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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大概有七十多岁了。”
“想想看。撤手西归的日子虽然不一定很长,不过,却已经可以望得见了。而等你到了这种年纪时,却突然认为这个世界,非常需要某种像他弄出来的勾当,好好教训一下全世界。你打算怎么办呢?”
哈洛克转头望她,“我就怕想到这点。你怎么突然又变得有点妇人之仁了?我到底该怎样去逼他?”
“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反正没有任何规则可言了。”
哈洛克拿过无线电麦克风。“护航,你在后面吗?”
“大约在你后方四百码,‘无菌五号’。”
“你再开慢一点,落到后方大约一里半左右。我们快要驶到人烟比较多的地方了,你那辆林肯牌大轿车太惹人注目了,一看就晓得是政府机关用的公务车。我不想让别人看出你我之间有所关连,或者让人注意到。假如令我要去找的这个人起了一丝一毫的疑心的话,那么,后果可不是我敢想像的。”
“一里半太远了。”保镖说。
“抱歉,不过这是个命令,闪出我的视线之外。目的地你知道,照我讲的,走山路,就在‘瑟尼加’附近。闪上去大约半里之远。我们会在那里的。”
“请再讲一遍您的命令,先生?”
哈洛克又讲了一遍。“清楚了吗?”
“是的,‘无菌五号’。我们录好了。”
那辆脏得要死的轿车,在大雨的刷洗下,被洗得干干净净。当驾驶者转上一个大弯路时,强力天线电的扩音器红灯,突然亮了起来。
“我们用的是另一个波段。”他跟旁边的人说时,伸手去拿麦克风。“喂?”他问。
“南侧吗?”
“对,正是。”
“我是‘老板’。我现在正从66号公路接近华仑顿。你在哪里?”
旁边的人将地图递过来一指。“哦——在17号公路的北方,正朝马歇尔方向驶。你到华仑顿之后,就可以追得上我们了。”
“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他们一抵达马歇尔,就会被盯上,反正不是继续朝17号路一直开下去,就是往西驶上‘前皇公路’。现在弯道很险;我们正驶进山区。”
“这两条路全有人盯住了。我只想知道,他们走哪条路线,还有两车距离有多远。就用这个波道。我大概再过十到十五分钟,就可追上。”
坐在停放于“蓝脊餐厅”前,那辆棕色轿车中的金发男子,眼睛盯着公路。过了一下,他将手中麦克风的通话钮一按。
“他是走的‘前皇公路,”当一辆“别克”轿车从公路上飞驰而过时,他这么说。“很准时,而且开得飞快。”
“后面的那辆林肯,距离有多远?”扩音器上的声音问。
“还没看见影子。”
“真的?”
“没见到什么车灯,这种大雨天的夜里,谁敢这么大胆?”
“这就怪了。我等下再跟你通话。”
“随你便。”
金发人伸手从右边的空椅上拿起香烟盒,摇出一根,用嘴唇叼出来,把烟盒往椅子上一扔,伸手按下点烟器。
三十秒过去了,林肯车还是没影子,仍然只看见一片雨幕挡在前方。
四十五秒。没有。
一分钟时,麦克风又传出声音。“喂?‘前皇’,你在哪里?”
“老地方。还在等。你不是要我等你吗?”
“护航车呢,没了吗?”
“没有。有的话,我早报告你了……等一下!大概有了。”从弯道上射过来一片灯光,过了一会儿,一辆大型的深色轿车驰过雨中。
“刚过去,老兄。我要闪了。”金发人把身子坐直,发动车子,驶进路中。
“我马上会跟你联络的,”麦克风上的声音说道。
“随时指示,老兄,”金发人用力踩油门踏板加速。奔了一段路之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林肯的红色尾灯已经进入视线。
“‘前皇’。”又有声音叫他。
“在这儿,亲爱的。”
“转到一七二○兆赫,听新的指示。”
“正在转过去……好了,请讲。”
“我是另外一个人——你不认识的人,‘前皇’。”
“我随意,老兄。”
“今晚阁下拿了多少钱?”新的声音问。
“既然你是我不认识的那个人,我想你就该知道我拿了多少。”
“你真的很行吗?”
“行得很。你的钞票行吗?”
“没少过你一文钱。”
“可是看样子得加价了。”
“嘿嘿,你倒满会算的嘛?”
“那还用说,你的语气相当明显。”
“你前面的那个大家伙,他大概也晓得他前面的小家伙,要打哪儿去吧?你以为呢?”
“那是一定的。要不然不会距离拉得那么远,尤其是这种大雨天。”
“你认为——你可以插到他们两个的中间去吗?”
“当然可以。怎么样?”
“给你个红包。”
“干嘛?”
“那个小家伙要开到某个地方去停下来。等他停下来时,我不喜欢那个大家伙还在他附近。”
“嘿嘿,那这个红包——可要很大很厚才行。老兄,那可是辆大林肯呢!”
“给你一个六位数字的红包如何?”那个声音说,“让他——那个大家伙——开车疏忽了点,太疏忽了点。别出岔。”
“放心,亲爱的。”
哈洛克将车煞住,摇下车窗。他透过大雨,望着钉在树那块木牌,晓得走对路了。
它上面写着:
瑟尼加谷道
此路不通
他以前开车到过里昂·查伦斯基的住址两次。他现在又到了他家,这是第三次造访。他这次来,是来找亚历西·卡尔雅钦。巴希法。
“正式上路了。”哈洛克说着,就马上将车子驶上一条路面柏油千疮百孔的碎石路,路宽窄到恰恰容得下两辆车的八个轮子对开而过。“只要尽量开在中间,应该可以过得去。”
“那就请千万驶在中间吧。”珍娜说。
他们一路摇晃打滑的向前驶,石块被轮胎磨得迸得老高,不断弹撞到保险杠上,狭窄的山道上,四周一片漆黑。
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摊牌时刻,也因为车身的乱摆乱晃乱跳,感觉益形紧张起来。
哈洛克边开边想,逐渐领悟出雷蒙·亚历山大在“狐洼”时所表现出的那种恐惧,体会到老报人的话,并没有说错,有一部分绝对是很正确的。
查伦斯基的恐吓,既明白、又可怕。要是亚历山大把俄国人的秘密泄漏了的话,那两份秘密协定,就随时有可能会送往莫斯科和北京了。他只需要拨个两通预定好的电话,就会有专人立刻将那两份文件送出去,再怎么追也追不回来了。何况他曾经警告过亚历山大,他每天会拨这两通电话,告诉对方,他仍然是安全的。而假如哪一天,他不再像每天拨这两通电话的时候,两份密件,也仍然会分送出去的。对一个年纪这么老的人来讲,这实在是太冒险了。假如用逼供针逼供的话,只要药剂多打了一丝一毫,他就可能毙命。
像这种狂人,他们到底该用什么方法去应付他呢?这个人已经毫无理性可言了,他除了唯一的某种扭曲和偏激的想法之外,任何理性一点也没有了。
右上方的那栋小屋,终于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那实在只能算得上是一栋比小木屋大一点的房子,方方正正的用大石块堆砌起来的住宅。一条斜坡车道,终止在一座停车棚前面,里面正停放了一辆看不出是什么厂牌的车子。凹进墙壁中的某个窗户中透出一盏灯光,由黑暗中望过去,倒觉得这盏灯泡的光度还满亮的。
哈洛克关掉大灯,转身望珍娜。
“好戏就从这儿开始上场了,”他说。“完全就看那个住在上面屋中的人了。所有的一切事件,都在那个人的心里。从‘布拉瓦海岸’到‘普尔岛’;从‘莫里涅山口’到‘无菌五号’:都从这里开始。”
“到底我们能不能把它们也在这里结束呢,米海?”
“只有尽量一试了,走吧。”
他们跨出车子,走入雨中,爬上那条烂泥车道。雨水正由斜坡上流下来,冲刷着他们的双脚。
他们走到停车雨棚;雨棚尽头连着主屋檐的下方有个高起来的台阶,是水泥砌的;台阶后面的正中央,是一扇门扉。
哈洛克跨上石阶,走到门前,再次的凝望了一眼珍娜之后,就伸手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就打了开来,门框后方,站着一位弯腰驼背的老头,没有一根头发,颔下留了一点花白的胡须。当他瞪着哈洛克一望之下,两眼突然大大一睁,嘴巴张开之后,双唇就开始打颤。
“米海……”他沙哑的呢喃了一声。
“嗨,里昂。麦锡要我来问候你。”
金发男子也已经看到那块钉在树干上的木牌,他只注意到他想看的字——“此路不通”。
这就够了。
他仍然没有把车头的大灯打开,就把他那辆棕色的汽车,顺着那条湿烂的谷道,继续向前驶好几百码,然后尽量把车子贴靠在右侧上,煞车,打入空档,让车子引擎空转着。
然后他就把车灯开亮,由大衣下面抽出一管带有灭音器的大型自动手枪。他晓得那位“无名氏”的命令是什么;他赶到那两辆车的中间,后面的那辆“林肯”,马上就要抵达了。
果然来了!
就在两百码后方的路口处,由公路转下来的地方,他看到有车灯正在转到这条窄路上来。
金发男子马上将车子打进排档,将方向盘左右乱转,车子在窄路上一下左、一下右的乱摇乱晃;一看就明白,驾车的人喝醉了酒,正在玩命。
林肯大轿车小心谨慎的开上来,慢慢贴近,然后向右打,尽量贴着路边驶。
金发男子看出后面的林肯有超车之意,马上就一踩油门加速向前开,仍然继续乱打方向盘。
后面的车子一急,就开始按喇叭警告前车让路。
金发男子等后面的车子开进三十尺之内时,突然又踩油门,向右边摆过去,紧跟着又向左边一扭。
碰撞马上发生了。金发人开的车子,它的散热器隔栏,啃进了林肯的左后车门之后,林肯车就开始打滑,撞上对方的车子,啃进了金发人驾驶座的车门。
“他妈的!狗娘养的杂种!”金发人由打开的车窗朝外毒骂和惨叫,他的头一直前后仰俯着。“哎哟,天哪!我流血了!我的肚子破了!哎呀——好多血!”
林肯轿车的前座车门马上一开,冲出来两个人,当他们才冲到棕色轿车的车头前面时,金发人突然上身探出车窗,连连开了两枪。
弹弹命中要害。很准。
“我该称呼你里昂呢——还是……亚历西?”
卡尔雅钦的那双猩红的老花眼眨了眨。“是麦锡告诉你的吗?”
“不是。是雷蒙·亚历山大。”
“喔,是他,我们的自传作家。”
卡尔雅钦望着壁炉中的火苗,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份协定……每份文件……都恰好是二十七页。是我自已打出来的……麦锡看了也叹为观止……我从来对钱没有兴趣,他们……你们也应该晓得,对吧?”
“晓得。总统他晓得。”
“我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的,我知道。”
老人慢慢转过身来望着哈洛克。“我老实跟你说吧……除了那份我打算从麦锡办公室——他国务院的办公室——用信封封好,上面写了‘总统亲启’的字样,”寄给总统的那两份原件之外,我并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副本……那两份原文,我埋在树林里,通往谷道的一条树径边。我每天下午散步都经过那里,走七十三步,就到了那棵茱萸树前——“
哈洛克一听之下,全身不由得一紧。因为雷蒙·亚历山大说过,他有两份正本存在两个电话另一端的事;它们随时会送往莫斯科和北京。
“难道——你是说——根本没有任何副本留下来?!总共只有一份?”
“根本没有。然而谁又敢说没有呢?除了我晓得没有之外?”
“真的没有吗?”
“没有。”
通往厨房的木门,突然像被爆破了一般的碎裂开来。一名高大的男子从门框中闪进屋内,他的手中拿了一把枪。在他前额已经剃光了的头顶上方,有着一个白圈,浮在他青濛濛刮光了的头皮上。
“不准动,哈洛克!”亚瑟·皮尔斯左手一伸,扯住珍娜的手肘,硬生生的将她抓过去,顺手一勾,勒住了她的颈子。
“我数到三,”他对哈洛克说,“数完之前,你最好把你身上的武器,用两根手指捏出来,丢到地板上,否则你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女人的脑袋被我轰碎。一,二,三——”
哈洛克特大衣扣子解开,用两根手指捏出那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