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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教练
球员可以说是前线作战的部队，享有着全部的光辉与荣耀，所受的谴责与批评则很少。然而一直以来，在足球行业中都有这样一类人，他们从来得不到太多的信任，目前的工作状况更是举步维艰，他们就是球队的主教练。如果一支球队成绩不错，那得到赞扬的通常是球员们——因为进了球，防守得好，或者扑出了点球。如果球队踢得不好输了球，那可能会有某一位球员因为表现糟糕，或者射失了机会绝佳的球而受到一些批评，但是主教练可就麻烦大了，他将会因为签入这些球员或者给这些球员的薪金太高而遭到辱骂。如果主教练签入太多的外藉球员的话，除非这些球员表现非常出色，否则他一定会受到那些落选的本地球员的谴责和指控。但是，如果他签入了本地球员而球队成绩又不好的话，人们就会催促怂恿他去国外网罗人才。所有这一切，从球队主教练上任的第一场比赛结束后，就会一股脑地向他涌来。球迷的情绪就是这样薄情而变幻无常。
主教练的工作比球员更辛苦。当球员们可能还在抱怨连续不断召开的训练会时，主教练必须要在他们之前进入会议室，为球队即将参加的比赛进行安排，考虑上场阵容，检查伤病情况，与球员进行交流，解决球员们可能提出的所有问题，同时还得安排实施比赛战术等等。而这些也只不过是为参赛的第一阵容所做的事情。他同时还必须关心俱乐部的其他二线球员，查看他们的训练情况，判断是否哪位球员已经够资格入选第一阵容。此外，他还要观看球探们向他推荐的球员的资料片，并且还得记着抽空仔细研究比赛对手的情况。
您可能会觉得，既然足球比赛的利润非常高，那么主教练一定可以获得与球员一样丰厚的收入。但事实并非如此。虽然我们承认，球队主教练没有人需要去酒吧打零工赚钱，但是，他们的薪金绝对达不到球员的收入水平，尽管球员们有时也可能会说些套话，声称他们的成功和运气应当归功于主教练的战术理念之类的。事实上，目前在英国，只有六到七位球队主教练的年薪可能超过了一百万英镑，其中包括阿里克斯·弗格森爵士、乔治·格拉汉姆、约翰·格里高利和阿塞尼·温格。他们的年薪听起来可能已经很多了，但你要知道，英国目前年薪在一百万英镑左右的球员足有上百名，如果加上年底奖金和分红的话，有些球员可以拿到两至三倍于这一数目的薪金。哈里·雷德克纳普曾经向当局发出过呼吁，要求主教练的薪金水平应当与球员们的相持平。但是，如果想要真正缩小二者的薪金水平差距，那还是有一定难度的。曾经有一位教练为了争取拿到与球员相当的年薪而尝试努力过，他就是“辫帅”路德·古力特。当他在切尔西队执教时，古力特曾与俱乐部商谈过薪金方面的事情，要求得到两百万英镑的年薪并由俱乐部承担部分税款，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能如愿。假定古力特与俱乐部商谈成功的话，他的继任者只要知道了这件事，就可能也向俱乐部要求得到同样金额的年薪。
吉安鲁卡·维亚里的经历可以证明，球员即使短期不在状态也能过得比较舒服，但一名主教练只要出现一段时间的低迷表现，那他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了。这名意大利前国脚是切尔西有史以来最成功的一位主教练，但即使是这样，也不能使他避免在2000年9月12日被解雇的结局。该俱乐部在对此事的声明中说道：
“俱乐部董事会认为，从更广阔的发展空间来看，在指导方向上采取一些变革，是符合俱乐部本身的最大利益的。”
切尔西队在那个赛季开始的表现极为糟糕。但是，只要有为数不多的几场比赛还像模像样，所有的人都还对这支球队的状态回升充满了希望。然而，对于主教练维亚里与吉安弗朗科·佐拉、弗兰科·勒伯夫等几名主要球员在场下的糟糕关系，大家都已经不抱什么乐观态度了。如果俱乐部以内部矛盾紧张这类问题作为解雇主教练的理由的话，那倒还可以理解。但是，该俱乐部上述的理由声明就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除了足球外，一个足球俱乐部还想有什么别的发展空间？该项声明其实揭示出了比它的本身内容更多的一些东西。在今天以及这个时代来看，一支球队的更广阔的发展空间，将是为股东们和自己赚取更多的钞票。为了达到这一目标，俱乐部就必须要成立一些耗资巨大的专职机构，例如，切尔西正计划成立一个专门负责球队接待工作的执行机构，该机构每赛季的计划开支为一百万英镑。同时，要想雇佣这些机构的工作人员，就必须与他们签订至少十年的工作合约。可是，虽然忠实的普通球迷会一周接一周地花钱买票，去看自己衷爱的球队的比赛，但赞助商们却不愿意用上千万英镑去资助一个失败者。于是，球队就必须不断地赢球，并且在适当时候，可以上演一些富有悬念和挑战性的比赛来吸引观众，但是有一个原则要注意，就是绝不能输掉所有的比赛。而违背了这个原则的结果，那就是维亚里的下场。切尔西队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退役球员告诉我们：
“如果切尔西队的成绩超过了其他队，那么一切就会万事大吉。球迷们会很高兴——除了那些不太和谐的暴力插曲——同时贝茨也会很高兴。导致他（维亚里）丢掉自己工作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因为球迷们不高兴——他们确实是不高兴，但炒掉他的人却不是球迷。”
球员们也做过类似的表述，称他们与维亚里离职并无任何关系。弗兰克·勒伯夫说：
“有些人愚蠢地认为我有能力解雇掉球队的主教练。我可没有那么举足轻重的能量。当球迷们因为维亚里被解雇这件事而生气，对我进行谴责并施以嘘声时，我的确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我的确不可能有权去解雇球队的主教练。”
在维亚里离职后的那段时间里，他所委托的经纪人阿索尔的媒体表现倒是不乏亮点可陈。阿索尔始终坚持称，解雇维亚里这件事情与俱乐部在那个赛季初的成绩毫无关系。他声称维亚里对球队中的一些球员失去了信任，而目前这支球队的精神面貌并不是他或切尔西所希望看到的。
他另外还说：“吉安鲁卡承认他已经对一些球员失去了信心，因此他同意俱乐部行使让他下课的权利。他对于自己被解雇一事感到非常失望，但他知道有一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在整个这件事情的过程中，没有包含任何的恶意。”
在各俱乐部出于经济效益考虑而整顿球队的行动中，维亚里并不是唯一一位被立即解雇的主教练。在2000——2001年赛季首场比赛后，意甲豪门国际米兰队即解雇了主教练马塞洛·里皮。里皮在上任的第一个赛季使国际米兰名列联赛排行榜的第四，同时他在该赛季结束时一共花掉了四千万英镑，其中包括斥资一千三百万英镑签下了爱尔兰国脚罗比·基恩，这笔巨额开支使他在随后的赛季中遭到了猛烈抨击。然而对于俱乐部来说，与在联赛中遭遇败绩相比，在冠军杯小组资格赛中狼狈出局才是最糟糕的事情，这意味着俱乐部必须要在内部特别削减开支。而里皮除了为尤文图斯在十年中赢得了三次意甲联赛冠军和“Scudetto”标志之外，他就再也没有任何作为。里皮和维亚里都有一件事没有做过，即公开进行自我批评。主教练们似乎都不愿意做这种事情，但是凯文·基冈例外，他在离开英格兰队主教练的职位时就做了公开检讨。下面我们可以再回到这个话题。
根据心理学者马丁·汤普森的研究，对于主教练们不愿意正视自己的失误这一问题，他认为有以下这些原因：
“作为足球教练来说，要想成功就必须相信自己总是正确的，坚持自己所说的都是最合理的。经营足球和管理球员仍然是一个非常需要男性魄力的职业。许多教练都曾试着以对待成人的方式来管理球员，但是他们都遭到了惨痛的失败，因为大多数球员的举止就好像是些吵闹不停的孩子。如果一名球员觉得他可以利用主教练的话，他一定会那样去做的。足球教练的这种个性并不仅仅是一种傲慢自负，它完全是这项职业与生俱来的一种尊严和权威思想。”
“有时候足球教练可能也要在犹豫不决中左思右想，这部分工作一般会留在个人时间中去完成，或者独自一人或者与妻子父母在一起的时候。足球教练的家人也必须要有足够的耐力，以忍受他所从事的这项工作的生活方式和思想压力。”
“但是假如各方面都出现了问题，主裁或边裁的某一次值得谴责的低劣判决、球队的糟糕表现或者对方球员的犯规都比较容易令人接受，相比之下，人们较难接受的是球队主教练在选择决断方面出现的错误，以及即使他们认识到这种错误，他们也很少公开承认，因为每位足球教练都不可避免地会涉入彼此间的心理战。”
“基冈是一个很独特的主教练，他工作时总是采用一种息事宁人的‘老好人’作法，同时他也非常真诚坦率，这使他避免了许多批评，从而也形成了他那种与众不同的处事方式。”
对于球队主教练来说，遭受批评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能得到俱乐部高级管理层的支持才是更为罕见的现象。足球界有过这样一句俗话：如果俱乐部主席可以多给主教练一些信任，那么主教练的寿命将可以延长一些时间。但是主教练得不到任何保护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初成立了一个名为足球教练协会的组织，成为了职业足球教练的正式代表团体。同时，足球教练协会的成员也可以加入工业、科技和金融贸易联合会。该联合会将涉及训练事务、合同问题以及职业安全等领域的事务。在苏格兰的情况也是如此，苏格兰职业足球运动员协会和苏格兰教练协会也获准加入了GMB联合会。但是，在欧洲其他国家仍然很少有类似的做法。
英国足球教练协会分为管理机构与非管理机构两部分，二者的区别就在于是否负责具体管理事务。非管理机构的会长是凯文·基冈，同时布莱恩·克劳、劳里·迈克马尼曼和鲍比·罗布森任副会长。在管理机构中，霍华德·威尔金森任管理委员会主席，而戴维·巴西特、阿里克斯·弗格森爵士和大卫·普利特都是该委员会的成员。
在足球教练协会成立之前，有一个足球联赛执行机构协会，它负责着教练、助理教练、训练指导和商业经理的事务。但是，许多足球教练觉得有必要成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组织，教练们可以通过这个组织来向立法机构、决策层和其他高层官员们反映自己的意见。同时，他们也可以用自己多年的执教经验来为足球事业做点贡献，帮助培养新一代的教练，并把他们的才智学识一代代传递下去。成立足球教练协会的资金来源于英超联赛和英国天空广播公司，作为对后者的回报，教练们后来参加了该公司的一些现场电视广播节目，但他们自己没有得到任何报酬。足球教练协会另外还负责研究其他一些领域的问题，例如法国和荷兰是如何培养年轻球员的。足球教练协会的成员是来自英国足球联赛的九十二位主教练以及那些下岗不满一年的教练。教练下岗时间如果超过一年，他们将被转入训练指导协会。同时，足球教练协会中也有一些荣誉成员，他们因为对足球运动做出过巨大贡献而获得了终身会员资格。该协会的成员们将可以得到免费的法律帮助，以协助其核对他们的工作合同。
足球教练协会的法律顾问所负责的工作是，努力确保每份工作合同都能包含有关健康、保险及养老金保障的条款。如果该协会发现有教练员无法承受工作压力或无力解决赛场外的某些事务，它也将对其进行支持帮助。足球教练协会甚至还成立了一项慈善基金，专门帮助那些经济陷入困境或者养老金太少、无法维持正常生活水平的老教练员。
有关这方面最早出现的一次标志性的突破是，在英超联赛的章程中引进了一项关于任命教练职务和终止教练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