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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都只记得他们曾经和难以想像的完美形体共处一室。
光晕包围看达努比斯,他立刻因为自己的怀疑和动摇的信心感到无与伦比的罪恶感。达努比斯觉得自己和教皇比起来实在是克莱恩最卑微的生物。他双膝一软,跪下来恳求原谅,其实完全不明白自己在作些什么,只知道这是该作的事情。
他获得了原谅。那美妙如乐音般的声音开口了,达努比斯立刻觉得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祥和和甜美的平静。他站起身,用崇敬的态度谦卑的望着教皇,恳求知道自己能如何效劳。
“你今早带来了一名年轻女子来神殿,她是帕拉丁的神眷之女。”
那声音说,“我们明白你对她很关心,这是很自然,也是很恰当的。我们想要告诉你她目前情况很好,已经从之前糟糕的情境中完全康复了。达努比斯,挚爱的神眷之子,我们认为你如果知道她肉体上并没有留下创伤会松了一口气。”
达努比斯为了那年轻女子的康复而向帕拉丁献上祈祷,正准备要在教皇的圣光下多沐浴一段时间时,他突然理解了教皇话语的真正含意。
“她——她没有受到攻击?”达努比斯勉强结巴的说。
“没有,”那声音听起来像是和谐的交响乐。“拥有无限智慧的帕拉丁收容了她的灵魂,在漫长的祷告中,我终于获得了它的首肯,将这珍宝还给我们,因为她的天年末到,只是灵魂被强逼离了身体。现在那位年轻的小姐正在沉睡静养中。”
“但是她脸上的痕迹?”达努比斯抗议道,感到十分迷惑。“那血迹——”
“她的脸上没有伤痕,”教皇温和的说,语调中带着淡淡的不赞许,这就足以让达努比斯觉得自己陷入无底悲惨的深渊中。“我告诉过你,她身体没有受伤。”
“我——我很高兴犯了错,”达努比斯真诚的说。“因为那被错怪的年轻人将被释放,可以重获自由。”
“我和你一样的感恩,神眷之子;因为我和你一样明白,那人并没有犯下我们原先以为的滔天大罪。但是,我们之中又有谁是真正无辜的?”
那乐音般的嗓音停了片刻,仿佛在等待答案。的确有人给了答案。牧师听见身旁众人喃喃的低语声,回答出适切的答案。达努比斯这时才知道教皇身旁有其它的人。教皇的影响力大到让他以为自己完全是独处。
达努比斯和其它人一起喃喃念着答案,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他突然之间知道自己被遣开了。光晕不再直接包围着他,已经转向其它人。感觉自己仿佛从烈日下跨入树荫中,他半盲的踉跄走下楼梯。
此地,在大厅中,他可以顺口气,放松一下,四下观望。
教皇坐在另外一边的尽头,被光芒包围着。但是,随着达努比斯的眼睛适应了强光,他慢慢的开始可以辨认和他在一起的人。聚集在这里的是不同宗派的领袖,包括了神眷之子和神眷之女。他们被开玩笑的称为“太阳之手足”,是这些人处理了教会日常、庸俗的事物。是这些人统治着克莱恩。但是,这里除了教会的高层之外还有其它人。达努比斯觉得自己的目光被吸引到大厅中的一个角落,看起来是唯一一个被黯影盘据的角落。
那里坐着一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他所属的黑暗仿佛被教皇的光亮所震慑。但达努比斯打了个寒颤,觉得那片黑暗只是在静候发难,等待着终将西沉的太阳。
黑衣人,费斯坦但提勒斯不只为教廷中的众人所熟悉,更被容许出没在教皇的谒见厅中的这件事实让达努比斯感到无比震惊。教皇试着要净化这世界,但这邪恶就在这里,在他的教廷中!然后一个让人心安的念头出现在达努比斯的脑海,也许,当这世界已经完全摆脱了邪恶,当食人魔的最后一员也丧命之后,费斯坦但提勒斯的邪恶势力自然会土崩瓦解。
即使当达努比斯因为这个念头而微笑的同时,他也注意到法师锐利、冰寒的眼光扫向他。达努比斯浑身一僵,立刻别过头去。这名男子和教皇之间真是天差地别!当达努比斯沐浴在教皇的圣光之下时,他感觉到冷静和平和。不论任何时候,只要他看过费斯坦但提勒斯的双眸,他都会被迫想起自己内心的黑暗。
而且,在那双眼的逼视之下,他突然发现自己在思索着教皇那句话真正的意义,“我们之中谁是无辜的呢?”
达努比斯觉得十分不安,走近谒见厅中一张巨大的宴会桌旁。
美味、精致的食物香味飘进达努比斯的鼻翼中,从安塞隆大陆各地由朝圣的清教徒们带来的各种奇珍异品,许多是从像沙克。沙罗斯这么遥远的城市中露天市场所采购来的;这不禁提醒了达努比斯今天还没用餐。他拿起一个盘子,梭巡着这些美食,只走到一半盘子中就装满了各色各样的菜色,让他的肚子咕咕直叫。
一名仆人送上一杯芬芳的精灵醇酒。达努比斯拿了一杯,另外一只手则持着盘子和各种餐具,找张椅子坐了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他正细细品味着烤小羊鲜嫩肉汁的香味和醇酒的余韵在口中共鸣的感觉,一道阴影却突然落在他的盘子上。
达努比斯抬起头,差点呛到,连忙把口中的食物狼吞下,同时不好意思的擦着下巴上的酒。
“神——神眷之子,”他结巴的说,边无力的站起来想要对神眷之子的领袖表示恰当的敬意。
克拉斯带着嘲讽的笑意看着他,随即挥挥手。“不用多礼,神眷之子,不要让我打搅到你。我并不想打搅您用餐。我只是想要和您谈谈。也许,在您用完餐之后——”
“已经……已经算吃完了,”达努比斯急忙说,把半满的盘子和酒杯交给路过的仆人。“我似乎没有原先以为的那么饿。”至少这句话是真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食欲。
克拉斯优雅的一笑。他瘦削的精灵面孔和轮廓仿佛是用玻璃做成的精致艺品,而他的笑容也总是小心翼翼的,似乎怕把这艺品打破。
“那么,您不想要再用甜点吗?”
“不——不,一点也不想。太甜……太甜的东西会妨碍消化……”
“那么,请跟我来,神眷之子。我们两人有很久没有好好聊聊了。”克拉斯十分亲切,熟稳的拉起达努比斯的手;但其实达努比斯已经有好几个月没看过这位上司了。
先是教皇,然后是克拉斯。达努比斯感觉喉咙里面卡了一团冰凉的事物。随着克拉斯领着他离开谒见厅,教皇乐音般的嗓音又飘扬起来。达努比斯往后看,再一次的沐浴在那美妙的光芒之中。然后,当地叹着气将目光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名黑袍的法师身上。费斯坦但提勒斯微笑点头。达努比斯打了个寒颤,急忙跟着克拉斯走出大门。
这两名牧师穿过装饰华丽的走廊,直来到一个小房间,克拉斯自己的房间。这里也是精雕细琢,雕梁画栋;但达努比斯太过紧张,完全无暇欣赏。
“请,请,达努比斯,请您坐下。反正我们现在自在的没有其它人的干扰,所以我可以这样叫你。”
达努比斯并不觉得自在,但两人的确是独处。他坐在克拉斯提供的位置边缘,接受了一杯甜酒,却丝毫没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克拉斯东拉西扯了一些毫不重要的东西,询问有关达努比斯翻译的工作;老牧师正在努力的将米莎凯白金碟上的文字翻译成他的母语,索兰尼亚语。之后,克拉斯还询问了很多自己一点也不感兴趣的话题。
然后,在暂停了片刻之后,克拉斯轻松的说,“我不小心听到你质疑教皇的问题。”
达努比斯把甜酒放下,手抖得差点把酒都洒光。“我…我只是…
关心…关心那个他们误逮的年轻人……“他结巴的轻声说。
克拉斯神色凝重的点点头。“很好,也很适当。根据经书的记载,我们必须要关心这世上的同胞。达努比斯,您的善行让人印象深刻,我将会在今年的会报中加上这一段的。”
“多谢您,神眷之子,”达努比斯嘀咕着,不太确定该说什么。
克拉斯一言不发的用精灵独有的杏眼打量着对面的牧师。
达努比斯用袖子擦擦脸,房间中实在太热了。精灵们似乎都是冷血动物。
“还有什么别的事吗?”克拉斯轻声问。
达努比斯深深吸一口气。“大人,”他诚恳的说,“有关那名年轻人。他会被释放吗?还有那名坎德人?”他仿佛突然间受到启发。
“我想也许我可以帮上忙,导引他们回到正道。既然那年轻人是无辜的——”
“我们谁是真正无辜的?”克拉斯质疑道,他看着天花板,仿佛诸神已经将答案写在上面了。
“我很确定这是个很好的问题,”达努比斯低声说,“毫无疑问的是个值得学习和讨论的问题,但这个年轻人,很明显是无辜的,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达努比斯停下来,感到有些迷惑。
克拉斯哀伤的笑笑。“啊,您注意到了吗?”他双手一摊,将目光转向牧师。“俗谚说,兔子的皮毛遮蔽了恶狠的牙齿,”他往后靠着椅子,再度打量着天花板。“明天这两个人就要在奴隶市场中卖身了。”
达努比斯站起身。“什么?大人——”
克拉斯的目光立刻转向牧师,将他的动作冻结住。
“您还有怀疑?”
“但是……他是无辜的!”达努比斯只说的出这些话。
克拉斯再度露出笑容,这次是疲倦的、容忍的笑容。
“你是个好人,达努比斯。好人,而且是好牧师。也许有点单纯,但却是个好牧师。这个选择我们并不是轻易就达成共识的。我们审问过那个男人。我只能这样说,他对于自己从何而来,为何来此的问题回答得额三倒四。即使他没有犯下伤害那女孩的罪行,毫无疑问的一定有其它不为人知的错误在撕扯着他的灵魂。这点从他脸上就看的出来。他没有任何的谋生之道,身上也没有钱。他是个流浪汉,如果我们放任不管,他可能会犯下偷鸡摸狗的勾当。提供一个可以照顾他的主人是我们对他的优待。有朝一日他将可以重获自由,并且涤清心中罪恶的重担。至于那坎德人——”克拉斯不耐的挥挥手。
“教皇知道吗?”达努比斯鼓起余勇问道。
克拉斯叹口气,这次牧师注意到他的眉宇之间挤出了一丝恼怒的皱纹。“教是有许多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虑,神眷之子达努比斯,”他冷冷的说。“他的纯良善美会让他为了这个人的受苦而难过好几天。
他并没有特别指示要释放这个男人,所以我们就替他分担了这让人烦心的决定。“
克拉斯注意到达努比斯推停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他弯身向前,皱眉打量着对方。“好吧,达努比斯,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个年轻女子的出现非常的神秘。更别提就我们所知是黑衣人暗示你们去拯救她的这件事了。”
达努比斯吞口口水,坐回位置上。房间不再燥热。他打了个寒颤。“这是真的,”他手搓着睑道,“是他告诉我——”
“我早就知道了!”克拉斯忿忿道。“是他告诉我的。那年轻女子要留在这里。她是名神眷之女。她戴着帕拉丁的护身符。她也有些迷惑,但这是在预料之中的。我们可以监视她。但你也知道如果我们释放了那个男子,这工作会变得有多么艰巨。在早先的日子里,他们可能会把他丢进地牢,然后彻底的遗忘他。但我们已经文明多了。
我们将会提供给他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同时还可以追踪他的一举一动。“
达努比斯迷惑的想:克拉斯把卖身为奴这件事情说的好像是他们给的恩惠一样。也许这真的是。也许错的是我。就像他说的一样,我是个单纯的人。他头晕脑涨的站起身。刚刚他所吃的美食如同石块一样的卡在他胃里。他对上司咕饿了声道歉,开始朝门走去。
克拉斯也站起身,脸上露出理解的微笑。
“有空再来和我聊聊,神眷之子,”他站在门边说。“不要害怕对我们提出质疑。这样我们才能学到东西。”
达努比斯僵硬的点点头,然后停下脚步。“我——那我还有一个问题,”他迟疑的说。“你提到了黑衣人。你对他知道多少?我是说,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他——他让我觉得害怕。”
克拉斯的神情极为凝重,但看起来并没有因这个问题而感到不悦。也许他很高兴达努比斯的心思已经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准了解法师的作风呢,”他回答道,“我们只知道他们和我们作风相异,也和诸神的行事不同。这也是为什么教皇想要尽可能的将他们从安塞隆大陆上驱走。现在他们已经被隔离在偏远森林中的威莱斯之塔里。很快的,由于我们关闭了魔法学校,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