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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赶紧捂住他的嘴,雷雷跳着脚,闷声叫。青儿忍不住松开手,乐起来。雷雷看着她,也跟着乐,两人的笑声传出很远。就听外边人吼道:笑什么笑?!
雷雷索兴扯着嗓子吼起来:甜蜜蜜……青儿跟着尖声附和。
歌声引来远近一片狗吠声。有人吼道:闭嘴!再唱我叫公安啦!
门外不远处,那个保卫科长与他的一个部下正商量着雷雷和青儿的事儿。两人都不相信他俩是夫妻,又不愿报派出所。商量了半天,科长决定让雷雷吃点苦头,以解他心头恶气。
两人唱累了,青儿依偎在雷雷怀里表扬他说:你今天有进步,没抡拳头打人。
雷雷得意洋洋地说:那是!即使打人,那得看是什么人,什么事儿!我要是见人就打,岂不成了地痞流氓了?
青儿瞪着他说:你发誓,以后不许打人了!
雷雷看着青儿,举手发了誓言。青儿笑着偎在他怀里,眼睛微闭。雷雷揽着青儿,手轻撩着她的头发,轻声哼着'甜蜜蜜'的歌,哼着,哼着,他的声音渐小下去,不觉靠墙打起盹来。
青儿慢慢抬头,看着他孩子气的脸,轻轻凑上前,嘴唇轻贴在他脸上,深情一吻。雷雷嘴仍在蠕动。青儿因爱而幸福着、感动着,不觉眼泪流下……
雷雷和青儿互相搂着靠墙沉沉而睡,不知屋外天色早已大亮。
一个女工手里拿着两份简单早餐,动静很大地开门进来。雷雷和青儿猛地被惊醒,见有外人在场,彼此有点尴尬,赶紧分开跳起。
女工毫无表情地将饭放在桌上:吃吧!说完,转身要走。
青儿看着桌上的饭菜,突然叫了声“师傅”。雷雷不解地看着青儿一愣。女工转过脸看着青儿,她心里一阵欣喜,恳切地说:大姐,帮我们个忙好吗?说着,急忙掏出学生证给女工看,我是医学院的学生,我正在赶论文,旷课是要受处分的。
雷雷想阻拦,但看着青儿认真的样子,把话咽了回去。女工仍毫无表情地问:你要我做什么?
青儿真诚地说:你帮我给我们系打个电话,找我班主任请个假,让他来接我。说着,匆忙在桌上找张纸条写下电话号码和韩阳名字,塞到女工手里,一脸恳切地说,大姐,我叫叶青儿,你以后要有什么事儿,到我们学院找我就行。
女工看青儿一脸恳切,突然问道:那你们是夫妻吗?
青儿和雷雷互看了一眼,一个说是,一个说不是。女工笑着说:我看你们也不是,学生怎么可能结婚?
青儿含羞说道:我们可没有乱搞,我们,我们……
雷雷忙接过话说:我们真心相爱,正奔着结婚去呢!大姐,您就行行好,成全我们吧。到时候,请您全家吃喜糖!青儿羞得伸手就打雷雷,雷雷一脸坏笑地没躲。
女工看在眼里,笑了一下,攥着纸条往外走:我试试吧!
那女工刚要出门,科长随即进来了,把青儿和雷雷都吓了一跳。只见那女工低头将纸条塞进了兜里,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科长进门就问:睡好吃好了?
雷雷没搭理,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科长装腔作势地说:你们想走也成啊!可我们这是保密单位,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让你们单位领导来领人吧!
说着,他打开锁着的抽屉,拿出电话:给你们单位打电话吧!
雷雷和青儿不动。科长看着他俩,得意地说:不是夫妻嘛,怕什么呀!打电话啊?
雷雷理直气壮地说:我凭什么打啊!你非法拘留,错在你!你赶紧放人,不然我告你!
科长瞪着雷雷,怒道:你告个我看看!你不打电话?好,那等派出所来人吧!
雷雷吼道:别老派出所、派出所的!我没做什么亏心事儿,还怕派出所啊?
科长恼羞成怒:你放肆啊!你给我老实听着,你们单位要不来人,就要家里来人,要不就送派出所!三条路你们选一个吧!
女工走到电话旁,掏出青儿给的电话号码拨电话。
医学院系主任吴老师正跟韩阳讨论毕业生分配的事儿,韩阳看着学生分配名单,替叶青儿打抱不平:叶青儿成绩差一门全优,为什么不能分附属医院?
系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第一次参加毕业生分配吧?一听就是书呆子话。你以为学生的学习成绩好就能分配好单位吗?这附属医院的名额,人家医院早就内定了。
韩阳愤愤不平地说:中央三令五申,省里也多次下文件,怎么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搞这种不正之风!
系主任感叹道:嗨,文革十年积重难返,总得一步一步来吧!
两人正讨论着,忽闻有人敲门。韩阳打开门一看,愣住了,是叶青儿的母亲。韩阳紧张地问道:您是找我吗?有什么事儿吗?
叶母环顾左右问:能跟你私下谈谈吗?
系主任让韩阳他们到会议室去谈,韩阳和叶母一前一后,正要往外走。突然电话铃响起,系主任接电话:是啊,你是哪里?工地?你找谁?叶青儿,有啊……
刚走到门口的叶母一听到青儿名字,立刻站住,回头紧张地看着系主任。
系主任对着话筒问道:叶青儿现在在工地?你找韩阳?
系主任示意韩阳接电话,韩阳正想上前,叶母猛地扑过去,抢过电话嚷:喂,我是叶青儿母亲,叶青儿在哪里?你们是哪里?
韩阳知道大事不好,心想青儿一定是跟雷雷在一起捅了大娄子。
雷雷和青儿呆在屋里,两人情绪都有些沮丧。雷雷看着墙壁上水渍洇出来图形,摸着下巴出神,青儿把手伸到他眼前晃,雷雷皱着眉头没有理会。他突然满脸忧伤地问,他是不是特窝囊。
青儿神色黯淡下来,她低声说,这是什么意思?她有这个意思吗?雷雷叹气说,她跟着他就倒霉,不是派出所就是保卫科,是不是特丢人、特没劲。
青儿说,谁说没劲啦,挺有劲的。雷雷嘲笑说,安慰人都不会,要是跟韩阳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青儿生气了,说雷雷心眼小,她不找韩阳怎么办啊。这事儿如果让她父母知道,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雷雷说,他想见见青儿父母,他要光明正大地跟他们谈谈,他要娶青儿为妻。青儿低头不说话,雷雷以为她不愿意,青儿说她母亲是铁板一块,又处在更年期,就是上帝也没办法说服她。
雷雷把青儿搂过来说,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女人了,陪着他一起到老。两人情绪激动起来,越搂越紧。这时,门咣当一声被推开,两人下意识松开,回头一看,不禁大惊失色,火烫着一样立即分开身体。
叶母站在门口,一脸悲愤欲绝地盯住雷雷。雷雷吓得张口结舌,想要讨好叶母,结巴着说:伯……伯母……阿……阿姨……
青儿也吓得不轻,但她本能地要保护雷雷,赶紧挡在雷雷面前问:妈,您……您怎么来啦?
叶母刚想去拨拉女儿,雷雷已将青儿揽到自己身后,一脸恭顺地看着叶母说:阿姨,请您听我解释。
叶母见状气得快晕过去,伸手要打他,思量再三,手扬起却落不下去,她身体摇摇晃晃,眼见着要摔倒,青儿打掉雷雷揽在她腰间的手,赶紧上前搀住母亲说:妈,回家吧,我慢慢跟您解释。
雷雷看着母女俩,呆站着不知所措。保卫科长见状说风凉话:你不说你们是夫妻吗?这位谁呀,能介绍一下吗?
雷雷强忍着没吱声,叶母瞪着雷雷,回身冲科长道:这小流氓已经不是第一次骚扰我女儿了,你们赶紧把他送派出所!
雷雷闻言,气得额头暴青筋,仍没说话。青儿急忙推着母亲往外走:妈,走吧,走吧!
科长得意地冲叶母说:您放心,这小子我第一眼看就不是好东西!女孩子您领走,这小子您甭管啦,我们知道怎么处理!
雷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青儿推着母亲往外走,回身看看雷雷。雷雷看着青儿,笑着轻轻摇头,用眼睛传达着信息,示意青儿放心离开。他的举动,被那个科长看在了眼里。
叶母气哼哼地拽着女儿出了门,雷雷透过窗户看着青儿和母亲走远。
母女俩一前一后都不说话。叶母是气疯了,不知道说什么;青儿则是知道与母亲说不通,干脆无言。快到车站时,青儿淡然地对母亲说:我要去学校。
叶母冷冷地说道:我给你请假了,回家!
青儿站住,叶母不理会她。青儿转身想走,叶母回头看着女儿,声音冰冷中透着痛苦:你要是想把这个家毁了,你就走!去找那流氓!
青儿看着母亲那悲愤欲绝的样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一脸茫然地扭过脸,看着远处……
青儿走后,雷雷一脸落寞,科长问什么,他只是敷衍着。科长态度却变得平和起来:怎么,女方家里不同意?怪不得满世界找地儿撒欢。
雷雷气恼地说:轮不着你兴灾乐祸啊!
科长却感叹道: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封建家长?真少见!
雷雷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科长一笑,拍拍雷雷肩膀:唉,那姑娘不错!
雷雷高兴地说:那还用说!我是谁啊,我找老婆那得是世界级水平……
科长打断他问:她家里为什么不同意?近亲?还是你从局子里出来的?
科长的问题一下把雷雷惹火了,他张口就说粗话,别瞎猜了,没他妈什么球原因,她妈神经病呗!科长一听他说粗口就笑了,以过来人的口吻劝雷雷在丈母娘的面前要学会忍耐和夹着尾巴做人。
科长和雷雷坐在保卫室的桌子前,像哥们儿一样喝着啤酒,侃着大山。科长讲述着自己的浪漫史,教育雷雷如何讨好巴结丈母娘。
两人越聊越投机,雷雷不觉间就喝高了。老把人留在保卫科也不是事儿,科长让雷雷打电话找人来接他。这个城市里,除了大头他还能找谁?
大头一路搀扶着雷雷回到家,累了一身臭汗。他把雷雷安顿到沙发上躺好,想喝杯水解渴,雷雷挣扎着要起来,大声说:我得去青儿家,我要去见我丈母娘。你帮我买点东西……
大头没好气地说:你脑子里没进屎吧?刚干了那么件没脸见人的事儿,还敢上门?这不找抽吗!
雷雷大着舌头骂道:什么他妈没脸见人!我和我老婆正大光明。我操,我怕什么!不行,不行,我得去。我老婆在家肯定是三堂会审,不定得受多大委屈啊!走,走啊……说着,他踉跄着要站起。
大头一掌将他推回沙发:老实呆着,你丈母娘看见你这付德性,你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雷雷挣扎着说:我没醉,我清醒着呢。唉,工地那老哥教我拍丈母娘的马屁招,我得去试试……说着,又要起身。谁知身体晃当着又坐下,心有不甘可体力不支。
大头郑重其事地说:你这样去,丈母娘马屁拍到马脚上,你老婆看了也得难过。你好好睡一觉,清醒过来后,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青儿进了家门,径直回自己房间,“啪”的一声关上门。她身体靠着门板儿,一脸倔犟。
叶母紧随其后走进来,她放下手里挎包冲着女儿的房间开始发作道:你也这么大了,我们也不想再管你,怕伤你自尊!可你……这叫什么?真是不要脸!丢死人啊,还当场让人抓住!这事儿要传出去,你还怎么做人!我和你爸这脸往哪儿搁?!
老叶在一旁赶紧拽老婆,劝道:你冷静一点!
青儿闻言,阴沉着脸,“啪”的一声拉开门,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下。她一脸冷静地冲着父母说:妈,我不想跟您吵。咱们能不能平心静气地谈一谈?
叶母瞪着女儿,老叶拽住叶母,劝道:是应该好好谈谈。
叶母冷笑一声,一屁股坐下。青儿看见母亲眼中难以抑制的恨意,一阵心寒。她用平静而理性的声音说:妈,我知道你对雷雷有成见。
叶母鄙夷地说:甭跟我提那流氓名字,听着就恶心!
青儿看了母亲一眼,冷下脸不说话了。
叶母瞪着青儿:说话呀,不是你要谈吗?
青儿生气地说:您一口一个流氓,是真想跟我谈吗?
老叶在一旁连忙劝老伴儿:你态度放平和一点嘛。听听青儿说说她的心里话。老这么僵着,也不能解决问题呀!
叶母气恼地瞪了老叶一眼,老叶不说话了。
青儿将语气尽量放平和说:我知道雷雷身上有很多缺点、毛病,可他那些缺点都是不成熟的表现。他本质上是个好孩子,他诚实善良开朗聪明,他现在也在改变,他看书学习,他在成熟。和他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
叶母完全不耐烦地听着。她强忍着怒火没发作,让女儿发表完意见。老叶则是认真在听,他主动问道:雷雷现在有工作吗?
青儿见父亲问话,心里多少有些兴奋,赶紧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