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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注五十美元。”我掐灭了烟头,淡淡的说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我的脸上,转到了陈大卫的脸上。在考虑了大约半分钟后,他一边温柔的抚摸着那个橙子,一边轻声、而又坚决的说道:“我全下。”
我重新审视着那四张公共牌,唯一能够打败我的,就是K、J的底牌。毫无疑问,陈大卫地手里,并没有这两张牌。因为他有一张Q,而另一张牌。则是Q、10、8中的一张。
陈大卫没有任何站得住脚的理由,来解释他的这个叫注。无论他的另一张牌是什么,他也不过只有三条、或者两对。他很清楚,我已经拿到顺子了。现在,领先的一方并不是他。他的胜率最高不过只有22%,而另一种可能是7%。
在这一片静谧和烟雾缭绕间,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跟注全下。”
大家开始像小学生填写答卷一样,在纸上写下其他人的底牌。在翻牌前弃牌地那四位巨鲨王的名字后面。我胡乱的分别填上了25、27、28、39,而在菲尔·海尔姆斯的名字后面,我写上了10、8。
接着就是陈大卫了……
“好了,请所有人翻出底牌。”在收上了这些答卷后,阿湖说道。
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海尔姆斯的底牌竟然真的是10、8,这让我挣到了三分,但陈大卫也一样猜中了这两张牌。而其他四家的底牌让我拿到了两分,却让陈大卫拿到了四分。
现在,我还领先陈大卫一分,而我们彼此都还没有亮出底牌。
“神奇男孩——Q、J。”阿湖手里拿着陈大卫的那份答卷念了一遍。然后她把这张纸放了下去,对我说,“阿新,轮你翻牌了。”
我摇了摇头,翻开那两张扑克牌,并且对陈大卫说道:“您判断得很准。”
PK分数已经逆转了,而我现在必须全部猜中陈大卫的两张底牌,才能拿到那一千美元。哪怕错一张,都不行。
“东方快车——Q、Q。”阿湖念出了我的那份答案,就当她转头看向陈大卫的时候,道尔·布朗森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十五天里,我们仿佛都已经忘记了那位老人的年龄!他总是显得那么神采奕奕,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完成所有工作——我们每人都只写了《超级系统3》的某一章,而他却写了整整两章!与此同时,他还每天都会巡视我们的写作进度,而校稿这种事情,也是他独立完成的。还有,尽管他自己并不参与玩牌,但每个晚上,他都会坐在一旁,默默的陪我们玩到深宵……
但在这个时候,我却突然发现,面前的道尔·布朗森,其实已经很老了。就像这半个月的工作已经抽去了他的全部精力一样。那位老人的眼神已经变得黯淡无光,而那张长满了老年斑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血色,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我真地很担心,那两块干瘪的腮帮,会随着这笑,而突然掉落下来。
“杜小姐、各位先生。”可是,道尔·布朗森依然满足的微笑着,用他那特有的口音说了下去,“在东方快车的底牌、以及那张河牌翻出来之后,我们《超级系统3》的作者组,就要解散了。我想……如果在这个时候,提议大家喝上一杯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拒绝吧?”
“当然不会。”大家七零八落的说着。
道尔·布朗森把脸转向他的儿子:“你带着讨人嫌和神奇男孩去拿酒,他们不知道酒窖在哪里。对了,就拿那八瓶酒。”
我和菲尔·海尔姆斯都站了起来。而那个胖子也带着一脸地不情愿,站了起来。我不知道,这份不情愿,究竟是为了那酒,还是因为他父亲的指派。
“你不是开玩笑吧,草帽老头。”整整一个晚上,陈大卫终于说出了第一句与牌无关的话,“我记得你说过,那八瓶酒是要留给你八十岁生日的。”
“是的,没错。”道尔·布朗森笑着点头说道,“可是,我突然觉得,今天晚上似乎特别有意义一些。”
陈大卫没有再说什么。而被那位老人点名的海尔姆斯、和我,跟在托德·布朗森的身后,走出了大厅。
“你们拿到的稿费是多少?”去往酒窖的路上,海尔姆斯突然问我们。
我和托德·布朗森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五十万。怎么了?”
海尔姆斯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看向那个胖子,然后是我。在这漆黑的夜里,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明亮。
在牌桌上,我曾经被他无数次的这样注视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夜里,我突然产生了一阵莫名的心悸。好在,这黑夜掩盖了我的慌张。
我想,海尔姆斯并没有从我的脸上,发现什么不对。
酒窖离大厅并不远,我们很快就在托德的指引下,找到了那位老人所说的,八瓶罗马康帝酒庄1985年份美杜莎拉酒。
“你们每人拿四瓶回去,我去取杯子。”托德·布朗森简短的说道。
我“嗯”了一声,而菲尔·海尔姆斯却伸出手去,按在那个胖子的肩头上:“死胖子,尽管我们的关系很烂。但有句话,我已经闷在心里十几年了,一直想对你说。”
托德摇了摇头:“如果是关于那个人的话,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那是我们两个的私事,你们是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除了那次的失败宣言外,我从来没有听过,海尔姆斯像现在一样诚恳的说话:“死胖子,听我一次,他已经快不行了,和坟墓和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你管不着。”托德执坳的扬起脖子,“讨人嫌,我一直都很想打你一顿,你最好不要给我这个机会。”
海尔姆斯摇了摇头,沉默着拿起酒瓶,走出了酒窖。
在即将走进大厅的时候,他突然像是自言自语般,低声的说了一句:“草帽老头……是一个好人。”
九只高脚玻璃杯轻轻碰在了一起,发出连续几声清脆的撞击声。一杯红酒下肚后,道尔·布朗森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他颤抖着手,抹干嘴角溢出来的液体,然后笑着对阿湖说道:“现在,让我们欣赏完这把牌,再来好好的喝个痛快吧。”
陈大卫也放下了杯子,他轻轻的翻出自己的底牌——口袋对子Q。
道尔·布朗森走到我的身前,递给我一卷一百美元的钞票。他带着淡淡的笑意,对我说道:“神奇男孩,我有种预感,你将来一定会比我成功。”
我接过钞票,轻声说道:“我想,无论是谁,再也不可能比您更成功了。”
那位老人一直看着我,而我也凝望着他。然后我听到了,扑克牌摩擦所发出的声音
“两家争牌。河牌是——草花8。陈大卫先生葫芦,三条Q带对8获胜。”
“很漂亮的一把牌。”道尔·布朗森走到陈大卫的身前,对他说道。
“不,这不是我的胜利,而是您的。”陈大卫摇了摇头,他似乎竭力想让自己高兴起来,但却没有做到,“您在《超级系统2》里写过:‘如果我拿到抽牌,并且领先下注,如果碰上加注,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停下来,而是全下。’您瞧,我照您的话去做了,于是我赢了。这个胜利当然要归功于您,我只是个执行者而已。”
“没错,这是我的胜利。”那位老人微笑着,点着说道,“东方快车,谢谢你。这是个完美的夜晚,不是么?那么,让我们继续举杯痛饮吧。”
第七十一章 等人(上)
那一晚,我们大家都醉了。
醉得最离谱的,是托德·布朗森、菲尔·海尔姆斯,和陈大卫三个人。
道尔·布朗森和那三条巨鲨王,都在仆人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回去了自己房间。然后,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之后,托德和海尔姆斯终于真正的打了起来。尽管比托德年轻得多,但海尔姆斯的体型,明显比不上他的那位对手,这也让他在最初的战斗里,多吃了不少苦头。然后陈大卫也摇摇晃晃的加入了战团,他已经不再年轻,但智慧有时候比蛮力要重要得多,我看到他拿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木棍,还隔着老远,就用这棍子不断往那个胖子的身上打去。至于最终的胜负……那实在不好说。因为最后,陈大卫自己打累了,趴在牌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而最先挑起战端的那两个人,也就那样躺在地上,全身上下青一块肿一块的,打起了呼噜。
我一直坐在角落里,醉眼朦胧的看着这场热闹。阿湖倒是没有喝高,但她并没有上前劝架,而是紧张兮兮的挡在我面前,生怕我被这场大战所波及。
直到他们三个全部睡着之后,阿湖才拉起了我,把我扶回房间里。
这一觉我睡得很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我才醒过来。而这个时候,除了道尔·布朗森父子之外的其他人,都已经上了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庄园里,显得异常冷清。
“我建议你们去达拉斯,那里有直飞香港的航班。”托德·布朗森脸上横七竖八的贴着几块药用纱布,龇牙咧嘴的对我们说,“我可以开车送你们去韦科,再从那里乘火车到达拉斯,这段旅程,总共只要十六个小时。比起从拉斯维加斯转道,要节省一半时间。”
我和阿湖当然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在和道尔·布朗森道别之后。我们两人和托德一同上了车。这车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疾驰,经过了布雷迪、桑萨巴等城市后,我们在韦科火车站下了车。
那个胖子给我们买了两张火车票,并且把我们送上了火车。
“死胖子(托德·布朗森先生),再见。”我和阿湖异口同声的说道。
“再见。”他耸了耸肩,然后像是为自己做出辩护一样,犹豫着说道,“我还要去给……那个老家伙还车,所以我还得回他家一趟,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去那个鬼地方,这感觉简直糟透了。”
随着一声汽笛的鸣响,火车开动了。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在远处的那条高速公路上,把我们送来韦科地那辆车。它的速度比我们来的时候,还要快上很多。
在上午九点多钟的时候,我和阿湖并肩走出了达拉斯火车站。在出站口,一次不经意的抬头……
全世界,有那么多的国家,每个国家里,又有那么多的城市,而每个城市里,也都有那么多的人……可是。我却偏偏来到了这个国家、这个城市。看到了这一个人——
这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美丽得不像凡间人物的女孩——
堪提拉·毕尤小姐。
在那一瞬间,她也看到了我。她惊喜的对我挥舞双臂。大声叫道:“阿新?您怎么也来了达拉斯?”
我和阿湖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我反问道:“你怎么会来火车站?”
“我来接一个人……可是您怎么也会来这里,而且还是乘火车?哦,我的上帝,这真是太神奇了!怪不得他们要叫您神奇男孩呢!”
“我们准备从达拉斯,转乘飞机回香港。”我微笑着说道,“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您会出现在这里。我现在很有兴趣知道,能让您亲自来火车站接的人。到底是谁?”
“是我。”一个尖锐之极的声音从我的身后响起,“小男孩,你还是没有学会,如何去观察和判断,这真的令我很失望。你应该在被美女挡住双眼之前,先把四周的事物全部看个清楚。”
在转身之前,我照着她的话去做了。果然,堪提拉小姐地身后,一个人高马大地保镖正举着一块木牌——“冒斯夫人”。
“冒斯夫人,我不知道。您竟然也认识堪提拉小姐。”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对那个女巫般的当铺老板娘说道。
“我不认识她。”冒斯夫人平静地说道,“只是有人告诉我,到了达拉斯之后,会有人来接我,并且会把我送到我要去的地方。”
堪提拉小姐也轻声对我解释道:“是的,阿新,我并不认识冒斯夫人。是法尔哈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要我在今天早上九点整,来火车站接她。
“那个有钱人总是认为,麻烦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事实上,我完全可以自己坐车的。”冒斯夫人似乎并不领萨米·法尔哈的情,她冷冰冰的说道。
“可那样我就不会看到阿新了。”堪提拉小姐笑眯眯的对我说,“阿新,既然来了达拉斯,那就一定得好好玩上几天。我会好好的招待您……还有杜小姐的。”
“好吧,小男孩,不管怎么说,和这个小姑娘一样,我也很高兴能够再次见到你。”尽管冒斯夫人对我这样说着,但我却没有从她地脸上,看到一丝高兴的表情。
然后我感觉到,阿湖轻轻的拉了拉我的手臂,她低声的问我:“冒斯夫人?她就是……托德·布朗森说的那个被绑架的冒斯夫人?”
“除了她,你觉得还有谁能让萨米·法尔哈,给堪提拉小姐打电话,要她来亲自接站?”我同样轻声的反问,然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