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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乙丙丁-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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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还有什么能想到的,你尽管吩咐。我想他会提出让我照顾费珂的,我怕他这样说,但他真要提出了,我想我也会照办的。他想了想,说,没有了。
  走到小区门口,格子用一种视死如归的口气说道,我这就去,你不要送我了。我说来都来了,就让我送你去吧,你要不愿意,我送你到那儿的门口就走。格子抬头看了看天空,黯然道,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和你这样走路了。我也有些感伤,提议道,要不就这样走一走,走着去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有意多喝了几口,想借着酒劲好好睡一觉,可又不敢拔电话,怕格子那儿有事找我。迷迷糊糊中接了好几个电话,感觉从来没集中地接过这么多的电话。最后一个是徐雯的,她问我这会儿有没有时间,我说不知道睡觉算不算是件事。她一下子没能明白我的意思,说,哦,既然是这样,那算了。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想徐雯肯定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于是又把电话打过去,但怎么打都占线。大约二十分钟后,徐雯的电话关机了。
  虽然睡意全无,我坚持在床上躺着,想到徐雯这会儿可能正在给谁下着面,我笑了。以前只是觉得她挺忙的,就是和我这一腿也是见缝插针,现在想想或许还不是这么回事,我并不了解她这个人和她的生活,就像她不了解我一样。当然,不了解是因为我和她都没有了解彼此的愿望。
  有愿望去了解你身边或生活中的某个人,其实是一份可贵的生活的热情,可对我来说,却是陌生的久违了的。我的前妻指责我自私狭隘冷漠,应该说不无道理。
  我突然有些冲动,下床赤脚跑到写字桌前,翻出日记本。从小在父亲的培养下,我养成了记日记的习惯。记得最疯狂最冗长最激情昂然的是刚认识格子的那一段,那个清秀腼腆的男孩几乎每天都出现在我的本子上。只是近几年日记差不多变成了月记。我写了个日期,然后写道:我以为我很了解你。我以为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我以为我了解你是因为我始终有了解你的愿望。我渴望了解你的愿望甚于了解我自己。我不相信你会杀人。但我知道你确实杀了人。我放下笔,点了根烟,重新看了一遍刚才写的,看完又看了一遍,很多熟悉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泪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半个小时,也许更久,我的情绪才算稳定下来。我对自己说,无论如何,还会再见到格子的,就冲他自首这个前提,怎么都应该能保住命。事到如今,能保住命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在两个屋子里转了转,希望能找到可做的事。
  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可干的,所以我又回到床上躺着。其间,我给格子和徐雯各打了三次电话,前者是不接,后者还是没开机。为了避免不断地重复拨号,我用手机打格子的电话,用座机打徐雯的电话。我让自己显得挺忙活的。
  再见格子是在两天后。隔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没事了,已经回家了。公安局的人听了格子的叙述后,先是欣喜,没费什么劲案子就破了。但听着听着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的疑问集中在案发的地点和被害者的死因上。格子说就在人行道上,他扑上去给了穆树林三刀,然后把凶器随手扔在路边,扬长而去。
  公安局的人大概从没遇见过这种找上门来死乞掰趔要求把自己抓起来的。说到后来,他们认为格子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在胡闹,是吃饱了撑的。
  接到格子的电话后,我当即就要赶过去,但格子坚决不同意,说已经睡下了,明天再说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似乎在为没有被承认是一个杀人嫌疑犯而遗憾。
  给我开了门,格子转身走回到房间。我首先发现他转身的动作缓慢,就像一个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人,接下来扶着沙发扶手坐下去的动作也很慢。他招呼我自己泡茶的语调也是缓慢而疲惫的,好象已经累得动不了了。
  “怎么啦,两天不见。”
  格子看起来瘦了,脸色发白,深陷在沙发里的身子长时间都不动一下。我在他对面坐了有半个小时,抽了两根烟,上了一趟卫生间,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
  “好吧,我看我还是走吧,你这会儿需要的是休息。”
  “你不要走。”
  “让我抽着烟看你一言不发?还是你一言不发地看我抽烟?我看我还是走吧,先去团里转一圈,然后回家睡觉。”
  我已经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就听身后格子无比凄厉地叫道,你不要走。我回过头去。只见他手撑着沙发扶手,半个身子极力向上仰着,似乎就要站起来了。可他没站起来,就那样向上仰着。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有问题,早就感觉到了,就是不说?”
  “你的所有的问题的根源就是费珂,这我早就说过了,我都说烦了,我想你也听烦了。或者这样说吧,你太一根筋了,这是没必要的,你一辈子不可能只喜欢一个女人,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只喜欢你一个,你的问题是太把这个女人当回事了,所以你很被动,老是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当一个女人成了你生活的全部,你的生活只剩下这个女人,那么一旦这个女人离开你,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也试过和别的女人交往,但没有用,根本没感觉,偶尔有点感觉,很快就过去了。其实我很羡慕你,你和女人睡觉,却能做到不动感情,就算这样,还有女人愿意和你睡。”
  “你是在批评我,你认为和不爱的女人睡觉是不道德的,是吗?”
  “反正我做不来,和一个没感情的女人睡觉,我无论如何做不来。”
  “你的意思是你硬不起来?还是愣是不让它硬起来?或者即使硬起来了也硬是不让它进去?”
  格子颇为不满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这都只是形式,甚至进去也只是一种形式,不说明问题,关键是你活得是不是内心有标准。
  “你觉得你是个内心有标准的人吗?”
  “差不多算吧。我对自己负责,对自己负责从某种意义上也就是对别人负责。不轻易承诺,我只允诺我有把握兑现的。在一个时期,我只和一个女人睡觉,不管我爱不爱这个女人。”
  格子的身体坐直了,脸上有了一点血色,好象这样的谈话让他兴奋,他有了要就此谈下去的愿望。
  “我知道你不喜欢费珂,但我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我觉得这是没有理由的,你不了解她,对于一个你不了解的人,你怎么就能那么厌烦呢。”
  “我是不了解费珂,但我了解你,从你一天一天的变化我可以断定你和她不合适,一个好女人应该让她爱的的男人健康快乐,而不是愁眉苦脸,胆战心惊,忐忑不安。说实话,我不愿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难受,非常难受。”
  我的反应让格子有些吃惊。他低下了头,沉吟片刻,用一种谨慎的、试探性的语气说道,有一个问题在我心里很久了,一直想问,又觉得不合适。
  “问吧,我想其实我也大概知道你想问什么,没关系的。”
  格子迅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似乎还在为问不问而下着决心。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陡然凝滞了,并且一点声音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问,那么,是那样的吗?格子还是没有抬头,就像是自言自语地说着,你不要介意,如果不是那样的,你千万不要因此而有什么想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
  我想我是可以否认或者不回答的,但是我不愿意那样。我觉得我是在回答他,同时也是在面对自己的内心。所以,我说,你的感觉是对的,也许不像你以为的那么——,怎么说呢,但确实有那么一种因素在里面。既然你问到了,我也觉得没必要回避,这是很自然而然的事,你可以不接受,甚至反感,这都没什么,都是正常的。
  显然没想到我会毫不掩饰地承认,格子看起来有些慌乱。
  “一度,我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因为它是我经验以外的。我从来没向你表达或暗示过什么,我怕吓着你。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这实在是件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说不正常也不正常,说正常其实它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人的情感是复杂的,它既然产生了,那么去面对它,可能是一种最好的处理。今天,能坦坦然然地和你说这些,我真高兴,不是因为终于让你知道了,而是我面对了我很久以来没勇气去直面的东西,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说完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看着格子。他也知道我在看他,于是显得更慌乱更无措了。
  下篇三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老陶感到了轻微的眩晕,他紧紧地抱着手里的机器,心里经验着一种新的、从来没有过的诱惑,它来自何方要把他带向何方,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拘谨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放松地、甚至是由着性子地过一过了。
  老陶啊老陶
  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老陶感到了轻微的眩晕,他紧紧地抱着手里的机器,心里经验着一种新的、从来没有过的诱惑,它来自何方要把他带向何方,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拘谨地过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放松地、甚至是由着性子地过一过了。
  已经五月中旬了,天还没一点要热的迹象。往年这个时候,中午时分穿短袖的人都有。今年有些反常,老陶胳膊肘撑在柜台上,脸冲着外面的马路,自言自语着,今年有些反常呐。
  中午一般没什么生意,老陶吃过午饭后会在柜台里的那张老藤椅里眯一会儿。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生意,只要有人进店门,他肯定会睁开眼,迅速判断出此人是他的顾客,还是仅仅闲着无聊进来看看。
  这家音像制品租赁店开了有十个月了。刚退休那阵,老陶的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给他安排了一个颐养天年的方案,那就是先畅游祖国的大好河山,等他不想跑了或者没气力跑了,就在四个孩子家轮着住,每个孩子家住一季,多好。除了大女儿最后把家落在了这里,其他的孩子都四散开去了,最远的那个移民去了加拿大,已经不打算回来了。再回来,那叫探亲。不过老陶早就想通了,孩子小时侯是自己的,大了就是国家的社会的,也是他们各自的老公老婆的,惟独不是父母的。
  老陶刚提出想办个音像租赁店时,孩子们以为他在开玩笑。音像租赁这行最红火最挣钱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再说,现在的老陶不需要钱,要花钱的话,他的四个孩子有能力并且十分乐意尽这份孝心。孩子们认为辛劳了大半辈子的父亲完全没必要再工作了,这么多年为了孩子们,他几乎把老命都搭上了。早些年,孩子还小,他又当爹又当妈的,孩子大一些了,光是供他们上学就是一件又伤筋骨又伤脑子的事。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还不好好地歇歇。早两年,他们还张罗着给父亲找个老伴,但被老陶一口回绝了。
  不为名不为利,这是何苦呢,想要消磨时间的话,有的是办法。最后,孩子们被迫认为他们的老父亲天生是个劳碌命,只有在忙碌中,他才能获得快乐。两年前,在老陶的坚持下,他的两个女儿从别人手里为他盘下了这么一个门面,但前提是千万不能累着,别当回事去做。
  音像租赁店的生意从来没好过,原因很多,其中一点是老陶的营业时间时常带有即兴的色彩,有时候一整天都开着门,有时候刚把广告小黑板摆出来,一会儿又急急忙忙地收回去,锁门走人。两个月后,大女儿给老陶用找老伴的标准找了个帮手,一个48岁的寡妇,王小梅。她的情况和老陶有些相似,早年丧偶,为了孩子一直未嫁。现在羽翼丰满的孩子们都渐次飞出了窝,又有了自己的窝,所以她不再拒绝周围的热心人给她也找个窝。
  来店不到两天,王小梅就迅速地摸清了店里的情况,然后卷起了袖子,以主人翁的姿态里里外外地整理打扫了一遍,并给老陶提出了几点可行性建议。最后一点是关于老陶个人的,她说你应该修一下边幅,这样看起来会精神一些。在随后的那些日子里,她给碟片分类编号,重新登记顾客信息,计划推行会员制租碟,忙得不亦乐乎。这下好了,至少租出去的那些碟知道都租给了谁。
  一切来得是那么地快,老陶只觉得眼前晃了几晃,一切就都不一样了,每天能准时吃上可口的热菜热饭了,有人在旁边嘘寒问暖了,有人督促饭前便后洗手了,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有人大惊小怪的了。等他回过神来时,王小梅已经躺在他身边了。
  用了半年的时间,老陶才接受并习惯了在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中入睡,接受了饭后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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