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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登极,分封诸王大臣,复封豪格为和硕肃亲王。不久,派豪格西征。豪格下西安,平陕西。又击败大西军,射死张献忠。顺治五年(1648年)二月,豪格凯旋归京,即被讦告。多尔衮藉此又将豪格定罪,下狱。三月,豪格猝死,年仅39周岁。一说豪格带了大军凯旋的时候,到了卢沟桥,在宴会当中,被用弓弦给勒死的。还有一种传说是在凯旋的时候多尔衮设伏兵把豪格给杀了。多尔衮杀掉豪格后,还霸占了豪格的妃子作为自己的福晋。
经过一番经营,多尔衮真正做到了大权独揽,小皇帝也真正成了孤立无援。多尔衮的尊号从“叔父摄政王”到“皇叔父摄政王”,顺治五年再尊为“皇父摄政王”,成了名义上的“太上皇”,实际上的皇帝。而小皇帝的处境则危如累卵,只有仰人鼻息,任人摆布了。
多尔衮摄政王做了七年,在顺治七年(1650年)十二月死于喀喇城。第二年正月,顺治亲政。二月就宣布多尔衮十大罪状。籍其家产,罢其封爵,撤其庙享,诛其党羽。不仅如此,传教士卫匡国《鞑(dá)靼(dá)战记》一书记载说:据传多尔衮的坟被挖了,多尔衮的尸体被抛弃荒野,还用棍子打多尔衮的尸体,用鞭子来鞭尸。更有甚者,把他的头割下来,令他身首异地。我们不评论这件事情是不是过分,但是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顺治对多尔衮之恨可谓咬牙切齿。
同爱妃的关系
《清史稿·后妃传》记载顺治帝有两后、十五妃。但他的婚姻生活是个悲剧。
顺治先后册立两位皇后。一位是他母亲的侄女博尔济吉特氏,由多尔衮做主定婚、聘娶。顺治亲政,册为皇后。二人性格不合,顺治废掉皇后,降为侧妃。另一位是孝惠章皇后,博尔济吉特氏,顺治十一年(1654年)五月,年十四,聘为妃。六月,册为皇后。她不久又受到顺治帝的责斥。但这位皇后能委屈圆通,又有太后呵护,才没有被废掉。
顺治真正视为国色天香、红粉知己的是董鄂妃。顺治帝对董鄂妃可谓是一见钟情,至死不渝。有几件事可以说明少年天子对董鄂妃的恩爱逾常。
一是晋升之速和典礼之隆。董鄂氏在顺治十三年(1656年)八月二十五日被册为“贤妃”,仅一月有余,即九月二十八日再晋为“皇贵妃”。这样的升迁速度,历史上十分罕见。十二月初六日,顺治帝还为董鄂妃举行了十分隆重的册妃典礼,并颁恩诏大赦天下。在有清一代近300年的历史上,因为册立皇贵妃而大赦天下的,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
二是尽改恶习、专宠一人。据当时的传教士汤若望记述,少年福临“和一切满洲人一个样,而肉感肉欲的性癖尤其特别发达”,结婚之后,“人们仍听得到他的在道德方面的过失”。可见,福临确实沾染了满洲贵族子弟那种好色淫纵之习。可是奇迹出现了,自从遇到董贵妃后,少年天子变得专一起来。两人情投意合,心心相印。可谓“长信宫中,三千第一”、“昭阳殿里,八百无双”,真是六宫无色、专宠一身。
枕上春梦刚三年,贵妃撒手绝人寰。董鄂妃本来就体弱多病,生了一个男孩儿又百日而殇,这种打击使得她一病不起,22岁就告别了深爱着她的少年天子。顺治得知噩耗,痛不欲生,“寻死觅活,不顾一切,人们不得不昼夜看守着他,使他不得自杀”。顺治帝辍朝五日,追谥其为端敬皇后。并在户部资金极为短缺的情况下,在景山建水陆道场,大办丧事。将宫中太监与宫女30人赐死,让他们在阴间侍候自己的爱妃。同时令全国服丧,官员一月,百姓三日。顺治帝让学士撰拟祭文,“再呈稿,再不允”。后由张宸具稿,“皇上阅之,亦为堕泪”。以顺治帝名义亲制的董鄂妃《行状》数千言,极尽才情,极致哀悼,历数董鄂氏的嘉言懿行,洁品慧德。
贵妃辞世,留给少年天子无尽的哀思。4个多月之后,福临就溘然离世,追随爱妃而去。
董鄂妃是何许人?她运用了什么样的魔力令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甘心为之生,为之死?
董鄂妃,又作栋鄂妃。她的来历有三说:
一说是《清史稿·后妃传》的记载:“孝献皇后栋鄂氏,内大臣鄂硕女,年十八入侍。上眷之特厚,宠冠后宫。”
二说是董鄂妃为秦淮名妓董小宛。董小宛原为江南名士冒辟疆之妾。江南名妓知书多艺,倾慕东林,如李香君与侯方域、柳如是与钱谦益、卞玉京与吴伟业、顾眉生与龚鼎孳,都是佳人配才子。持此说者认为,清军南下,董小宛被掳到北京,先留在王府,后被太后要了去。顺治看了喜欢,就从孝庄太后那里要到自己身边,用满洲姓董鄂氏。其实,只要用一些史料排比看一看,就知道这个说法站不住脚。
根据冒辟疆《影梅庵忆语》记载,冒辟疆初识董小宛在崇德四年(1639年),那一年董小宛16岁,顺治帝才2岁。而顺治娶董鄂妃时是19岁,董鄂妃18岁。如果董鄂妃就是董小宛,那么此时她应当是33岁了,显然年岁不合。同时,《影梅庵忆语》对董、冒二人从相识、完婚、蒙难到董小宛病死,都有比较详尽的记录。大致的情形是:
崇德四年(1639年),董小宛16岁。冒辟疆初遇董小宛。
崇德六年(1641年),冒辟疆又邂逅陈圆圆,称其“令人欲仙欲死”,于是疏远了董小宛。
崇德七年(1642年),陈圆圆被周奎购京师,冒辟疆重逢董小宛。
崇德八年(1643年),董小宛20岁,入冒辟疆家,为其妾。董小宛“却管弦,洗尽铅华,精学女红”,一心一意做良家妇女。
顺治二年(1645年),董小宛22岁。清豫亲王多铎率军渡江,破南京。冒辟疆在逃难中患病,“此百五十日,姬仅卷一破席,横陈榻旁。寒则拥抱,热则披拂,痛则抚摸,或枕其身,或卫其足,或欠身起伏,为之左右翼”。董小宛辛苦侍疾,无微不至。
顺治四年(1647年),董小宛24岁。冒辟疆再病,“勺水不入口者二十余日”。“姬当大火烁金时,不挥汗,不驱蚊,昼夜坐药炉旁,密伺余于枕边足畔六十昼夜”。董小宛二度侍疾。
顺治六年(1649年),董小宛26岁。冒辟疆患病,董小宛三度侍疾。
顺治八年(1651年),董小宛28岁,病死。这不仅有冒辟疆的笔记,还有当时不少文人学士的悼念诗词,均可证明当时董小宛确实死在冒府。
董小宛比顺治大14岁,同冒辟疆结婚9年未生育,并于顺治八年已病死,所以董小宛即董鄂氏之说实属望风捕影,不能成立。
三说是董鄂妃原为顺治的弟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妻子。这种说法主要来自于《汤若望传》的记述:“顺治皇帝对于一位满籍军人之夫人,起了一种火热爱恋,当这一位军人因此申斥他的夫人时,他竟被对于他这申斥有所闻知的天子,亲手打了一个极怪异的耳刮。这位军人于是乃因怨愤致死,或许竟是自杀而死。皇帝遂即将这位军人底未亡人收入宫中,封为贵妃。”根据陈垣先生的考索,她似乎就是顺治夺十一弟襄亲王博穆博果尔之爱,但有学者提出不同意见。
董鄂妃,这位神秘的女子,让那么多文人墨客梦绕魂牵,赋诗寄情;又让那么多历史学家费尽心思,苦心考索。但直到今天,她的身世依然是个待解之谜。
同洋人的关系
顺治在明清两代28位皇帝中,是一位尊崇耶稣会士、笃信佛教的皇帝。大体说来,顺治亲政
后,前7年间汤若望耶稣会士势力影响较大些,后4年间佛教和尚势力影响较大些。
顺治帝尊崇耶稣会士,是受汤若望的影响。汤若望(Joannes Adam Schall vonBell),耶稣会士,德国人,明崇祯年间被征参与天文推算,设馆于现在的北京宣武门内南堂。明亡清兴,北京内城原居住民要迁往外城。汤若望以馆内藏经、像为由,上书请求缓迁。他意外地得到谕准的满文谕告,贴在堂门,得以免迁。顺治元年(1644年),受命修正历法。新历法称《时宪历》,修成颁行。他因此得了太常寺少卿衔,成了清朝的命官,开创了西洋传教士掌管钦天监的先例。
顺治帝亲政后,汤若望不仅给皇太后治好了病,还给顺治的未婚皇后博尔济吉特氏治好了病。孝庄皇太后非常感谢他,请他参加顺治皇帝的大婚典礼。皇太后尊汤若望为义父,顺治尊称他为“玛法”(满语“爷爷”的意思)。皇太后还将汤若望赠给她的十字圣牌挂在胸前。此后,顺治一方面向汤若望请教天文、历法、宗教等学问,另一方面向他请教治国之策。在顺治十三、十四年间,顺治曾24次亲访汤若望的馆舍,长时间晤谈。汤若望也没有辜负太后和皇帝的信任,“睹时政之得失,必手疏以秘陈”,先后向顺治呈递了300多件奏帖,陈述自己的建议和见解,其中许多谏言被顺治帝采纳。顺治很喜欢汤若望平易近人的作风,语言慈祥的奏疏。他对朝廷大臣说,汤若望对国君的爱是真诚的,不像有的大臣讨好国君是为了得到功名利禄。
顺治同汤若望的交往日益密切,以至超出君臣关系。顺治允许汤若望随时进入内廷,他也常到宣武门内汤若望的住所研讨学问,参观书房,游览花园,共进便餐。顺治19岁的生日,是在汤若望的家里度过的。他们欢洽之情,如同家人父子。顺治因为宠信汤若望,给他封了许多职爵:先加太仆寺卿,不久改太常寺卿。顺治十一年(1654年)赐号“通玄教师”。后又加封通政使,晋光禄大夫,升正一品。
汤若望想使顺治皈依天主教,但因他已信佛教,而没有受洗。顺治帝病危时,议立嗣君。顺治因皇子年龄太小(长子牛钮已殇、次子福全9岁、三子玄烨8岁),想立皇弟;皇太后想立皇三子玄烨,征询汤若望的意见。汤若望以玄烨出过天花(可终生免疫),支持皇太后的意见。顺治帝便一言而定玄烨继承皇位。史书说汤若望“直陈万世之大计”。陈垣先生评价说:“吾尝谓汤若望之于清世祖,犹魏征之于唐太宗。”
但在顺治帝死后,汤若望被杨光先诬告而下狱。康熙帝亲政后,给汤若望平反。因原封号“通玄教师”的“玄”字为康熙帝名讳,而改封为“通微教师”。关于这件事,将在下文详述。汤若望的墓在今北京市车公庄大街6号院内。
同僧人的关系
顺治成为一位笃信佛教的皇帝,有他生活环境的影响。早在他的祖父努尔哈赤时,藏传佛教已传到赫图阿拉。努尔哈赤常手持念珠,并在赫图阿拉建立佛寺。到皇太极时,盛京(沈阳)兴建实胜寺,藏传佛教在后金已产生很大影响。顺治的生母是蒙古族人,自幼受到佛教的熏陶,又年轻寡居,以信佛解脱内心的孤独与苦闷。再加上太监们的怂恿,顺治帝稍长便信奉起佛教来。
顺治十四年(1657年),在太监的精心安排下,20岁的顺治在京师海会寺同憨璞(pú)聪和尚见面,两人相谈甚欢。顺治帝欣赏憨璞聪的佛法智慧、言谈举止,便将他召入宫中。十月,顺治帝又在皇城西苑中海的万善殿,召见憨璞聪和尚,向他请教佛法,并赐以“明觉禅师”封号。他对佛教愈信愈虔,愈修愈诚。顺治还召见玉林琇、木陈忞(mín)、(áng)溪森等和尚,让他们在宫里论经说法。顺治请玉林琇为他起法名,“要用丑些字样”,他自己选择了“痴”字,于是取法名“行痴”、法号“痴道人”。玉林琇称赞顺治是“佛心天子”,顺治在这些和尚面前则自称弟子。
顺治总有剃度出家的念头。有一次他对木陈忞说,朕想前身一定是僧人,所以一到佛寺,见僧家窗明几净,就不愿意再回到宫里。要不是怕皇太后罣(guà)念,那我就要出家了!在爱妃董鄂氏死后,他更是万念俱灰,决心遁入空门。有记载统计,他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先后38次到高僧馆舍,相访论禅,彻夜交谈,完全沉迷于佛的世界。顺治命溪森为他净发,要放弃皇位,身披袈裟,孑身修道。溪森开始劝阻,他不听,最后就剃成和尚头了。这一下皇太后可着急了,火速叫人把溪森的师傅玉林琇召回京城。玉林琇到北京后非常恼火,当时命人架起柴堆,要烧死弟子溪森。顺治无奈,只好让步。溪森得免一死。后来溪森临终时作偈(jì)语说:“大清国里度天子,金銮殿上说禅道!”就是说的他同顺治的特殊关系。
这件事过去不久,顺治又听从玉林琇的建议,命选僧1500人,在阜成门外八里庄慈寿寺从玉林琇受菩萨戒,并加封他为“大觉普济能仁国师”。有一次,顺治和玉林琇在万善殿见面时,因为一个是光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