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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彩云冷着小脸不说话。
周易微微定了定神，继续道：“这是一个寻常的商业策略而已，扬长避短暗渡陈仓，面对某些别有用心的言论，我们不能硬顶，应该游击。彩云，我们不是小孩子了，这个社会很复杂，想要生存下去并过上好生活，有许许多多不那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便不得不接受……”
“够了！”
女孩蓦地大喊一声。
她那甜美而又混合着质感的声音在密封性良好的小房间里回转不休，让人耳生理结构分辨不出的回音来回叠加，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似得。竟如九天之上的霹雳般震慑人心。随着她娇躯的震动，放置在她膝盖上的厚厚一叠稿件顿时跌落在地，“哗啦”一声散为了满地浮云。
周易低头，看着散落在自己脚边的几张稿件，那上面的五线谱画得密密麻麻，一个个内涵旋律却认为随手涂鸦而变得有些杂乱的音符仿佛便是周易心情的写照。看着每张纸张上留下的笔迹，那是女孩的努力留下的证据，周易忽然有些迷茫，自己的做法真的正确吗？
静谧的小房间忽然被一声抽咽打破了沉静到有些沉闷的气氛，先是一声小小的、仿佛幻觉一般的抽咽声传到周易的耳中，让他顿时慌乱，将目光放在低着头的女孩身上。
赵彩云低着头，从周易这个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周易细细端详了一小会，几乎便认为刚刚的抽咽声只是自己幻觉，却又忽然发现视线中女孩的肩头微微颤动了一下，与此同时，又一声微微的抽咽传到了耳中。
这下他有些着急了，具周易所知，赵彩云的性格刚强，纵使有什么委屈也只会默默咽下心里，待到无人时方才独自哭泣。她是绝对不会在人前落泪的，能打破这种常理的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她非常激动的时候。
在周易和赵彩云七、八年的漫长交情中，他只见过寥寥几次赵彩云的人前落泪。像是初闻她父亲逝世的时候、得知母亲重病的时候……最近一次的记忆，还是半年多之前，周易找到仍在街头卖艺的她，告诉她自己有办法帮助她挣到为母亲治病的钱的时候。
那次她对他表白了，……这次呢？周易心中忽然很是不安，他似乎隐约看到，自己和赵彩云之间出现了一道鸿沟，将两人隔开，而且这条鸿沟还在慢慢加大……
“彩云！”
他干涩着嗓音唤了女孩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是好。
像是被他这一声低唤惊动，一滴露水，蓦地落在赵彩云膝上摊开的最后几张稿纸上，女孩默默抬起了头，眼中闪动着水光，几条晶莹的水迹顺着她完美细腻的脸颊上一直向下，划过她尖尖的下巴，最终滴落下来摔做无数瓣的细碎水晶。
大约是为了抑制抽咽，一排细密如碎米的整齐小白牙紧扣在唇上，娇嫩的红唇被她咬得泛白。笔挺的小鼻子有些泛红，而蕴含着泪光的迷离双目，却已然是那样熟悉。
周易心中大恸，不由上前两步，双手紧紧扣住了她柔弱的肩膀。
那样的目光，周易见过无数次——在她父亲的葬礼，在她母亲的病床前，在她抱着和自己一般高的吉他坐在街头巷尾……是那样的倔强，那样的骄傲。
他的耳边仿佛传来了赵彩云最喜欢的、她曾反反复复唱过的五月天04年的歌《倔强》——“我和我骄傲的倔强/握紧双手绝对不放/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周易，你变了。”
赵彩云淡淡看了周易一眼，又淡淡开口说道。
“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已长大，分别有了不同的经历，现在大家的想法，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周易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满腹话语忽然在嗓中噎住，只能静静听着赵彩云说了下去。
“我们都过上了很好的生活，过去的遗憾，在今日的财富冲击下，好像都淡了很多。周易你开公司，做出版做音乐做动漫，做那些之前我们之前从没有想过的事情；而我，也脱离了长大后想作一名教师的愿望，将对音乐的爱好发展成了工作……”
“我们都变了，可是有些东西它是不会变的……”
赵彩云闭上了双眼，内里的晶莹被她这一动作惊动，化为天山融雪蜿蜒而下，在娇颜上画出道道泪痕。周易能感觉到，她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在他双手之下的娇柔身躯在轻轻颤动，就像是喷发前的火山，里面积累着爆发性的力量。
她蓦地睁开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赵彩云什么时候，需要靠弄虚作假来求得生存？或许世人都要沾染生活的尘埃，但我选择说不！这条路是我的选择，哪怕跪着走，我也会跪着走到生命的尽头！”
周易深深看了她一眼，默默叹息一声，放开了握紧她双肩的手。
他蹲下身子，不声不响地开始收拾起地上一片狼藉的五线谱乐稿，将它们努力整理成一叠然后交到了赵彩云的手中。
“对不起。”
周易转身离开了小房间。看着他的离开的身影，赵彩云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然后被包着海绵隔音良好的木门将她与他的所在隔成了两个空间。
……
意识空间内。
周易坐在随他心里虚拟出来的高峰危崖之巅，随手虚拟出一灌啤酒喝了一大口，满口的苦涩仿佛正对应了他的心境。
还没等苦味消散，酒精敏感的体质已然让他微微眩晕起来，周易傻傻一笑，抬手便又是一口。
“唐月……她交给了你！……帮帮她……你暗中指点一下……一定不能出问题……”
唐月的身影蓦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她复杂的看了一眼周易坐在山巅的背影，轻轻叹息一声，恍惚间又消散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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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佰伍拾章 由虚拟实境想到的
第壹佰伍拾章 由虚拟实境想到的
虽然是虚拟出来的酒，但在意识空间里，这玩意和真的没什么两样。
周易灌着苦酒，拜他那对酒精极度敏感的体质所赐，仅仅只是一罐易拉罐装355ml的啤酒，便让他和醉了。
酒精敏感的体质让他沾不得酒，醉酒的体验对周易来说挺新鲜。上一次醉酒，记得还是初识刘筝的时候。他一但醉酒，性格便会大变，性子冷淡中又有暴躁，一言不合便会大打出手，曾被刘一方评论说醉酒后的他有着眼中的暴力倾向。
他自己感觉，醉酒后的心态仿佛便像勒星的一贯表现，冷酷，强悍。
甩甩手丢掉了空掉的易拉罐，周易蓦地在山崖边站起了身来，意识空间中虚拟出来的景物十分真实，向着山崖下看去，那触手可及的薄雾，还有更往下隐约可见的漆黑深渊，无一不真实。
特别是耳边传来的风声呼啸，山风凛冽，吹得他的身子晃晃悠悠，迅速带走了醉酒后有些上升的体温，更是让他酒后见风，变得更醉。
周易索性纵身一跃，由山崖巅峰向着下面的深渊跳下，也不知心中那股念头作怪，他忽然想体验一番自由落体的感觉，反正这里是意识空间，他总不会摔死。
而且，自从完成了一级融合之后，他便拥有了自由控制意识空间的能力，能够在其中虚拟出一些现实社会中存在的事物，像刚刚的啤酒还有现在的山崖之类的东东，在唐月的“虚拟实境”功能支持下，这些东西在意识空间里可是说是完全真实的。
所以周易才会醉酒，所以山风才会凛冽。但不同的是，如果是一般人从现实中的山崖跳下，那无疑便只有死路一条；周易却不同，拥有改变意识空间的权限的他，可以很轻松的在这里做到一些神乎其神的事情。
譬如——
控制施加在自己身上的重力，……其实不过是调节一个小小的数据而已。如果周易身上正常的重力为1，那么调节到0。1，他受到的重力无疑便小了十倍；也可以调节到0。01、0。001等不同的重力系数。
反过来说，他还可以将自己身上的重力调节到1之上，形成超重力。
就像《黑客帝国》中的Matrix，获得系统权限的人，可以通过调节自身相应数据，使自己变成超人一般的存在。
力大无穷？简单！不用内裤外穿也可以飞？更简单了，将自身重力系数调节成负数，可以变“引力”为“斥力”，自然便能够飞了。
……就像周易所做的那样，先是让自己变得和羽毛一样重，自由自在地飘荡了一小会，接着觉得不过瘾，又将自身的重力系数调节成了负数，上天下地好一同乱飞。
喝醉了嘛，行事自然放肆一些。唐月也没有浪费，早早便将虚拟空间中发生的一些变化，以数字和电信号的形式记录了下来。这个意识空间可以构筑成为完美的虚拟空间，这些数据都是真实可靠的，对即将开始的“虚拟实境”实验有着相当大的帮助。
一出意识空间，酒醉的感觉便消退了。
周易揉了揉脑门，立刻便清醒了过来。意识空间就像是虚拟实境，只能在精神层面上对人施加影响而已。
酒醉的效果一去，他的意识立刻清醒过来，想到之前和赵彩云的冲突，顿时便又是一阵头痛。赵彩云性子太过刚直，周易规劝无效，也只能放弃自己的想法。好在已经摆脱过了唐月来暗中指点她，在唐月对赵彩云的作品中一些不足和疏忽之处直言相告之下，想必多多少少也能提升一些赵彩云作品的质量吧。
谁让他摊上这样性格的朋友呢？只能多为她操点心了。
两人刚刚闹得比较僵，周易居然还把赵彩云气哭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间，他是别想和赵彩云回到之前那种和谐（？）的气氛了。
挠了挠头，周易索性放下了这件事，想必冷静一下，对双方都有好处。新专辑的事情有刘筝操持，之前也发行过一些音像制品，她可算得上老手，让她负责，周易很是放心。
想了想，周易拿起自己办公桌上的电话向出版部门拨了过去。
郑大石被调去了日本分公司“未来动映”任“未来娱文”股东代表兼公司总经理，目前正混得风生水起，《叛逆的鲁鲁修》、《火影忍者》等几部虚拟实像复刻版动画目前正在好评放送中，他在那边和一帮日本动漫公司的股东代表们斗法斗得不亦乐乎，现在让他回来，只怕郑大石也是不愿。
而出版部门早就走上了正轨。海洋文化出版社在周易母亲郭芸纷交给他之前，便是国内数得上号的大型出版社；而在周易的坚持下，出版了一批批经唐月挑选出来的优秀小说，市场反应极好，占据的市场份额逐步提升。
那边的工作很简单，不过是稳中求胜，一步步蚕食其他出版社占据的市场份额而已。这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周易也不贪心，让那边原任郑大石副手而现接任出版社的社长汇报了一下情况，鼓励了两句便放下了电话。
文化是个很不简单的东西，涉及文化市场的一些东西，自然也不简单起来。暂时来看，除开东南亚一些华语国家，出版部门是无力向海外其他地区进军的。文字是个大问题啊！不解决汉字的接受范围问题，许多事情在海外都不容易处理。
没办法，在英文占据了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角落的覆盖范围内，推广外国人很难学懂的中文，实在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自古以来，语言文化的传播，不外乎借助文学、音乐、戏剧等文艺项目，当然更直接有效的还属于战争。譬方说小日本曾在东北占领区推行的日语课程，要求占领区的百姓人人都必须学习，那一段时间的新生儿，不乏有会说日语却不通中文的情况。
但现在的世界格局，却是小范围动荡存在于大范围的平稳和平之中，想要以战争的方式推行推广文化，不谈国力军力经济实力如何，单是国际环境便不允许。
米国虽然打完塔利班又打伊拉克，但也只是占领和谋夺利益而已，并没有在当地推行推广他们的文化，……虽然那个自身历史只有二百多年的国家也确实没什么历史文化。
所以想要开拓海外市场，对整个华国的出版界文化界来说，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但这件事情又不能不做，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文化充满了海纳百川的包容性，通过推广华夏文化，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提高国家的国际影响力。
而且，如果不推广国家文化，便很难与国际接轨。开放的口号不是全民英语便能够打响的，必须要让外国人理解我们的文化，国家的影响力才能上升。
文化封闭带来的恶果，其实很容易便能够看得出来。譬方说，国人一直期盼的诺贝尔奖，物理化学生物学或医学等奖项我们由于基础落后而导致尖端不足犹可理解；经济学由于改革开放不过二十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