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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这情形有什么可笑的。她这么固执,如果不让她跟他一起走,她真会租辆该死的电动雪橇跟在后面,那样他就不得不花一半的时间频频往后看,以确保她平安无事。这比一开始就带着她还要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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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他十分反感地说,“就照你说的做。正像你说的,我不能阻止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是如果你要跟我一起走,我们现在得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不会和你一起跨出这个大门的。”
既然已经如愿以偿,她就变得很合作,示意他继续讲下去,“接着说,说出你的条件。”
“一切得听我的。”
她点点头说:“好的。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对这个没有异议。在这种事上你比我有经验。”
亨特目瞪口呆,真不知她怎么能郑重其事地说出这话来。她不可能是认真的。从遇到他的那一刻起,对于他的每一步行动,她都会提出质疑。“我不只是指追踪,”他反驳说,“一进厄克峡谷的树林,安全就是第一位的,大雪掩盖了所有潜在的危险,所以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妄动一步。你明白了吗?”
“我不是个孩子,”她生硬地说,“你用不着担心我会乱跑一气。”
“如果你照我说的做,我就根本用不着为你担心,”他同敬道,“最重要的是得把你和劳拉安然无恙地带出来。只要我说什么,你马上做什么,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麻烦。怎么样,你能答应我吗?”
答案应该很简单,内奥米明白。他只想听她说一声是。但他们都明白,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保证,而且还要她听从命令、不提异议。如果她要和他同行,就必须让他明白她信任他。而这要求对她有多高,他恐怕想都想不到。因为她曾经最相信的男人居然毫不在乎她女儿的安危,把她绑架到了山中。出了这种事,她怎能再相信男人呢?
但是她心里也承认,亨特·福琼不是一般的男人。如果说她不了解他的其他仟何方面,她却了解这—点。他不怕浪费自己的时间,义无反顾地离开他的工作,去营救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小女孩,她认识的这种人并不多。就凭这一点,她怎能不相信他呢?
“能,”她静静地说,“我答应。”
她以为这会很简单。不论怎样,服从命令能有多难呢?他又不会向她提任何无理的要求,他只不过是在为她的安全着想,只要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是不会陷入任何麻烦的。在他们返回厄克峡谷巴克弃车地点之前,她都一直这么告诉自己。
亨特从拖车上卸下电动雪橇,把她的背包与他的一起绑在上面,动作坚定而敏捷。然后他抬腿跨上雪橇,坐在驾驶座上,示意她坐在他后面。“你一定要一直抓牢。”他一边带上手套和风镜,一边说。“我不会开得太快,但在急转弯的时候,我不希望你掉下来。”
内奥米在戴手套的过程中,一声不吭,她的心跳如擂鼓,在这突然吞噬了整个峡谷的寂静中,她发誓亨特都能听得到。她当然知道,他们俩要乘同一辆雪橇,但她没有进一步想到如果这样做,她将不得不用于抱着他的腰。
她几乎有四年没抱过男人了。自从她和巴克Zuo爱并怀了劳拉,后来却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以后,她再也没有碰过男人。
“内奥米?有什么问题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困扰着,眨巴着眼睛,注视了一下亨特,发现他正冲她皱着眉头,黑色的眼睛眯缝着对她进行刺探——目光犀利,使她不安。她红着脸,迅速移开了目光。“没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他也许适得她专挑现在这种时间做白日梦有点奇怪,但却没有说出来。“如果你另有想法,要改主意还来得及,”他平静地说,“你可以开我的卡车回家去等。我带了手机,一找到劳拉就会给你打电话:”
“不,不是这样,我要去。”她坚持着,但是仍然站在原地。
她并不怕他,她这么对自己说,也不怕他乘人之危占她便宜。如果他是这样的人,卢卡斯·格雷沃尔夫根本就不会推荐他。她只是没有想到要离他这么近。他是那么英俊。为什么她偏偏挑这个节骨眼,在他们行将冲人荒野,而且天知道要单独在一起呆多久的时候,注意到这点呢?为什么就在她发誓即使地球上的每个男人都飞回火星,她也不会反刘的时候,却突然觉察到了眼前这个人的高大和坚强呢?即使她隔着两人的衣服搂着他的腰,也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每一寸肌肤。
“吃鱼就不要怕沾腥啊,”一个声音不耐烦地在她脑海小叫道。“如果你想亲自找到劳拉,就别像个傻瓜似的,赶快乘上这该死的雪橇,免得让这个人觉得你是因被他吸引而不敢碰他。”
这番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这一生还从未听过如此荒谬的话。她当然没有被他吸引。为了证明这一点,她扬起了下巴,毅然决然地走向电动雪橇,抬腿跨上了他后面的座位,
车上的位置本来应该足够两个人的。绑在车背上的装备并未占据太大的地方,她也无论如何算不上个胖女人。她本来可以尽量往后坐在自己的地方,除了只抱他的腰之外,甚至都不碰他。但是等她一坐下,才意识到位子比看起来要小得多,她发现自己几乎贴在了他的背上。
“哦!等一等!”她吃了一惊,叫道。
但这已经来不及了。亨特手腕一转,用钥匙打着了火。它轰鸣着响了起来。电动雪橇低声吼着,突然往前一窜,内奥米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眼。她屏着气,紧紧贴住他,手指死死地抓在他的腰上,好像紧握着宝贵的生命。
亨特觉得,她抓着自己的样子,就像害怕他会把虱子传给她似的。怀着对内奥米·温德森的古怪行为的好奇,他加大了油门,雪橇飞快地驰入林中。她是一个曾和已婚男人发生过关系的未婚妈妈,所以很难再算得上天真单纯了。但从她扶着他的样子看,好像她以前就从没拥抱过男人似的。难道她怕他吗?
随着他们离今天早—些时候发现巴克踪迹的地方越来越近,他马上否定了刚才的想法。尽管她急于找到她女儿,但如果害怕他,就绝不会跟他来——尤其是她根本不必来。不,肯定是别的原因使她这样极力和他保持距离。据他的猜测,这肯定与巴克有些关系。因为巴克,她可能憎恨所有的男人。亨特并不怪她。那个恶棍用他的行为教育了她,使她觉得对待男人不能再相信自己的直觉,这种教训女人是不会很快忘却的。
然而,她和他在一起就像她在教堂里一样安全。他对麻烦事一眼就能识破,虽然他有段时间因涉世未深,曾被女人坑骗过,但这种日子早已成为过去了。即使不管别人的事,他自己的头疼事就已经够多的了。他带这个女人奔向荒野,并不是想同她约会。只不过是因为他不忍心一个孩子处在危险之中。
他撞上了雪下面的一个坎,雪橇猛地颠了起来,使内奥米重重地撞在了他的背上。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了他身上,她急忙往后坐正了。这只不过是一个柔软的女人的身体对他短暂的、富有挑逗性的一触,考虑到他们每个人都穿着很厚的衣服,他按理不应该能感觉到。但是当这一触转变成急促的喘息时,亨特竟觉得又热又躁,他甚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只知道他们几乎已远离了人类文明,而且虽然一言不发,这个女人却已让他浮想联翩。他只能暗自沮咒。
第四章
他本来就应该马上掉头回家。这才是明智之举。她正在使他想入非非,心猿意马,他意识到如果他们相处的时间越长,情况就会越糟。他应该现在就返回去,把她送回家。并劝她给乔·里特尔·霍克打电话。他是个追踪好手,而且老得足够做她的父亲。也许乔可以把她带在他的电动雪橇上而心静如水,但是他亨特,却肯定不行。如果她非要指责他言而无信的话,他也许会忍不住对她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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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就在他要刹车的那一刻,一个小女孩的形象闪现在他眼前。他不用看她的照片就知道劳拉·温德森肯定长得很像她妈妈。有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她肯定和她妈妈一样,有一头黑发、一双灰色的大眼睛和一个尖下巴。而眼下,她碰上了一生中最大的麻烦,她需要他。是他,而不是乔·里特尔·霍克或者米歇尔·克巴,或者居留区里其他任何在追踪方面有些本领的人。他们当然都不错——他不怀疑这一点。但是他更有两下子。有很多次,别人以为迷路的人已经死了,都放弃了搜寻,但他拒绝半途而废,坚持找到了他们。对于劳拉·温德森,他也不会甩手不管的。
而且,当她妈妈去面对那个使她伤透了心的恶棍时,他也得在场,他坚定地想。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对他如此重要,但他从内心深处坚信,为了她,他必须在那儿。这就意味着,他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他将不得不想个办法来对付她,但他绝不会骗自己说这样做很容易。特别是现在天寒地冻,这个女人只能挨着他,这让他浑身燥热。
他们回到亨特早先发现巴克踪迹的地方,顺着踪迹往山里驶去。内奥米本以为这会很简单——他们只要跟着走,这些印迹自然就会把他们带到劳拉那儿。但她马上就发现事情远非这么简单。巴克虽然急于逃跑,但不幸的是他并没忘记应小心谨慎。他显然料到会被人跟踪,所以很少走直线。相反,他在树林中转来转去,前后左右乱绕,有时候似乎都没有个明确的方向,有时他离开树林的遮护进入了开阔些的地方,但昨夜下的雪却掩盖了他的踪迹。
内奥米搂着亨特,看着他时而失去了线索,时而又找到它,接着又再次失去,她很快就对他的追踪技术钦佩不已。有时候线索在一片光滑的雪地上消失,没有迹象显示他下一步去了哪个方向,甚至根本就没有迹象能表明他曾到过这儿。如果要是让她来拿主意,她将茫然不知所措,但是亨特却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他下了雪橇,徒步仔细地检查着地面,耐心得令她佩服。往往在她看上去一无所有的地方,他却能发现被不小心从低处的树枝上碰下来的断枝和雪团,这就给他们指了路。
然而,这个过程仍然很烦人。亨特事先告诫过她,要找到巴克早些时用望远镜看他们的地点并不容易,看来他是对的。虽然慢得令人难受,他们仍坚持着往上爬,但似乎总是没有前进多少。巴克的踪迹——当亨特找到它们的时候——总是沿着山盘旋而上,看不到尽头。
每当他们失去一次线索,他们就要失去一些宝贵的时间。尽管如此,内奥米还是没有放弃要在夜幕降临之前和女儿团聚的希望。但是,当太阳开始下山,气温也随之下降的时候,她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今天是不可能实现这个希望了。
她终于认识到他们在搜寻中所面对的形势有多艰巨,她感到精疲力竭,真想把头靠在亨特的背上大哭一场。她已这么累了……却仍和上午一样,在找到劳拉这件事上丝毫没有进展。
“看来我们得休息一会儿了,”亨特突然透过雪橇发动机的低鸣说道,“前面有个小木屋。”
内奥米沉浸在悲伤中,一开始几乎没听到他在说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了他的活,忙问:“什么?在哪儿?”
“在右边的空地上。”他一边说,一边朝前面五十米的地方摆了摆头。那个单间的小木屋隐蔽在树荫中,看上去荒弃已久,但是在未侦查一番之前,亨特并不想贸然朝门口开去。内奥米认为巴克不会有枪,但亨特却没这么肯定,因为一个把女儿绑架到荒山野岭,借此折磨她母亲的男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亨特在离小木屋尽可能近的地方停下雪橇,熄厂发动机,周围顿时一片安静,他低声说:“待在这儿,我很快就回来。”
他知道这是在要求她,有那么一会儿,他以为她又要坚持跟他一起上,于是就皱着眉头扫了她一眼,以提醒她他们有言在先。她不喜欢这目光——事实上,如果目光能杀人,她向亨特所投的那些怨恨的目光早就当场把他给杀死了——但她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她是个守信用的女人。她紧抿着嘴,往后坐了坐,一句反对的话也没说,看着亨特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环绕着小木屋的树丛中。
他很快就回来了,他像一只在松林间滑翔的鹰一样静静地向她走来,粗犷的脸上布满阴云。他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缺了一只耳朵的小玩具熊,问她:“认识这个吗?”
内奥米看了一眼,马上下了雪橇接过来,轻轻地叫道:“噢,天哪,这是切斯特——劳拉的熊!她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它。你在哪儿——”
“在小