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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异议。莫洛托夫想把整个威尼斯…朱利亚,包括的里雅斯特市在内,划给南斯拉夫,并想使苏联取得对意大利的一块殖民地的管理权,最好是的黎波里塔尼亚,作为联合国的托管地。至于赔偿问题,莫洛托夫建议,应要求意大利支付总数为六亿美元的赔款,其中六分之一归俄国。外长们争论了一个星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仅仅决定派遣专家去进行实地调查,为意大利…南斯拉夫的边境提出一条分界线。
到9月18日,会议开始考虑罗马尼亚的和约。在进一步磋商之前,莫洛托夫要求西方国家在外交上承认罗马尼亚的临时政府以及俄国支持的东欧其他各国政府。他和贝尔纳斯私下会谈时,迫切地提出这个要求。贝尔纳斯试图向他保证,美国希望看到东欧各国组成既对苏联友好又是民主的政府,可是莫洛托夫不相信他的话。这位苏联外长声称,美国始终不肯承认现存的政府,这只能意味着,美国和英国想看到罗马尼亚和其他国家成立对苏联不友好的政府。
在以后两天举行的正式会议上,外长们就罗马尼亚和约的细节展开了争论,接着转入保加利亚和匈牙利和约的初步辩论。不过这些正式的辩论全是次要的。真正的关键性问题是,美国和英国是否愿意默认俄国有权主宰罗马尼亚以及曾与盟国为敌的其他东欧国家。
9月19日,莫洛托夫再次企图同贝尔纳斯私下取得谅解,他问这位美国人究竟要得到什么,所谓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必须以实现民主自由作为获得外交承认的先决条件,这句话里究竟藏着什么动机。贝尔纳斯则认为,苏联对罗马尼亚和其他东欧国家采取目前这种政策,或许是由于担心德国将来重新发动侵略。为了试图解决这一问题,他提出一项试探性的建议:签订一项为期二十五年的条约,保证德国非军事化,美国也将成为缔约国之一。此外,关于日本也将订立一项同样的条约。对此,莫洛托夫声称“很感兴趣”,并答应把这项建议转告斯大林。然而。他对美英“干涉”罗马尼亚和东欧的事务仍然感到愤慨。
翌日,即9月20日,莫洛托夫在外长会议上正式谈到由于罗马尼亚问题而引起的冲突。他指责英美反对格罗查政府,只因为它同苏联友好。贝尔纳斯和贝文答辩时提到雅尔塔会议发表的被解放的欧洲的宣言,其中保证被解放的各国成立民主政府,三大国通过干预来协助成立这样的政府,对此莫洛托夫恼火地声称,英美人在对他“发动攻势”。
事实上,在罗马尼亚确实有许多事情使俄国人担心。1945年8月21日,罗马尼亚国王米哈伊向三大国呼吁,要求协助他改组政府,使它变得更为民主。他希望通过这一步棋使雅尔塔的关于被解放的欧洲的宣言中所设想的政体得以实现。同时,这位国王要求首相格罗查辞职,格罗查则表示拒绝。于是米哈伊这位君主开始“怠工”,他拒不批准国务会议通过的法令。情况变得很棘手。格罗查政府的合法地位是大有问题的,因此反对共产党人的罗马尼亚各个团体对于来一次变化抱着很大的希望。在1945年11月8日庆祝国王诞辰的那天,大批人在布加勒斯特举行示威,这一事件证明,煽动人们起来反对政府多么容易,而政府的权力又多么脆弱。
俄国人竭力想使局势稳定下来。他们在9月12日宣布大幅度地放宽停战协定中的经济条款。9月18日,莫洛托夫又在记者招待会上宣称,俄国全力支持罗马尼亚政府。然而,驻布加勒斯特的英美外交官员却希望能使雅尔塔会议的被解放的欧洲的宣言成为事实,他们也希望帮助他们的罗马尼亚朋友,因而用含糊与谨慎的话鼓励那些罗马尼亚人反对政府,但那些满怀希望的罗马尼亚政客却过分夸大了这些话的真正含意。
在俄国人看来,东欧其他国家的局势几乎同样不妙。在波兰,人们强烈地反对共产党人。斯坦尼斯瓦夫·米科拉伊奇克领导的农民党拒绝同政府合作,不愿同参加内阁的其他政党共同制定一份选举名单。这意味着,在采用警察手段打垮农民党的力量,并把集合在米科拉伊奇克周围的各种反对派吓倒之前,政府不敢举行选举。此外,在保加利亚和匈牙利,代表农民的政党也反对俄国支持的政府,如果不使用警察的恐怖手段而进行选举,结果无疑会使共产党及其同路人遭受严重的挫折。整个东欧在经济方面受到极大的苦难,这个情况部分原因是由于俄国索取赔偿与战利品而造成的,因而人们的不满情绪必然主要是针对着当权的政府。结果,俄国人和拥护他们的当地共产党只有通过高压的警察手段,才能在所有这些国家中保持凌驾一切的地位。
贝尔纳斯和贝文要求在东欧放松压迫人民的警察统治,实现更多的公民自由,并立即进行自由选举。假如真这样做的话,实际的结果必然会使现存的政权垮台。要是认为继任的政府会同俄国友好(也许只有保加利亚和捷克斯洛伐克会出现这种情况),那无论对“友好”这个词怎样解释,都反映出这样设想的人是无知或表里不一的。可能贝尔纳斯和贝文只是无知,但莫洛托夫却认为他们是虚伪的。看来美国人和英国人始终没有充分地、坦率地正视他们对东欧的政纲中两个要点之间的矛盾。对于大多数有关国家来说,同俄国友好和成立“民主”政府是互不相容的,而贝尔纳斯和贝文却不懂得这一点,或者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在俄国人方面来说,他们不能坦白承认自己不受东欧各国人民欢迎而使自己感到难堪。所以他们反而把反对派称作法西斯分子。
双方都不肯开诚布公,或许对有关的事实也了解得不够充分,这些因素使东欧事务的讨论毫无效果,而且简直令人恼火。每一方都感到愤慨,认为自己在道义上是正确的。莫洛托夫以为资本主义国家在阴谋剥夺俄国的胜利果实;西方的外长们则觉得俄国的行动表明,它抱着利己的态度而不遵守战时的诺言。当然,从法律的角度来讲,西方是有理的。贝尔纳斯和贝文不过试图实行“联合国家宣言”和“被解放的欧洲的宣言”这类文件中阐述的原则而已。真正的缺陷在于这些文件本身,因为其中含有这样的言外之意:可以用外交命令在东欧建立民主制度,这种政府一旦成立将是有能力和负责任的,并且倾向于和平,从而自然能为各大国所接受。相应地,从法律上来讲,俄国是无理的。但俄国人和共产党人却可以用武力建立他们的统治。况且,战前东欧各国的政府与社会确实非常腐败,因而使俄国人和共产党人在宣传中自称是改革和社会发展的促进者这种说法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在贝尔纳斯和贝文发动的攻势下,莫洛托夫感到十分愤慨,于是以他特有的方式决定反攻。他于9月22日通知谈判的对手:俄国代表团将不能参加预定举行的外长会议,同时他却要求同贝尔纳斯私下会晤。两人见面时,莫洛托夫把话题转到了日本,要求美国人同意设立一个盟国管制委员会,以监督麦克阿瑟占领日本的工作。贝尔纳斯表示要从长计议,并建议在外长会议结束后商讨这一问题。
这次谈话后,贝文也参加会谈。莫洛托夫向他们表示反对中国和法国参加东欧各国和约的讨论,他声称这是违反波茨坦议定书的条款的。当天晚些时候,在外长会议的正式会议上,他向法国和中国的外长讲明了这个新立场。他们当然不爱听这个意见,贝尔纳斯和贝文也是如此。于是在以后的十天中,会议为了应如何解释波茨坦议定书而争论不休,但毫无结果。
9月28日,贝尔纳斯提出了一个折衷办法,希望能使莫洛托夫感到满意。他建议,和约的起草工作应限于同有关各国签订停战协定的那些国家的代表(这是对俄国人的让步),但有一个条件,即各和约草案以后应提交和会审议,在和会上,所有“确曾派遣过部队同欧洲的轴心国作战”的联合国家均有代表出席。但是,俄国外长对此并不满意,事实上,他的言行表明,他在蓄意运用阻挠的策略。
大家都对这种毫无结果的争吵感到厌倦,于是会议在1946年10月2日结束,实际上任何问题也没有解决。会议甚至无法商定一份叙述会议经过的公报与议定书,因为莫洛托夫坚决主张,凡是提到中国和法国参加巴尔干和约讨论的词句,均应从记录中删去。
外长会议的第一次会议完全失败了,这使大家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即下一步该怎么办。对贝尔纳斯来说,这个问题尤其尖锐,因为他所制定的政策完全是为了立即拟订和约,从而使美国可以不再积极参与欧洲事务。他回到华盛顿后,便着手采取了若干和解的步骤。1945年10月20日,美国和英国一起在外交上承认了奥地利临时政府,同年11月2日,又承认了匈牙利临时政府。在这两件事上,都是在对方保证于最近期间举行自由选举之后,才予以承认的。选举及时举行了,匈牙利在11月4日,奥地利则在11月25日。在这两个国家里,共产党仅仅获得少数选票。接着成立新政府,共产党人在其中只居于次要地位。
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的情况较为棘手。贝尔纳斯决定派遣一位特使,一位政治观点十分“开明”、令人无可怀疑的人到这两个国家去。结果,他挑选了《路易斯维尔信使日报》的发行人马克·埃思里奇担任这项任务。他的职责是要查明,美国的外交使节是否有所误解,夸大了这两个国家中共产党控制的政府的弊端。他的报告并未发表,但有一点很清楚,总的说来,他同意那些在现场的美国官员的看法。
我们有一定的理由认为,从俄国人那方面来说,伦敦外长会议的失败使他们感到很沮丧。原先莫洛托夫的策略可能基于这样一种信念:公开决裂的前景会使贝尔纳斯和贝文畏缩而让步。在早先举行的那些会议上,当关于波兰之类的有争议的问题发生时,美国人总是显得急于想达成协议,甚至不惜牺牲原则。但在伦敦会议上却没有出现这样的现象,莫洛托夫又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支持他的不妥协态度。因此,斯大林很可能作出这样的决定:在一定程度内,允许匈牙利和奥地利于1945年11月举行自由选举,目的是试图安抚西方舆论。但是这次试验的结果不可能使俄国人安心。他们的朋友在选举中遭到惨败,波兰和罗马尼亚的各个反对党派相应地都感到欢欣鼓舞。
另一方面,在保加利亚和南斯拉夫,共产党略施高压手段就获得了好得多的成果。保加利亚于1945年11月18日举行选举,祖国阵线获得压倒多数的选票,从而使共产党对政府的控制得到了新的合法性。1945年11月11日在南斯拉夫举行的选举,甚至更显出一边倒的情况,从而使铁托领导的人民阵线确立了压倒一切竞争者的权力。不久,在11月29日,南斯拉夫宣告成立共和国,新政府废除了国王彼得的君权。然而,保加利亚人和塞尔维亚人对俄国具有悠久的友好传统,保加利亚共产党一直是比较强大的,铁托则保有大战期间的功绩作为资本。罗马尼亚和波兰并没有这些特殊的有利条件,而在斯大林对于安全的观念中,罗马尼亚和波兰却是极为重要的。因此,在预先能保证共产党稳操胜算之前,不准备在这两个国家进行选举。
上述这些事件和姿态并未促进和约的制订工作,也没有起到很大作用,使大国关系较为协调。伦敦外长会议结束以后,莫斯科始终保持令人纳闷的沉默。到1945年10月底左右,贝尔纳斯决定直接同斯大林打交道。由于国务卿的建议,杜鲁门写了一封信给这位苏联独裁者,由哈里曼大使于10月25日面交斯大林。信中详细谈到美国为和约起草程序提出的新计划中的那些细节,并且也谈到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的问题。斯大林看完信后有点生气地说,把日本问题漏掉了。他抱怨说,在麦克阿瑟的司令部里,俄国代表被看作“一件摆设”,并且声称,一般说来,俄国正被当作第二流国家而不象一个盟国。
斯大林的这种反应使贝尔纳斯感到惊讶,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说的。原先他认为,莫洛托夫指责美国人在日本的做法,为的是掩盖俄国在东欧的单方面行动。可是,既然斯大林也谈到这一问题,看来必须采取某种步骤以对付俄国的批评,要不然就放弃美国要求影响东欧事务的权利。事实上,英国政府,尤其是澳大利亚政府,也对控制麦克阿瑟将军的现有措施感到不满,它们同俄国一样,也想在决定盟国对日本该怎么办时有更多的发言权,这使这一问题变得分外迫切。于是在以后的几星期中,贝尔纳斯和他的助理们忙于拟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