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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斯,抓住他的双手。“求求你,你一定得相信我!卡拉蒙是个军人。他曾经大开杀戒-这是当然的。但是只限于那些坏东西像是龙人、地精。拜托,请相信我!”
但是达努比斯只是严肃的看着他。
“不行!你们怎么会这样想?我讨厌这个地方!我要回家!”泰斯看见卡拉蒙迷惑、遭到打击的表情,不禁号啕大哭。坎德人双手捂住脸,不停的啜泣着。
然后泰斯感觉到有只手碰到他,迟疑了片刻,开始轻轻的拍着。
“乖,乖,”达努比斯说。“你会有机会说说你看见的过程。你的朋友也会有机会的。如果你真的是无辜的,你们不会受到伤害的。”但是泰斯听见牧师叹气。“你的朋友喝了酒,对吧?”
“没有!”泰斯看着达努比斯,哽咽的说。“他一滴酒都没喝,我发誓……”
但是,坎德人的声音慢慢的变小,因为他看见了卡拉蒙被守卫领着走过达努比斯和他的面前。卡拉蒙的脸上沾到了许多巷子里的秽物,嘴唇上一个裂伤不停的流着血。他的眼神疯狂而且带着血丝,脸上满布着强烈的恐惧。酗酒的过去让他红色的双颊、不稳的双手成了最明显的证据。在守卫到来之后开始聚集的群众开始骚动。
泰斯垂下头。帕-萨理安在做些什么?他疑惑的想。是什么事情出错了吗?他们真的在伊斯塔吗?还是他们迷失在别的地方了?或者这是个恐怖的恶梦……
“谁-发生了什么事?”达努比斯询问队长。“黑衣人是对的吗?”
“对的?当然,他是对的。他出过错吗?”队长大吼道。“至于这是谁-我不确定她是什么,但是从她的衣服看来,她是你们的一份子。脖子上戴着帕拉丁的护身符。她也受了蛮重的伤。事实上,我还以为她死了。但是她还有非常微弱的脉搏。”
“你认为她……她曾经被……”达努比斯说不出口。
“我不知道,”队长沈重的说。“但是她被打着很惨,她可能吓呆了,因为她虽然睁着眼,但是却彷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我们必须立刻将她运到神殿理,”达努比斯沙哑的说,不过泰斯可以听见那人的声音微微颤抖。守卫现在正在驱赶围观的群众,高举着长矛驱赶那些好奇的人。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往前走,往前走。市场今天关闭。你们最好赶快把东西买好。”
“我没有伤害她!”卡拉蒙说。他害怕的发抖。“我没有伤害他,”他流泪重复道。
“是啊!”队长轻蔑的说。“把这两个人都关进牢里去,”他命令守卫。
泰斯闷哼了一声。其中一个守卫粗鲁的抓住他,但是坎德人-震惊的不知如何是好-抓住了达努比斯的袍子不肯放手。牧师的手原先放在克丽珊娜僵硬的身体上,现在缓缓的转过身来,看着坎德人紧抓不放的小手。
“拜托,”泰斯哀求道,“拜托,他说的是实话。”
达努比斯的脸软画下来。“你是个忠实的朋友,”他温柔的说。“对于坎德人来说实在不寻常。我希望你对你朋友的期待没有落空。”牧师心不在焉的摸着泰斯的马尾,脸上露出哀伤的表求。“但是,你应该知道有些时候,当人喝酒的时候,酒会让他-”
“快点来!”守卫大吼着把泰斯拉开。“别演戏了,没有用的!”
“不要让这件事干扰到你,神眷之子,”队长说。“你也知道坎德人是什么样子的!”
“是的,”达努比斯看着被守卫拉走的坎德人以及渐渐散去的人潮。“我知道坎德人是什么样子。他可真是与众不同。”接着,牧师摇摇头,转回去面对克丽珊娜小姐。“如果您愿意继续抱着他,”他柔声说,“我就可以向帕拉丁祈祷,尽快把我们送到神殿去。”
泰斯转过身去看着市场的方向,看见牧师和守卫单独的站在市场中。白光一闪,两个人就消失了。
泰斯努力的眨着眼,忘记看看自己在往哪个方向走,在鹅卵石地上跌跌撞撞的前进,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膝盖和手都破皮了,痛的不得了。一只手用力的拉起他来,更用力的在他身后一推。
“快点走。不要玩花样。”
泰斯往前走,因为太过沮丧,而完全没有心情观望四周的风景。他的视线投向卡拉蒙,坎德人觉得心口一痛。卡拉蒙又羞愧又害怕,歪歪倒倒的在街上走着。
“我没有伤害他!”泰斯听见他喃喃自语。“一定有某种误会……”
第十八节
美丽的精灵歌声越飞越高,甜美的音符绕着大殿的屋顶不停的往上飞升,仿佛单靠着音乐的力量就可以将他们的祈祷传到天堂。
精灵女子的面孔都笼罩在水晶窗户透射进来的光线中,染着淡淡的粉红色,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启示。
倾听着的朝圣者不禁要为她们的美丽而流下眼泪,使得唱诗班的制服——白色是帕拉丁的神眷之女、蓝色是米莎凯之女的——在他们的眼中混淆起来。许多人稍后发誓他们看见这些精灵女子往上飞升,沐浴在白色的云层。
当她们的歌声成为完美的和声之后,一群低沉的男低音会跟着加入,让她们的祈祷留驻人间,如同飞鸟停留在地面一样。就像剪掉她们的翅膀一样,达努比斯想。他觉得自己只是厌烦罢了。当他还年轻的时候,晚祷的歌声也同样涤清他的灵魂,让他感动落泪。但是,许多年之后,这都变成了官样文章。他可以回忆起当年自己的心思竟然转换到某个俗世间事物(多半都是教会事务上)时的震惊。现在这比官样文章还要糟糕。这变成了恼人的时段,让他必须浪费时间在这里。他开始拼命试图逃避这个时间,只要有机会就赶快溜走。
为什么?他把这些责任都怪到精灵女子身上。种族歧视,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是他还是无法自己。每年都会有一群精灵女子从美丽的西瓦那斯提前来拜访伊斯塔,在这里的教堂中花一年的时间学习诸神的教诲。这代表着她们每天晚上都会进行晚祷,而白天则都待在他们身边,提醒所有的人,他们是诸神最宠爱的子民——首先被创造,拥有数百年的寿命。但是,似乎除了达努比斯之外,其他人都不在乎。
今晚,这个歌声特别让达努比斯感到恼怒,因为他心里记挂着早上他带去神殿的那个牧师。事实上,他这次几乎又成功的躲了过去,只不过最后被一个叫做吉拉德的人类牧师给抓住了。因为对方在克莱恩上的日子有限,所以把参加晚祷当作一个重要的慰藉。达努比斯不耐的想,也许这是因为他几乎完全聋掉了。也因为这个原因,达努比斯完全没有办法踉他解释他要去什么地方。最后,达努比斯只得放弃,扶着老牧师前来聆听晚祷。现在吉拉德站在他身边,脸上挂着出神的表情,脑海中毫无疑问的正在描述着他有朝一日可以前往的天堂。
达努比斯还想着有关那个年轻女子的事情,自从早上将她带到神殿之后,就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了——他突然感觉到有人轻轻的碰触他的肩膀,让他满怀罪恶感的几乎跳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不专心已经被其他人识破了。一开始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叫他,因为左右两边的人几乎都专心的在祈祷着。然后他再度感觉到这个碰触,确定这是来自后面的方向。往背后看去,他注意到阳台的审幕后面有一只手正在和他比着手势。
那只手示意他走到阳台上,达努比斯只得困惑的离开他的座位,试着不受注意的穿过帘幕。但是,经过一番努力之后,他很确定几乎全教堂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他了,这才成功的走到阳台上。
一名年轻的教堂辅祭对着仓皇的牧师鞠躬,对他来说,似乎一切都还算正常。
“神眷之子,很抱歉打搅您的晚涛。但是教皇请您花几分钟的时间到他的房间里面去一趟。”辅祭非常轻松的将上级交代下来的话念完,对于旁观者来说,听起来似乎达努比斯可以用“不行,很遗憾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这一类理由来拒绝。
不过,达努比斯并没有这样说。他嘴里咕味着“我的荣幸”的场面话,到最后甚至听不清楚自己在讲些什么。辅祭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回答,体贴的点点头——转过身带着他前往空旷、复杂的神殿,前往伊斯塔教皇的房间。
达努比斯急忙跟在年轻人后面;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关于什么事情。毫无疑问的,就是那个女子。他已经有两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教皇的驾前,刚好在他发现牧师躺在小巷内的同一天就受到召唤绝不是巧合。
也许她死了,达努比斯伤心的想。教皇准备当面告诉我。他的确很体贴。以他这样肩负重责大任的人来说,已经够体贴部属了。
他希望她没有死,不只是为了她自己的缘故,还为了那个人类和坎德人。达努比斯最近也常常想到他们。特别是坎德人。达努比斯像克莱恩上的其他人一样,对坎德人实在没有什么好感,因为这个种族对于任何法律或是个人财产丝毫没有尊重的概念——不管是他们自己的或是别人的。但是这名坎德人似乎不太一样。达努比斯认识的大多数坎德人(或是认为他认识的)只要一看到有麻烦立刻就会逃跑。这个坎德人则是为了他的大朋友努力的辩护,甚至一直陪伴他到最后。
达努比斯伤心的摇摇头。如果那个女孩死了,他们将会面对——不行,他不敢这样想。达努比斯对着帕拉丁祈祷,希望它能够保护这两个人(如果他们的确值得的话),然后就逼着自己把这些让人沮丧的念头赶开,别无选择的欣赏这座神殿之美。
他早就忘记这里有多么地美丽——乳白色的墙壁,墙上闪烁着微微的光芒——根据传说,这些光芒是石头自然散发出来的。它们雕工精细,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有任何的暇疵,看起来就仿佛是从地板上长出的美丽大理石花朵一样。在这些雕刻之中还隐隐的有蓝色的光线流过,将纯白的突兀给调和起来。‘走廊的美景和大厅比起来可说是小巫见大巫。大厅中的梁柱优雅的支撑着头上的圆顶,就像凡人的祈祷飞向天际一样。诸神的雕像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之下,——善良之神,白金龙帕拉丁;中立之神,史书之神吉力安;甚至连黑暗之后都出现在这里——因为教皇不愿意冒犯任何一个神明。她的雕像是用一只张牙舞爪的五头龙来代表,但是她看起来却是如此的软弱,达努比斯怀疑这只龙可能很乐意趴下来舔帕拉丁的脚。
通往神殿中心的白金门缓缓的打开来,圣洁的光辉流泻而出,他晋见教皇的时间到了。
会客殿一开始就会让踏入此地的人感觉到自己的低下。这里是善良的源头,这里就是教会的光耀和权力的中心。这扇门通往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地板则是打磨得发亮的白色大理石。地板继续往上延伸,成为一朵巨大的大理石花瓣,支撑住水晶打磨成,吸收日月精华的透明圆顶。圆顶所散发出来的光芒遍布了房间的每个部份。
地板上夹杂的蓝色波纹缓缓的涌向正对着大门的王座。这里只有独一无二的一个王座,上面所散发出来的光辉比圆顶所撒下的光辉还要温暖、还要光耀。
达努比斯低着头,双手合十的走进神殿中。现在已经是傍晚,太阳西沉了。达努比斯的四周只有蜡烛的光芒。但是,每一次,达努比斯都以为自己走进了空旷的露天花园,沐浴在日光之下。
事实上,有片刻,他的确被这里的光芒所眩,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把视线保持对着地面,只有获得教皇指示才能够抬起头来。他约略地有瞥见房间中其他的人事物,但是由于王座所散发出来强烈的光芒,让他除了眼前的强光之外,什么都看不清楚。
“抬起头,帕拉丁的神眷之子,”一个美妙的声音对着达努比斯说,即使精灵的歌声都不再能够感动他,这个声音还是让他忍不住热烈盈眶。
达努比斯抬起头,他的灵魂也不禁跟着颤抖。他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教皇,时间已经冲淡了他的记忆。每天早上,从远远的距离看见他,就如同旭日从地平线上升起,沐浴在他圣洁的光芒下,和现在的感觉是多么地不同啊!他现在的感觉就像站在温暖的太阳之前,灼热的光芒和完美的纯净让他几乎睁不开眼。
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忘记,达努比斯想。但是,从来没有人,在离开教皇驾前之后,还能够记得他长得什么样子。似乎这样的尝试就是一种亵读,事实上把他当成有血有肉的凡胎俗体就是一种侮蔑。
所有的人都只记得他们曾经和难以想像的完美形体共处一室。
光晕包围看达努比斯,他立刻因为自己的怀疑和动摇的信心感到无与伦比的罪恶感。达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