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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大人,这李朗的父亲是吾国陛下的昔日恩主,他乃是昔日大唐的王子,亦是吾国陛下唯一的学生,未来前程远大,不可限量啊。”张仲曜微笑着说道,又巧妙地将大唐和夏国的关系解说了一番,舌灿莲花,后来埃布禀报给阿杜德·道莱,变成了传承久远,血脉高贵的唐帝国被邪恶的敌国所灭,忠义无双的将军英勇奋战建立夏国,还抚养了旧日帝王的遗孤,也就是为桑鲁卓公主所钟爱的大唐王子。
“公主殿下,”多亚德飞一样地跑入了桑鲁卓的寝室,欢快得像一只清晨的小鸟,“感谢安拉,奇迹出现了,他真的是一位王子啊!”
诸王之王要把他的掌上明珠嫁给东方来的王子的消息像生翅膀一样传遍,正当李朗为连续几天都没有桑鲁卓的消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幸福简直就要将他击晕了。连忙按照那埃布的指点请媒人去提亲。为了不失联姻中的大国面子,张仲曜自作主张,将沿途诸国送给陈德的礼物拨出来一大半作为聘礼。又经过了写婚书,择吉日成婚等程序,婚礼便在巴格达北郊的永恒宫里举行。
大婚过后,阿杜德·道莱心疼女儿,留他夫妇二人在巴格达寓居一月,张仲曜也不催促,心下暗道这李朗到真是一员福将,这番出使促成了联姻和同盟,不亚于在战阵上斩将夺旗的功勋。
“夫君,那首好听的歌,当真是你的师傅,夏国国王陛下教授的么?他是个怎样的人呢?”
“是的,”李朗沉吟着答道,“陛下每逢战阵,都会置身在将士中间,如果敌人势大需要撤退,他会放开自己的战马,和重甲士卒一起步行。”
“那他一定是严厉的君王,会不会斥责你不经过他的同意就娶妻呢?我听说中国的长辈总是格外严厉一些。”
李朗含笑摇摇头,“绝不会的,每当战争结束,他会确保每一个受伤的军士得到恰当的照料,从不忘记向无辜的百姓展示仁爱,他常常嘱咐有司赈济穷人和老人。”
他抚摸着桑鲁卓的柔顺的黑发,感叹道:“他待人宽和,属下将士百姓视他如父母依靠,他却毫不自矜,总是教旁人指出不妥之处,他最喜欢稀奇的故事和物品,我从前给你讲的那辛巴达的故事,全都是小时候师傅讲给我听的,他从若是见到你,肯定会十分满意。”
“他是个慈祥的长者么?”
“慈祥?”李朗不免哑然失笑,沉声道:“陛下他白手起家,打下来数千里江山,数百万子民诚心为他祈祷,数万将士衷心拥戴他,但他的年纪不过三十出头而已。”
第三十七章 扣留
返回东方的队伍极其浩大,不但有诸王之王阿杜德·道莱送给陈德一百驼礼物,还有五百名马木留克骑兵护卫着桑鲁卓公主殿下。张仲曜按照陈德的嘱托,购买了五百多匹的阿拉伯马和土库曼马作种马,又高价聘请了十户养马人随队回河西,阿杜德·道莱闻讯后,慷慨地又赠与了五百匹最好的阿拉伯种马和十位马倌。此外,公主的陪嫁队伍中,还有打造阿拉伯刀的铁匠,制造各种药剂的药剂师,为公主服务的工匠,据说是当年修筑巴比伦空中花园的建筑师的传人。
然而,和堪称无价之宝的文化典籍相比,一百驼的奇珍异宝便显得轻如鸿毛了。为了向东方国度展示巴格达的文化,阿杜德·道莱派一百个书记员在智慧馆里抄写了一个月,将大量的典籍抄录了副本,包括古希腊时代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希波克拉底,盖伦、欧几里德、托勒密、克罗丢、普林尼、普罗提诺等哲学家、医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的著作百余部,古代波斯有关历史、语言、文学方面的作品二十余部,来自天竺有关医学、天文学、数学方面的著作约三十余部,此外还有农业、园艺方面的著作二十余部。这些副本都作为公主的嫁妆运回河西。听说夏国学士府编撰整理天下诸子百家的典籍后,巴格达智慧馆有二十余位学者愿意做为公主的顾问一起到东方游历,和东方学者交流学识。
使者张仲曜骑在马上颇为得意地想,中国与番邦和亲,向来是多予少取,最为吃亏的便是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和番,为吐蕃带去了大量中原的工匠和技艺。这次倒好象华夏占得便宜很多,他越看李朗夫妇越是顺眼,现在若阿杜德·道莱要李朗就留在巴格达,张仲曜也可能会答应。
唯一的遗憾便是,因为李朗和桑鲁卓的婚礼举办的极其隆重,巴格达的王公显贵罕见的全体出席,周围的突厥诸侯都得到了消息,使团来时经过的伽色尼埃米尔马哈茂德更宣称,要在东方使团的归途上将桑鲁卓公主劫下来,送入自己的后宫做一个妃嫔。于是使团回去的路线将绕开伽色尼,改道萨曼王朝直接控制的呼罗珊部分,再折向东南,翻越帕米尔高原,回到于阗。萨曼王朝虽然与白益王朝敌对,但该国君主失势,中央是太后与丞相当国,各地突厥诸侯并不心服,该国的呼罗珊总督伊仆拉希姆·西木居尔同时也是禁卫军统领,正忙于和丞相乌特比争夺权力,将他的大部份军队都驻扎在都城布哈拉附近,对呼罗珊领地的控制相对要弱一些。
东返的使团队伍从巴格达出发,在白益王朝境内的最后一座停留的城市是克尔曼,它位于位于库赫鲁德山东南,盛产精美的铜器和地毯,克尔曼城外有大片农田与花园,这里的星罗棋布着构思精妙的井渠系统,由竖井、地下渠道、地面渠道和坝塘四部分组成,春夏时节有融化的积雪和雨水流下山谷,便由坝塘收集起来,从地下潜流灌溉农田,水分不因炎热、狂风而使水分大量蒸发,因而流量稳定。克尔曼亦是祆教在重要主要的中心,到处甘愿缴纳信仰税的祆教信徒。
离开了克尔曼,就进入了萨曼王朝所统治的呼罗珊地区,这个地区是荒漠中的水草丰美之地,对波斯古国而言,如同中原的河套地一般,乃是波斯人防御草原沙漠游牧民族侵袭的一道屏障。
进入呼罗珊以后,张仲曜、李朗与马木留克首领阿赫莫德都各自约束部属严密戒备起来,马木留克不惯骑马奔射,而擅长驻马射箭或策马冲阵,这些人自结一营,也不和夏国军士过多交往,但对桑鲁卓公主却是极为忠心。送行的时候阿杜德·道莱就曾意味深长地说过:“马木留克最大的优点不是他们英勇善战,而是对主人忠心耿耿绝不背叛。”
从巴格达出发时尚是仲夏,此时已至初秋,张仲曜按辔徐徐而行,放眼望去,到处是秋高草长的景象,夕阳映着归鸟,草穗子随晚风习习浮动,飘来阵阵清香。“若非陛下稳定了西北诸部,到了这个季节,不知道多少塞外胡人纵马南下打草谷。”
眼看天色渐晚,张仲曜正准备让军士们准备安营扎寨,远方天际却有一骑疾速驰来,张仲曜脸色微沉,挥手让军士们小心戒备,来骑看清楚大夏旗号,便放出了一支鸣墒,居然是承影营的记号,他奔到近前,便纵身下马,高声叫道:“吾乃承影营百夫长萧恒,有军情禀报张仲曜大人。”这萧珩乃是张仲曜亲自选进营中,带一队人在撒马尔罕协助保护中国商队的,张仲曜便立刻叫军士带他上来。
萧恒脸上布满风尘,见张仲曜便躬身道:“启禀大人,军情司得到消息,萨曼国呼罗珊总督伊仆拉希姆已经和伽色尼王马哈茂德结盟,欲在呼罗珊伏击桑鲁卓公主与吾大夏使者队伍,情势紧急,军情司和承影营请张大人转道向东,会有一支效忠萨曼国丞相乌特比的军队护送大人去布哈拉。”
张仲曜眉头一拧,沉声道:“此事李斯和石元光知道么?我们不能折返白益王朝属地克尔曼城么?”萧恒躬身秉道:“军情司在萨曼国中的内应得到消息便传递出来,又说动了丞相乌特比派军队护送桑鲁卓公主去布哈拉,一得到这个消息,吾与另外十名承影袍泽便星夜马不停蹄地出来寻找大人,因为距离遥远,信鸽无法飞越高山,此间情况尚未到达河西。但是根据军情司的消息,大人进入呼罗珊境内,突厥人会在东北面翻越帕米尔高原的山道前设伏,而后面也有一支骑军切断归路,唯一的生路便是掉头向西南方向,在亚兹德有一座祆教教徒的城堡,他们会暂时保护大人。丞相乌特比的军队不久也会赶到那里,护送使团与桑鲁卓公主去布哈拉。”
事出突然,张仲曜盯着那萧恒,此人是他从灵州边军中亲自挑选出来的精锐,从前他在做承影营校尉,分派到这万里之遥的西域之西的地方的军士莫不是忠心、武勇和机谋皆可观者,若不是这萧恒亲自来报,就算有军情司的腰牌记号,他也要不顾一切带领使团折回克尔曼。
“现在布哈拉和撒马尔罕主事的是谁?”张仲曜阴沉着脸问道,能够因为形势紧迫,在李斯与石元光都没有得到消息的情况下为使团安排好退路,又能说动丞相乌特比派军队保护敌国公主,这内应的能量也太大了一些,不得不防。
“是军情司的人与内应接洽的,似乎在萨曼国中的粟特人,李大人和石元光校尉喻示此人信得过。”
张仲曜的眉头皱着更紧了,石元光自己是粟特人,他信得过的粟特内应,不代表自己也能信任,他思忖半晌,叫来李朗与桑鲁卓公主的护卫统领阿赫莫德,将此事向他们道明,谁知向来给人印象是好勇斗狠的阿赫莫德首先同意避往亚兹德。
“呼罗珊骑兵是萨曼王朝最精锐的军队,他们曾经俘虏拜占庭皇帝,征服巴勒斯坦和美索不达米业,在埃及,一万呼罗珊骑兵击败了十万敌军,现在南北呼罗珊总督联手对付我们,只要派一支分队切断我们退路,这携带着许多辎重和工匠的使团队伍就很难逃脱。”阿赫莫德摊了摊双手,他没说的意思,如果丢下辎重和工匠、学者,使团队伍能够冲杀回去的机会也很小,“亚兹德是祆教教徒聚居的地方,他们为了抵御穆斯林的骚扰,将城堡修筑得很是坚固,依托抵抗到援军前来是没有问题的。”
张仲曜沉思片刻,沉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转道向西南,先去亚兹德。”军情紧急,趁着天色还未全黑,一千五百余人的使团队伍掉转了方向,直奔亚兹德而去。
张仲曜这一决断做得极其及时,在使团原定路线前后方向的呼罗珊骑兵等待两日后,终于发现东方的使者队伍已经改道向西,立刻急起直追,但始终晚了一拍,直到使团队伍进入了亚兹德的堡垒后半日,呼罗珊的骑兵方才抵达,这些轻骑兵打仗冲阵是好手,面对着城墙却只能怒骂而已。两天之后,丞相乌特比父亲的奴隶,亲白益王朝的禁卫军首领阿巴斯·伊·亚兹德率领五千禁卫军到达亚兹德,护送东方使者与桑鲁卓公主去布哈拉做客。
乌特比的如意算盘是将中国使团和桑鲁卓公主都扣押在布哈拉,既能够要挟诸王之王阿杜德·道莱,也能够将中国使团作为与黑汗国打交道的一张牌。然而,不管是萨曼国呼罗珊总督伊仆拉希姆,还是丞相乌特比,都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这种无礼的举动将会引发的,雷霆之怒。
第三十八章 借道
“正愁没有借口,它便巴巴地凑上来了,”陈德冷笑道,将军报递还给李斯,“如此之巧,该不会是军情司有意安排的吧?”萨曼王朝居然敢扣留使者,而且还将白益王朝送来和亲的公主一并留在了布哈拉,实在是对夏国威严的极大侵犯,后世的铁木真,不就是因为使者受辱,才以举国之力西征的。
李斯忙道:“绝无可能,”他顿了一顿,迟疑道,“元光不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只是我们在萨曼国的细作和承影营的力量都很薄弱,探得消息,接应仲曜他们去布哈拉,还是和康曲达干他们那些粟特人中的孤臣孽子。”
陈德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是个机会。为防备东面曹翰五万禁军,设立镇东军司,于伏仁轨为行军总管,留驻东面与宋军周旋。辖制银州的卢军,夏州白羽军,凉州驰猎军、锦帆军。”他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卖给中原的战马,特别是送给曹翰的,可都是阉过的吧?”
于伏仁轨笑道:“陛下放心,若不是阉好的,他们还不收呢。”不知从何时起,中原流行起来将战马阉掉的习惯,因为阉马性情和顺,便于骑军控御。在夏国,情况恰恰相反,军士们以骑乘性情最暴烈的公马为荣耀,连初学骑术的小孩也用小公马,阉马只用于驼运和取肉,偶尔会有些女人骑。
军情司主事李斯在旁边补充道:“宋国人不善养马,往常西域进贡的好马到了中原,数年之内便要死去一半,剩下的寿命也比正常的要短的多。”辛古摇头道:“说什么水土不服,不过是不用心饲喂罢了。”听他如此说,众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