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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峻得知这个消息的同时,也得到禀报,说乔家复字号真地在提高市价收购高梁。转眼他听说另一个消息也在包头不胫而走:朝廷又要发兵攻打准噶尔部了。邱天骏稍加思索,哈哈大笑,令崔鸣九按兵不动。“这是乔致庸在故意给我下套。不过这一套也太小儿科了。”他下令将达盛昌库存的高粱全部卖给复字号。但时隔一天,崔鸣九安插在复字号里作内线的一个小伙计也将后面那个消息传出来时,他就有点坐不住了。太平军占了江南,南北商路不通,现在要连朝廷的生意也不做,像达盛昌这样的大商家就只有死路一条。他让崔鸣九急派陈三去北京,弄清楚这消息的可靠程度。
三日后崔鸣九又来禀道:“东家,复字号各店今天又抬高了高粱市价!”邱天骏问:“他们是真收还是虚张声势?”崔鸣九道:“我的感觉是真收。”邱天骏越发坐不住了,吩咐崔鸣九亲自去北京,探听朝廷要攻打准噶尔部的消息是否属实。
又过了三日,达盛昌已将库存的高粱统统倒给了复字号。二掌柜又来密报,说刚刚接到信儿,陆大可的闺女也就是致庸新娶的太太又从陆家给乔致庸拉了三十万银子。他密报的另一个消息让邱天峻跳了起来:这段时间里,乔致庸一边大张旗鼓收高梁,一边却在悄悄地收购马草!邱天骏脸色大变,怒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们都是死人嘛!”他方寸大乱,又派二掌柜星夜赶往北京,弄清虚实。
京城达盛昌分号内,崔鸣九正急得团团乱转。分号贺掌柜走进来,边擦汗边告诉他,自己得到了从军机处传出来的消息,朝廷近期没有出兵攻打准噶尔部的打算!崔鸣九大喜,问他消息实不实。贺掌柜犯难道:“我们做生意的人,还能直接找到军机处去?是人托人打听到的!”崔鸣九不放心,当天晚上花了大银子去见刚刚回京面见过皇上的兵部侍郎王显王大人。王显笑道:“这个消息我也听到了。流言!”崔鸣九如释重负。但王显这时又道:“不过有些事情也说不准。现而今南方有长毛作乱,边境上英法俄诸国对我虎视眈眈,皇上对西北的这个准噶尔部也不敢大意呀。”崔鸣九大惊,赶紧又问:“大人的意思是不是说,朝廷也有可能发兵?”王显道:“我就是大臣中间主张早日发兵、防患于未然的一个。只要发现准噶尔部有风吹草动,就得先下手,以免星星之火闹成燎原之势!”崔鸣九再也坐不住,追问:“照大人这么一说,即使朝廷近日没有发兵攻打准噶尔部的打算,也不能保证皇上就不会随时下令发兵,是不是这个意思?”王显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管家,送客!”崔鸣九一头雾水地离去,当夜飞马奔回包头,来见邱天峻。
邱天骏闻言差点跌倒下去,痛心道:“错了!我们都错了!朝廷发兵攻打准噶尔部,乃是军机大事,非同小可,兵法上讲欲擒故纵,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如此重大的消息,王大人怎么能轻易透露给我等商人,万一准噶尔部提前知道了消息,有了准备,不就坏了朝廷大事?王大人能告诉你朝廷有可能发兵,就是把什么都告诉我们了!”他猛地站起,大声道:“告诉各店,明日起大举收购高粱和马草,不计贵贱!”
短短五天过后,一个下午,致庸和茂才正在复字号总号内端坐,顾大掌柜就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喊道:“东家,咱们库里囤积的高粱和马草全都高价卖给了达盛昌!当初吃进去的本银全部收回,还净赚了三十万两!”致庸呆呆地坐着,眼中滴下泪来,突然悲声大放:“邱天峻,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只要我用你对付我大哥的办法对付你,达盛昌立马就要死掉!顾爷,你替我遍发请柬,明天我要请全包头的商家到醉春风酒楼赴宴!”顾天顺也悲喜交加道:“东家,过去他们掐住我们的脖子,要置我们于死地,这会儿我们翻过身来了,一定要以牙还牙,让达盛昌死无葬身之地!”茂才咳嗽一声,让顾大掌柜离去,从容劝致庸道:“达盛昌以诈行商,违背了诚信第一的信条,可今天我们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之身,别人他日仍能以此道对付乔家。达盛昌虽然没有别的路可走,但他还可行败战之计,将生意全部顶给另一个比乔家还有实力的商家,回头再和复字号恶斗。东家,我觉得眼下包头商界乃整个山西商圈最大的危险不在于有一个达盛昌,而在于需要重建秩序,再立诚信第一的商规。我希望这样一件大事,由东家来做!” 致庸沉思半夜,终于点头:“茂才兄说得对,商人之间尔虞我诈不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乔致庸可以不报家仇,但不能不在包头商界重建诚信第一的秩序,不然,我才是真正对不起死去的大哥,对不起那些因为我走进商界而被辜负的人!”说着,他又掉下泪来。
邱天骏明白大势已去,果然准备采用崔鸣九的饮鸠之计,只要众商家受乔家挑唆一起来达盛昌挤兑现银,他就将全部生意顶给一直想插足包头商圈的水家,让后者进入包头与乔家恶斗。他没有想到致庸会主动上门言和,以原价从达盛昌购回十万银子的高梁,以解达盛昌现银周转之困。致庸又和邱天峻商定,自此两家永世不做霸盘。致庸走后,邱天峻不觉落下泪来,道:“我邱天骏经商五十年,屡战屡胜,可今天却败在了区区乔致庸手里!达盛昌今日是靠乔致庸的好意才苟活了下来!邱天骏一世艰辛,创建达盛昌,竟然是为了在晚年成就一个乳臭未干的外人的名声,而且不得不心服口服。”邱天峻毕竟也是有大胸怀的人,他对崔鸣九说:“你马上去醉春风酒楼订二十桌酒席,给全包头的相与发帖子,我要请他们,当众向乔东家致谢!”崔鸣九大惊:“东家,此事对我们达盛昌是奇耻大辱,怎么可以公开讲出去!”邱天骏道:“错了!邱天骏要想在乔致庸和包头众商家面前重新抬头,只能这么做!”邱天骏继续道:“我要借这个机会,公开乔致庸对我达盛昌的恩德;我还要在包头众商家中头一个响应乔致庸,重建商界秩序,再立诚信第一的行规。那时达盛昌今日的羞耻就会因为我的光明磊落变成商界的美谈,连乔致庸都会敬佩我几份。我绝对不能让乔致庸在包头城里独擅诚信和宽厚待人之美!”
次日乔家复字号总号门前鼓乐齐鸣,邱天骏带引包头众商家给致庸送匾,匾上四个大字“商家师表”赫然在目。邱天骏亲手给致庸披红戴花,扶他上马,又亲手为他拉马,由众人簇拥着朝醉春风酒楼走去。这顿饭吃得无人不欢,只是结尾出了点乱子:致庸被众人花团锦簇般拥回复盛公总号时,一个小商人突然冲上前,拜倒在地大哭道:“乔东家,救救我,不要收我的房子!”热闹的场面被他这么一搅,致庸的酒立刻醒了不少。他刚要说话,顾天顺使了个眼色,伙计立刻过来拖走了这个人。
众人散去后致庸问顾天顺:“刚才那人是谁?我们为何要收他家的房子?”顾天顺道:“那是一个小相与,向我们借贷做生意亏了本,说什么处境艰难,不想还银子,若都这样,我们的生意如何做?”致庸闻言心中不快,顾天顺退下去后,啪地一掌击在桌上,气愤道:“茂才兄,自我祖父贵发公始,乔家在包头就广施仁义,以吃亏为福,向来和相与都处得极好,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达盛昌把复字号都装进去了,为何竟没有一个相与来给顾大掌柜、给我大哥透一声信儿?我们乔家到底在包头做下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这个谜解不开,包头的危局就还是没有解!”茂才想了想,道:“东家说得对!这几天我也在想这件事,复字号的病源,也许正在这里!”
次天一大早,致庸便由马荀引着,亲自到那小商人家中,发现只有几间旧草房,一个瞎眼的老娘病在床上,无医无食,不觉掉了眼泪,出门后对小商人说:“你们家都过成这样了,乔家复字号还向你催逼那一百两的欠银,我们真不是东西!那一百两银子的本利我不要了,这里还有二十两银子,你拿去给老人治病,不够了还去复盛公找我!”小商人接过银子,感激得流出泪水,趴下就给致庸磕头。
离开小商人家,致庸余怒不息,又走上了包头大街。几位不知他身份的老人又告诉他:“这复字号可不比从前啦,像当年老东家乔贵发那样,你买一斤胡麻油他给你一斤一两的事,再也不会有了。就这一阵子,连复字号通顺老店卖的胡麻油都不香了,掺了假!”致庸心中大惊,赶往通顺店,一进门就发现一个无赖兮兮的伙计正和一位老人拉拉扯扯地争执着,态度甚是蛮横。致庸厉声喝道:“住手!”那伙计却有恃无恐似的,反大声问他是谁。一旁的茂才喝道:“放肆,这是东家,叫你们掌柜出来!”那伙计一惊跑走。致庸回身向老人道歉,老人知道遇上了乔家的少东家,又回头替那伙计解脱。致庸客客气气地将老人送出门,回头将通顺号的掌柜伙计全部集合起来,让他们自己承认是谁在胡麻油里搀了假,刚才那样的伙计是怎么进了店的,不然你们大家就全体辞号!二掌柜等三人知道躲不过来,只好承认是他们将一批没卖掉的棉籽油兑进了胡麻油里,想多捞些外快。致庸怒极,当即命令他们去柜上算账辞号。为了挽回乔家的商誉,他果断命令顾天顺和通顺店李掌柜连夜写出告示,贴遍包头城,就说乔家复字号名下的通顺店卖的胡麻油搀假,总号决定将这批胡麻油以每斤一文的价钱卖给人做灯油!近期凡是到通顺店买过胡麻油的客人,都可以去店里全额退银子,同时他们还要低价卖给他们不搀假的胡麻油,以示赔罪之意。全包头轰动。致庸出手不凡,一举挽回了复字号的商誉,连邱天峻也不得不暗暗称赞。
由于在通顺店发现的那个伙计是顾大掌柜违犯店规任用的私人,致庸让茂才和高瑞对复字号各店种种违犯店规的事实进行清查。同时他接受了顾天顺的辞呈,自己代理大掌柜,亲自处理大批伙计辞号的事情。这时高瑞告诉他,十个月前有一位姓石的相与裹在复字号与达盛昌的高梁霸盘中血本无归,全家自杀身亡。致庸大惊,流下泪来,他令铁信石驾车,带众人去这位石相与的坟上致祭。来到坟前,他发现这里已有人祭扫过了。致庸在坟前跪下,心中难过,呜咽道:“石相与在上,山西祁县乔家堡的乔致庸代表乔家祖宗和我大哥赔罪来的!我们乔家对不起你们!”说着大哭起来。众人拉他起来,他回头嘱咐,马上派人去石东家老家寻找他的亲人,接回乔家去抚养,“这家人的事,我们要管到底!”他又令人为石相与一家重修坟莹,每年的清明节和寒食节都不要忘了来这儿祭扫。回到山下,致庸望见铁信石,心中一动,铁信石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当夜复字号最能干的伙计马荀也来向致庸要求辞号。致庸十分欣赏马荀的能力,见他也要走,不由得纳闷,问能干的人为什么都要走,得到的解释说这是惯例,徒弟满师后都要离开,因为别处给的辛金更高。致庸又纳闷掌柜的为什么没人辞号。回答是掌柜的在生意里顶着一份身股,不但平日里拿辛金,到了四年账期还可以领一份红利。致庸问马荀,若是他是复字号的大掌柜,这生意该怎么做?马荀以为他是在说玩笑话,告诉他自己若是复字号的大掌柜,要把生意做出包头,做到蒙古大草原上去,用草原上的牛马和内地布匹铁器和日用品做交易,这样牧民既能得到便利,内地也能得到蒙古的牛马与皮张。致庸大刀阔爷地重修店规,破天荒决定给所有伙计也顶一份身股。同时聘请马荀接任大掌柜,鼓励他将复字号的生意做到蒙古大草原上去。这两件事震动了复字号内外,也震动了整个包头商界。二十八岁的马荀深为致庸的知遇之恩所感动,上任之始着手整顿各号,清除害群之马,着手准备带领乔家复字号进军蒙古大草原。复字号的气象为之一变。
一个吴姓商人听说致庸慷慨,也来哭诉,说他当初借了八万银子,做生意全亏了,要致庸可怜他。致庸一眼看出他想赖账,却对他说:“你家里现在还剩下什么?”吴商人道:“只剩下一只卖花生的破箩筐。”致庸道:“好,你明天就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