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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看个仔细,原来是学生会主办的“校园十大美女”票选活动。
学生会跟各个系学会合作,请各系推举两位系上公认的美女参选。
有些系的女孩很少,甚至可能只有一只手的手指数目(比方敝系),
那就不必勉强推举出两位女孩,以免坏了一锅粥。
算了算共有30几个女孩参选,分别来自20个系。
每个参选女孩都有自己的票箱,票箱写上姓名和系级,还贴了张照片。
投票的人可以投十票,但同一个票箱只准投一票。
票选活动将持续五天,今天是第二天。
其实这种活动还满无聊的,而且通常选不出真正的美女。
不过重点不是选出来的美女长怎样,而是选出她们以后要做什么。
答案竟然是抛绣球。
当然现在这个时代的人不会笨到认为女孩一定得嫁给接到绣球的人,
这只是学生会想出来的庆贺中秋节的活动点子。
接到绣球的男生除了有礼物外,还可以和抛绣球的美女共进晚餐。
抛绣球的时间是中秋节过后第三天的下午四点半,地点在操场。
我和赖德仁都觉得抛绣球这点子不错,而且也想看看所谓美女的照片,
便挤进去凑热闹,各自领了十张票,准备投票。
原本想先投自己系上的女孩,却发现系上并没有女孩参选。
虽然这是意料中的事,但还是令人不胜唏嘘、悲从中来。
我细看每个票箱上的照片,可能是我的标准不高或是照相技术太好,
我发现美女还真的不少,很难抉择。
在票箱之间来来回回走了三次,才把手中的票投完。
票选活动结束后,依得票数多寡取前十名,校园十大美女便产生了。
学生会把票选结果公布在海报栏,我还特地跑去比对。
十大美女中我只投了其中两位,看来我跟多数人的审美观不太一样。
不过所谓的美女本来就是主观的认定,没有对与错的区别,
就像有人说林青霞漂亮,也有人说白冰冰漂亮。
只不过说林青霞漂亮的人可能比较多而已。
从投票后到抛绣球前的这些天,我每天拉着赖德仁去打篮球。
不是突然对篮球感到兴趣,而是要练习在一堆肌肉中抢篮板。
我得试着加强身体的弹性,并拉长每一寸肌肉。
赖德仁常取笑我,但我还是忍辱练跳。
中间碰到中秋节三天连假,我回家烤肉时也抽空练习原地跳跃。
阿爸看不惯,便大喊:“烤肉不好好烤,是在那边跳三小!”
这些人哪懂得一个念到大三还没交过女朋友的人心中的痛呢?
所以我还是含泪练跳。
抛绣球当天,我四点就到操场卡位。
关于这点,我跟多数人的想法就一样了,因为操场上早已聚满了人。
我心里凉了半截。
四点半到了,人更多了,如果加上看热闹的人,操场挤了上千人。
我心中那么一丝丝卑微薄弱的火光,彷佛快要熄灭。
“现在的大学生都没事做了吗?这种无聊的活动竟然有这么多人?”
“干,你不也是?”
“挤在这里抢绣球实在太无聊了,大家有点自尊好不好?”
“干,你不也是?”
“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跑来呢?”
“干,你不也是?”
“只有无聊的人才会在这里。”
“干!你不也是?”
在拥挤人群的鼓噪声中,活动开始了。
十大美女一字排开站在台上,每人左胸上别着号码牌,1到10号。
这是名次的顺序,但由10号美女最先抛绣球,1号美女压轴。
当10号美女抱起绣球时,台下先是掌声雷动,三秒后突然鸦雀无声。
我看了看左右,每个人的眼神都十分凌厉,脚下则踩成弓箭步。
绣球刚抛出时,由于现场实在太安静,我彷佛听到细碎的铃铛声;
当绣球从抛物线顶点往下坠落的瞬间,一声轰然巨响,全场一阵混乱,
最后绣球在两个男生手中拉扯。
如果两头凶猛的公老虎同时撕咬一只鸡会如何?
果不其然,两人手中各抓着半个绣球,并互相叫骂。
台上的主持人赶紧叮咛绣球是厚纸片做的,禁不起拉扯,
请拿出绅士风度,这是君子之争要展现大学生的气质等等。
对一群饥饿的猛兽强调温良恭俭让的美德,无疑是愚蠢的。
大家的神情看来都颇不以为然。
“如果绣球再被扯破,活动便终止。”主持人最后说。
这句话击中要害,大家的神情立刻转为严肃与冷静,
而且开始有人比较那两个半球的大小,判断方式还分成面积和体积。
终于决定出险胜的一方,他兴奋地大叫一声,穿过人群跑上台。
在众人嫉妒甚至是怨恨的目光中,领取礼物并且和10号美女握手。
落败的一方则神情呆滞、楞在当地,眼角泛着泪光。
9号、8号和7号美女抛绣球的过程都很顺利,绣球都没被扯破。
我心想所谓的美女是否都是从小家境不好,总是吃不饱于是力气小,
以致抛出的绣球都不够远。
目前为止抛出的四颗绣球中,离我最近的,也在我面前十公尺以上。
看来抢到绣球的机率几乎是零了。
右肩突然被拍一下,我回过头,赖德仁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喂。』我瞪了他一眼,『你有女朋友了,别来凑热闹。』
“没规定有女朋友的人不能参加啊。”
『被你女朋友知道的话,你就惨了。』
“她应该不会知道吧。”
『她一定会知道的。』我说,『因为我要告诉她。』
“喂。”他有点慌了,“别乱说话,我只是来凑热闹而已,没有……”
我没听他把话说完,马上转回头,面对司令台。
因为台上正传来“轮到6号美女”的声音。
我全神贯注、调匀内息、马步站稳,双眼紧盯6号美女手中的绣球。
6号美女抛绣球前竟然还助跑几步,真是好女孩,太令人感动了。
绣球被高高抛出,落下过程中那团红色在眼里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
几乎可以看见内部的线条和构造。
我来不及细想,本能反应是先微蹲,再弹身向上、伸长双手。
眼前的红色突然消失,只见蓝天白云。
脚才刚着地,便看见高我半个头的赖德仁双手抱着绣球,得意地笑。
『你……』我指着他,说不出话。
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的笑容瞬间僵硬,口中也“啊”了一声。
他迅速冲进我怀里,我感觉双手被一种力道牵引,去抓住某样东西。
赖德仁退开后,我的双手已抱着绣球。
“快上台啊。”他推了推我。
『啊?』我有点恍惚。
“你接到绣球了,快上台领奖!”他又推了推我。
这次推的力道大了点,我重心不稳,退了两步。
『可是……』我皱了皱眉。
他干脆拉着我快速穿越人群,我双手紧抱绣球,脚步有些踉跄。
他拉我走到司令台边,在我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
我已经被引导上了阶梯,双手抱着绣球站在台上。
主持人和6号美女走过来,他先恭喜了我几句,再问我的姓名和系级,
然后把装在手提袋里的奖品颁给我,我腾出右手接过。
6号美女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但始终没开口。
“里面还有张餐厅的招待券,记得要准时跟6号美女用餐喔。”
主持人说完后拍了拍手,但台下没人跟着拍手。
“预祝你们约会顺利。”主持人最后说:“双方握个手吧。”
6号美女先伸出右手,但我双手抱着绣球、右手手指勾着提袋;
只好赶紧将提袋交给左手手指,用下巴与左手夹着绣球,再伸出右手。
可能是我的样子很狼狈,她笑出了声,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
当我握住她右手的瞬间,只感觉一阵柔软,与一丝晕眩。
印象中除了小时候拉过妈妈的手以外,好像从没牵过女孩子的手。
不过印象是不准的,也许我小时候去医院看病时,护士小姐看我可爱,
便牵着我的小手,搞不好还亲过我呢。
无论如何,妈,我终于长大了,您可以放心了。
“你真的可以下台了。”主持人说。
我大梦初醒,满脸通红走下台,双手还是紧抱着绣球。
“太逊了,好像这辈子没见过女孩似的。”
赖德仁在台下等我,我一下台他立刻走过来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
“快闪吧。”他推了推我,“真丢脸。”
赖德仁拉着我离开操场,直接走回宿舍。
我双手一直抱着绣球,无法摆动双手走路,感觉脚步有些虚浮。
背后偶尔爆出巨响,抛绣球活动还在持续着。
脑子有些混乱,感觉身在一个怪异的梦境中,很不真实。
但一路上绣球始终发出细微却清脆的声音,那声音却很真实。
“可以把绣球放下来了吧。”赖德仁说。
我回过神,发现已经到了寝室,便把绣球搁在桌上,然后坐在下铺。
“那是我的。”赖德仁指着勾在我左手手指的手提袋。
『喔。』我将手提袋给他。
他从提袋拿出一件包装成长方体的礼物,大概有30公分高。
“这东西满沉的。”他用右手掂了掂重。
『还有一张餐厅的招待券。』我说。
“是吗?”他探头朝提袋里看了看,“没有啊。”
『怎么可能?』我大吃一惊,不禁站起身。
“在这里啦!”他左手拿着招待券朝我晃了晃,随即哈哈大笑,说:
“吓到了吧。”
『无聊。』我松了一口气,抢下那张招待券。
『少尉牛排馆?』我看了那张招待券一眼,『你听过吗?』
“没听过。”他摇摇头,“可能是新开的吧。”
『下星期五晚上七点………』我喃喃自语。
“有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死都要去。』我说,『只是想把时间记熟而已。』
“嘿嘿。”
『嘿什么?』
“你也该请我吃一顿大餐。”他说,“如果不是我矫健的身手再加上
身材的优势,在那种兵荒马乱的情况下,你不可能抢到绣球。“
『你还敢说?』我瞄了他一眼,『我要跟你女朋友说你去抢绣球。』
“别开玩笑了。”他急了,“我真的只是去凑热闹而已,结果不小心
看见绣球飞过来,本能反应当然是跳起来接住啊。“
『我还是要跟她说,让她判断这种本能反应值不值得原谅。』
“拜托啦,连说都不要说。”
『那你该请我吃一顿大餐。』
“啊?”
『下星期五过后再请我吧。这段时间我要斋戒,确保约会顺利。』
“算你狠,请就请。”他拿起绣球把玩一会,绣球发出当当声,
“原来里面有几个小铃铛。咦?还结了一张小卡片。”
我凑近看个仔细,卡片上写着:6号美女翁蕙婷。
“我有投翁蕙婷一票。”他说,“她在我的十大名单中,排名第3。”
『可是我没投她。』
“如果你没投她一票,千万不要老实说。一定要说你投了她一票。”
『不说实话不好吧。』
“这种实话没一个女孩喜欢听,何况是美女。”
『可是……』
“还有绣球其实是我接住的,更是绝对不能说。”
『这样好像是一种欺骗。』
“这只是个有趣的活动而已。不要想得太严重。”
我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这些实话最好别说。
我也不是那种具备超凡的道德感以致死都要说实话的人。
只是觉得不跟她说实话,对她很不公平。
尤其是这种如果是两百年前举行的话,她就得嫁给我的活动。
或许我可以把这个活动视为有趣,然而她会怎么想?
我有些良心不安,虽然我的心不算太良。
无论如何,能跟陌生女孩免费共进晚餐总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何况这女孩还是被验证过的美女,我除了期待外,更多的是紧张。
虽然在台上时我和她离得近,但我既紧张又恍惚,没能看清楚。
只有她不经意发出的笑声还算清晰。
现在回想她的面貌还是觉得模糊,印象最深的,大概是她的眼睛。
她没戴眼镜,眼神很清澈,个性应该不错吧?
在等待跟6号美女共进晚餐的这段期间,我常会作梦。
包括夜晚躺在床上之后所作的梦,还有白天在课堂中出现的那种梦。
我通常是梦到被放鸽子,然后我一个人痴痴地等。
陪伴我的只有冷冷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