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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河边上的纤夫-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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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家失火烧了,烧了个蘑菇棚子,只救得及时,只烧得他一个棚子,别的都没事!”
  赵新阳:“救下来了?”
  “嗯!”
  “没伤着人吧!”
  “没有,谢老大自个睡在旁边看蘑菇,后来不知道怎么着了火,就跑出来喊救火,这下他家门口倒淌成河了,偏偏那时候停了雨。都用水桶从沟里提水浇的!”
  “不妨事!”赵新阳道:“没有伤着人就好了!”于是关灯睡觉。
  风又刮起来了,一阵紧似一阵的打着呼啸穿过村子,吹得檐瓦格愣愣的响。到了后半夜又渐渐地飘起零星小雨来,然后转中雨,将近黎明的时候又转为大雨,夹着狂风咆哮着到处乱撞,连早起的公鸡也不敢出来打鸣了。
  天大亮的时候,雨稍小了些,风也止了。
  谢光正穿着雨披忙活着清理烧坏了的蘑菇棚。这倒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儿,烧坏了的碎竹竿劈哩啪啦的断;塑料膜烧成一块块绕结把竹先竿粘在一起,用力一拉“嗤啦嗤啦”的响;烧焦的蘑菇料子散发着焦糊的味儿,给雨水一冲哗啦哗啦地淌一院子的黑水,呛得蚯蚓从洞里都爬出来了。“
  上午这家人正忙活着清理院子。谢大宝打着伞从外面进来道:“哎哟,可不成样子了,这棚蘑菇全毁了!”
  “你自个长眼睛看看吧!”谢父无奈地苦笑道。
  “流年不利哪!他家被骗了,你家被烧了,真真是一对儿!”谢大宝笑道:“昨晚没怎么烧起来的,幸亏我们救得及时,要不,这一棚毁了,那一棚也要遭殃!”他一面说一面把伞朝脖子上一靠,用一只胳膊抵着,掏烟来点。
  他刚掏出打火机,谢父忙摇手上住道:“不要点,我现在脑袋还未清醒呢,看见火我就害怕。你还拿烟来消谴我。昨天晚上要不是因为点火,还不会出事呢?”谢大宝收了烟笑道:“不点就不点,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谁叫你不小心呢!”
  谢父也停下来拄着把锹把苦笑道:“这也不能全怪我,你知道的我在棚边搭了个小庵子看蘑菇,里面没装电灯,天天都点一会蜡烛,昨晚上我进去后把蜡烛放到小凳上,离顺手去拿一本书看,竟把大衣罩在火焰上了。这一罩上,顿时漆黑一片,我正寻思着蜡烛怎么灭了的呢,谁想大衣烧了起来,在我背上呼啦呼啦烧着。我赶忙甩掉大衣拎在手里摔打。溅起的火花就把干稻草给点燃了。这庵子就烧着了,我赶忙跑出来喊人救火,一面又在另一边隔悟这庵子那一面才没烧到,要不然连另一边也报销了!”
  “这么说多亏了你了!”谢母苦笑道:“你也不知从哪辈子起就叫你小心小心,你那个心就能紧张起来,非等吃亏的时候才晓得利害!”
  谢父低下头只当作没听见。他费力地撬开一个石块用扫帚把落在石头缝里的大块碎碴子扫出来。谢大宝见他二人话头不对,忙接过来道:“你要这么说谢老哥。那谢老哥自要再烧一个,才遂了她的心愿呢,还有一点好处,你要烧光了,自然有人心里得了安慰的!”
  “李长江么,他可被人家弄得几千块钱都丢了,我烧了个棚子,他自然高兴的!”
  谢母又冷冷地道:“你既然这样体谅人家,那你再烧一个给他不就行了!”
  谢父道:“今天我自己把尾巴送给你抓了。索性随你的便,你想怎么拽就怎么拽,想怎么,想怎么排喧我,就怎么排喧我,反正我都认了!只可惜我遭了这么个鬼道儿!”
  “你不说鬼,我倒是想不起来呢!”谢大宝故意低声道:“这事儿听起来挺怕人的,你们听说了么,昨晚老葫芦附在赵新阳身上跑到他儿子家闹了半天夜呢?”
  “什么?”谢母唬住了脸问:“谁看见了,有什么?”
  谢大宝又道:“昨晚赵老七在场,亲眼瞧见的,本来我不信,后来又见仁树抱了一大箱子的衣服,还有一大捆火纸鞭炮什么的,去给老葫芦上坟,我问他:”年都过完了还去上什么坟的呢!‘他说:“你不知道……’就把昨晚老葫芦附在新阳身上,去要被子棉花之类的,他说的和赵七爷说的一模一样,总该是了吧,他两边邻居都听到了一点儿!”
  谢父笑道:“他儿子给他后事办的那么隆重,他还不高兴么!”
  “高兴?”谢大宝笑道:“高兴还来闹他?”听说昨晚闹的鬼哭狼嚎,才厉害呢,幸亏我当时没在场,我要在场非给可弄得三天三夜不吃不理!
  “你能被吓成那样,我不相信你胆那么小!”谁母也笑道:“你这样害怕,那还敢在这儿说,被老葫芦听去一生气,小心你的小命!”
  “我与他又没什么瓜葛只为他办了一场丧事,光为了这点事就来闹我玩,我敢说不会,倒是你们让我放不下心,我得提醒你们当心点啊!”谢大宝故意道。
  谢父忙按过来道:“我待他们来日不薄,也没招惹过他们,他来找我干什么,疯了么?”
  谢大宝听了这话直摇头起来说:“你与他来日没有瓜葛么,有些鬼专门去报复仇家,而有些个鬼呢,专去弄老朋友玩,你以前越是待他好,他便缠着你不放!”
  “我们平日里也没什么好处给他呀!”
  “没什么好处给他?真没什么……”谢大宝“嗤”笑了一声道:“单是一点,我问你,你家拖拉机呢?老葫芦不是坐着你家机子去,又坐着你家机子来的么?”谢父道:“还是我拉去的呢!”
  谢大宝拍手笑道:“说得好,单凭这点好处,老葫芦一会总要来好好谢谢你的!”
  “你这话要讲给三岁小娃娃听成能吓倒一大片!”谢父指着谢大宝笑道:“想拿来来吓唬我,开玩笑来的,我从来就不信有这个鬼啊狐狸精啊什么的,要有叫它们尽管找我就好了……!”
  这时谢大宝媳妇来找他回去吃中饭,谢母忙去拉过来笑道:“看看你家这口子没事跑这来侃鬼来吓人,中午回去莫给他饭吃!”
  他媳妇笑道:“他没事干专门编这些个邪门外道唬人,嫂子别听他的!”
  谢大宝急忙道:“什么什么的,我说的可是真话,不信去问问赵仁树就行了!”
  “再胡说,叫老葫芦带几只狐狸去你家闹闹才知道厉害呢!”谢光笑道。
  第十一章
  一个月后的某天,谢大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哗哗而下的雨无可奈何的叹息着。他老婆道:“水涨到哪了,可到我们家地里呢!”谢大宝道:“还差一截,快了,那这都涨到谢方家地里了!”
  她道:“老天爷也不长眼睛,偏在这时候下雨,毁咱庄稼人的吗?”
  “下雨也没错,前一阵子不失了火!”谢大宝道:“只是下的太多了!”他抬头朝窗外看了看阴暗的天道:“看这雨一时半会的停不了,今年又要有春汛了,你看着,今年可要大干一场了,这水势来得猛,不光地里有水,那淮河水都涨到坝底下了,乡里昨天开会讨论组织防汛了!”
  “这么说地里水也没地方放了!”他媳妇道:“淹了庄稼明年咱们吃什么?”
  “我怎能知道你吃什么?”谢大宝笑道:“你整天光知道吃吃吃的,恐怕全天下的粮食来也填不了你这张嘴!”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把我饿极了,我就吃你!”他媳妇也笑道。
  “你怕淹,我还真怕它不淹呢!”谢大宝笑道:“要不淹咱忙活多累人,要淹了光躺着吃救济粮多好,又不要费事!”
  “去你的,懒虫一条,谁像你那样啊!”
  远处又一阵狂风刮来,夹着雨滴噼哩叭啦的打在窗玻璃上,外面大树呼啦呼啦左右摇晃,拽得根部的院墙“吱嘎,吱嘎”作响。谢大宝忙打着伞一扭一扭地冲进雨中,从草堆底下抽了几根圆木出来抵上。一只老母鸡从鸡窝探出头来看了看被雨一淋,又“咯咯”叫着缩了回去。
  这时屋里的电话大喇喇的响起来,谢大宝一脚泥一脚水的跑进屋里,抓起话筒道:“喂……谁呀……书记?……什么事……现在招呼人?”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道:“外面这么大的雨,上哪去组织人?”
  那边又道:“下雨不是很正常么?不下雨我干吗叫你去修大坝,我告诉你,这是县里的命令!他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
  谢大宝着急地道:“可是这雨,实在太大,等小一点再去不行么?”
  那边道:“现在不比往常,现在没商量,大坝一定要保住,我半个小时后去你那段看,你要不去……”咣当挂了电话。那后半截没讲完的话显得有些恐怖。谢大宝皱着眉放下电话,外面噼哩啪啦的声音像打在他心上。
  他对他老婆说了一声,转身跑进雨中,他老婆在后面喊道:“拿把伞去!”
  他苦笑道:“拿不拿都一样!”
  半个小时以后,雨已经小了些。谢大宝赤着脚挽着裤腿带着十几个人在那儿忙着填泥袋子,打桩。被雨水淋透的坝子土很松软,一个桩几梆子就打到了坝内石头上,再用沙袋子两面顶上。
  史书记从车里钻出来挽起裤角小心翼翼地在大石头上点了几步。谢大宝忙跑过来道:“书记,你看怎样了,咱弟兄可是拼了命干的呐!”
  史书记道:“就这几个人么,加起来不过十来个,现在没问题,你就保证来了洪峰,这堤坝也能顶得住?”
  “那也没办法,咱只好拼了,拼得过更好,拼不过咱一块被淹!”
  史书记又道:“上头下了命令,要死守淮河大坝!守不住也得守一定要坚守!”
  他俩正谈着,那边赵仁树气喘呼呼地道:“什么死守,咱这不是流洪区么,水大了,得尽咱这儿先淹,淮北那坝子最打紧呢!”史书记冷笑道:“话一张嘴巴就说出来了,事情还得干,上游那个流洪区还未用呢,能用咱这儿么?没接到上头流洪的命令,咱这儿就得死守!”他说完又钻进车里道:“再加固一些,那点木桩沙袋顶什么用!”
  待他走后,谢大宝朝地上狠狠的了一口道:“顶你妈的用,老子累得要死,你妈的倒也乐得自在!早迟滚你妈的!”
  水继续往上涨,一浪又一浪拍打在土坝子上,啦啦的响,沉闷雄浑。一圈又一圈的泥浆甩在岸边的沙袋上。谢大宝他们也不由得感到了一阵哆嗦。
  “这水要真淹过来怎么办?”谢光低低地说。
  又一个浪头打来,咣一下子打在人们面前溅起二尺高的泥泡沫,这些人像触电般地苏醒过来。面对这涛涛的水,他们实在有些心虚,本来不情愿的拖沓顿时被这水冲得无影无踪了。这会儿他们所想的,只能是保住大堤别让水淹了家人,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促使他们站到一起投入这战斗中去。
  天快黑的时候,村里又组织了一些人换班,这一群人交代过几句后,各自回家睡觉。
  谢光到家的时候,他媳妇已经备好了热水。他粗粗漱洗一番后对谢母说:“你和子云赶快把家里能带走的东西收拾一下,放到拖拉机上。把桌什么的架起来用绳子拴牢,咱们得早做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丢了东西!”
  谢母惊异地问:“坝子保不住了么?要搬家!”
  “我看是保不住了,水现在和坝子持平了,他们还在那儿加高呢,咱这里是流洪区,但还没有命令流洪,还有一天半会的功夫得拼命干!”他叹口气道:“我去睡会儿!”
  第二天黎明谢光他们去换班当儿,雨小了许多,仍淅淅沥沥地飘落着。河水虽然不像刚才那样汹汹地涨了但在缓缓上升。坝子上竖起了高高的灯,桔黄色的光映在水里一闪一闪。坝子上人们继续忙着。
  时不时有几车的巡逻的警车呼啸跑过,溅起一路泥水。人们看着浑浊的大水稍稍松了口气,只忙碌着搬运木桩,沙袋什么的。
  雨时小时下,有时甚至不下了,天上竟出现了一个白花花的太阳!人们的心情也随着明朗起来。但一会儿又乌去密布了。大水仍一点一点往上涨,坝子倒也越长越高。大约第三天黎明时,村里接到通知说下游一个大水库水位连续超过警戒线,淮北大堤危急,要启用这个流洪区,限大家两天内东迁到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山头上,由政府统一补给粮食和水。
  在坝子上奋战的人们,都松懈下来。他们现在一点精神也没有了,就好好一个人正兴奋地为某事奔波疲惫,他整天担心这事能不能做好,怎样做才好,突然给他一个命令叫他不必做了,他立刻会松懈失望地倒下去。
  谢父回去笑着对谢母说:“怎么样?走我说的道上来了吧,幸亏咱早准备了,不然又忙得手忙脚乱的!”
  “亏和你现在还笑得出来,地也淹了,家也毁了,你还能笑出声来!”谢母也笑道。
  “我不笑,还能哭吗,本来水就够大的了,再哭出一点来,那不被淹得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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