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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6号美女,希望她能自在幸福,所以我希望自己成为大海。
或许有人觉得只要自己够喜欢对方,那就已经足够,
对方一定会在自己的满满的爱中得到幸福。
但这也只是另一抹轻飘飘的微云而已。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6号美女的工作性质,也不在意她的工作性质,
我只知道她应该很忙,有时也不像一般朝九晚五的族群有固定作息。
偶尔跟她通电话时,也只是简短问候而已。
我有时会有一种感觉,彷佛我跟6号美女中间隔了一条河,
而她正站在遥远的对岸,看着更遥远的地方。
大约是9月底,台南还是夏天,而台北听说已入秋的时节,
6号美女说她要来台南取几个景。
『取景?』我很纳闷。
“因为我现在兼了个广告片制片的身份。”
『制片?』我更纳闷了。
“名称很好听。”她说,“但其实只是打杂而已。”
『你好伟大。』
“胡说。”她笑了。
6号美女说大约晚上九点可以收工,我们便约九点在饭店大厅碰面。
八点半左右我就在饭店大厅等,一直等到11点6号美女都没出现。
中途6号美女打电话给我说会晚点回来,我只说没关系。
那天不是假日,而且隔天也得上班,但我丝毫不心急。
上次见到她时是去年12月中,我退伍前两个多月,在台北101。
九个多月都过去了,我根本不在乎多等几个钟头。
6号美女她们一行人终于在11点20回到饭店。
我数了数,连6号美女在内共八个人,从台北开了两辆车下来。
这群人有男有女,带了一些像是摄影器材之类的东西。
可能是终于收工了,大家的心情都很轻松,还去逛了夜市才回来。
6号美女一看到我便笑了,右手摊开向我比了个“五”的手势。
我点点头,也笑了笑。
而这五分钟的等待通常才是最漫长。
我开始深呼吸,试着让心跳正常,我已经是工程师了,不可以没出息。
但这里没有遮雨棚,我根本无法减缓心跳的速度。
五分钟后,6号美女坐电梯下楼,快步跑向我。
“绣球。”
我嘴唇微张,却发不出声音,心跳又瞬间飙速。
即使已经是工程师,我依然是这么没有出息。
“绣球。”
『是。』我终于可以发出声音,『号美女。』
“抱歉让你等了那么久。”
『没关系。』
“他们说要逛夜市,我不好意思先离开。真的很抱歉。”
『真的没关系。』
“其实我可以先坐出租车回来的。”
『你不是这种人。』我说,『他们一定知道你在台南念过书,于是想
请你带他们逛,你不去或是先回来的话,会坏了大家的兴致。』
6号美女微微一笑,没再说抱歉,只是静静注视着我。
『号美女。』
“是。绣球。”
『我们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讨论你是否该先回饭店吗?』
“当然不是。”她笑了,“我想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我想去有麻辣鸭血也有你的地方。”
6号美女笑了起来,眼睛闪闪亮亮。
『你不是才刚从夜市回来?』
“刚刚只有麻辣鸭血,没有你。”
『可是……』
“走吧。”她又笑了。
我原本想搭出租车,但6号美女却坚持要坐我的机车。
“搭上初恋情人的车前往故乡的海边,绝对跟搭上麦当劳服务生的车
的感觉不一样。“
『你变了。』我笑了笑,『你的比喻也变糟了。』
“那我还是6号美女吗?”
『你一直都是。』
“那就好。”她笑了笑,轻拍我头上的安全帽,“走吧。”
我骑机车到夜市时,大约是深夜12点。
这时间人少多了,6号美女应该会很开心。
记得上次看着6号美女吃麻辣鸭血时,是大四上的秋天。
而且是10月16号。那时她吃麻辣鸭血,我吃红蛋。
算了算应该是……啊?竟然已经是五年前的事了。
我不禁低声惊呼。
“不要算比较好。”她说。
『嗯?』
“到了一定年纪若去计算到底是几年前的往事,是件残忍的事。”
『你说的对。』
“重点是我还是吃着麻辣鸭血,而你也还在身边。”她笑了。
『没错。』我也笑了。
离开夜市,我直接载她回饭店,已经一点半了。
6号美女说她们一早就要离开,我嘱咐她回房就要立刻睡觉。
“可是我还想看星星呢。”她说。
『我刚刚注意过了,今晚没有星星。』
“真可惜。”她叹了口气。
『号美女。』
“是。绣球。”
『你忘了吗?』我说,『当星星沉默的时候,你便闪烁。』
6号美女转头看着我,眼神闪烁发亮。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请不要抢我的台词。』
然后我们都笑了。
我送6号美女到电梯口,看着电梯门口打开。
『号美女。』
“是。绣球。”
『晚安。』
“晚安。”
电梯门口再度关上。
6号美女走后半个月,台南才开始有秋天的味道。
每年的秋天总是特别难熬,因为我会更加思念6号美女。
还好台南的秋天很短,顶多只有一个半月。
在我生日那天,6号美女传了封手机简讯给我,祝我生日快乐。
时间刚好是凌晨12点过10秒。
时代真的不一样了,所有的祝福都能准时或实时。
但只要没见上一面,即使是用光速传递的问候,也会有所缺憾。
再次见到6号美女,是东北风开始刮起的12月中。
那天夜里,她在手机里突然说想来台南,便搭上11点50的夜车。
我一夜没睡,凌晨三点便到了台南车站等她。
夜车抵达的时间不好掌握,有时会很快,所以我特地提早到。
等了快一个小时,终于看到6号美女下车。
原本寒冷的身体,突然涌出一道暖流。
“绣球。”
『是……』可能因为天冷或是紧张,我出现了抖音,『号美女。』
“台北好冷呢。”
『台南也是。』
“谁说的?”她说,“我怎么丝毫不觉得。”
『真的吗?』
“因为已经看到你了呀。”她笑了起来。
“咦?”她指着我手上戴的深绿色手套,“这手套我好像看过。”
『这是你送我的耶诞礼物。』我说,『在寒冷的冬夜骑机车,不戴着
手套不行。』
“那已经是……”
『不要算比较好。』我笑了,『到了一定年纪若去计算到底是几年前
的往事,是件残忍的事。』
“你说的对。”她也笑了。
其实是大三上的耶诞夜,她送我的耶诞礼物,再差几天就满六年。
“抱歉。”她说。
『为什么说抱歉?』
“在这么冷的夜里突然跑来,请你原谅我这个任性的女孩。”
『你不是任性的女孩,你是天使。』我说,『你出现后,四周就不再
寒冷,变得温暖了。只有天使才有这种能耐。』
6号美女又笑了起来,我眼前一片迷蒙,彷佛看见她的白色翅膀。
『号美女。』
“是。绣球。”
『我们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讨论你是否是任性的女孩吗?』
“不。”她说,“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听你叫我一声6号美女而已。”
『号美女。』
“谢谢。”她笑了。
我们在车站里待到五点,然后我骑车载她到胜利路的早餐店吃葱饼。
这家店对我们学校学生而言,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前跟孝和蚊子常在深夜来这里吃葱饼。”她说,“真是怀念。”
『我也很怀念。』我说,『以前我和赖德仁常来吃,尤其是冬夜。』
“除了葱饼,在寒冷的冬夜里,你还会怀念什么?”
『嗯……』我想了一下后,笑了笑,『冬天的风吧。』
“我明白了。”她也笑了笑。
走出那家店,冬天天亮的晚,快六点了天还是黑的。
“绣球。”
『是。6号美女。』
“请你闭上眼睛。”
她说完后,双颊便圆鼓鼓的,眼里满是笑意。
『嗯。』我笑了笑,然后闭上双眼。
一阵带有葱饼味道的强风刮过我整个脸庞。
这种温暖的感觉好熟悉,虽然已经是多年前的事了。
也许是葱的味道很强烈,呛得眼角有些湿润。
6号美女下午得上班,我待会也得上班,我便载她到车站搭7点的车。
“绣球。”
『是。6号美女。』
“今年的冬天应该不会冷了。”
『我也这么觉得。』
“bye…bye。”
『bye…bye。』
然后6号美女上车,我骑45分钟的车从车站直接到公司。
虽然别人都说这年的冬天又长又冷,但我却觉得这个冬天很温暖。
冬天结束了,春天来了。
这年我没有到东丰路看风铃花,因为一开春订单莫名其妙变多了。
我变得更忙碌,压力也更大,几乎天天加班。
外头是春暖花开,我则是忙到天昏地暗。
凤凰花开得满树红的6月,工作压力才稍稍减轻。
这时竹科的总公司刚好有个缺,想从南科的分公司调个人手过去。
新竹离台北算近,只要1个钟头车程,如果在竹科上班,
我见到6号美女的机会一定多得多。
因此我自告奋勇,自愿调到竹科的总公司。
“你的伟大情操呢?”苍蝇说。
爸、妈,原谅孩儿不孝,6号美女真的比较重要。
调到竹科上班后,虽然工作量差不多,但心情好多了。
因为只要一想到离6号美女不远,我就会通体舒畅。
我在新竹租了间简单的房,骑机车到公司只要10分钟。
放假时偶尔会上台北,如果6号美女也有空的话。
我们通常是一起吃个饭,或找家咖啡店聊聊天,还去看了两场电影。
记得有次跟6号美女在咖啡店聊天时,她问我对台北的印象如何?
『台北是个好地方。』我说,『这个城市让我变得勇敢。』
“勇敢?”
『我小时候很怕鬼,但来台北几次以后,就不怕了。』
“为什么?”
『你不觉得捷运列车进站或离站时的呜呜声,很像鬼哭吗?』我说,
『我听了很多次,结果鬼也没出现,渐渐就不怕鬼了。』
“你不仅眼睛有问题,”她笑了起来,“连耳朵也有毛病。”
而第一次跟6号美女在台北看电影时,进了电影院刚坐定,她便说:
“闭着眼睛想象一下这是成功厅。”
『我没办法想象。』我说,『因为在这里看电影要钱,而且很贵。』
“想象一下嘛。”
『喔。』
我闭上眼睛,想起大学时期跟6号美女在成功厅看电影的往事。
我想起那场难看到爆的黑白电影,刚结束时全场的欢呼鼓掌声。
6号美女在成功厅外拍了我的肩,告诉我她在BBS注册了sixbeauty,
要我注册showball。我和她之间才开始有了沟通的管道。
满20岁那天刚好是13号星期五,她写了两封信给我,
第一封祝我生日快乐,第二封约我隔天一起看《爱在心里口难开》。
看完电影后我告诉她,我小时候会莫名其妙害怕锅子,请她多包涵。
后来她说她小时候也是会莫名其妙害怕锅子的那种小孩。
还有《征服情海》,记得看完那部电影后在柏拉图咖啡聊天时,
我突然想到鲸鱼和池塘的比喻,6号美女是鲸鱼,而我只是池塘。
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想成为大海。
“绣球。”
『嗯?』我有点恍惚,因为我正陷入回忆的漩涡。
“绣球。”
『是。6号美女。』
“好棒哦。”她笑了笑,“电影开始了。”
以前只要成功厅的灯光熄灭,准备放映电影时,她总是这么说。
『是啊。』我也笑了,『好棒。』
真的是好棒。
虽然工作压力大,但起码稳定,待遇也不错。
6号美女也还是6号美女,即使仍然是鲸鱼。
而我相信只要自己持续努力,不久的将来一定能成为大海。
虽然不知道成为大海后是什么样子,但我一定会成为大海。
夏天结束了,秋天刚来临时,6号美女却要离开台湾。
“公司要派我到芝加哥,除了工作外,可能也会修点课。”她说。
『要去多久?』
“大概三年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