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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到日本去。”秋芳:“又来孩子气了。”民治急了:“昨夜不是讲得好好的,我和你一同到日本去。”秋芳:“是这样商量的,但是,这是为了求学,为了将来我们俩能够对爸爸的事业出一分力。不是为了我们俩厮守着,在温柔乡中过一辈子。”秋芳说着扑嗤地笑了。民治:“我是逗着你玩的。昨夜一夜,你把我身上的孩子气剥掉了一半,我才不会对爸爸说那些傻话呢,我会对爸爸说,我们俩商量好,一同到日本去是为了求学,为了爸爸的事业。”秋芳点头,但又说:“何必这样急。”民治:“我着急得很呢!我想让爸爸心里早点高兴,知道我不是一个月前那样不懂事了。”
伏笔
从王民治的结婚礼上,从客人们——朱行健、黄和光、恂如、冯梅生等人的谈话中,点出王伯申办电灯公司,请黄和光、恂如认股事。婉小姐主意:和认一万,恂认五千。
同时写赵守义等人另一桌,则所谈者为高利贷、巧取豪夺农民田产等等。
次晨,冯秋芳与王民治见王伯申谈夫妇双双东渡时,亦点出秋芳意谓民治应学电机,以应将来电灯公司发展时之需要,秋芳自己则谓拟学医。
婉小姐盛宴庆祝黄和光戒烟成功
初冬,阳光灿烂的一天,黄府二厅(即婉小姐办家务的三间楼厅),摆设整齐。旧式的落地长窗换成西式,玻璃是刻花——梅兰竹菊的,油漆刚干,厅内光线充足,盆景松、柏人工扎成福、寿。一排菊花盆(时在十一月,菊花是在花房中特地培育使其晚开)。
客人都已到了:朱行健、朱克成、朱竞新、张恂如、其妻胡宝珠、小引(引弟,三岁足)、钱永顺(干亲家,其女过继给婉卿为女的)。
婉小姐穿的是软缎(法国缎,粉色提花)面的细毛旗袍,仍是双盘龙髻,前留海,不带首饰,耳上是红宝石的耳环,右手一只珠戒,那珍珠有黄豆大,左手一只金手表。长丝袜,不穿小马甲,用了乳罩,白缎绣红花绿叶的软底鞋,瘦瘦的,尖尖的,不衬棉花了,没有一点缠足的样子。黄和光:长袍,细毛马褂。
婉卿说:都是熟人、亲戚、世交,一桌坐了,说话方便。(指朱行健)今天特谢朱老伯,若非老伯指示戒烟妙药“枪上戒”,和光那能戒断。(又指朱竞新)也要谢谢世兄不辞奔波,配齐药料,并且帮助泡制,世妹也帮忙。一齐多谢。敬酒,先朱家三人,然后钱永顺,然后恂如夫妇。几道菜后,和光敬酒如前,对朱行健说:“无常之骨,更蒙荣造,子敬之肌,不沉泉夜。”末后敬婉卿:“我若非夫人,这一世就完了。”众人齐声赞扬。钱永顺说:怎么这时候,菊花还开的这样茂盛。和光答:这又是朱老伯的教导。于是朱行健兴高采烈地详述如何用花房,保持一定温度,使菊花晚开之法。
恂如提起良材今天不在座,是美中不足。永顺乃述良材自同王伯申等斗争后回家闷闷不乐,少出,只与继芳玩。秋凉时忽然出门去了。
朱竞新讲他听来的时事——北伐军已过长沙。
宴毕,钱永顺见其女,更肥白更好看(此女才周岁又半,宴前曾抱出来,后来吃饱奶要睡,奶娘抱去,睡够了才又抱出来),甚喜。他先告辞。黄家雇了财喜的船接他来,现又送他去,并送许多礼物,阿寿代为携去。
朱行健却与恂如谈得甚为兴头,和光作陪。他们一时谈时事,一时谈镇上琐事——赵守义等有逃避意。
婉卿约朱克成、胡宝珠到“偕隐轩”,克成更衣,婉卿与宝珠闲谈。因宝珠仍悒悒,婉一时酒兴,便以恂如如何借钱送许静英及恂如告婉以当时静英之状告之,谓二人有情意,但静英心高气傲,恂如对你未断情,你做得大方些,不要呕他,也不要跟着老太太、太太说他没出息,要对他温柔,鼓励他。
宝珠感悟受教。
第二天,和光夫妇带了阿巧,到上海去了几天,——为的是时局可虑,把细软带到上海,兼视察并规划“和宛进出口沪庄”的业务。
第十八章以后各章的梗概及片断
北伐军入城
从重阳(约当阳历十月中旬)钱良材在和光家饮酒,次日良材赴沪,然后,另起一章。开头写和光与婉卿到钱家去看望瑞姑太太(此时在重阳二十天之后),从瑞的谈话中带出婉曾改建二厅门窗与花园、小楼,(婉谓因要装电线、电灯,墙上打孔,故乘势改建。)花园里挖一小池,小楼改为火墙,等等。瑞问所费若干,婉谓三、四千元而已。和光:小楼改为火墙是婉卿设计,招来上海工人。
婉请瑞到镇看看她的新屋,又谓:良材赴沪时曾托婉看时局(北伐军)发展,酌请瑞到镇住,比乡下平安。(点明此时为阳历十一月初旬,北伐军已围武昌,孙传芳军在江西顽抗,节节败退,谣言甚多。)瑞谓我随时可走,婉即请同去,瑞又谓继芳刚出过痧子,迟日再去。
此时要点明:瑞之贴身女仆除来姑(即常常生病之丫头,买来的,时年十五岁),尚有郭琴仙——时称为琴姑。
补前装电线等谈话时,瑞问:何不用电炉,而用火墙。婉谓电灯公司的机器是二万瓩,装照明灯已不少,朱老伯说:将来电灯恐未必明亮,如何能负担取暖之电炉,而且用电炉也太贵,不如火墙,每天用木炭一百斤(不到一元)。
瑞姑太太备酒席款待婉卿,又请钱永顺夫妇带了儿女来(婉时亦携家玉去)。婉带了礼物送给姑太太:火腿、细点心、糟鸡、糟鹅、新式白铜汤婆子,又送来姑、琴姑化妆品、毛衣、新式镜匣,送永顺家食物、衣料。来姑琴姑都称不敢受此赏赐。婉:你们是伺候姑妈的,和众人不同,应当如此。再说,我五、六岁时姑妈亲自教我识字、写字、背诗经,姑妈没有女儿,我就是姑妈的女儿,一向少尽孝心,你们两位代我,我看两位就同妹妹似的,这点小礼品,何必挂齿。
是夜,婉睡在姑太太的大床上。来姑、琴姑本来轮流在太太房内值夜(另有小杨),是夜,婉说:有我呢,今夜你们两个谁也不许值夜。婉与姑妈谈家常,姑妈问婉:你看良材心中要怎样一个品貌的人?你替姑妈留心着。婉于是把那天良材饮酒说的话都告诉了姑太太。
……
此下另段写婉等回镇十来天,风声越发紧了,婉迎瑞姑太太、继芳、来姑、琴姑、钱永顺夫人及两个较大的女儿,一个十四岁,一个十岁,都来城里,都住二厅楼上。刚过两天,孙传芳败军一股到城外,带兵的营长要钱,恂如应付不善,被扣。竞新报信于和光。宝珠尽出首饰拟变卖,但顾二在路上即遇阿寿,同到婉处,婉不用首饰,命和光与警察局的×科员说情,只送了二十元,恂如得释。良材于溃兵迫及县城前夕从上海到了县中,与和光等一晤匆匆即去钱家村。婉等皆劝阻,瑞姑太太谓:让他去,良材把定了主意,十条牛也拉不回来。那时正当野鸭群至,良材一路上听得有人放鸟枪打野鸭,至家,良材即组织人力,伏击少数溃败的伤兵。
又越一日,风闻东路军前锋一个师离城一站路散开,作包围势。孙军营长抽城外兵一部分进城,扬言“与城共存亡”,索款愈急。婉恐孙军与北伐军当真在城关作战,同时闻乡下甚安,拟瑞返乡,瑞欲婉及张府妇孺俱去(张老太太病,故张府人不去),未决而良材派人来,于是瑞姑太太去。此时城中,王伯申以商会代表名义出城与北伐军商,提议和平解决。孙军营长仍索巨款,王伯申许以三日为限,一面暗中通知北伐军宜急击,且告城中孙溃兵百许人,半为徒手,并约北伐军于次日半夜以精锐小部向北门进,当开门引入,突击城中溃兵,可一鼓而下。(此写为婉设计,命和光告王伯申,伯申派梁子安密赴城外谈妥。)于是依计,城内外同时发动,一小时而定,师长率队绕城而赶赴前方,师政治部主任严无忌率宣传队、警卫排入城,时将拂晓。
国民革命军入城后,警卫排于要道放哨,时商店皆关门,宣传队上街贴标语,劝商店开门。时学宫内广场有许多人,乃县立中学学生,教员袁维明率领,持欢迎小纸旗。宣传队被邀演说,队长刚说了不多几句,外面拥进多人,皆喊“欢迎”,一队是樊雄飞带领,又一队是女学生,许静英及有容带领,宋少荣、朱竞新在人丛中观看,并耳语批评樊的一队(他的带着纸旗,上写“善堂”、“敦风化俗会”)。俄而传言:主任来训词了。从朱竞新眼中看出主任的面貌风采、服装等等。主任慰勉几句,见敦风化俗会、善堂旗号,问是什么组织,樊瞠目不解,不答。宣传队对主任说:大概是民众团体。于是袁维明认为学生代表,许静英等认为女界代表。石保禄自称宗教界代表,主任问:是和尚、道士?石谓:耶稣教。主任大笑:贵代表且退,此时不需要。群众大笑。主任问:有无工商界代表?无人应。樊且视徐士秀,徐不理会其意。竞新急推宋少荣出,大声谓:他是商界代表;朱竞新还想找到梁子安作为工业代表,但不见。此时主任宣布群众解散,并令宣传队告商界代表晓喻商店开市,请民众团体代表及学界代表到县署谈话。朱竞新跟往,及门被阻。
主任与樊、徐、袁在会客室谈话。主任问:敦风化俗会是什么性质?樊乱吹几句。问会长是谁?樊答:关夫子的寄名儿子——主任见其语无伦次,转脸问袁,忽徐士秀拦言道:标语上打倒土豪劣绅,当真么?主任点头。徐目视樊,樊乃言:钱良材是土豪的魁首。徐曰:朱行健是劣绅的班头。主任沉吟有顷曰:把二人的名字写给我,随从军衣袋中取出记事小本,拔口袋上的自来水笔,翻开小本,指一页道:写在这里。徐如命写了,神色甚为得意。袁维明想为钱、朱二人辩白而未决。主任又道:何以见得钱某是土豪。樊答:这是离县二十里钱家村的大地主,他有家将家兵,有枪。主任:哦,大地主竟然有武装,多少人呢?樊:几百罢。主任:既然说他是魁首,必然还有小土豪做他的党羽,那又是谁呢?樊嗫嚅:这个,晚生不明白,抓到钱良材一审,不怕他不招。主任皱眉,又问:朱是劣绅班头,还有些谁呢?徐:黄和光、张恂如。主任因口音不对,听不准,又命写。徐写出后,主任忽然大笑道:高明高明,领教领教,二位请便,我和这位袁代表讲讲学校情形。樊、徐二人只得退出。主任不送,只欠身点头,命卫士带二人出署。主任转问袁:何校,校长抑教员?袁一一据实以告。主任:校长何以不来?袁:在省城未归。又问:县中还有何校?袁一一答。主任然后问:刚才说的黄和光,你认识么?袁:认识,但不相熟。主任愕然。袁解释:黄极少出门与人往来,倒是他的夫人,县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主任惊奇:为什么?她一定常出来做些社会活动,但女界代表为何没有她?袁:她之所以出名,因为扶危济困,挥金如土,好打抱不平,智谋过人。她不出闺门,可是县里大小情弊她都了如指掌,她又好管闲事,略施小计,便叫那些破靴党叫苦连天,县里有一班好事的子弟编了四句送给她,倒也说得确切。主任微笑点头问道:是怎样的四句呢?又把那小小记事本递过,袁拿出钢笔在主任的小本子上写道:“能言善谋女诸葛,仗义疏财今孟尝;土豪敛迹劣绅走,敢惹泰山石敢当。”主任大笑:姓什么,叫什么?袁:张婉卿,就是那个张恂如的姐姐。主任:呀!我明白了。今天领教不少,改日再谈罢。可是请你通知各校,即日开课,不可荒废学业,尤其不要再撮弄一班小娃娃上街来示威游行了。于是袁告退,主任与握手,亦不送。
严无忌拜见黄和光
袁出来,俯首思主任之问答,不解其用意,于县署门首与一人相撞,此人即朱竞新。朱、袁二人至路旁低语。(此处虚写即可,用如下方式:朱扯住袁低声问:“主任说了些什么?何以哼哈二将出来时趾高气扬?”袁:“我也摸不透主任是什么意思。”乃扯朱至路旁僻处低语。)二人耳语未完,忽听宣传队一人出来叫道:警卫排长,主任命令,派两个兄弟,跟随主任及夫人拜客。朱因早上在学宫内与此宣传队员谈过话,现在就充个老相识,上前招呼道:同志,辛苦了,主任要拜会谁啊!答:也不很清楚,好像是黄府。朱一听,不及与袁道别,急走告黄府。和光谓婉卿:这主任是谁呢,到县里席不暇暖,就要来拜访我,而且还同了夫人来,真奇怪。正说着,阿寿报道:县里差人下请帖来了。婉卿:人呢?阿寿:人已走了,请帖在此。和光接过一看,原来是名片,上写同学弟严无忌。就说: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