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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宋-第5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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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帘后也沉寂了一小会,高太后才说道:“卿有何言?尽可直陈。”
  “谢太皇太后。”韩忠彦重重的顿首拜谢,他也不敢抬头,马上便说道:“臣万死。敢问太皇太后不欲朝野议论‘封建’之事者,果真是不欲生事么?臣以为非也!太皇太后所以不愿听到‘封建’二字者,臣以为所为者,雍、曹二王也。然臣冒死直言,果真能保全雍王者,果真能令*子孙后代宝贵永继者,亦‘封建’也。太皇太后若不愿行封建事,则太皇太后在时,雍王可保无事,太皇太后千秋之后,雍王亦死无日矣!”
  帘后再次沉默。陈衍如同雕塑一样站在那里,但额头上却微微浸出冷汗来。
  半晌,方听帘后高太后承认道:“固是为二王计,亦是为朝廷安静。”
  “若是为二王计,以太皇太后之明,臣愚昧,不知太皇太后为何不肯速定封建之策?”
  “海上行舟,非安全之地。况海外瘴疠地,二王素养尊处优,纵平安抵达,只恐亦难长寿……”
  “唐时皇子贬瘴疠地者多矣,以贬责之身,而多能返回长安。况二王纵往海外,亦是一国诸侯,更非诸李可比。且太皇太后以为,汴京果真安全过海外?瘴疠虽可惧,然终不及鹤顶红、牵机药!”
  韩忠彦已是彻底的豁出去了。他这么无所顾忌的直言,虽主要是因为忠心,但亦是因为雍王之事若能得到彻底解决,待小皇帝亲政之后,他亦能铲除一个心腹大患。小皇帝那边的情况,他亦略有所闻,虽然他所作所为,并无私心,然保全雍王,他终究是主力,若有人在小皇帝那里进谗言,十几年后,韩家是何下场,可也难说得很。
  当然,在他心里,亦的确是想竭力调和太皇太后与小皇帝两方面的关系的。若全出于私心,他也不会有勇气为十几年后的事情,在此时去冒更大的风险。
  太皇太后若是恼羞成怒,他韩忠彦立时便要没了好下场。
  说已出口,韩忠彦突然间,竟又生出几分惧意与悔意来,似乎自己说得太直接了一点。他跪在殿中,静静等待着命运的判决。
  但他伏着身子等了很久,帘后的高太后却并没有发怒,高太后的声音中,反而带着征询的语气:“若老妇死前,给官家留下遗命……”
  “太皇太后又可能保证其时官家身边没有欲借此事富贵的佞臣?自来小人无孔不入,纵官家无此意,只恐到时雍王亦难自安。”
  帘后再次沉默了。
  不用去想欲生事的小人,只需想想向太后、王氏的态度就成了。
  韩忠彦又说道:“官家年岁渐长,有些事终是瞒不过的。章献明肃太后之事,太皇太后岂可忘了?”
  高太后心头一震。
  韩忠彦说的乃是仁宗皇帝的事情。章献明肃刘太后,乃是大宋朝第一位垂帘听政的皇后,当年仁宗皇帝本是李宸妃所生,但直到章献明肃刘太后病逝,这件事都被瞒得天衣无缝,仁宗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刘太后亲生。但是刘太后一死,向仁宗揭发此事,伸直攻击刘太后的人,内则亲王,外朝大臣,竟是数不胜数。当年若非刘太后用再向吕夷简之策,在李宸妃死后,以一品之礼葬之,只怕刘家满族,都不会有好下场。
  仁宗皇帝乃是刘太后亲自抚养长大,而且仁宗一直视之为生母,母子情谊非比寻常,犹如此易受离间。何况她与官家之间,还隔着向太后、朱妃?
  “然封建果能弥祸?”
  “官家聪颖,实由天授。太皇太后保护官家既尽力,小人便难以构隙其中。纵先帝在,以先皇帝之友爱,亦当如此处分。所为日久现人心,太皇太后与官家相处,年岁尚久,皇太后、太妃亦贤而知礼,又岂能不知太皇太后苦心?”
  殿中又沉寂下来。
  过了很久,才听到高太后说道:“卿且退去罢。”
  韩忠彦连忙叩头谢恩,退出殿中后,他才惊觉,自己的**,已经全部湿透。
  回到府邸,韩忠彦吩咐了下人不得打扰,便将自己关进书阁。他亲**了一炉香,然后盘腿坐到书案前,缓缓的磨起墨来。
  他很想学学古代名臣的风范,平静从容的写好遗书,等待诏令的到来。
  但是,他的心情却也很难平静下来。他的脑海中,一会儿是贡生骂他不忠的场面,一会有事高太后严厉的眼神,一会又是他死去的父亲为曹太后撤帘……
  我是遗命辅政大臣!韩忠彦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他一生都会记得听到高宗皇帝遗诏时的心情——尽管在先帝生前他便很受信任,但他却从未想过,原来皇帝是如此看重自己,他从未想到过,原来在皇帝的心里,他是与王安石、司马光、石越一样重要的、值得信赖的大臣!
  若说先皇帝驾崩之夜,他的所作所为之事出于家教,那么此后,韩忠彦的所作所为,却有更多的原因——对先父韩琦自觉不自觉的模仿,平叛后的赞誉与荣耀,受命为辅政大臣后的感激……
  一夜之间,韩忠彦对自己有了更多的要求。
  所以他才敢自作主张,保全雍王。
  直到今日……
  回想到他竟然公然对高太后说出“鹤顶红”、“牵机药”,韩忠彦就觉得自己疯了。他甚至想找面铜镜来看看,看看镜中之人,还是不是他自己?
  看起来高太后并没有责怪自己。
  所以,虽说天有不测风云,但他终是觉得写遗书很可笑。
  但韩忠彦暗暗告诫自己,绝不可在任何场合再主动提及封建之事。他要全当今日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1】宋制,太皇太后垂帘,自称“吾”。这是比较正式的自称,犹如皇帝自称“朕”。
  第三卷 《燕云》 第十七章 安汉当年一触龙(七)阿越
  安汉当年一触龙7
  熙宁十八年,三月。
  尚书左仆射府。
  早春的阳光,透过窗外的竹林,投射在司马光的书阁内,书阁里处处都透着几个月来,从未有过的清新明亮。阁外,几只燕子互相追逐打闹着,在翠绿的竹林间,高飞低掠。
  这种春日的明媚,令司马光忽然间诗兴勃发。他快步走到书案前,提起笔来,想要写一首诗记录下心中的感触,但他刚要落笔,却又摇了摇头,苦笑着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笔重又放了回去。
  司马光自嘲的笑了笑。一直被繁琐的政务所纠缠,虽然一时诗兴大发,但待到落笔,才知道自己一时间竟已写不出好诗来。但他亦不想浪费这大好的光阴,停了一下,便快步走到书架前,抽出日记,重又回到书案前坐了下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才是司马光真正的理想。《资治通鉴》所记录的历史,只到宋初开国。司马光一直有个愿意,希望在致仕之后,能够写一部宋朝的国史——这部国史的范围,将不限于各朝实录与国史馆所修的国史,它的材料将更加丰富,立场也更加公允。因此,十几年来,司马光一直在做两件事,一是将他听到的、看到的,他认为有史料价值的事情,如实的记录下来,在每一条记录下,他都明确的记录下这是他在何时何地,自何人口里听到;另一件事便是写日记,记下他为政十几年间的点点滴滴。任何人看到这本日记,便可以对熙宁一朝的政治,有一个清晰的了解。这两件事情,司马光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着,从未有过任何的懈怠——哪怕在他意识到自己致仕以后,恐怕将不会再有精力去写一部史书之后,司马光也没有停止下来。
  他将这两本笔记,珍之重收的收藏起来,即使是家里的子侄,也从不许他们翻看,几天前,他又在笔记的第一页上,加上了遗言,禁止后代在三代之内公布这些笔记。
  这即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祸端,亦是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的记录,更加公允。
  司马光将日记在书案上放好——他的日记已经累积了几十卷,这是最新的一卷,是从新帝柩前即位那一日开始的。他将这一卷日记小心的翻开,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看时日,竟已经缺了六日没有记录了。
  他决定趁着这难得的空闲,补上这几日的日记来。
  他一面整理着思路,一面翻到前几页的日记。
  “……知左右仆射蔡京等上书,请以左右仆射兼门下长官,余与右相越上表,以先帝改官制,欲凡军国事,两府揆而议之,门下审而覆之……京言不当。先是……”
  他不觉又摇了摇头,目光移到下面一条。
  “……以端明殿学士判河阳府曾孝宽为兵部侍郎,右相越、侍中安石荐。以曾孝蕴为蜀币局丞。孝蕴,曾宣靖公从子,太府寺少卿张商英荐。”
  王安石很欣赏曾孝宽兄弟,现在看起来,石越对曾氏兄弟也青眼有加——司马光认为这正是石越为政的缺点之一,在选拔人材方面,石越不太重视文章,司马光也是赞同的,但过于重视吏材,而很少考虑德行,却令司马光无法苟同。曾氏兄弟,包括都水丞曾孝广,的确都颇有吏材,但在德行方面,却并无令名。
  司马光快速的跳过这一条,目前来看,曾孝蕴处置事情还是极为得当的,而眼前最重要的,便是蜀币推行顺利。
  后面几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司马光扫了一眼,便翻过这一页。
  但接下来几条记录,却有些刺目。
  “……太府寺详定各路、府、州、军、监、县盐债额……”
  “……京师发行盐债。知开封府蔡京面奏言,开封府界,三日之内,发行盐债六百七十万八百贯,士民踊跃,请增京师盐债额至八百万贯,并请比京师例,增上县盐债额,免下县盐债,下县士民欲购盐债者,可令京近州县购买。诏依蔡京所奏,令太府寺重定各县盐债额以闻。帘后并赐玉带褒之。”
  “……言者论知开封府蔡京发行盐债,强行抑配,诏京分析。”
  “……殿中侍御史吴兰等三人以诬蔡京,责授监某州场税……”
  “……天章阁待制韩周、文选司郎中范放……等十人,以论发行盐债不听,自请出外。诏可……”
  这实是司马光入仕以来,最苦涩的事情之一。
  韩周、范放等人,许多都与他关系极好,不料因盐债一事,竟然闹得割席断交。而在明面上,司马光却还不得不坚定的站在石越一边。发行盐债一事,对当今朝廷的财政来说,实是至关重要,不容有失。有了这笔钱,连司马光都觉得底气要足了许多。
  以汴京为例,在蔡京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卖出六百七十多万贯盐债以后,太府寺旋即在曾布的主持下,与钱庄总社达成合作,钱庄总社每年向太府寺交纳其存款总额的千分之一,并将其往来帐目抄送太府寺审查,以换取太府寺为钱庄总社下属之钱庄提供存款保证,即使钱庄倒闭,太府寺亦替所有储户提供上限为五百贯的赔偿——就此迅速平息了汴京钱庄的挤兑风波。而与此同时,交钞的购买力也稳步上升,虽然还很难与铜钱相提并论,但市面上的交钞,毕竟又渐渐多了起来。
  这已是自交钞危机以来司马光所见着的最好的状况。
  然而这并不能封住反对者的嘴。司马光的许多老友,更关心的却是汴京渐渐多起来的开国男、诰命,甚至汴京还多了两个开国子,这是他们完全无法接受的。许多读书人的骄傲一夜之间荡然无存,对于读书人来说,他们十载寒窗,想的就是一朝成名,光宗耀祖,很多有节气的士大夫,并不在意自己的官位,却盼望能替自己的母亲讨个诰命,替自己的父亲要个封赠——但如今,这些在一夜之间打破,一个诰命只值二万贯盐债,一个开国男,只值十万贯!
  这岂止是不利于淳厚风俗,简直可以称为伤风败俗。世风已经日下,被寄予厚望的司马光,却还要雪上加霜。
  而且,发行盐债的过程也激化了矛盾。先遣王安石去杭州,已是令人感到侮辱;而封驳案中,石越更形同独断专行,不容异议;最后又在一片反对声中,强行推行——这与王安石当年简直如出一辙。
  而结果也是一样的,蔡京在汴京发行盐债,已招致攻击,据说蔡京派开封府的公差、府兵,强行将汴京最有钱的一百多个富户——包括经常出入界身巷的豪商、熙宁蕃坊的大掌柜,还有凡是家里娶了县主的富人等等一起请到陈州酒楼吃了顿饭,然后便卖出了六百七十多万贯的盐债,超额完成了任务。
  这与王安石当年推行新法时,有什么区别?简直形同劫掠。
  又是一个青苗法。所不同的是,这次蔡京强行抑配的,只是那些有家藏万贯的豪富之家。但在汴京是如此,在其余州县呢?难免许多中产之家,只怕将要落得家破人亡。
  但司马光却认为这样的批评,难称公允。
  或许蔡京的发行盐债时,确实令有些富户不满,但是司马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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