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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继红就以这么一种无所适从的心情,接了孙明的一个电话。放下电话牛继红心里七上八下地乱起来。
牛继红望着天棚说:“哎呀,这地上要有个大钱包,你们说是哈腰捡呢,还是不哈腰呢?”
牛小伟一激灵:“钱包,哪呢?”
牛大娘说:“不哈腰那是傻子。”
牛大爷说:“哈腰才是傻子。路上有钱包,那是小孩子逗人玩儿的。钱包上拴个小绳,你一哈腰,小孩一拽,大伙儿一起哄,弄你个大红脸。”
牛继红说:“我说的不是小孩,是孙明。”
牛小伟嗤了下鼻子说:“孙明比猴还精,有钱包他往地上扔?”
“不是他扔的,是别人扔他捡的。啊,也不是,他电话里就这么跟我说的,说地上掉个大钱包,哈不哈腰捡?”
牛小伟不信:“想啥美事儿呢,我去睡觉了。”
“那天上掉下个大馅饼,张嘴就能接到,张不张嘴?”
牛大娘说:“我说就张。”
牛大爷说:“我说不张。据我60多年的经验,天上刮过风、下过雨、砸过雹子、落过雪,就是没有掉过馅饼。”
牛继红说:“我这是比喻,啊,是孙明的比喻。妈,孙明说,未来在向我招手,曙光在前头。爸,你不是总爱唱嘛:我们走在大路上。孙明说他现在就是走向了大路。”
牛小伟嘴上说去睡觉,但还没走,想听姐姐能说出什么新鲜事:“那也得看他的大路是县道啊,省道啊,国道啊,是高速啊,还是咱门口拐出去就摔跟头那冰雪路面啊?”
牛继红说:“你们不信拉倒,我得去亲自接见孙明同志了。”
牛继红这回是真活心了,因为孙明答应给优厚的条件。她如约来到杀猪菜馆。
牛继红带点歉意地说:“我平常对你那样不好,你有好事还想着我,我有点…
…“
孙明一摆手:“咱俩谁跟谁啦?前老夫老妻了,这个公司财务吧,交外人管我信不着啊。”
牛继红忙说:“可不是咋的,他要给你贪污了呢?”
“还有比这吓人的呢,卷逃。二三百万,整个包一卷,跑了!”
牛继红吓一跳:“能有二三百万吗?照我说,你那朋友王老板能给投个三四十万,开个像样的饭店也够了。”
“就知道开饭店,像小伟当个小老板,那有啥出息?”
“开啥听你的,我是说钱,王老板到底能投多少啊?”
“他没说,他就是看我这现状,青春混没了,职务混小了,财产混少了,老婆混跑了,挺同情的。他说,我从手指缝里给你拉拉点,你开个公司吧。”
“从手指缝拉拉点,那能有多少啊?”
“你知道那手多大呀?如来佛你知道吧,孙猴子一个筋头十万八千里,连翻好几个个儿,愣是没翻出去,那手得多大?”
“王老板是如来佛?”
“那倒不是,我是说人那手一拉拉呀,这个店,再来这么一个店,再再再来这么,就这么说,100 个这样的店,不够咱包的。”
牛继红想了想:“哎呀,那,那王老板凭啥要给你拉拉钱呢?”
孙明说:“我们是光屁股娃娃,对面屋住着,他妈生我,我妈生他那时候……”
牛继红纠正:“生错了。”
“啊,对,我妈生我,他妈生他那时候,他妈没奶,饿得直哭。我妈听见了,就天天喊他妈抱他过来给奶一顿。”
牛继红信服:“哎呀,那关系够铁的呀。他怎么混得那么好呢?”
“那王玉忠读到哈佛去了,在美国的时候就年薪60万,美国总统才20万。”
牛继红又是一惊:“啊?他一人顶仁美国总统?!”
“可不是咋的。人家爱国,死活不陪美国佬玩儿了。要回来的时候,美国总统说什么不放他。咱外交部都急眼了,那美国才给开的调令。”
“别懵人了,啥调令,那叫护照。”
“嘿嘿,我逗逗你。怎么样,跟我干不?”
“干干干。哎,咱都干啥呀?”
“要干就大干,啥都干。”
牛小伟从后屋过来:“哎,你俩是来哈腰捡钱包来了,还是张嘴接馅饼来了?
你们动这心思,还不如我呢,没事儿睡一觉,修生养息啊。“
这时听外边有人喊卖猪肉,牛小伟出门看肉去了。
来卖肉的却是分厂人事科长金山。只见金山骑辆倒骑驴,倒骑驴上载半片猪肉。
金山也不嫌掉价,高声喊叫:“卖猪肉了,卖猪肉了,猪肉直销,送货上门,卖猪肉了,刚刚牺牲的新鲜猪肉,新鲜新鲜,不信你问问它,说不定还能喘出两句遗嘱。”
牛小伟打招呼:“哎哟,这不是金山金科长吗?”
金山不理,只顾叫卖:“卖猪肉了,卖猪肉了。龙离大海遭虾戏,虎落平阳受犬欺。卖猪肉了,卖猪肉了。人不发横财不富,马不吃夜草不肥呀。观棋不语真君子,见死不救是小人呢。卖猪肉卖猪肉了。”
“金科长,你这是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金山自嘲地:“金科长,谁呀?”
顺子蹦着高往饭店这边跑,边跑边叫:“哎,宣布好消息呀,金山那小子被撤职了。”
金山顺着说:“撤了吧!”
顺子看到金山,不好意思了:“哎,金,金科长。”
金山说:“还叫金科长呢?”
牛小伟戏滤地:“嘿嘿,怎么也是前金科长啊。前金科长,哎,我叫得咋这别扭。”
金山说:“我听着也别扭。那么地,兄弟,咱明人不说暗话,小伟,过去我整过你,哥做得不对。现在哥可落魄了,你不能落井下石吧?”
牛小伟说:“那哪能呢?”
金山说:“见死不救是小人。”
顺子说:“哟哟,这些年你又楼又贪,你主动吐出来,没把你抓进去就不错了,你还……”
牛小伟说:“咋救得了您呢?”
“嘿嘿,你大小是个老板,给哥碗饭吃吧。”
牛小伟说:“这个嘛,我小本生意……”
孙明听外面热闹,就出来看看,听到这,张嘴说:“那就我来雇吧。金山啊,看你好歹当过科长,咋也有点组织能力,咱俩还是老同学,给你每月5000块吧。”
金山也吃了一惊:“你,孙明,每月给我5000块?”
顺子忙说:“孙明哥,你有好差事,给我也弄一个呗。”
孙明无所谓地:“朋友有远近,亲戚有厚薄,你,顺子,每月3000块吧。”
顺子说:“我的爹呀,真的咋的?”
牛小伟说:“姐夫,我说你这是咋的啦?”
孙明嘿嘿冷笑:“咋的啦?进屋说话。”
一行人随孙明陆续又进了杀猪菜馆。
牛继红热情地叫了一声:“孙总。”
大家不解地面面相觑:“孙总?”
牛继红咳了咳嗓子说:“不知道吧?孙总的母亲,我的婆母……啊,前婆母积德,她用她的奶,喂活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个孩子现从美国回来报恩来了,他跟我老公……啊,他跟我前老公孙明是一奶同胞啊,所以他就给我前老公孙明…
…啊,给孙总一个总。“
金山问:“这话咋听着这么别扭,嘿嘿,孙总,你那一奶同胞我认识吗?”
孙明支吾着:“可能,大概,也许,差不离,嘿,你们上哪认识他去呀,他可是从美国回来的。牛会计呀,出去给我打个车,我一会儿要跟王老板亲切会晤。”
金山说:“你的说法,是咱本地人呢。”
孙明只得说:“是,原来在厂小学后面,八粮店对过儿胡同住着来,王……”
“王玉忠!你唬谁呢,孙明,那是咱老同学,他吃过我妈奶。”
顺子说:“嗨,他和我二哥同岁,吃过我妈奶。”
孙明有点急:“你们有奶就是娘,看王王忠发了,想往上靠是不是!”
金山和顺子抢先来到王王忠公司的大堂接待处。
金山大咧咧地对接待小姐说:“哎,小姐,你们老板在吗?”
小姐客气却拒绝地:“请问先生有预约吗!”
“预约?这谱摆得可不小,你告诉他我是他爹。”
顺子见金山话说得这么愣,觉得不好,忙说:“我们是王老板的哥们儿。”
“对不起先生,见老板要预约。”
金山来劲了:“晦!你真给我整得没脾气了。”张口唱开了二人转,那是他们小时候挂在嘴上的段子,“村东头就有那么一条河呀,河里就爬上来一个大王八…
…“
小姐简直吓得花容失色:“先生,先生,这里禁止喧哗。”
金山却更来劲了,大声喊道:“王八蛋王王忠你快出来,出来见见你老同学呀。”
王老板从容地走了出来,嚷着:“金山,我一听就是你。”
“王玉忠,你挺能装大尾巴狼啊,装这么大扯。”
“不是装,这么大公司,怎么也得有个规矩呀。哎,这位是谁?”
“我叫顺子,我二哥和你同岁一块儿长大的。”
金山说:“王王忠啊,我现在落魄了,官也撸了,你嫂子也把我蹬了。”
王老板说:“我在美国没混出来的时候,媳妇也另选高枝了,我看到被女人抛弃的男人就可怜。你说这女人咋这么不长眼呢。好了,啥也别说了,进来吧。”
金山却说:“我事儿没完呢。你这门槛子挺高,森严壁垒呀,哎,小姐,还要预约吗?”
小姐连说:“对不起,对不起。”
顺子狗仗人势:“对不起就完了?”
王老板说:“金山,别跟接待员一般见识。”
金山起劲说:“接待员?哼,我今儿个让你干不成!出来!”
小姐紧张地解释:“先生,我,我……”
“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副领班了,工资加一倍。工作这么认真的不提拔,王玉忠,你也太不关心下属进步了,这孩子跟你干,不是白干了吗?”
王老板说:“金山,这,合适吗?”
“好久没使权力了,借你的权力使使,咋的,我说话不好使?”
王老板只得说:“好使,好使,行,这么的了。”
王老板给金山面子,金山高兴地说:“走吧,领我看看你那9 群27地堡,看我老同学混啥样了。”
顺子也说:“对,看看9 群27地堡。”
金山、顺子和王王忠进屋,刚被提拔的接待小姐差一点没晕过去。
牛大娘见最近牛继红和孙明走得挺近乎,心里很高兴。
“瞅继红、孙明他俩那劲呀,这次怕是能整一块儿去。”
牛继红离婚后,一直住在小玲的房间。牛小玲说:“快整一块儿去吧,省着占我地方。”
“哼,等你嫁出那天呀,有事不兴回来呀。”
“咋的呀?我的家,我愿意回来就回来。”
“那这也是你姐的家呀。”
“你们当时咋不计划生育呢,就我一个多好。”
牛大爷插嘴说:“计划也是把你计划下去。我们得把指标先给老大呀。”
牛小玲撒娇:“哎呀,人家都说老闺女吃香,我咋这么受气呀?”
牛大爷乘机卖功劳:“嫌受气,哼,也就我这爹吧,你们姐妹三个到现在谁能离开我呀!”
牛大娘说:“都你的功劳,那我呢?咱们有大丫那时候……”
牛小玲问:“谁是大丫啊?”
“你姐生下来叫大丫来着,她懂事以后嫌不好听,不让叫了,再就没叫过。生大丫那会挺困难的,粮都不够吃。你说也怪,别人生孩子没奶,你说我那奶棒的,你姐吃不过来,咱对面屋那时住着个老王家,小孩子没奶,饿得直哭。我就喊王嫂你过来吧,我给你带一口。哎,后来那老王家不知搬哪去了啊?”
听她们娘俩闲唠些家常嗑,牛大爷把电视打开,自己看上了电视。
金山找个王玉忠的空闲时间,把王王忠约到了一个清静的小酒店,和老同学痛说革命家史。
金山说:“就这些事,我都跟你说了。嘿,当我把这几年搂的那存折往厂长桌子上一拍的时候,我心里不害怕了。我跟厂长说,这几年我当科长贪的,全部上缴。
得了,这科长我也不当了,再当下去,早晚得进去。“
王老板笑着哼哼了两声。
“哼啥?你想这样的人还少哇,手里有权的时候,四处风光,牛皮得不可一世,一朝东窗事发,进去了。那在外面和进去可不一样啊。在外面是人上人,进去呢…
…哎,蹲个十几年出来,人也老了。露多大脸,显多大眼,值得吗?“
王老板说:“你还挺明白。”
金山说:“可我没想到你嫂子跟我离婚呢,你说这娘们儿……”
“金山,算了,不要跟我谈女人,喝一个。”
“喝一个。我看你是真让女人伤着了。”
王老板说:“那谁月肿孙明也离了,是不?”
“离好几年了。”
“现在离婚成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