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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爱-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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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这没有关系。你还能想起要给姐姐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索索说,一向强大而坚硬的她,竟在顷刻间变得这样温柔,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像是一个小小的受了委屈的孩子。
  “索索,和我一起吃饭好吗?就当给你庆祝生日。”莫夕一脸诚恳地看着她。索索连连点头。
  那天索索就进来和她一起吃了午饭。索索还拿来了一瓶女士香槟。她们碰了杯子,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姐妹一样。
  “有没有什么辣的佐料?我胃口很好,想吃些味道重的东西。”莫夕忽然说。
  “啊,有的,辣椒酱行吗?”索索问。
  “行啊。”
  “嗯,你等等,我去拿给你。”索索转身出去拿辣椒酱——当然,她一点也没有喝醉,她记得随手反锁上门。莫夕在她出去的时候,迅速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小瓶安眠药,这是索索为她准备的,她总是得保持困倦的状态索索才会满意。她犹豫了一下,倒出几片来放进索索的香槟里,然后她拼命地晃着酒杯,让药能够快点融化。等她把安眠药放回去之后,索索恰好回来。
  索索喝下那杯酒之后,莫夕又说:你多陪我一会儿好吗,抱着我睡觉吧,——呃,我们多久没有这样了?“索索感动不已。她过来抱着莫夕,开始亲吻她的额头和脸颊。她们相拥睡在一张窄小的床上。
  药力发作,索索很快进入了沉睡中。而莫夕就是这样脱身的。她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她的笔记本电脑,她的证件等等。她坐火车离开,虽然知道芥城是最不安全的地方,然而她还是要回去。她一直做挣扎的目的是什么,她要回到小悠那里,不是吗。
  女孩套了一件简单的棉恤,一张没有血色的脸闪闪烁烁地出现在站台,很快地,她坐上了开往芥城的火车,而此时,她相信索索还在睡着。
  5。蓝色房间以及圆形大床
  后面的事情男人大体就知道了。莫夕躲在山上写她和小悠的故事。她写了三个月。然后后来她去了BOX,看到小悠的照片,就要找出这个拍照的男人。
  男人问:“你很想把这本书出版了,然后送给小悠是不是?”
  “当然。除此之外我又还能做些什么呢?”莫夕说。
  “那好,我帮你把这本书出版了。”
  “什么?”莫夕愣了一下,她几乎不敢相信。
  “不要忘记,我是写旅行游记的作者,和出版社很熟悉。”男人拍拍她的头,微微一笑:
  “但是书从审稿到印刷,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你不要太心急。”
  “嗯,其实,我早已失去时间的概念了。”莫夕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们一起生活在这幢房子里。男人也不工作,他日日都陪着莫夕,他们每天的早晚时间都要去散步,因为莫夕喜欢户外的光和空气。他们还一起去别致的餐馆 吃饭。男人已经知道莫夕的口味了,她最喜欢糯甜的红豆和冰淇淋。她还喜欢看书,男人就领她去书店,把自己看过的好书都推荐给她。男人还尤其喜欢音乐,有很多唱片。莫夕每天都听不重样的唱片,她想,那么多唱片,恐怕听好几年都听不完。男人也会做饭,只是煎蛋总是会一直煎到焦掉。他把好的部分切下来给莫夕吃,自己吃黑色的部分。他还给莫夕拍照,许许多多的照片,比莫夕过去所有时间拍得加起来都多。当然首先他要把莫夕打扮起来,给她买收紧腰身的蓬蓬纱裙,给她买花朵和亮皮子的凉鞋,给她买把头发束起来的发簪,还有水晶制冰凉凉的项链。男人从来没有赞美过她,但是莫夕知道,男人心里一定觉得她很好看。因为他给她照相的时候,常常停下来,很仔细地对着她看一会儿。
  晚上他们会并肩坐在沙发上看影碟。男人的品味很好,电影一点都不会乏味或者低俗。莫夕看着看着,困了,就会倚在男人的身上睡着。男人会抱起莫夕来,把她放到舒服的圆形床上。而男人也睡在这张床上,因为莫夕总是害怕黑暗,害怕自己又被关了起来。她必须抓着男人的手才能睡着。男人有时候也会搂着她睡,轻轻地拍拍她的背。但是并无任何越轨的行为。
  只是那一天,莫夕忽然又梦到了小悠。她梦到了那个一直打在她心里的心结。她被这样的梦打击得一败涂地,失去了所有的自尊。当她醒过来的时候,是一个天没有全亮的清晨。她立刻冲动地钻进男人的怀里,双手抓住男人的睡衣。男人慢慢醒过来,猜想她又做了恶梦。于是男人伸出手,慢慢地抚着她的头。她却冷不丁地问:“你对女人,对性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男人很惊异,他没有想到女孩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他还是立刻回答:“怎么可能?”
  “那你和很多女孩做过爱吗?”莫夕问,她的语气十分稚气,的确还是个孩子的模样。
  “唔,年轻的时候是的。后来就没有了。”男人回答得很诚实。
  “你喜欢我吗?”莫夕又冷不丁地问,她的思维永远是这样跳来跳去的,像短路的保险丝,谁也无法猜测到她的小脑袋里装着什么。
  “嗯,喜欢你。”男人点点头,他并没有说谎。
  “那我们做爱吧。”莫夕噌的一下,从男人怀里跳出来,一双炯炯的眼睛看着男人,一点也没有羞涩。
  “……”
  “不可以吗?”莫夕见男人闭口不言,又问。
  “我比你大十五岁,孩子。”男人轻声说。
  “那没什么。不是喜欢我的吗?”莫夕大声说。
  “我不喜欢和处女做爱。”男人又说。
  “谁说我是处女来着?我跟小悠做过的。”莫夕几乎嚷了起来。好像说她是处女倒像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是嘛。”男人声音更低了。
  “喜欢我就够了。”莫夕斩钉截铁地说,她再次钻到男人的怀里,并开始亲吻男人的脖颈。
  男人终于抱住了她,这小小的女孩,可是他喜欢她不是吗不是吗。
  男人看到了血。当一切结束的时候,男人才看到了血。他愣了一下,再看女孩的脸,女孩的脸有些苍白,脸上出了虚汗,可是她自始至终一声也没有叫。男人忽然很生气,他看着女孩,大声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处女?”
  女孩侧过头去。她轻轻地说:“对不起,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告诉自己,小悠那次要了我。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说了太多遍,我把自己也骗倒了。最后连我自己都相信了。小悠要了我,我不是处女了。”她闭上了眼睛。男人难过得不知该说什么,他缓缓地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几分钟之后,他听见女孩小声地说——那几乎像是在梦中的呓语:“不过,我现在的确不是了。我终于是个女人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是这样的满足和快乐。
  这正是莫夕绕过去没有说的故事。她在那一年的夏天已经长成了花一样的女孩。她对着镜子说:像花儿一样,就要打开了。然后她做了什么?她像把自己变成小悠的女人。她迫切地想要这样的飞越。不是因为她对性有所渴求,仅仅是因为小悠。她太爱他了,所以她要把自己变成隶属于他的。
  谁也说不清她为什么选在那天。她的确拥有足够的勇气,甚至可以不在意彻夜不归索索将会如何处置她。在莫夕看来,这件事情非常地大,而它的发生,能够解决一切问题,能够战胜一切阻碍的力量。
  于是在那个周末的夜晚,莫夕一直跟随着小悠。他们去郊外写生,一直逗留到很晚。于是莫夕建议,他们就在郊外寄宿一晚,明天再回去。小悠欣然同意了。于是他们找到了一个座落郊外的小旅店。两个人同住一间,这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什么异常的事情。他们在一起太多年,彼此熟悉得没有任何礼教和规矩。
  他们在那间小房间里洗澡,抽烟,聊天,一直到下半夜才决定上床睡觉。他们并排躺在了那张大床上。甚至还牵着手。就在小悠就要睡着的时候,莫夕忽然说:“小悠,你过来。”
  小悠亦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他就侧过身来,靠近莫夕。他这时候听到了一个少女焦灼不安的喘息声。他听见女孩说:“小悠,你要我吧。”
  男孩惊了一下,他感到女孩已经拿起了他的手,放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他的手没有动。很久,没有离开也没有移动。那段时间像是完全静止了,呼吸也掐断了,死寂寂的。忽然,莫夕感到男孩把手抽了回去,并听到他说:“小夕,这样不行。”
  “你指什么?”
  “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的。而且,而且……我……我好像对女孩儿的身体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小悠说,他已经站了起来,径直走去洗手间。莫夕看到他的背景,瘦弱的男孩,窄窄的肩膀,腿是精瘦的,他很快地走进了洗手间并关上了门。女孩错愕地愣在那里。她好像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打击,——或者说,是一种耻辱。她感到了极度的羞耻,甚至在这样的时刻,她脑中忽然跳出了索索常骂她的那两个字:“轻贱”。
  还真的,果然是这样。
  莫夕记不得那天她是怎么回家的了。总之一定很狼狈,她推开家门就看到索索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边等着她。
  “你彻夜不归,去哪里了?”女巫开始审问了。
  “你管不着。”莫夕说,她已经没有太多的力气和索索废话了。
  “你是不是和那个小悠在一起?”
  “是啊是啊,怎么样呢?”
  “你跟他都做了什么?”索索气得浑身发抖,她气急败坏地摇着莫夕的肩膀,大声吼道。
  “什么都做了,你满意了吧。”莫夕说,她并非完全为了气索索,在她的心里,被拒绝是一种耻辱,她情愿擦拭掉这样的耻辱,哪怕做一个不洁的人。所以她希望一切真的发生了。
  “贱人!”索索狠狠地一个耳光抽在莫夕的脸上,而她却也哭了出来。她对莫夕的那种看护,是不允许任何人碰她一个指头的。尤其是男人,在她看来,男人是一种多么脏的东西啊!
  索索忽然软了下来,她缓缓地坐下来,开始哭泣。她好像从来没有哭得这样伤心过,即便是她们的妈妈死去的时候,她也不曾哭成这样。
  那个早晨,莫夕站在客厅的中央,她惊愕地看着她姐姐掩面痛哭。这个钢铁一样坚硬,刀枪不入的女人,哭得竟是那么伤心。她恍恍地觉得,一切都是这样的紊乱和粗糙。没有什么,能够让心安静,让爱稳妥。她静静地走近自己的房间。从床上躺下来。
  黄昏的时候,索索才忽然推门进来:“我去找他算帐去了!”
  莫夕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你疯了吗?你去找他做什么?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教训了他,让他以后再也不敢碰你!”索索大声说。
  “他说了什么,他有没有说什么……”莫夕脸色有些苍白,她想,可能这个大耻辱已经被揭发了,可能小悠会说,根本没有碰过她。小悠可能再也不会原谅这个诬陷他的女人了。
  “他能说什么?他知道理亏,什么也不会说的。”索索气咻咻地说。
  “他什么也没说……”莫夕喃喃地重复着,“那么,他是不是很生气?”
  “他生气?他凭什么生气?他有什么脸来生气呢?”索索反问道。
  “你打了他是吗,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你把他打伤了是吗?”莫夕痛苦地摇着头,小声说,她感到一阵心绞。
  而索索已经摔门走了出去。
  莫夕痛哭起来,她想,小悠也许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她是诬陷他的恶毒女子。他一定很恨她。
  第二天,索索走进莫夕的房间,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地说:“我们必须搬走,离开这个城市。今天就走。”
  莫夕抬起头,木然地看着索索的嘴唇在那里动,像一个凶狠又滑稽的木偶,可是她已经听不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们后来去了柏城。莫夕之所以没有竭力地抗争着要回到芥城,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有脸再去面对小悠了。也许只有写信,是的,写信才是最后的方式,让小悠原谅她并来看望她,然后,然后带走她——带走她?这个梦是不是太遥远了些呢?
  “这是我的最后一段故事,好了,现在我在你的面前是透明的了。”莫夕对男人说。男人无比心疼地看着她:“还在疼吗?”
  “已经不了。”莫夕说。
  男人探身过去,开始亲吻她的嘴唇。他还没有好好地吻过她。她也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吻过。那么地长久,让人把脑子里的东西都忘记了,摒弃了,她只是觉得洁白,轻盈,柔软。像是睡在了云端。男人轻轻地含着她的嘴唇,像是衔着一枚最宝贵的珍珠。
  男人再度和她做爱,他是小心的,轻柔的,他轻轻地亲吻她的身体,从头到脚,仿佛技艺精湛的工匠在雕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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