长的造访……要是有可能的话,我很想独自清静下来。
  但这是不可能的,一大串问题,必须立刻想办法解决。
  别的不说,就以方维梦的失踪来说,此事已经非同小可。
  当然,站在警方的角度来看,一个人只是失踪了几十分钟,根本不能算是失踪,除非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个人的失踪,是有重大的危险性存在。
  就算我们向警方报案,又如何能把方维梦失踪的危险性向警方阐述?
  一时之间,似乎报警又不是,不报警也不怎么对。
  正当我们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轧轧声响。
  小高首先一呆,他道:“好像是直升机。”
  我随即加以更正:“不是好像,而是肯定。”
  在此离奇莫测的凌晨时分,居然有一架直升机在这幢建筑物附近出现,莫非又是另一桩不可思议的怪事出现了?
  我们立刻以一致的步伐,向外面疾冲出去,看个究竟。
  果然,有一架流线型的直升机,正在花园那边徐徐降落。
  夜色中,我们看见了一个身段苗条动人的女郎,正从直升机里跳了出来。
  她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郎。
  但当我们看清楚美女的容貌之后,三个人都同时呆住了。
  因为从直升机里跳出来的女郎,并非别人,赫然竟是万众触目的影后方维梦小姐。
  维梦!
  梦!
  我的梦。
  我的末婚妻方维梦令我如堕五里雾中!
  神秘失踪的维梦,神秘地回来。
  遗憾的是:我未能看清直升机驾驶者的脸。
  直升机放下维梦后,随即飞走。在我直觉上的观感而言,与其说它是一架直升机,不如说它是魔术师的一种道具。
  但我没有把这种观感说出来,以免给小高再度奚落嘲讽。
  维梦回来了,她一脸淡然自若,仿佛只是在花园那边遛了一会,享受着夜空下恬静美丽的景色。
  她脸上的神情,又似是在暗示着两句老生常谈:“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她徐徐地、微笑着走到我面前。
  “洛会长,是不是惊扰了阁下的美梦?”
  “没什么,我们只是以为你失踪了。”我强忍怒气,眼神冷冷地盯着她的脸。
  司徒婉婉却缠了过来,用右臂穿过了她的左臂,两个女子把臂细语,离我而去。
  两个都是美丽的女子,她俩交头接耳,笑态嫣然,倒似是我和小高变成了怪物。
  我瞪了小高一眼。
  小高耸肩苦笑,他靠近过来,悄悄地道:“我的妻子大有古怪,幸好不怎么像是出墙红杏。”
  对于他这种鬼头鬼脑的作风,我并不欣赏。
  我冷哼一声,毫不掩饰地道:“但我的末婚妻,却好像正从外面跟情郎幽会完毕,然后乘坐直升机大摇大摆地回来。”
  当我说着这几句话的时候,一直冷冷地瞧着维梦和婉婉的背影。
  由于我毫不掩饰,并末故意压低声量,我敢百分面肯定,她俩一定可以很清楚地听到我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是故意这样的。
  我要看看这两个女子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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