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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
“我?”
『因为你让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你已经够好了。”
『还不够。我一定要更好。』我说,『我只是个大学生,目前只想到
或许考研究所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嗯。”她点点头、笑了笑。
『你呢?』我问,『毕业后有何打算?』
“我应该也会考研究所。”
『你该不会做出天理难容的事吧。』
“天理难容?”
『你长得漂亮个性又好、心地善良又正直,如果再考上研究所,
那就是天理难容了。』
“原来你在取笑我。”她笑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为什么我会让你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因为吃得太饱、因为小孩还小、因为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不可以用学妹的话混过去。”她笑了。
『喔。』我说,『因为我想要更大、更深,像大海一样。』
“为什么你希望像大海?”
『因为在我心里,你很巨大,像鲸鱼一样。』
6号美女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6号美女是否听得懂我的意思,但其实我也不在意。
这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觉得是莫名其妙的心情。
我只知道,要努力变大、变深,要变成大海。
因此台风刚走,我立刻闭关准备期末考。
“池先生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期末考了吗?”赖德仁问。
『池先生?』
“你不是说你是池塘吗?”
『不准再说话吵我。』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
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赖德仁唱了起来。
『喂。』我转过头,『唱歌也不行。』
“这是你的主题曲,张雨生的《大海》。”赖德仁笑了笑,
“你多唱几遍就会变成大海,不需要认真准备期末考。”
我索性戴上耳机,不再理他。
期末考结束后,就是两个多月的暑假。
除了偶尔回家几天外,我打算暑假待在台南,认真准备研究所考试。
另外我每星期还去补习班一次,补一门应考科目。
6号美女有个国科会大专生专题计划要忙,暑假也会待在台南。
“还有我也想多念点书。”她笑了笑,“台北的诱惑太多了。”
五月热、六月很热、七、八月就热到不想说了。
暑假期间每天都热到不行,因此我通常到图书馆念书。
那是唯一提供免费冷气的地方,而且又安静。
有一次我在图书馆二、三楼间的楼梯巧遇6号美女。
由于楼梯只有一侧有扶手,她顺着扶手下楼、我顺着扶手上楼,
我们差点在楼梯转角相撞。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来这里念书?”
『嗯。』我说,『你也是吗?』
“嗯。”
『英雄所见略同。』我点点头。
“我莫名其妙的预感又来了。”
『真的吗?』
“嗯。”她指着我,“你一定是来吹免费的冷气。”
『这是推理吧。』我笑了笑,『不过你猜对了。』
“英雄所见略同。”她也笑了笑。
既然都是英雄,难免惺惺相惜,我们便常常约好一起到图书馆念书。
我们会坐在同一张长条桌,但几乎不交谈,顶多视线相对时交换微笑。
这时只有翻书、笔尖滑过纸张、手肘摩擦桌面时的沙沙声。
有时6号美女累了,会趴在桌上休息,脸枕着臂。
我会停止翻书、放下笔、双手离开桌面,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起身。
“绣球。”她的声音很轻。
『是。6号美女。』我也压低音量。
“我想去看海。”
『啊?』我轻声说,『这时间海边很热喔。』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嘛。”她笑了笑。
收拾好书本离开图书馆,我骑车载她到黄金海岸,花了25分钟。
才下午四点,海边几乎不见人影,只有海风呼呼作响。
我们坐在长长的堤防上看海,海风虽强,但太阳也大。
“到沙滩走走吧。”她说。
『沙子很热喔。』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嘛。”
『你怎么又说这句?』
“这是日剧的对白。”她说,“我这阵子常看日剧。”
『号美女。』
“是。绣球。”
『你好伟大。』
“别胡说了。”她一跃而下,双脚踩在沙滩上,“走吧。”
我们脱掉鞋袜,往前走到海与沙的交界,然后再顺着这交界走。
『为什么突然想看海?』我问。
“因为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希望像大海。”
『其实只是因为我觉得你像鲸鱼而已。』
“如果我是小鸟呢?”
『我会希望成为天空。』
“如果我是萤火虫呢?”
『我会希望成为无污染的草原。』
“我懂了。”她说,“因为我是鲸鱼,所以你想成为大海。”
『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已经是大海了。”
『啊?』
我正想问为什么时,只见6号美女突然朝海的方向快跑了几步。
“绣球!”她双手圈在嘴边,面对大海大喊一声。
我很纳闷,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我刚刚在叫你呢。”6号美女回头笑了笑。
『可是我站在这里。』
“不。”她右手指着海,“你在那里。”
太阳在海面上斜斜照射,6号美女浑身金黄透亮。
不论白天或夜晚,6号美女总是闪亮灿烂。
6号美女,因为你是鲸鱼,所以我一定要努力成为大海。
我一定会很努力。
差不多快五点了,沙滩上开始见到一些人影。
我和6号美女看到一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正独自坐在沙滩上玩沙,
身旁有些塑料制的小碗盘之类的东西,小女孩在碗盘里盛了些沙子,
并用手拨弄像在做饭,嘴巴不断喃喃自语。
小女孩应该是在扮家家酒吧。
6号美女说小女孩跟她小时候很像,喜欢坐在沙滩上扮家家酒。
“小妹妹。”6号美女说,“你在煮东西吗?”
『是煮饭还是煮面呢?』我也说,『看起来好好吃喔。』
“你们真的看不出来吗?”小女孩抬起头,表情很认真,说:
“我在煮沙。”
我和6号美女面面相觑,然后假装若无其事慢慢离开现场。
我还回头说声:打扰了,您继续忙。
『刚刚是谁说她跟小女孩很像?』我说。
“是我。”6号美女笑了起来。
『也许那个小女孩将来也是鲸鱼。』
“是吗?”
『嗯。』我说,『她应该是杀人鲸,而且很白目。』
6号美女扑嗤一声笑出来。
我们走回堤防边,用清水洗去双脚上的沙,然后再穿上鞋袜。
当我们准备离开时,沙滩上已开始出现人潮。
这时我才醒悟,6号美女一向不喜欢人太多的场所,
所以才会挑下午四点来到盛夏的海边晒了一个多钟头太阳。
但这有代价,代价是隔天我们的脸明显可看出被太阳烫过的痕迹。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的脸好红。”她看了我一眼后,笑了起来。
『真是不公平。』我说。
“不公平?”
『嗯。』我说,『你的脸晒红了还是一样漂亮,我根本无法笑你。』
“又胡说。”她笑了笑,“抱歉,我不该那么早拉你去海边。”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嘛。』
“我回去后拿瓶药膏给你,可以治疗晒伤。”
我拿着6号美女给的药膏,一个人坐在寝室里对着镜子涂抹着脸。
还好赖德仁回家过暑假,不然他看到时一定会嘲笑我。
大概是些“唉唷,你怎么开始化妆了”之类的话。
没想到寝室的门突然打开,赖德仁回来了。
“唉唷。”他笑了起来,“你怎么开始化妆了。”
『干嘛突然回来?』我问。
“明天约了小倩,要一起过节。”
『嗯。』我点点头,『现在应该是农历七月,小倩是该过节。』
“喂。”
『对了,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小倩的生日是中元节吗?』
“喂!”
赖德仁叫了一声后,便卸下背包,不想理我。
『明天是什么节日?』我又问,『为什么你们要过节?』
“啊?”
『啊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所以你没约翁蕙婷?”
『这跟她有关系吗?』
“啊?”
『不要再啊了。明天到底是什么节?』
“明天是七夕情人节啊。”
『啊?』没想到啊的人是我。
“你竟然连明天是几月几号都不知道。”他啧啧了几声。
我当然知道明天是几月几号。今天是8月16,明天就是8月17。
问题是我不知道明天是农历7月7号——七夕情人节啊。
这是个尴尬的节日,我不禁想:我和6号美女算是情人吗?
如果把手摊开,左手或右手都可以,一般人会有五根手指头。
分别是:小指、无名指、中指、食指、拇指。
除了拇指外,其余四指的形状和大小相差不多,指缝间距更是一样。
如果把这五根指头分别比喻成陌生、认识、普通朋友、好友、情人,
便可发现由陌生到认识、由认识到普通朋友、由普通朋友到好友,
所需要跨越的距离,亦即是指缝间距,是一样的。
然而一旦要从好友跨越到情人,不仅指头的形状和大小差很多,
连指缝间距也会大得多,而且还有高度的落差。
情人不是朋友的延伸,更不是好朋友好到无尽头便是情人。
我相信我和6号美女绝对够格称为好朋友,
但我们是情人吗?
“赶快约翁蕙婷啊。”赖德仁说,“还发什么呆?”
『真的要约吗?』
“啊?”
『啊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是否该约她。』
“啊?”
『啊什么。让我想想看我够不够格。』
“啊?”
『不要再啊了。』
“连苍蝇都约蚊子了,你竟然还不约?”他说。
『苍蝇约了蚊子?』
“嗯。苍蝇还准备送九十九朵红玫瑰呢。”
『九十九朵?』我很惊讶,『他这么大方?』
“他刚中了统一发票二奖,奖金四万块。”
『这实在是没有天理。』
“别废话了,快去约翁蕙婷吧。”他最后说,“晚了可别后悔。”
后悔这个关键词又再度打动了我。
虽然我认为如果要跟6号美女在一起的话,我一定要成为大海。
但在情人节这种日子,即使双方不算是情人但只要一方有情的话,
应该也可以约吧。
我决定上线约6号美女。
我从晚上九点等到凌晨一点,6号美女始终没出现。
眼皮好重,我快睡着了,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嗨。”
我瞬间清醒,正想说皇天不负苦心人时,
发现丢水球给我的ID是sexbeauty,不是sixbeauty。
唉,我为什么要醒过来呢?
“我明天要到台南去玩。你既然在台南,应该知道小东路在哪?”
『小东路在东丰路南边。』我回了水球。
“东丰路在哪?”
『东丰路在长荣路西边。』
“长荣路在哪?”
『长荣路在胜利路东边。』
“你直接告诉我小东路在哪是会死吗?”
『我确实快死了。晚安。』
我立刻下线关机上床睡觉。
在计算机前瞌睡连连,没想到在床上反而翻来覆去睡不着。
尤其是意识到12点已过,现在算是七夕了,更让我不安。
“拜托你直接去找翁蕙婷吧。”赖德仁的声音。
我吓了一跳,坐起身,然后探头往另一组床铺的下铺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他说,“你翻身时很吵,我被你吵得睡不着。”
『现在已经快凌晨两点了耶。』
“蚊子住高雄,苍蝇明天会去高雄找她。慧孝住台中,她男朋友也是
台中人,她们应该会在台中过情人节。“
『喔。』我说,『所以呢?』
“所以只有翁蕙婷一个人在家!”他突然坐起身大叫。
『她一个人在家又如何?』
“那就表示你可以直接去她住处找她而不必担心会吵到别人。”
『但是会吵到她啊,她应该睡了。』
“她认识的那个白痴男孩不知道在龟毛什么,竟然在七夕这种日子
没约她,她会睡得着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