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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是你再弄砸几块感光版我才倒霉呢。”他愤愤的说。“那些摄影器材要钱的,而且我们需要证据。我想和你私下好好谈谈。你说的什么七塔和什么埋在一个不存在的村庄里的人是些什么废话?我以前也见过你故弄玄虚,不过还没这么离谱过。我们来比较一下笔记,你写了些……呓,干什么?”
他气愤的转头看着拉他袖子的Stuart 米尔斯“呃,在我告诉警官如何上房顶前,”米尔斯沉静的说,“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要是你想见
德瑞曼先生的话,他现在就在房子里。“
“德瑞曼?噢,是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尔斯皱眉道:“我估计,他不是‘回来’。他根本就没离开。刚刚我碰巧去他房间里看了看……”
“为什么?”费尔博士忽然很有兴趣的问。
秘书毫无感情的眨眨眼,“我好奇啊,先生。我发现他就睡在那里,可是要弄醒他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相信他服了安眠药,他很喜欢吃那些东西。我不是说他是酒鬼或者瘾君子,不过实际上他就是喜欢吃安眠药。”
“这是我听说过的最怪的一家子。”哈德利宣布,停顿片刻,他对着众人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是的,长官。葛里莫博士的朋友在楼下。他才到,他想见你。我想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他是Warwick酒店帮的一员。他叫Pettis,Anthoney Pettis先生。
“呃,Pettis?”费尔博士重复道,一边揉着下巴,“就是那个收集鬼故事并为之写序的Pettis?嗯,肯定是。他和这事有什么关系?”
“我到要问你任何什么东西会和这事有什么关系,”哈德利说,“我说,除非他有很重要的线索,我现在是没时间见他的。记下他的地址,告诉他早上我会去拜访他。谢谢。”他转向费尔博士,“继续讲你关于seven towers和不存在的村庄的故事吧。”
博士等到米尔斯带着Betts警官到走廊那头的门口时才再开口。葛里莫的房间里的低低的话语声是房子里唯一的声响。黄色的灯光仍从楼梯处倾泻过来,照亮整个大厅。费尔博士在走廊里踱了几步,左右打量一番,又看了看三个垂着褐色窗帘的窗户,确信三个窗户都从里面锁严实了。然后他向哈德利和兰波招手,让他们到楼梯间来。
“我承认,在询问下一个证人前,比较笔记是更明智的。不过别谈七塔了,我会慢慢说的,像罗兰公子一样。哈德利,一些胡乱记下的文字是我们唯一的证据,因为它们出自受害人之口,它可能是最重要的。我是指葛里莫昏厥之前的那些话。我多希望我们都听清楚了。记得吗,你问他Fley有没射杀他,他摇头。然后你问他谁干的,他说什么了?我想问你们俩你们认为自己听见的是什么。”
他看着兰波,这个美国人糊涂了。他记得部分的单词,不过整个说话却没记下来,那被鲜血染红的胸膛和痛苦扭动的脖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迟疑了。“他首先说的是,”兰波回答,“听起来象是hover(盘旋)。”
“胡说,”哈德利打断他,“我当时立刻就记下来了,他说的第一个词是bath(洗澡)还是the bath(浴室),不过我就是不知道……”
“好了,你这些胡说八道,”费尔博士说,“比我的还糟糕,Ted,继续说。”
“嗯,我不敢确信,不过我的确听见了‘不是自杀,’‘他不能用绳子’,下面又说了什么房顶,雪,狐狸,最后听见的好像是太多光亮,我不知道有没记错顺序。”
哈德利很愤怒,“你全记错了,不过还是有一两点对的地方。”他看上去也有些不安,“不过我也得承认我的笔记也没什么意义。说过bath(洗澡)这个单词后,他说了盐和酒。绳子一节是对的。不过我没听见什么自杀不自杀的。房顶和雪我也有听见。然后是太多光亮,随后是‘有枪’,最后他说了什么狐狸,还有最后说了个——我没听清楚,因为他流血太厉害,好像说的是‘不要怪可怜的……’就这些。”
“噢,上帝,”费尔博士痛苦的叫,他把二人看了又看,“真可怕啊,绅士们。我比你们厉害多了。我会给你们解释他说了什么。不过我也太佩服两位的耳朵了。我也没听明白他到底咕嘟些什么,不过我敢说你们也太离谱了。噢。”
“那你的版本又如何?”哈德利问。
博士笨笨的来回走动着,“我只听见前面几个词,如果我对了的话,这些话很有意义。不过下面的话就太恐怖了。我好像听到说什么狐狸在雪里的房顶上跑还是……”
“变狼为人?”兰波说,“有人提到狼人吗?”
“没,也没人会这样说。”哈德利吼道,他戳戳自己的笔记本,“兰波,我们来把听到的东西排序。我来写你听到的东西,来比较一下。嗯,现在是这样的。你的顺序:hover,不是自杀,他不能 用绳子,房顶,雪,狐狸,太多光亮。”
“我的:bath(洗澡),盐,酒,他不能用绳子,房顶,雪,太多光亮,有枪,不要怪可怜的……”
“就这些。照旧,费尔,你这个老顽固,对最没道理的部分最自信。我也许可以把这些都串起来,不过一个垂死的人怎么可以光谈谈什么洗澡,盐,酒来给我们线索呢?”
费尔博士看着他已经熄灭的雪茄。
“嗯,是的。我们最好弄清楚。本来麻烦的地方就够多了。我们一步步来。首先,小伙子,葛里莫被枪击后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正要问你那,如果这没有秘道的话……”
“不不,我不是说那人怎么消失的。哈德利你一门心思就想着这事了,简直没功夫问问自己还发生了什么事情。首先我们来看看我们可以找到明确答案的事情,然后从这里开始解决问题。嗯,他被枪击后显然发生了什么呢。首先,我们看看壁炉四周那些血迹。”
“你是说这个家伙从烟囱爬出去了?”
“我十分确定他并没这样做,”费尔博士说,“烟囱很窄,拳头都伸不进去。你自制一下,好好想想。首先,一个很沉的沙发从壁炉前推开了,上面有很多血,好像葛里莫在上面靠过,壁炉前面的地毯被拉开还是踢开了。上面也有血。炉旁边的椅子也推开了。最后我发现在地毯上也有血,甚至壁炉里也有。这让我们注意到壁炉里大量的烧过的纸,这些纸几乎弄熄了火。
现在我们来想想这个忠心耿耿的杜莫的所作所为吧。她一进来就十分关注壁炉。一直看着它,当我发现她在看它的时候,她几乎要歇斯底里了。你记得吗,她甚至想让我们去点火了,尽管她肯定知道在这样的凶案现场警察肯定不会为了为证人生火的。不不,孩子,有人曾在那里烧信件或者是文件,她想确信它们已经烧掉了。“
哈德利呼吸沉重的说,“那她当时就知道了?而你却说你相信她的故事?”
“是的,我的确相信她关于访客和罪行的故事,现在也是。我不信的是她告诉我们关于她自己和葛里莫的事。再想想发生了什么吧。这个人射杀了葛里莫,而葛里莫虽然清醒,却没呼救,或者止住行凶者或者怎么,甚至没给米尔斯开门。他的确作了别的什么事,他如此用力,以至于撕裂了肺部的伤口,正如医生说的那样。”
“让我告诉你们他做了什么。他知道他不行了,人们快要进来了。他 有些必须销毁的文件,销毁它们比追到杀他的人或者救自己的命更重要,他忍痛在壁炉左右奔走,销毁证据。所以沙发被踢开了,地毯上也洒上了血迹。明白了?”
明亮而荒凉的大厅中出现片刻沉寂。
“那这个杜莫她……?”哈德利呼吸有点困难。
“她当然知道。这是他们俩的秘密。而她爱他。”
“如果这是真的,那他销毁的一定是很他妈重要的东西了。”哈德利说,“你怎么知道的。他们会有什么秘密呢?你又怎么想到有什么可怕的秘密的?”
费尔用手按着太阳穴,揉搓着自己的头发。答道:
“我可以告诉你一点,虽然有些部分我也不知道。你知道,葛里莫和杜莫都不是法国人。一个长着那样高颧骨,发不发声的h的女人绝对不是拉丁种族人。不过那不重要。他们是马扎尔人(匈牙利的主要民族——ellry译注)。确切点说,葛里莫来自匈牙利。他真名是Karoly,或者是查尔斯·葛里莫。也许他母亲是法国人。他来自Transylvania公国,那曾是匈牙利的一部分,不过战后被罗马尼亚屯兵了。90年代末(指1890年代——ellry译注),19世纪初,他和他两个兄弟都进了监狱。我告诉过你他有三个兄弟吗?一个我们没见过,不过另外一个叫他自己皮尔·弗雷。
“我不知道这三兄弟犯了什么罪,不过他们被送到Siebenturmen的监狱里去挖掘Carpathian山脉里Tradj附近的盐圹。查尔斯或许逃脱了。现在这个致命的秘密肯定和他入狱或者越狱没关系,因为匈牙利王国已经不在,政府也没了。也许他对他两个兄弟做了什么恶,什么和三口棺材有关的恶行,和活埋人有关,这些恶行即使现在被发现也会让他送命。这就是我现在能推断出来的。谁有火柴吗?”
第六章 七塔
这段话讲完后是许久的沉默。哈德利把一个火柴盒扔给了博士,很凶地盯着他看。
“你是在开玩笑吧?”他问,“还是说这是黑魔法?”
“一点也不是。我多么希望可以… 那三口棺材—— 哈德利,真该死!”费尔博士咕哝着,使劲用拳头敲着自己的脑门,“真希望我能够看到一丝线索——什么东西——”
“看来你已经进展得很不错了。所有这些东西,你究竟是怎么得知的?等一下!”他看了看他的笔记本。“‘Hover。’‘Bath。’‘Salt。’‘Wine。’换句话说,你是在告诉我们:葛里莫真正想说的是‘Horvath’和‘salt…mine(盐矿)’? 来看看吧!如果这就是你的观点,那么我们手上还真有很大的机会可以推出剩下的单词了。”
“这么激动,”费尔博士说,“看来你是同意我的了。谢谢啦。你自己敏锐地指出,垂死的人们通常是不会提及bath(浴室)、salts(食盐)这类词的。假如你的看法正确,我们也不妨回到最开始。可他真的说了那些词,哈德利。我听到他说了。你问他要一个名字,不是么?是Fley吗?不。那么是谁呢?他的回答是Horvath。”
“你说那是他自己的名字。”
“没错。你瞧,”费尔博士说,“我会很乐意承认那不是公平的侦探活儿,承认我没有把在那间屋子里得到消息的来源展示给你看——如果这可以让你感觉好一些。现在我就把它们说给你听——尽管,上帝知道,当时我就曾试图指给你看了。”
“是这样。我们从Ted 兰波那里听说到一位古怪的顾客,他威胁恐吓葛里莫, 并且意味深长地谈及‘被活埋的人(诈尸)’。葛里莫把这件事严肃对待,他以前就认识那个人,并且知道那人的话指的是什么——因为他出于某种原因买了一幅绘有三口墓穴的画。当你问葛里莫是谁向他开枪时,他回答了‘Horvath’这个名字,还说了些和盐矿有关的话。不管你是否觉得这对于一位法国教授来说很怪,在他的壁炉上方发现那样的盾牌可的的确确是件十分奇怪的事情——那上面雕刻的花纹,上半部分的黑鹰,在银色的弦月下——”
“我想这些雕刻的花纹就不必讨论了,”哈德利颇有些自命不凡地说,“到底它是什么?”
“那是特兰西瓦尼亚的武器。当然,特兰西瓦尼亚在战争中灭亡了。即使在那之前,在英国或法国它也根本不怎么有名。 先是斯拉夫语的名字。然后又是斯拉夫人的武器。接下来就是我给你看的那些书。知道它们是什么书吗?是英语书籍,被翻译成了马扎尔语。我不能假装我可以读得懂它们——”
“谢天谢地。”
“——但是我至少可以辨认出其中有莎士比亚的全集,Sterne由Yorick写给Eliza的信,还有蒲柏的长诗《原人篇》。这太让人吃惊了,促使我将它们全都检查了一遍。”
“这有什么可令人吃惊的呢?” 兰波问,“每个人的图书收藏中都会有各式各样好玩的东西。你自己不也如此嘛。”
“当然。但是设想一下,一位法国的学者想拜读英文的著作:他或者直接读英文,或者把它们翻译成法文;而极少可能会坚持把它们先译为匈牙利语。换句话说:那些书并不是匈牙利人写的,甚至也不是法国人为了练习匈牙利语而写的,而是英国人的作品——这说明,拥有这些书的人,母语一定是匈牙利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