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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头怒气冲冲地骂:你他妈疯啦!白莎莎说得没错儿。那女的想甩你,才让她老妈出面羞臊你。瞧你这德性,连老娘们儿都给你窝囊气受,还是爷们儿吗?
雷雷火起小了点儿,可脸上挂不住,怒道:看我笑话是不是?都给我滚,滚一边儿去。
大头、黑皮、麻杆等哥们儿脸色渐冷,都斜眼看着雷雷,他毫不示弱冷眼以对。大头痛心疾首:你就是一个重色轻友的混球,为那么个女人跟我们翻脸,我算是看错人了,以为你是一辈子的兄弟。
大头言罢,一甩头:咱们走。
雷雷木然地站着,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他没想到会为一个女人跟兄弟闹翻,众叛亲离。心痛不如行动,他得找那个女人当面问清楚,做个了断。
雷雷想着直奔修车铺,他把修好的旧三轮摩托暂存在那儿。跟修车师父打了声招呼,他推着破三轮就往外走。
马达轰鸣,雷雷正要启动,眼前一个黑影拦住去路。他抬头一看,是大头。哥俩儿互相盯着,像好斗的小公鸡,僵持了几分钟,都咧嘴乐了。大头上来当胸一拳,雷雷顺手一带,他栽进三轮车斗里。
雷雷哈哈大笑,大头却一脸严肃,劝他别再瞎闹,赶紧吃饭把最后一门考完。雷雷收敛笑容,扭脸看着别处,瓮声瓮气地说,这事儿他不当面跟叶青儿说清楚,心里就烧得难受。大头说,讲不讲清楚,都没有意义。雷雷咬着牙说,他不管什么有没意义,他为了他的心必须那样去做。大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能是这种男人,跟他妈二姨子差不多。
雷雷狠踩油门,冷静地说:老子就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摩托车箭一般射出去,大头惊呼一声,跌坐在车头里。
摩托车拐上街道时,沿着马路往东行驶,大头看见黑皮缠着莎莎套近乎,便喊了一嗓子。黑皮见是雷雷,便小跑着过来,雷雷减速让他上车,莎莎死乞白赖想跟着,被雷雷甩下,气得她顿足大骂。
叶母捂着胸口回到家中,见老叶跟女儿聊得高兴,便问老叶去医院检查结果如何。老叶说,没什么大碍,多亏韩阳帮着张罗,才挂上专家号。他赞不绝口夸奖韩阳品貌俱佳,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叶母偷偷给老叶递眼色,两人前后脚走进卧室,然后关上门。叶青儿很是纳闷儿,家里有什么事儿要瞒着自己呢。她拿起一本《大众电影》乱翻,隐约听见父母的争吵声,好像还牵扯到雷雷,她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商议了半个钟头,夫妻俩达成一致意见,跟女儿把话挑明。青儿看着父母走出卧室,愣头愣脑地问母亲,今儿是不是找过雷雷。叶母坦然相告,说她是去找了那个浑小子,让他别再骚扰她。青儿顿时变脸,发作说她自己的事儿,让她处理好了,别跟着瞎搅和。
老叶发火了,为女儿对母亲的态度。他很少对女儿发脾气,加之有心脏病,叶青儿一时不敢回嘴,只是心里气苦。她说自已是成人,应该有隐私权,她要去找雷雷,面对面把话儿说清楚,断绝一切来往。
叶青儿说完就往外走,被老叶一声断喝叫住:用不着!对话的基础是彼此文化相当,跟那种官宦子弟痞子恶少小流氓小混混,怎么可能沟通?
青儿转过身,嘴唇颤抖着道:爸,他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在最困难的时候帮过我。
叶母冷冷地答:哼,谁知道他安得什么心。
青儿倔脾气上来了,不管不顾地说,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跟雷雷有什么关系,可眼下她要和雷雷说清楚。
她拉门出去,把父母的喊叫关在门里。街上行人稀少,大概都在午睡。知了扯着嗓子嘶鸣,叫得人心烦意乱。叶青儿在树阴下急急地走,突然一阵摩托车轰鸣声传来,她惊讶地抬头看,雷雷已将摩托车稳稳地停在跟前儿。
他盯着青儿,不言不语。大头和黑皮催促他快说,下午还要考试呢。然后两人溜达到一边儿吸烟。
雷雷是软硬不吃一根筋,而父母又苦苦相逼,青儿感到冰冷绝望,从牙缝里挤出话: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之间不要有任何联系,知道吗?
雷雷不为所动,问是不是她让母亲来找他了断的。青儿不答,只是催他赶紧去考试。雷雷说,不问清楚,他就没办法静下心来考试。
两人僵持着,青儿父母气喘吁吁赶过来。叶母喊:你还找上门来啦,赶紧走,不然我喊警察了。雷雷看着青儿问:是你叫他们跟着?他语气里满溢着绝望和伤情。青儿不忍,便劝父母先回去,她会处理妥当的。叶氏夫妇死活不肯,这时路人渐渐围拢过来。
大头怕雷雷火暴脾气上来失去控制,忙过来打圆场,说他和黑皮跟着雷雷,不会出事儿的。叶母认识大头,知道他在省大读书,还算知书达理,便默许了他的建议。
雷雷沿着马路走,叶青儿跟着。黑皮载着大头驾驶着摩托车兜圈子,练习转弯技巧。
雷雷心情沉重,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面临如此复杂的情感困局。他想跟叶青儿谈,可他谈什么呢?谈完后只能是更痛苦,更绝望,他很在乎她究竟怎么看他俩这段感情。
青儿看了看手表,站住,冷冷地说:有话快说,离考试还有两个小时。
雷雷突然开口问:你喜欢我吗?
青儿怕刺激他,也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一时不知如何作答。雷雷看着她,眼里是单纯的痛苦,偏激的执着:你说真话,如果真不想见我,就一辈子都不联系了。
她不能接受霸道的感情,尽管眼睛湿润,可话语还是决绝的:我愿意跟你做朋友,而不是交朋友。你在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儿,在破坏我们之间的友谊……
雷雷盯着她,眼神阴郁,声音湿冷:我不跟你做朋友。你不做我女朋友,咱俩之间什么都不是了,就像你说的,再也不要联系!
青儿瞪着他,眼里的泪慢慢收干,她见雷雷冷若寒冰,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心跟着凉了,点点头:好,就这样吧。
她走了,雷雷的声音追上去:哪样儿啊,说清楚。
青儿头也不回:谁也不认识谁,再不联系,永不见面。她说着,眼泪断线珠子般流下来,也不去擦。
雷雷看着她痛苦而决绝的背影,愣在那儿,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黑皮把摩托车开过来,催他赶紧上车,直奔考场。
路过省大时,大头说得去学校办点事儿,就近下车。雷雷脑子灵光一闪,突然调转车头往叶青儿家的方向开。黑皮傻眼了,拍着车斗喊,错啦,这哪儿是去考场的路啊。
雷雷不管不顾,把摩托车开得飞快。
叶青儿的眼泪流干,神情茫然地走着,话说完了,心里也空了。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屡次回头观瞧,火辣辣的太阳晒得马路如一条白线,没有半个人影。她继续走,越走越慢,四周火热,可她全身冰冷,仿佛走在空寂的坟场。
这时,轰隆隆的摩托车声传来,她的心莫名地猛跳了几下,竟然有些喜悦。雷雷把车停在她身边,平静地说送她回家。青儿不理睬,雷雷执着地跟她耗。旁边的黑皮晒得发晕,哀求青儿:我的小姑奶奶,赶紧上车吧,雷子送完你还得去考试,可别耽误了。
青儿知道雷雷的脾气,只得上车。两人面无表情,谁也不看谁。可是彼此内心潮起潮落,往事如落英缤纷,无限感伤。
离叶青儿家越来越近,她父母站在院门外驻足观瞧,等着女儿回家。远远的见雷雷骑摩托载着女儿靠近,他们脸上的神情严峻起来,叶母甚至张嘴谩骂。雷雷咬紧牙关,血贯脑门儿,耳朵嗡嗡直响,他一不做二不休,使劲猛踩油门。摩托车从叶氏夫妇跟前疾驰而过,所有人都惊声高呼“停车”。
雷雷面无表情,把油门踩到底儿,摩托车绝尘而去。他这一脚改变了两个人一生的命运,只是他后来才知道。
叶氏夫妇疯狂地追着三轮摩托高喊:抓流氓,抓流氓啊!
暮色降临,在警车的追逐下,雷雷驾驶着摩托驶进山区,消失在夜色中。
莎莎到雷雷家向雷母打小报告,说叶青儿引诱雷雷犯错误,如今见事态闹大,怕影响自己,就想抛弃雷雷,还让母亲到考场侮辱雷雷,气得雷雷连高考都没心思参加。
雷母气得眼睛发绿,肝儿发颤,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纸。莎莎见状忙过去殷勤地抚胸拍背,端茶送水,百般劝慰。
这时,传来“嘭嘭嘭”猛烈短促的敲门声。莎莎打开门,大头满头大汗地闯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雷雷……绑架了叶青儿!警察现在通缉他呢。
雷母一听,面如死灰,摔倒在地。
叶青儿家里更是热闹,几个警察围着叶母,听她哭诉雷雷绑架她女儿的过程。老叶也急得直掉眼泪,说雷雷性情暴躁,很可能狗急跳墙,伤害他的女儿。
警察最是镇定,临危不乱,再三安慰叶氏夫妇,要他们相信人民警察的铁拳和恢恢法网。
此时,雷雷已经知道后果相当严重,他把摩托车停在一座山神庙旁,霜打一样耷拉着脑袋走进庙里。
庙宇正堂里居然还供奉着香火,微光闪动,香烟缭绕,煞是恐怖。雷雷见泥塑彩绘剥落,蛛网四结,放眼望去,一片凄凉。他一屁股坐下,呆若木鸡,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黑皮鬼鬼祟祟进来,被庙里的气氛吓得变了脸色,看见雷雷呆坐着,才有了底气。他凑到雷雷近前,低声说:欸,你想办了她,我……我可不当帮凶!这事儿要判刑的。
雷雷气得轰他出去,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是傻傻地呆坐着。叶青儿走到他面前,神情冷静地盯着他,他无助地垂下头去。黑皮并没走远,扒着庙门缝儿看里面的动静。
雷雷坐在地上,青儿靠着墙,两人看着灶台上明灭闪烁的香火,心潮起伏。青儿问:你就后悔!雷雷神色淡然:扯淡!
青儿又问:你不恨我吗?
雷雷反问:恨得着你吗?
青儿愤然道:你不傻不笨,为什么做啥事儿都这么冲动?这样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雷雷烦躁地让青儿闭嘴,少给他上课。青儿问,现在警察要抓他,他打算怎么办。雷雷冷笑一声,说在她眼里,他一直就是流氓痞子,进了局子正好不担虚名。青儿骂他自甘堕落,还怪别人。
雷雷瞪着青儿,青儿还以颜色。他咬着牙说,这荒郊野岭的,就不怕他动歪脑筋?青儿摇摇头,雷雷猛地抓住她手腕,声音颤抖着问,她怎么知道他不会?
他深深爱着这女孩儿,把她放在神龛上供着。如今,她已被他攥在手心,却不知该怎么办。他哆嗦着,心里满是痛苦和悲伤。青儿被他的眼神震撼,不知如何是好,眼里苍茫一片。
雷雷喘着粗气,猛地甩开青儿,冲出破庙。他扑到一棵参天大树前,用拳头使劲擂着树干。累了,乏了,他靠着树坐下来。黑皮悄悄靠过来问,他打算怎么办。雷雷发着呆,不搭理他。
莎莎和大头把雷母抬上沙发,按太阳穴,掐人中,紧着忙活儿。雷母长出一口气,苏醒过来。她接过莎莎递过的水杯,咚咚喝完,说她去市委找老雷。莎莎忙拨电话叫司机。
新官上任,百废待兴。天天加班到深夜对老雷是家常便饭,他正在灯下批阅文件。见老婆气急败坏地闯进来,便知一定是雷雷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雷雷居然绑架了人,还被警察通缉。气得老雷拍桌子大骂,怎么养下这么个畜牲。雷母流泪说,都是叶氏母女勾引雷雷犯错误,才酿下大祸。到这个节骨眼儿,老婆还袒护儿子,老雷大光其火,说省里正在严打,这时候往枪口上撞,不是找死呢嘛!
雷母收住眼泪,赶紧让老雷想办法。老雷恨得咬牙切齿,说儿子成年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要真是流氓,就让他去坐牢。他说着,把桌子上的茶缸,文件夹等砸得乱七八糟。
雷母呆呆地看着暴怒的丈夫,为他刚才的话感到心寒,她骂老雷官迷心窍,铁石心肠。除了官位,他就从来就没关心过老婆和儿子。老雷吼道,儿子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她无原则溺爱造成得恶果。她要负全部责任。
雷母冷冷地说,他不要儿子,她要!他要大义灭亲,她不干涉。可是她活动找人时,他不要设置障碍,否则就甭过了。老雷大吼,他要真成强奸犯,你也要包庇纵容他吗!雷母一愣,盯着丈夫,嘴唇哆嗦着说,她相信儿子,他不会干那样的事情。说完转身往外走,老雷想了想,一脚踢开椅子,追了出去。
叶氏夫妇送走警察后,坐卧不宁。叶母不想坐等,要自己采取行动寻找女儿的下落。老叶说这事还得靠警察,再说也没有线索。叶母说可以找那个小流氓的狐朋狗友,还有他的父母。老叶皱着眉说,这半夜三更的,上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