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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BER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那被魔力之光环绕的山峰，眼中浮起凛冽的杀意。
率先发动进攻的是ARCHER。
这位向来就不是很有耐心的上古王者不等别的英灵都到齐，自顾自地动起手来。
他周围的空气开始震动，犹如雨中的水面一般，泛起了无数的波纹。每一个波纹的中央，都有一柄闪烁着魔力光芒的宝具渐渐浮现出来。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本王粉碎吧！”
王之财宝倾泻而出，化作无数的光之刃，朝着守护山峰的法术发动了攻击。
在强大的宝具暴雨面前，那强大的法术根本没能发挥任何作用，一下子就被彻底撕碎，化作无数光点星散，暴露出了下方原本隐藏着的山路。
ARCHER当然不会让自己屈尊踏上这泥土的道路，他为自己的战果稍稍颔首，然后便催动黄金之舟继续升空，飞向位于山峰之上的柳洞寺。
在山下和山道之中的御主和英灵们自然也看到了如此华丽的场面。
“要是我也能有这么多宝具就好了。”程鹏笑着说，“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像他这样，宝具一边用一边扔——虽然很有暴发户的嫌疑，但暴发户作风的确感觉很爽啊！”
“真是无聊！这种程度的防御，一下子就能破坏，何必浪费魔力？”吕布冷笑道，“从者如此滥用魔力，做他的御主一定很辛苦！”
“最多只用了三成的力量……”和ARCHER交手过两次的SABER如此评价，“不过……虽然交手了不止一次，但我依然看不到ARCHER力量的极限究竟在哪里……真是个可怕的对手呢！”
ARCHER的确很强！
拥有收纳了海量宝具的“王之财宝”的他，无论进攻、防御还是机动力，都拥有令人咋舌的强度。
然而在击破了守护山峰的第二层法术防御之后，当他准备击破直接守护柳洞寺的最后一层防御时，却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麻烦。
当一把把宝具汇成的威力无穷的光之暴雨朝着那最后一层防御罩倾泻的时候，一道道灰色的光芒从笼罩着柳洞寺的光罩上腾起，每一道都准确地击中了一枚射向自己的宝具。
灰色的光芒并没有蕴含多么强大的力量，却带有无法抗拒的腐蚀性，连那些因为历史和传说而具有强大威力的宝具都无法抵御这可怕的腐蚀，立刻便化作灰黑的颜色，然后迅速失去气息，最后当它们靠着惯性飞到防护罩面前的时候，已经彻底土崩瓦解，化作不堪一击的飞灰，丝毫不能动摇灰色的光罩，只是化为一层层灰烬，散落在柳洞寺之外。
见到这惊人的一幕，倨傲如ARCHER也变了脸色，土御门久苗更是惊讶地长大了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已经快要赶到柳洞寺前的程鹏也吓了一跳，急忙停下脚步，低声问道。
他可一点都不想用自己的身体去试试这恐怖灰光的威力——连坚固程度惊人的宝具都瞬间灰飞烟灭，他自问可不比宝具结实到哪里去啊！
“我也没听说过这种力量啊……”杜早苗也是满脸惊骇，“连宝具都能破坏……这种等级的力量……简直是犯规吧！”
已经跑到半山腰的吕布愣了一下，问道：“你可曾见过这样的法术？看起来威力不小啊！”
“实话实说，我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如此力量！”海圭咽了咽吐沫，感觉嘴巴里面有点发干，“别说‘知道’或者‘见过’了，便是想象都未曾想象过啊！”
“那么这次某家可以确定一点了。”吕布并没有因为敌人强大而放慢脚步，反而笑了起来，眼中泛起了斗志的火焰，“这次的敌人，一点也不弱，很强！”
“……这次的敌人很强！”坐在车子前面驾驶位置上的男子低声说，“虽然打搅了你们的战斗，但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没问题！”丁丹抢在SABER之前回答，不让遵循骑士“公平决斗”原则的SABER有机会开口，“对手不守规矩在先，我们怎么反击都没有问题的。”
这说法让SABER咽下了本要脱口而出的反对之语，只是少女注视着那依然在不断腾起灰光，迎击浩浩荡荡宝具之雨的灰色光罩，眼中升起了深深的忌惮。
“这种力量……我能够对付得了吗？”
第21章 攻坚战
所谓宝具，乃是传说的具现。
它们可以是武器或者盔甲，可以是坐骑或者道具，也可以是特殊的能力……各式各样不一而足，但无论外表如何，其本质不会改变。
任何宝具，都是某一个传说的具现。
所以要对付宝具，寻常的武器是无效的，因为本质根本不一样，顶天了也只是互不干涉、各打各的；而法术的本质倒是跟宝具类似了，可级别又差得太多，基本上就算是高等级的法术，也不过跟低级的宝具差不离。
但凡事都有例外。
“神秘在更高的神秘面前是无效的……”山林之中，一株大树的树冠上，曾经孤身潜入过柳洞寺的黑衣人注视着正在前仆后继冲击灰色光罩，却不断铩羽而归，化作一堆堆灰烬的宝具暴雨，面具下的脸上泛起了冷笑，“虽然不知道CASTER是怎么把那家伙的力量这样运动的，但力量就是力量！”
“如果是一般的英灵，面对这种力量也就无计可施了，但我相信你是不同的！英雄王啊，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吧！可不要让我失望哦！”他笑得很得意，踌躇满志，“虽然输掉是必然的结果，但至少给我把那家伙的真身逼出来，把他的真本事逼出来吧！”
“像你这种妄自尊大，除了力量之外无一可取的笨蛋，也就剩下这点用处而已！”
ARCHER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黑衣人投石问路的那颗石头，他也完全想不到这些——在进攻受挫之后，古老之王的怒气已经勃发，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击溃这居然拦住他去路的东西，将让躲在那后面的藏头露尾之辈揪出来，狠狠教训一顿，让对方充分体会到激怒了王者会有什么后果！
一件件珍贵的宝具犹如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一般被毫不在意地投射出去，然后在空中被灰色的光芒拦截，迅速黑化，片刻之后撞碎在灰色光罩上，化为毫无价值的粉末。
然而ARCHER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
在短短的几十秒钟里面，他损失了足以让任何英灵心痛不已，让气魄小一些的魔术师直接昏厥过去的大量宝具。
可他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恶狠狠地将王之财宝使用到极点，不惜耗费大量的魔力，将那无数波纹化作的“门”尽量开启，投射出更多的宝具，将金色的暴雨施展得越发凌厉。
“ARCHER……这样搞真的没问题吗？”又过了几分钟，黄金暴雨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反倒是土御门久苗有些底气不足了，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换个方法？”
“没必要。”吉尔伽美什冷冷答道，“本王承认那防御的确有些门道，但也仅此而已。纵然构成它的技术再怎么精妙，但依然必须遵循‘输入的魔力小于输出的魔力’这样一个原则。虽然不清楚它拦截宝具的原理，可为了拦截宝具，必定要花费魔力。”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轻蔑和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躲在那后面的家伙必须不断支付魔力以抵消每一件宝具，但是本王呢，可只需要打开门就行了。”
这解释说服了他的御主，于是她不再开口，专心观战。
而这个时候，其余的英灵和御主也已经纷纷赶到。
“这种奢侈的作风……以及他可以用来奢侈的财富……真是让人不爽！”杜早苗恶狠狠地说，“如果我能有这么多的宝具——不，只要有一半，甚至三分之一，我就能把半个山头都铲起来！管它什么防御法术都没用！”
“吉尔伽美什并不能发挥那些宝具真正的威力。”丁丹如此评价道，“真是白白糟蹋了好东西！”
“嘛嘛，这些都是细节，不要在意细节。”海圭笑着说，“至少不用我们出力了，这不是好事吗？”
这种说法得到了其余人的认可，于是他们便不再言语，专心观察战况。
而与此同时，三位英灵也在交流着彼此对于ARCHER的看法。
“虽然很单调和蛮横，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但的确是很强有力的攻击方式！”程鹏说，“在这种攻坚战方面，他的确比我们适合。”
“以单纯的攻击能力而言，相信他已经是这次圣杯战争出场者中最强的了。”吕布也不吝惜赞美之词，“如此威势，就算某家也自愧不如。”
“但战斗并非只是攻击力强大就能决定一切！”亚瑟接过话头，充满信心地说，“如果是正面战的话，我有信心将他斩落！”
“问题是，他为什么非得跟你正面战呢？”程鹏觉得骑士王关于“战争”的认知显然有些问题，“这是战争，战争就是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他要是拉开距离远远地轰，你能拿他怎么样？”
“我不会被这种攻击打败的。”亚瑟美目微寒，冷冷地回答，“我和你可不同！”
“少吹两句牛皮吧！”吕布大笑，笑容中颇有看到井底之蛙的不屑，“程破军可是能和某家正面厮杀的对手！要证明你比他更强的话，不如等干掉了那个家伙之后，咱们打一场试试如何？只要你挡得住某家的画戟，某家就承认你有说这种大话的资格。”
“正有此意！”
“喂喂！这事情明明是因为我扯出来的，可为什么你们却要打一架，把我这个正主给抛在一边了？”程鹏不满地说，“而且……难道我是游戏里面那种躲在最终BOSS身后的所谓隐藏BOSS吗？居然还要先跟温侯你做过一场，才有资格跟我打？！”
“那么一起打就是。”吕布笑得很坦然，豪气万丈，“三个英灵混战，似乎也挺有趣的！”
距离这座小山大约一公里之外的农庄阳台上，桑妮正握着望远镜，注意这边的战局。
而在她身边，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苍白中还有着淡淡死灰之色的楚凤歌正静卧着休息。
杜早苗原本就善于诅咒法术，又使用了珍藏的高级材料来增加法术的威力，那一击厌胜之术威力极大，已经属于五星层次的领域级法术。身为RIDER而且出身魔法种族欧卡米亚琉族的楚凤歌拥有足以无视三星级法术、削弱四星级法术的抗魔能力，但在五星级法术面前，她的对魔力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更何况那一击猝不及防，几乎是完完全全硬吃了整个法术，伤势之重足以让寻常英灵当场立毙！若非桑妮当机立断，舍弃了珍贵的魔法剑，利用宝剑自爆争取时间撤退，再战下去必定只有死路一条！
好在她们总算成功撤退，而且身为占据了一个世界的公会会长，楚凤歌随身携带的物资里面颇有一些高级货，这才能够在短短的一天里面将诅咒之力驱除得七七八八，好歹恢复了元气。
可即使这样，她们现在的状态也已经不适合参加战斗，只能远远地观战。
“情况怎么样？”楚凤歌微微睁开眼睛，低声问，“哪边占了上风？”
“跟姐姐你说的一样，居然真的不相上下呢！”桑妮并没有放下望远镜——观察敌情就是她的岗位职责，作为一位优秀的侦察兵，她是不会擅离职守的，只是语气之中充满了惊叹和称赞，“姐姐你是怎么估计出来的啊？明明你们根本没见过面嘛！”
楚凤歌琢磨了一下，发现要将自己根据各种蛛丝马迹推导出结论的这个过程详细说明，似乎得花费太多的精力，于是叹了口气，使用了往常一贯的答案。
“以你的智慧，我很难向你解释清楚这个问题。”
“呜呜……姐姐你欺负人……”
“好了好了，不要伤心了，专心侦察吧。”楚凤歌被桑妮那气呼呼连腮帮子都鼓起来的模样逗乐了，苍白的脸上浮起了笑意，“我可是很期待你能收集到更多有价值的情报呢！加油哦！”
这话让桑妮顿时转怒为笑，立刻又精神抖擞地投入了侦察工作之中。
楚凤歌侧过头，注视着远方那正在不断腾起的魔力之光，以轻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
“要是我没估计错的话，这场战斗的胜负，只怕会出乎大多数人的意料之外呢……”
第22章 大敌显踪
吉尔伽美什对于战斗的估计并没有出错，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那灰色的光罩在击溃了不知道多少宝具之后，果然慢慢黯淡了下去。
又过了一会儿，随着犹如猫爪挠毛玻璃一般刺耳的声音，灰色的光罩终于土崩瓦解，犹如被敲碎的果壳一般，将里面的柳洞寺暴露出来。
这个时候，正对吉尔伽美什所在方向的地面上，已经积累了半尺多厚的一层灰烬。
无数珍贵的宝具湮没于此，最后只剩下这堆不起眼的灰。
ARCH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